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番外：星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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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错地方也无所谓，星星会自己离开。
夏油杰没死，因为某些原因，他被五条悟亲自押回了咒术高专。
然后那个需要被探究来历的小孩子突然十分有礼貌地来找了两个大人。
六神星意外地礼貌了许多，或许是意识到面前的两位大人并非她的亲生父亲和嫡长叔，六神星一下子腼腆起来。
“那个，两位叔叔，”幼崽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找错人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走了。”
两人：？？？
目测四岁的孩子在两人的注视下伸出手扒拉了几下空气，在空气中扒拉出一道口子，然后自己钻了进去，好好的人像个幽灵一样消失了。
真没了。
五条悟摘下眼睛上的绷带：“……不是，真的假的？”
他转头看向夏油杰的手臂——是好的，说明反转术式不是错觉。
那孩子也不是错觉。
她就那么短暂地来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等等——什么意思啊？她真有一个长得跟我一样名字也一样父亲？这合理吗？我这么帅气一张脸，谁能做到在同名的同时还撞脸啊？？？”
夏油杰：“她甚至还有一个跟我长相和名字都一样的叔叔……如果她说的事情为真的话。”
但怎么可能啊？
一场可以预见声势浩大的降临如此草率地收尾，如果不是身为亲历者，这说出去谁信有个小孩在夏油杰的弥留之际从天而降救了他一命啊？
就像一场真实梦境。
六神星离开后第六天，高专学生的生活在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的进攻后回到正轨，五条悟出了个远差，嘴上哼着小曲，步调欢快地去看望离开自己这么多天的学生们。
“咦，五条老师，你怎么就回来了？”
乙骨忧太放下木刀看过去。
“嗯？好伤心，原来就连忧太也不想见到老师吗？”屑白毛故作哭泣，“明明都因为这次袭击的事情奔波了这么久了，这么多天，难道你们就没有半点想念吗？”
“这么多天？”禅院真希感觉很奇怪，“喂，你不是刚刚才走吗？”
五条悟：“……哈？”
“嗨嗨嗨，世界上最帅气的五条老师回来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和自己一样的声音。
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学生们慢慢睁大了眼睛。
看看五条悟。
又看看“五条悟”。
“——两个五条老师？！！”
同位体水灵灵地见面了。
家庭美满的五条悟带着他新准备的甜点，对着不远处强打精神也难掩疲惫的同位体露出笑容：“呦，你见到我女儿了吗？”
这个五条悟：“……”
脑子转了一圈，他匪夷所思：“你说的……不会是六神星吧？”
“……你见过？”
“她走了。”
两个五条悟相顾无言。
勉强这个复制粘贴的自己扑通一声痛苦地扶住了树，“星星！爸爸还没看见你呢星星！”
五条悟：“……”
五条悟：“你够了。”
“那我也走了。”家庭美满嚎了两嗓子后瞬间起身，面色一秒钟恢复了正常，“再见，哦对了，我知道你还是单身，好可怜……我女儿可爱吧？”
在所有人诡异的目光注视下，自称有女儿的那个五条悟拿出手机，给不知道哪个号码打了个电话，“喂，凛，嗯嗯小星星已经走了，不在这里……我们也走吧。”
随后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裂口，和之前六神星在五条悟面前骤然消失的情形一模一样，一只手从里面探了出来，把刚刚打了电话的五条悟给带走了。
于是现场又只剩下了一个五条悟。
“老师……”乙骨忧太恍惚，“老师原来是双胞胎吗？”
“犹太你不懂。”熊猫深沉开口，“在咒术界，悟绝对不可能是双胞胎。”
“所以刚刚看见的……是幻觉？”
这话说得试探，在场众人沉默一下，纷纷把目光投向明显知道点什么的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不是幻觉。”
他穷尽脑海中的所有答案都没办法找到正确的对应，联想到六神星的到来是个什么场景，五条悟只好做出自己都觉得十分扯淡、但目前已经是唯一解释的猜测——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平行世界呢？”
可平行世界与平行世界的差别好像有点太大了吧。
熊猫吐槽：“那跟刚刚那个家庭美满的幸福悟比起来，你好像差了不少欸。”
“是啊，刚刚的那个家伙还跟我们说夏油杰帮他带孩子来着……”禅院真希也说，“我还寻思我们怎么不知道你有孩子，以及你和那个夏油杰关系居然这么好。”
五条悟：“……”
学生接受这种不合理的事物反倒意外地很迅速，而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中了一箭又一箭。
“不管怎么说……那毕竟不是你们真正的老师。”五条悟说，“至少你们现在面前这个才是真的，见到老师难道不开心吗？你们不开心吗？”
禅院真希：“只能说一般。”
“鲑鱼。”
熊猫：“甚至有点嫌弃。”
“鲑鱼。”
乙骨忧太对上五条悟希冀的眼神，沉默一下，没有下文。
五条悟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他转头就去了关押夏油杰的地下室内，自己的挚友现在半死不活地被贴着无数的符咒，坐在被铁链拴住的椅子上。
听见动静的夏油杰慢半拍抬起头。
“悟，你来了。”
他轻声说。
“杰，你猜我今天看见了什么？”
夏油杰不想猜。
他自知自己跟五条悟的关系已经到头了，无数的时间和空间在两人之间形成深重的隔阂，观念的转变使得两人背道而驰，现在夏油杰已经没有了退路。
就算是被救了回来，他的咒灵也已经在那场百鬼夜行中被消耗了个七七八八，拿不到特级过咒怨灵里香，他的大义也就彻底到头了。
夏油杰别开眼：“别兜圈子了。”
五条悟：“我看见我自己了。”
夏油杰：？
白发男人长腿一跨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你说神奇吧，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平行世界的存在啊。”
“悟，你是不是很久没休息，所以脑子不清醒了？”
“不不不杰，你只是没看见，那个人，哇，简直跟我一模一样。”五条悟终于露出点不忿的表情，“他怎么有妻子有女儿还有宠物，过得那么轻松呢？他怎么那么轻松呢？”
五条悟的语气里夹杂着三分不忿三分羡慕和四分困惑，他看向夏油杰：“在那个世界，你是个正常咒术师，还帮我带孩子。”
夏油杰：“……什么？”
他不由得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有点雷人，夏油杰的身上不由自主起了点鸡皮疙瘩，但心中却也不可避免地泛起一点异样的情绪。
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如果平行世界的走向真的和五条悟口中描述的一样……
那或许真的是个很好的结局吧。
夏油杰闭了闭眼，就当这是一场自己死之前获得的美梦。
气氛骤然沉重下来。
五条悟叹气一声，语调也低了下来：“你的百鬼夜行后果太严重，再加上身上背负的那么多条人命，真是——哎呀，被判处死刑了呢。”
“现在外面都是高层的人吧。”夏油杰表情木然，“你出去之前，我必须死，对吧。”
虽然是个问句，但夏油杰的语气却很笃定。
五条悟：“是这样哦。”
他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挚友。
上次被六神星打断又怎么样呢，结局也只是让夏油杰晚几天死去罢了。
“术式顺转——”
“喵嗷，别挤啊！！！”空气中突然裂开一道口子。
暴躁又尖锐的声音传出来，紧接着，整个室内迅速落下无数黑白色的奶牛猫。
反应过来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低头，这不大的室内小猫已经堆积到了膝盖的位置。
五条悟：“……哈？”
他突然想起遇见六神星当天，那孩子问他：【奶牛猫呢？】
五条悟还以为是什么养的宠物来着。
现在看见这些奶牛猫，它们身上和六神星一样特殊，六眼完全无法探究到任何信息，甚至因为奶牛猫数量过多，他可以探究到的信息越来越少，大脑都变得轻松了。
……不是，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还在掉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