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这些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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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小猫们被留在后山重新种植那些被吹得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枣树苗，六神凛则跟着伏黑惠回宿舍。
现在的高专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原本在六神凛的记忆中古旧的建筑现在已经翻新，墙角的裂缝和青苔都已经消失，看着就像是没建成多少年的寺庙。
伏黑惠默默解释：“是五年前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打架……打得比较激烈。”
六神凛又回头看向后山：“那后山的枣树苗是……？”
“也是他们打架。”
六神凛：“……”
六神凛定了定神，问他：“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吗？”
她预估的时间相差太多，走在高专的路上，看着新建好的建筑，截然不同却又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熟悉的事物都在无知无觉中骤然远去，而自己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
不过一开始，六神凛其实也没打算回来。
“如果您想知道的话……”伏黑惠说，“我会尽我所能，把所有您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您。”
这些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虎杖悠仁还是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说来也是巧合，他的幼年记忆就像被泼上油漆的墙壁般变得斑驳，而后虎杖悠仁作为一个正常人类小孩长大，直到他遇见伏黑惠。
命运的齿轮于此刻再次转动，那些油漆终于被清洗干净，虎杖悠仁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
他成长到这个时间，身体已经足以适应两面宿傩的力量和灵魂，也就不会在像是小时候一样吞服失败。
夏油杰的孩子是在毕业之前就收养的。
说是收养也不准确，按理来说，夏油杰没有资格成为两个女孩的监护人，法律不允许。
但是五条家会运作，就像让只比伏黑惠大十三岁的五条悟成为伏黑惠的监护人一样，夏油杰去拜托了五条悟，好歹也是把两个孩子的手续给办了下来。
“夏油哥哥自从收养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就变得成熟了很多。”伏黑惠想了想，“津美纪小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夏油哥哥就已经开始看担心她们早恋了。”
不过伏黑惠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和那对姐妹认识的时间不短，深知他们只喜欢粘着夏油杰，对其他的男性半点想谈恋爱的兴趣都没有，说是太弱，看不上眼。
除了忧心孩子的情感状况，夏油杰还担心自家孩子的成绩。
他肯定是被五条悟“没有学历怎么行？学历可是很重要的”这一论调给或多或少地影响过了，但是这种的影响却让两姐妹间接承担了学习的重任。
“她们上四年级的时候，夏油哥哥就给她们报名了物理化学趣味启蒙课……菜菜子和美美子学得很辛苦。”
但是她们了解夏油杰的良苦用心，绝对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自己的抗拒。只是每次学完之后都要去找伏黑惠，然后窝在周边这么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同龄人房间里抱头痛哭。
六神凛：“……那杰的父母呢？”
六神凛依稀记得，在自己死亡之前的那个新年，夏油杰好像被父母误会搞什么邪教，然后被赶出了家门，还没去修复关系吧……
这个伏黑惠不清楚。
但是小猫清楚啊。
伏黑惠听过奶牛猫眉飞色舞的转述，当然知道那天的情况有多一言难尽。
“夏油哥哥的情况，五条老师已经一起去解释清楚了。”伏黑惠说，“还叫上了公安里的警察作证，夏油哥哥确实没搞邪教。”
一刻也没有为自己的孩子原来真是凭借真本事赚钱的事实感到喜悦，接下来出现在夏油杰父母面前的是——超绝双胞胎孙女，菜菜子和美美子。
奶牛猫见证全程。
在夏油父母疑惑的眼神中，两个还没有夏油杰大腿高的女孩畏畏缩缩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怯生生地看向两个中年人。
夏油杰表情温柔：“菜菜子，美美子，喊爷爷奶奶。”
说到这里时，伏黑惠的表情有点难绷：“总之，夏油哥哥差点又被误会，但好歹误会是解开了，夏油叔叔和夏油阿姨就在四十多岁的年纪有了一对孙女。”
其实一开始，夏油夫妇是不太想认下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的。先不说自己儿子根本没到能当爹的年纪……他领养孩子的时候，自己甚至都没毕业吧？
出于一些这样那样的考量，他们认为自己儿子有善心是好事，可这并不代表着夏油杰就必须得亲自领养孩子，送去孤儿院才是最合法也最好的选择。
但夏油杰一句话打了二老一个措手不及：“实不相瞒，我在读书期间喜欢上了一个人，但她出了意外离世了。我想，我这辈子大概不会再喜欢第二个人，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二老大为震撼。
直到一年后夏油杰真的出家做了和尚，他们心中的那点侥幸才彻底没了，并且意识到儿子说的是真的。
于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就真的成为了二老的孙女。
孙女懂事，粘着儿子，心向着自家人，甚至每次来看望他们都带礼物说软话，没养过女儿的二老一下子就被俘获了。
六神凛：“所以……为什么不能让杰的父母收养两个孩子，他刚好可以和两个孩子做兄妹啊。”
伏黑惠沉默一下。
伏黑惠突然委屈，用故作不经意的语气小声告状：“谁知道，五条老师明明也可以以哥哥自居……他偏要在程序上成为我的监护人……在您死之后。”
六神凛：？
六神凛：“……你等等，你说什么？”
伏黑姐弟的监护人一开始是她没错。
她以为自己死了，监护人的身份就是森白木或者今井拓也的啊？
伏黑惠更小声：“森姐姐和今井先生都没争过……”
五条悟那厮动作太快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伏黑姐弟的户籍已经挂在了五条悟的名字下。
六神凛：“……”
六神凛的心中陡然生出疑问：“难道是看见杰养了两个孩子，所以悟也想尝试一下吗……”
“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这个。”伏黑惠说，“五条老师看起来是认真的。”
虽然按照严格来论，五条悟应该和伏黑惠平辈，他们俩都是六神凛的学生，最多只有师兄弟分别。撇开这一点，五条悟也才比伏黑惠大出十三岁，再怎样也该是“兄长”而不是“养父”。
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六神凛沉默一阵子：“我去把你和津美纪的监护权要回来？”
伏黑惠：“无所谓了。”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他看向六神凛，看向那双一如昨日的眼睛。
那是漂亮的金色，以前它像是黄昏落日的余晖，虽然漂亮，却总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凄凉和悲伤。
现在看来，又像是早晨的朝霞，明亮地带着即将升起的暖意，好像冰雪都会为之消融。
分明六神凛还是六神凛，那双平静如湖水的眼睛也依旧和他所见的没什么不同，但伏黑惠就是莫名地品出这样的区别。
他不由自主地说：“老师，您看起来好像变得轻松了。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六神凛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但伏黑惠看起来也没期望她的回答。
他只是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原本冷淡的眉眼也因为这个笑容变得和缓，他轻声说——
“没关系的，怎么样都好。老师，欢迎回来。”
看见六神凛耳边轻微摇晃的浅蓝色陶瓷珠，伏黑惠思绪恍惚间想到了五条悟手腕上的那串，他鬼使神差地补充一句：“还有，五条老师很想你。”
“如果可以的话……去见见五条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