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父亲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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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您当心些。安大人出了这样的事，皇后娘娘一定不会不管的。”剪秋趁机为皇后说话。
说完剪秋便退了下去。
皇后一个眼神，剪秋便拿来了一顶香炉。
皇后淡淡开口：“这样热的天气，这香炉里的死灰又复燃了，这可怎么好？”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装作不懂的样子，呆呆的站在一边。转头看向姐姐，用眼神示意她。
姐姐立马心领神会，上前拿了一杯茶水浇灭了重燃的炉灰，放下茶杯。
跪了下来，对皇后开口：“智者劳心，是冰雪聪明臣妾卑微，只能以劳力来回报皇后娘娘。”
“莞贵人真是冰雪聪明，难怪皇上如此喜欢你，本宫看着也喜欢。”皇后似乎很满意。
“那你们先回去吧，此事若有消息，我会派人来通知你们的。”
“剪秋，你去送送她们两个，本宫要休息一会。”
回去的路上，姐姐疑惑的问：“刚刚你是怎么了？不像平日的样子，皇后说的意思你明白还装作不懂，这是为什么？”
“姐姐不知，我只是不想早日让皇后对我们有所提防，如今我们势单力薄，不足以和华妃抗衡。”
“若皇后看出我们过于聪明，不好拿捏，便不会放心，为今只有暂避锋芒为好。”
“难为你想的如此多，只是皇后都向皇上开口还是无用，那你父亲的事，可还有别的什么法子？”
“父亲的事转机在于姐姐，若姐姐能得见皇上，姐姐只需劝皇上公正就好，父亲虽有错，却罪不至死。”
这样姐姐也不会太为难，对姐姐有所疑心了。
“皇上此时不一定会见我，若有什么别的变故可怎么好？我还是不放心。”
“姐姐别担心，你只需记得我的话就好，这样对姐姐就不会有碍了。”
我们刚回去，皇上就派了苏培盛来传，说让姐姐去一趟。
皇上此刻正生着气，谁也不见，只说让莞贵人去一趟。
“姐姐，你记着我的话，小心些就是，不要为难。”
姐姐便随苏培盛一道去了。
刚皇上此刻正端坐在龙榻上，看着来人，终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嬛嬛，你来了。”
“皇上万福金安！”
“快过来，坐到朕身边来。这几日太忙，都没有空来看你。”
“皇上政务繁忙，每天千头万绪，能想起臣妾，臣妾已然很欣喜了。”
“安贵人父亲的事，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这是朝政上的事，臣妾不敢妄言。”
无妨，你我只是在这闲话而已，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臣妾闲来读书，书上常说：“自古明君当恩威并施，执法严明。皇上英明睿智，定会清查此案。”
“嬛嬛，你真是朕的解语花。”
皇上顿时烦恼全消，心情大好。
此时，大牢之中，安比槐战战兢兢，如临大敌。
这里昏暗潮湿，仿佛地狱一般压抑。
耳边都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嚎叫声，衙役押着一个个身穿囚服的犯人，身上的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每一个进来的人，几乎便没有出去的可能了。走着进来，抬着出去便是最后的结果。
安比槐此时已被关进来两三日了，虽没有审问，也没有狱卒对他用刑。
可他每日听着边上几间牢房中的哀嚎，那撕心裂肺的喊叫，他几乎都吓傻了。
生怕下一刻，就轮到了自己。
大牢里什么样的犯人都有，多是一些贪污受贿，草菅人命，十恶不赦的人，也有一些正义直言，遭人陷害的可怜人。
他旁边的房间，住着一个因贪污受贿被问罪的，因金额巨大，已被判了死刑，等秋后问斩了。
那人精神早已垮了，日日念叨着妻子和孩子的名字，已同疯癫无异，不过是苟延残喘多活几日罢了。
听边上的人说起，他家中妻子因他获罪，散尽家财到处找人救他。可他一贯宠爱的小妾，却早已卷走家中财物带着孩子跑了。
可怜他那妻子，日日以泪洗面，倒叫他心怀愧疚，长此以往，也便疯了。
听到这样的事情，他才想到了家中的妻子。虽然他胆小怕事，又有些唯利是图，却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对不起的，只是他的原配妻子和女儿了。
他想起了从前。
那时他还是一个卖香料的小生意人，偶然间认识了陵容的母亲。她是一位苏州的绣娘，长的十分美丽，性情又柔顺，做的绣品极好。
他对她一见钟情，后来便在一起了。她做了很多的绣品为他捐了个小官，虽是个芝麻小官，可也到底算走上了仕途。
慢慢坐到了松阳县丞的位置，管一方小天地。入了官场，慢慢地，见惯了酒色财气，便学的唯利是图。
对她也不似从前那样，娶了好几房姨太太，由着她们欺负她，欺负她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如今他身陷囹圄，想必他的那几房姨太太也都跑了吧，谁还等着一起获罪，被下大狱呢。
想必也只有她还在等他了，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糊涂事呢？
他嫌弃她年老色衰，已经许久不见她了。可她从前那样好看，原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却陪他一起吃苦……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了眼前，过去的一切他都想了一遍，更觉愧对她，还有他们的容儿。
容儿自小便性子沉静，又懂事，性情和她母亲一样。从没有给我添过什么麻烦，不像她那几个妹妹，刁蛮又任性，时常惹事。
可是如今容儿入选进了宫，我再看不见她了。容儿能入宫为妃，是我们家族从未有过的荣耀。
因着这个，我在官场的路都好走了很多。那些个地方官绅，和官场同僚，都颇给我几分面子。
但是现在，恐怕人人对我避之不及，害怕被我连累了。
想必这是我的报应吧，如果我还能出去，我一定好好补偿她们。可是，我还能出去吗？
这一生可能就要终结在这里了，带着恐惧和愧疚，还有悔恨，安比槐慢慢地睡着了……
他好像梦到回到了过去，从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美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