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憨憨发现贵公子被人监视,贵公子向财阀要百官阴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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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蓝昊天一直在走神。
加之柏清玄也有心事,二人只匆匆道了句告辞便散去。
马鞭抽响,车轱辘再次转动起来,靛青色的马车缓缓离去。蓝昊天望着远去的车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好,脸没红。”
正欲转身,落下的眼帘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那是……”
蓝昊天心下一凛,定睛细看时,那黑影正追着柏府的马车飞速而去。
他顾不上其他,立刻提步紧追其后。
柏清玄径直去了茗香阁,马车停在茶楼门口。蓝昊天赶到的时候,那黑衣人早已隐入人群,躲入茶楼斜对面的小巷。
“难道真是刺客?”
蓝昊天拧紧拳头,观察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对方不动手,他也不能出手。恨柏清玄的人太多,但并非人人都想置他于死地。
一晃过了小半个时辰,那黑衣人一动不动盯着茶楼。
蓝昊天也在暗处盯着他,一直到柏清玄从茶楼里出来,登上马车离开,那黑衣人才离开小巷,紧紧跟了上去。
“难道只是盯梢?”
蓝昊天心中暗想,即便只是盯梢,也昭示柏清玄目下情况不妙。
他按了按腰间红凝,快步追上那人。
再次回至柏府,蓝昊天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柏府大门口的街道上、围墙下,几乎遍布心怀叵测之人。他们装扮各异,看似寻常过路百姓,一双眼睛却在不住朝柏府方向偷瞄。
“看来这小子有大麻烦了……”
他暗自想着,以柏清玄的功夫,应是一回府就已发现此事。
停了半盏茶的功夫,见这些人未有逾矩,蓝昊天才悄悄离开柏府。
* *
“吕大人,您还有何话要说么?”
刑部尚书严安是个软骨头,此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事先斟酌好分量,对吕义康的态度保持了几分恭谨。
“卖官鬻爵一事,本官无话可说。”
吕义康面色晦暗,语气却甚为平静。他微微扬起下巴,道:“严大人据实判案就好,本官不会狡辩逃避责任的。”
严安乐呵呵地把罪状亲自递给吕义康,看着他签字画押,不禁暗自舒口气:“就这么结束也好!”
案卷呈至御案后,皇帝也松了口气:“吕卿到底还是有底线的,十几个芝麻官职算不得大事,罚他几年也就好了!”
柏清玄和孔林楚却一脸愁云,按照当初的计划,案子不该浅尝即止。卖官鬻爵也好,考课造假也好,深入查下去的话,至少能扒出半个朝堂的官员。
“柏大人,刑部和陛下有意包庇吕义康,我们该如何是好?”
孔林楚皱着眉心,拧着拳头,浑身紧绷绷的十分焦虑。
柏清玄坐在值房的书案边,放下手中羊毫笔,顾自沉默不语。
寒风撞得窗棂咯吱作响,孔林楚见他久不发话,又添了一句:“柏大人,京官考课三品以上均由陛下负责,只有三品以下的官员才归吏部管辖,地方官员无论品阶高低均由吏部负责。我们要不要从这些人着手,找出吕义康的破绽?”
“玉森之言,确是妙计。”
柏清玄这才缓缓开口,“三品以下京官人数众多,要想让他们反水并不难。地方官员都是一级压一级,若能让他们主动向上告发,吕义康定然难辞其咎。”
“柏大人,如今吕义康已在牢中,我们不妨趁他行动受限,向外散播他已供认罪状,陛下要将过去三年的考课重新评定,引起那些人恐慌,让他们露出马脚来。”
柏清玄神色平静,思忖片刻才道:“好是好,但撒谎造谣终似纸包火,一旦败露反会祸及自身。”
“那大人您说该如何才好?”
这是孔林楚入仕以来主导的第一桩弹劾大案,他心中早已立下誓言,定要吕义康落马才行。
柏清玄很清楚他的想法,些微安抚一句:“玉森莫急,吕义康毕竟还在牢里,我们还有时间谋划布局。”
“大人!”
孔林楚唤得急切。
柏清玄眉心微蹙,抬手道:“玉森,你先回去吧,容本官思考一日再给你答案。”
孔林楚叹了口气,拜别后退出值房。
柏清玄脑子乱乱的,想起昨日柏府门前的刺客,想到百丈大师蒙受的不白之冤,想着秀才郝燕一瘸一拐的腿,心中泛起千层波涛。
古灵月曾传信于他,叫他好生提防小人暗算,陛下近期极有可能把他贬去田间地头。
他一旦离开京城,这些事就不得不搁浅下来,结果会如何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惨不忍睹。
孔林楚的话没错,为今之计只能从曾经收受贿赂造假考课结果的官员下手。
他托起下颌,那些官员德不配位,若能相互攻歼就好了!
想让一个群体起内讧,要么令他们争相竞逐同一样东西,要么刻意挑拨离间在人群中散播谣言。
谁都想升官发财,谁都不想官非缠身,要达到这一目的必须讨好上司同时笼络同僚。
这些人铁板一块,一旦吕义康倒了,下一任吏部尚书继任者便成了众矢之的。若他主动维护吕义康的统治,大家便会将他奉为圭臬;若他反对或破坏现有的规则,这个群体也就散了乱了。
“推举何人继任吏部尚书一职呢?”
柏清玄垂眸思索,把朝廷百官一一过了个遍。倏尔眸底一闪,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继任者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散播谣言,引起他们之间的内斗。
散班后,柏清玄去了趟茗香阁。
“金兄,姜老太的儿子,找到他所在了么?”
柏清玄平缓情绪,关切问道。
“嗯,”金弈辉呷着茶,神态悠然,“找到了,就在皇城脚下修补城墙呢!”
“好,有劳金兄了!”柏清玄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还请金兄约个时间地点,让卫百户与他见上一面。”
“没问题,子玦放心吧!”
金弈辉坐姿随意,翘着二郎腿。
柏清玄垂下眼睫,酝酿须臾,又道:“还有一事,要请金兄帮个忙。”
“什么?”
“金兄名下的花间阁,可是握有信朝百官的阴私在手?”
柏清玄抬起头,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着说道:“子玦你就别拐弯抹角了,想要谁的阴私直说吧?我金弈辉还能不给你么?”
“所有人的,给么?”
金弈辉蓦地停下抖动的腿,坐直身子看着他问道:“子玦,你适才说的是所有人?”
“嗯。”
柏清玄微微颔首。
“啊!”金弈辉大叫一声,双手扑到茶案上,瞠大双眼质问一句:“所有人?子玦你清楚数目的吧?”
“金兄,”柏清玄眸底微动,满眼深切,“辛苦你了!”
“我的娘诶——”
金弈辉立时白眼一翻,躺倒在草席上,装出一副死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