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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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赐婚
见到玛嬷、阿玛和额娘三脸震惊的表情，布尔和有些微微不安，这，也不是她能控制住的啊，谁知道那佟佳格格当时会有那个坏主意呢，而且她当时能往旁边撇过去就已经很了不得了，还能控制住不让太子扶自己？
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太子的行为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啊。
当然这话她也只敢想一想，不敢说出来，她也知道这一次进宫算是惹事了，虽然这事不是自己主动惹得，可是既然落在自己的头上，那么就是自己的错。
见到布尔和委屈的小表情，老夫人叹了口气 ：“算了，孩子今日进宫也累到了，再说布尔和今日也不是故意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安心等待皇家的说法吧！不过那佟佳格格既然敢做下这种事情，费扬古你可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布尔和听到这里，连忙将今日她们出宫，那佟佳格格却没有一同出来，就是那跟在身边的嬷嬷也不见了的事情说了。
费扬古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夫人和觉罗氏却是清楚，那佟佳格格应该留在宫中，再也无法出来了。简而言之就是成为了皇帝的女人，而且还是默默无闻进宫的。
她们嘴上不说，内心却是更加舒坦了的，看来皇上已经处罚了，那么自家就不能总是揪着这一点不放了。
想通了之后，老夫人对着费扬古吩咐到：“既然皇上已经处置了，那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不用管了，以后遇见佟家人该如何照样如何。”
见费扬古那一头雾水的模样，觉罗氏翻翻白眼：“听额娘的话，额娘让你做什么，你就怎么做就行了，你还能有额娘聪明？”
费扬古虽然不清楚自己怎么的就惹了额娘和老婆生气的，不过他有一个好的优点，那就是自己不懂只要听聪明人的话，照做就行。
显而易见，在这家中关于后宅、女人等相关的事情，搞不懂听老娘或者媳妇的话就对了，至于政务，自己要是搞不懂就听皇上的，总之他只需要做一个听话的臣子、儿子、丈夫就行。
晚膳过后，老夫人没有多留布尔和，让她早点回自己院子里休息，明天一早也不用过来请安了，多睡一会。
布尔和也觉得很累，听了玛嬷和额娘的话，又和长辈们道别后，由着寿安院里的嬷嬷送着回了双瑶院歇息了。
寿安院内，费扬古原本还准备也回去休息的，见到额娘和福晋面色严肃，也就不敢开口，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待吩咐。
他的不聪明是在特定的场合下的，实际上能成为几代帝王可信之人，还坐到了步军统领的位置，怎么可能是个笨蛋呢？尤其是他小时候还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别的不说，那眼力见是绝对有的。
果然，在布尔和走后，老夫人叮嘱下人在门外守着，才开口道：“依我看，皇家这是想让布尔和做太子妃了！”
觉罗氏一脸果然如此，费扬古却是一脸懵，什么情况，刚刚不是还在说佟佳格格的事吗?怎么突然就转成了自己女儿要成太子妃了？那太子今年都十八了，自家闺女可是才十二呢，怎么就将要成为太子妃了？难道刚刚额娘和福晋的对话，漏掉了一大截，自己没有听到？
见到费扬古这样，老夫人和觉罗氏一点都不意外，所以说男主外女主内，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这男子心思就是粗，这布尔和身上穿的蒙古袍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尤其是老夫人还是一个正统蒙古出生的，那是打眼一瞧就清楚的。
那样的款式和颜色，只能是太皇太后年轻时所作，后来估计是嫁进皇家才没有机会拿出来穿，可是看到那衣服没有褶皱，也没有异味就清楚这是主人家及其喜爱之物。
但是这样一件主人家的心爱之物如今穿在了布尔和身上，这怎么不让老夫人和觉罗氏怀疑呢。
还有就是今日她们几个姑娘进宫，名为侍疾，实际上是为了啥，有点门路的都清楚，之前也就是布尔和年纪小，她们才不在意，可是今日既然发生了太子扶布尔和的事情，那么布尔和这个身份不说铁板钉钉，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听清楚额娘的一通分析后，费扬古也有了紧张的感觉，他不是不愿意和皇上成为亲家，只是自古和皇家结亲，闺女总是吃亏的一方。就是自己，自诩情深，不也在后院养了两房妾室吗？虽说自己不常去，可是福晋怀孕或者不方便的时候，自己偶尔还是会过去一趟的。
自己这样正派的人物都是这样，那更遑论身份贵重的太子呢。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有义务繁衍子嗣的，到时候他的后院可不仅仅是自己盯着，就是满朝御史也会一直盯着的。到时候一旦女儿百密一疏或者一着不慎犯了些错误，那肯定会有很多人蜂拥而至谴责自己得女儿的。
要是太子是个好的，对自己女儿足够尊重还好，要是他宠妾灭妻，不喜自己的女儿，到时候自己连给女儿撑腰的机会都没有。毕竟这权势谁能大过皇家呢！
自古以来可是只听过病逝的太子妃，没听过和离的太子妃呢！
费扬古在那边念念叨叨，听得老夫人和觉罗氏一阵无语，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就在那里考虑女儿婚后的事情了，虽说心是好的，可是你是不是太过于悲观了些。
难道以女儿那性格会任由她人欺负不出声、不反击？再说，这今日听布尔和的意思，太子对自家姑娘好像还是有点意思的，自家姑娘还小还没开窍的，怕啥？
不是有句老话嘛，这感情的事，谁先爱上谁先输。以自家闺女那冷静的性格，虽说爱上后就会认死理，可是想要打动她没个几年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是太子到时候几年如一日的对自家姑娘好，那到时候即使姑娘动心了，也不吃亏。
人生难得，不爱一场，不是亏了来人世间这一遭吗？
老夫人说这话其实就是为了给儿子提前打好预防针的，不然到时候皇上说要和你结为亲家，你当场给厥过去了，那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按照这段时间老夫人在府中人手传递的消息来看，费扬古就是个女儿奴，老夫人还真怕到时候皇上一说，费扬古干了蠢事。
费扬古对于额娘不信任自己，撇撇嘴，他好歹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能不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到时候顶多就是摆个脸色而已。
所以说，知子莫若母，费扬古那牛脾气最能制住的也就老夫人了。老夫人的再三嘱托，让费扬古原本那点不服气也赶紧消退了，没看见老娘都开始掏出鸡毛掸子了吗？他如今都是这样大的年纪额娘还当着媳妇的面拿鸡毛掸子打自己，难道自己不要面子哒？此事一出，夫纲何正？
第二日早朝过后，康熙留下了佟国维和费扬古，只是先召见的是佟国维。面对这个舅舅，康熙还是十分尊重的，只是那个所谓表妹做下的错事他也要讲讲清楚，免得到时候舅舅心里不痛快。
他昨日里就从皇玛嬷那里知晓了更多关于佟佳氏的小动作，对那个所谓的表妹更是看不上了，不过这个表妹和之前的皇后表妹不是一母同出，她的生母是舅舅后娶的继福晋所出，想来女儿效母，这根源不在舅舅身上，应该在那新舅母的身上了。
佟国维对于皇上今日留下他一事，也有猜想，因为昨天四位格格进宫，就单单留下自家闺女，且还没有个说头，那肯定是出现问题了。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可惜大女儿去的早，二女儿在宫中还是庶妃，自家在宫里的人脉这些年被除去了不少，能用的也不多，而且这事也不是特别紧急，所以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打听出来是什么原因。
康熙免了佟国维的行礼后，直言不讳：“昨日佟佳格格在慈宁宫陷害不成，最后反落了个御前失仪，且昨日在那样的场合下，她突兀的跪在了朕的双腿中间，那...”想了想他没有说出口，可是身为男人，佟国维怎么不清楚皇上还没有说出的话。
这闺女做事也太莽了吧！这皇上就差没说她不要脸了，未婚女子跪在男人双腿之间，这...别说皇上说不出口，就是自己这个老父也是羞于见人了。
好在康熙也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多说，只是说了以后佟佳格格会留在宫中，但是位份肯定不会太高了，但是相对的，二表妹这些年在宫里老老实实的，很得他的心，所以康熙准备将她晋封为佟妃。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康熙这招玩的很溜，佟国维接受的也是干脆利落。牺牲一个嫡女，但是进宫两年多的庶女位份升了，家里又有一个妃位，这样就已经很划算了。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对于佟国维来说，都是自己的女儿，不管哪一个好，都是一样的。
但是在佟国维回到佟家将事情和继福晋一说，可就不一样了。继福晋嫁进佟家也有十几年了，可是就只生下了这么一个女儿，她还想着女儿能够有个远大的前程，为自己争脸面了。可是如今女儿进了宫，却成了皇帝的女人，不仅如此，按照老爷所说以后都不会有高位了，这不就相当于培养了一个女儿却直接砸手里了吗？
继福晋怎么会乐意呢？当然就求佟国维让他和皇上说说，让自家女儿为妃，二丫头继续做庶妃。
佟国维都惊呆了，他好像第一次认清自己这继福晋是何模样似的，见到继福晋这撒泼的模样，他终于意识到小女儿之所以能够在皇宫里做下那些恶心人的事，就是她额娘教坏的。好在他府上一共就三个女儿，未来的孙女，都有自己的额娘教养，和继福晋没有半毛钱关系，要不然佟国维估计得重新给家里女孩安排教养嬷嬷了。
不过，自那以后，佟国维府上的继福晋宠爱就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宫里的佟妃娘娘的姨娘，府里的事务也被交给那位姨娘管理，佟国维甚至还将她提为了二夫人。
佟家这边暂且不表，来说说宫里，在佟国维出去后，康熙转换了心情召见了费扬古。
又是一番行礼问安后，康熙从御案后走出来亲手扶起了费扬古，费扬古见到康熙这样，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额娘的猜测是对的，这皇上是真的想要来讨走自家闺女做儿媳啊！
康熙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就开始东拉西扯讲了一堆关于打仗的事情，还讲了如今朝堂上关于青海内乱的战报和费扬古讲了好一会。
后面实在没啥说的了，而且康熙今日的主要目的就是给胤礽赐婚，。见到时辰差不多了，康熙也就对着面前一脸憨厚的费扬古道：“费扬古，你看朕的太子怎么样？”
听到康熙的问法，费扬古能怎么说，那只能将太子好一顿夸赞：什么太子两三岁就开始启蒙，四五岁开始学四书五经，十三岁就出阁读书，文武双全，毫无短板，赞一句天资聪颖并不为过！
还说太子如今入朝，平日里说出的建议也是鞭辟入里、深得民心，实为一位好太子！
这话可夸赞道康熙的心窝里去了，也随着费扬古的夸赞说了一句：“皇太子从来惟知读书，嬉戏之事一切不晓。且熟练运用满、汉、蒙三种文字，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
费扬古听到康熙的自说自夸，只是嘴角一抽，很快又清楚眼前的场合，又赶紧将嘴角压了下去，只是内心却在腹诽：“好像谁家孩子不会似的，自己布尔和满、蒙、汉也是全都精通的好嘛，除了在言词和文学方面不如太子，骑射也是不弱的。”
康熙在回味了一会自己拥有好太子的骄傲后，也反应了过来今日不是为了夸赞太子的，既然费扬古也认为太子不错，那么康熙也就直言了：“那你看，朕的太子给你做女婿，你看怎么样？”
费扬古：怎么样？又是怎么样？能怎么样，自己能不要嘛？皇上也就是爱逗弄人，要是自己反对了，还不知主子爷事后怎么折腾自家呢！还好额娘昨晚千叮咛万嘱咐，不然今日自己绝对会跳脚的。心里这样腹诽，费扬古面上却是直接激动的好似要痛哭流涕似的，连忙跪在康熙面前：“奴才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费扬古这样的表现，康熙好似三伏天喝冰水，那叫一个爽，虽然自家清楚这事是做的有些坑对方，可是不管是什么情况，自己给费扬古面子，让他闺女做太子妃，那么费扬古还就应该感激涕零才对。
费扬古刚刚的表现刚好戳到了康熙的心巴上，让康熙龙颜大悦，又亲手扶起费扬古还亲热的叫了句“亲家”，吓得费扬古一哆嗦，差点又跪地上了，还是身旁的梁九功见到康熙的眼神，眼疾手快的将费扬古的身体托住了才没有让费扬古继续跪下去。
事情既已如此，这事也就定下来，康熙当场赏赐了费扬古黄马褂和一柄玉如意，表示对于布尔和的满意。同时还亲手写下册封太子妃的圣旨，定下了婚期为十月十三，也就是一年一度的满洲颁金节，到时候朝中大臣们一起在保和殿共同庆祝。
今日这一出算是六礼中的纳采、问名、纳吉、请期都已经过了，接下来就是纳征，也就是派遣朝上大臣去乌拉那拉家宣读圣旨了。，至于聘礼，康熙早就表示，因为婚期比较赶，到时候皇家会给准备一半的嫁妆，到时候和聘礼一起送到乌拉那拉家。
此时的费扬古在康熙放他走后赶紧快马回到了乌拉那拉府，让下人们通知福晋，自己则先去了老夫人的寿安院。
待费扬古满头大汗进来，老夫人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还等着费扬古说出来确认一下。费扬古也没让老夫人等待太久，一进屋就是大嗓门：“额娘，快快让下人们准备准备，一会皇上就让人过来宣旨了，咱家布尔和要做太子妃了。”
“真的吗？老爷，你说的是真的？”老夫人还没有开口，费扬古身后已经扬起了觉罗氏惊喜的声音。
见到费扬古对自己点头，觉罗氏更是喜不自胜，自家闺女做了太子妃，这可是满京城里的独一份呢，自己也要做太子的岳母了，想想都感觉浑身得劲。
老夫人虽说早就有些猜想，可是如今事情尘埃落定也是忍不住咧开了嘴。不过老夫人反应的很快，在问清楚费扬古刚从乾清宫出来，皇上当着他的面写下赐婚圣旨后，赶紧让丫鬟通知布尔和梳妆打扮，接着就安排觉罗氏摆香案，约束下人不要乱走动，前厅该打扫的务必要尽快清理干净，还有布尔和几个不当值的兄弟和嫂嫂也要通知到，到时候一起过来接旨。
圣旨是在上午的巳时末到达的乌拉那拉家，为首的是文渊阁大学士李光地，副使是大学士陈廷敬，后面还跟随着十来名内阁学士，这个牌面不得不说已是极大了。
乌拉那拉府中门打开，在将李光地和陈廷敬等人迎进去后，随着李光地的一声，“圣旨到”，乌拉那拉府中众人均跪倒在地，等待圣旨的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乌拉那拉氏秀毓名门，祥钟世德。玉质含章，金枝蕴秀。雍和粹纯,性行温良,贞静持躬，备极恩勤。兹仰承太皇太后懿命，册立尔为皇太子妃；尔其只承懿训，益懋壸仪。一应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十月十三日为吉日举行大婚礼。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奴才接旨，叩谢皇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下子，圣旨一下，布尔和跳过成为二福晋，直接成为了太子妃了。
李光地和陈廷敬对着费扬古拱手：“恭喜乌拉那拉统领了！”
费扬古也笑着：“同喜同喜”同时还让下人们奉上了喜袋，这个可不算是羞辱或者贿赂，这种喜袋里面基本上都是一封代表喜事的利是和糖果之类的，代表着主家有喜事，将喜气一同分享。
李光地和陈廷敬他们也不会嫌弃喜袋里的东西是否贵重，这就是图个喜气，图个吉利。所以，当费扬古将喜袋一一亲自奉上，众人也都笑呵呵的收下了。
他们的事情完成了，也就没再多待，等到下个月送皇家聘礼的时候，估计还会再来一趟的，到时候再讨杯喜酒喝喝，这一次看到乌拉那拉家也是匆忙接旨，估计也是没什么准备。也是，就是他们这些大臣也是刚刚皇上叫过去才清楚有这圣旨，那乌拉那拉家肯定是没什么时间提前准备的。
送走了前来宣旨的诸位大臣，乌拉那拉府一派喜气洋洋，自家格格被封了太子妃，这可是大清建立以来的头一个呢！
老夫人也是笑容满面，大手一挥：“全府上下，每人赏二两银子，伺候格格的嬷嬷每人五两，大丫鬟每人三两。”
下人们听后赶紧跪地感谢：“谢老夫人赏赐，恭喜老夫人、恭喜老爷、恭喜福晋、恭喜格格。”
乌拉那拉府的下人们也是谨慎，虽说自家格格刚刚已经被封为太子妃了，可是这婚礼毕竟还没有完成，现在就叫太子妃，就显得狂妄了些，所以他们就能谨慎的喊了格格。
老夫人对这下人们谨言慎行的态度很是满意，这才像话，不愧是布尔和调教了一段时间的下人，就是合她老人家心意。
费扬古也很满意，不过他不清楚这些都是布尔和的功劳，以为是觉罗氏管家之功，还对着觉罗氏眨眨眼以示夸赞。
觉罗氏心虚的应了，只是内心却在默默的想，接下来一定要好好和老夫人讨教讨教，这布尔和跟在老夫人身后学习，就是不一样，下人们经过她这一番调教，那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更不要刚刚那谨言慎行的模样，那就是她娘家最鼎盛的时候，下人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