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变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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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刚开学的时候，班上有个女生忽然申请了休学一年。
这件事沈弋并不关心，只是在系里传开了，就难免有人议论。
他经过走廊的时候，听见几个人围着那八卦。
“她该不会是怀孕了吧？之前就听她说有个谈了一年多的男朋友，而且这次回家还是领证结婚。”
“……我还在为了多要五百和我妈斗智斗勇，她就要自己当妈了啊？”
“我暑假还因为睡到中午，天天被我妈骂……别人的二十岁，和我们的二十岁，差别也太大了。”
“怀孕了呗，不结婚还能怎么办？”
……
沈弋回想起这件事，要是林渡真是个女孩，可能确实就怀了。
也或许是他还不够努力。
林渡被呛得脸颊都涨红了，低低咳嗽了几声。
沈弋伸手帮林渡顺了顺背，林渡穿着一件还算厚实的毛衣，却也能清晰窥见后背两片凸起的蝴蝶骨。
真瘦。
沈弋总感觉现在，比他第一眼看见时还要瘦了。
在离开他之后，林渡似乎就没把自己养的太好，只是他忽略了这段时间，给林渡造成的精神压力。
这顿饭没吃多久就结束了，林渡吃了一口就总想吐，沈弋带他去医院挂了个急诊，做完好几项检查后，医生朝沈弋多看了几眼。
“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你们近期要稍微节制一下。”医生的话说的其实也还算明白。
林渡都有点无地自容了，他是真听不得这些。
他可以接受从别人嘴里说出的尺度非常小，甚至之前王致问他，沈弋是不是他男朋友这种事，他都臊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
他是典型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但凡他有那么一点厚脸皮，他也不至于经常被沈弋在外面说的一些话，而吓得环顾四望，生怕被人听见。
从医院出来后，空气里多了冷意。
林渡木讷的没有感觉到温差的变化，他还在想刚才医生说的那句话，越琢磨越不好受，之后开的药被沈弋拿着了。
待沈弋将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里，他也任由对方牵着，反应迟缓的仿佛没有察觉。
见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拒绝，沈弋问，“怎么变乖了？”
“……”林渡手上握着的检查单，在手里团成了纸团，他看着自己被路灯拉长的身影，黯淡的恍如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明天。
林渡实习也快满一个月了，离转正其实还差两个月，实习期没过就想调到A市，这种话不太好开口，他跟负责人说之前，就紧张的在心里练习了无数次。
H市的负责人是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男人，打扮得很时髦，这里的内容产出也主要都是年轻受众群体。
知道林渡的来意后，男人说，“这么早提调离，这不符合规矩。”
“……抱歉。”林渡心里已经有底，他只是想试着看能不能争取一下。
男人见他平时也算勤奋，又说，“你可以等实习期满了再提，你如果现在就想去A市，那就只能填离职申请。”
“……”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在早晨送他来公司的时候，沈弋就让他快点申请，又提起团圆这几天在家里都没人喂，言语间都是让林渡别再拖延。
只是林渡在人事拿了离职申请表，将表格都填到一半的时候，先前的男人忽然上前抽走了他的申请表。
“不用填这个了，已经和A市那边交接好了，你到时候直接过去报到就行了。”男人说。
忽然转变的态度，让林渡诧异，“……不是不符合规矩吗？”
男人暧昧的笑了笑，说，“小林你还真是深藏不露，是总部的人打电话批准的，你知道我们杂志最大的广告商之一，就有沈家吧？”
“……”林渡似乎没太听懂。
男人说，“到时候还麻烦你在沈总面前多美言几句，多给我们一点业务。”
林渡的手指蜷了起来，说，“那我还是辞职吧。”
“别啊。”男人这时为了留住他，全然不是刚才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A市那边你不用实习了，过去就能当个副主编，等工作流程熟悉了，混个主编当应该也是不难。”
男人又拍了拍林渡的肩膀，说，“现在你就可以收拾东西了，尽快去总社报到吧。”
“……”
那张离职申请表，被男人撕成了碎片，丢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林渡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
这大抵是他第一次直面的享受特权，是他自己永远也争取不来的。
这时，手机震了震。
【弋】：处理的怎么样？
他又加上了沈弋的微信，只是他比以前更不想回复。
可能是因为那时他为了拖延住沈弋，没办法才会虚与蛇尾。
【心平气和】：可以别插手我的事情吗？
这大抵是第一次，林渡用这种态度回复沈弋，他是个男人，他不想靠依附别的男人来生存。
或许这点卑微的自尊心，在外人看来不被理解，甚至还会觉得他有点不识好歹，但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他也没想过自己能混出一番多大的成就来。
【弋】：你说这是你第一份工作，不想随便结束，现在不是工作也还在？
【弋】：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算什么插手
【弋】：现在来接你
沈弋原本想着，林渡这份工作申请调离应该没那么容易，才会想帮一把，事情顺顺利利的完成，难道不应该皆大欢喜？
林渡有时候倔的一些点，实在让人难理解。
不久前男人对林渡说的话，周围几个经常和林渡共事的同事也听见了。
之前想给林渡介绍自己侄女的女人问，“小林是沈家的人吗？”
有几个好奇心重的也围了上来，工作时间长的都知道，沈氏是金主爸爸。
“你和沈总什么关系啊？”又有人问。
“你该不会是来我们这里，体验生活的吧？”
这些问话其实没有多少恶意，他们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林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将自己的指尖都掐得泛白。
见他没回消息，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林渡看见后，直接把手机静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