第15章 爸,对不起,我没看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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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几个人犹如吃大便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事解释不通了，索性也不解释了。
民警看杨柳似乎有话要和杨树林说，也知道她明天就要下乡，如今又遇到这样的事，难免想跟自己的父亲说些体己话，便让两个人出去说，他们则继续做笔录。
杨柳低声啜泣，“爸，对不起，我没看好家，东西都丢了，连昨天买的那些东西也一起丢了。”
杨树林也伤心啊，只是此刻他没办法怨怼杨柳，她有什么错，错在她睡的太沉？还是错在她没跟小偷搏斗。
但是刚才民警同志也说了，杨柳可能被喂食了安眠药或者中了迷烟。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小偷的手段高超，因为这么大的阵仗，邻居们谁都没听到动静。
所以不管是哪个原因，都怨不到杨柳的头上，要是怨就只能怨他自己，好好的留杨英在那陪床不好吗？怎么就得两人一起陪床，把杨柳自己留在家。
杨树林整理好心情，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没事，幸亏存折我带在身上了，一会儿爸就带你买东西去。”
杨柳怯怯的点头，低头看着脚趾。
杨树林这才发现，孩子光着脚踩在地上。
“多大的人了，怎么不穿鞋？你这孩子！”
“鞋，也被偷了！”杨柳的声音很低。
杨树林在心里把小偷骂了一万遍，从来没见过这么缺德的小偷，人家都偷点值钱的东西，他可倒好，连双漏脚趾的鞋都不放过。
杨树林硬着头皮找到刘大姐，跟她借了一双鞋给杨柳穿，说一会儿买了鞋就还给她，顺便又找大伙凑了点粮票，布票，工业票……。
两个小时后，杨柳穿着崭新的小皮鞋，红色布拉吉，白色小衬衫，出现在大家面前。
大伙忍不住交头接耳，“没想到杨主任家的二女儿这么漂亮，这小腰条，是叫弱柳扶风不。”
一旁有个老太太捶胸顿足，“早知道我就找人去他家说媒了，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看那屁股圆的，一准能生儿子。”
“可不咋地，平时看她穿的邋遢，一脸菜色，谁知打扮起来这么俊俏。”
“小柳学习好，生出来的孩子肯定聪明，人也勤快，我看她家的活儿基本都是她在做，洗衣服做饭绝对是一把好手。”
大家叽叽喳喳就上前询问杨柳是否有对象。
杨柳对这波操作闹了个大红脸。
杨树林听到别人表扬自家闺女，与有荣焉，笑呵呵的回道，“谢谢各位对小女的抬爱，可惜她明天就要下乡了。”
众人闻言，不禁又是一阵唏嘘，现在虽然鼓励知识青年下乡，但是还没到强制的程度，很多家庭都是能拖就拖。
“杨柳刚领毕业证吧，怎么这么快就下乡了？”
“听说她学习挺好，回回考年级第一，怎么没考大学？”
“我跟你说，这都怨张娟那个女人，杨柳这孩子考了一个什么工厂的工作，张娟想让她家杨英上，杨柳这丫头也是倔，死活不同意，然后张娟就给她报名下乡了。”
“啧啧，你这都是老黄历了，最新的消息是，因为小柳不去签字，张娟三天没给饭吃，听说前两天还想把她捂死来着，要不是杨主任回来得早……啧啧！”
“哈，你这也是老黄历了，最新消息是昨晚老杨家被偷，是张娟策划的，本想谋财害命，可惜还没来得及害小柳，就被发现了！”
杨树林的脸越来越难看，杨柳却异常开心，刘婶子果然给力，两个小时就把这消息传得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
“爸，工作服不行就等你什么时候发新的了，再寄给我吧！你先回去看看什么情况，我去婷婷家一趟，问问她明天几点走，在哪儿等。”
杨树林几次张口，想解释张娟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众口铄金，他只好无奈的摆摆手，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
再说李婷婷一家，此刻早已被李婷婷绕晕。
“我说姑奶奶呀，要不你就去杨柳家转吧，我头晕！”
“妈，我都急得火上房了，你可别添乱了，我去了三趟都没找到人，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那几个婶子不是说她没事嘛！”
“说是这么说，可是家里就她一个人，得吓成啥样呀，要是我，得吓个半死，路都不会走了！”
杨柳刚要敲门，就听到李婷婷这句话，说不感动是假的，事情发生了几个小时，有人问她有没有看到小偷，有人问她东西怎么都丢了，就连她那个亲爸，也没问问她害不害怕，只有婷婷，首先关心的是她。
她敲响房门，刚进屋就被李婷婷抱了个满怀，一顿查看过后，这才开口。
“吓坏了吧，你咋那么傻，怎么能一个人在家住呢，多不安全，下回他们再把你自己扔家就上咱家来。”
李妈妈也附和，“对呀，小柳，下乡以后也是，你和婷婷俩人要互相照应，有商有量，可别自己冒险。”
杨柳感激的点点头，待头抬起时早已红了眼眶。
“看你这孩子，赶紧进屋玩去吧！”李母也红了眼，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跟她小闺女关系好，时常来家里玩，看她被继母虐待，继姐欺负，说不心疼是假的，她也是尽自己所能，能帮就帮。
李婷婷拉着杨柳进了屋，小姐妹说起体己话，最后决定晚上杨柳就住在李家，明天跟李婷婷一起走。想到他们前脚走，后脚李英就会收到下乡通知，俩姐妹笑做一团。
“你说她收到下乡通知，会怎样？”李婷婷忍不住幻想那个情景。
“哈，先哭，后上眼药，然后她那个妈再煽风点火的扣帽子！”杨柳闭眼睛想都知道他们会怎么闹。
“哼，她们这叫自作自受，偷鸡不成蚀把米。”
俩人说笑了好一会儿，李婷婷才问起事情的经过，还不忘安慰她，说李母准备了很多东西，到时候她们可以一起用，一起吃。
杨柳拉着她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我的东西只丢了一小部分，大部分东西都被我寄走了，只有那些准备随身携带的东西丢了，不过这事儿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