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国师：残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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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含珠闻言，一时怔住。
国师轻轻垂下眼帘，眼底一片清澈明净，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纷扰，声音清冽中透着冷漠：
“你的父王与母后，在那般绝境之下，实则并无双全之法。即便我身在都城，也难以找到万全之策。我会支持王后的决策。”
“凝国的七公主虽无辜，但她的美貌必须被毁去。”
“凝国十公主和未出生的孩子同样无辜，但那个孩子必须丧命。”
“凝国十三公主并未与其夫兄有染，却必须背上不贞之名。”
“凝国十八公主的孩子明明是亲生，却必须被诬陷为偷来的。”
“倘若七公主仍旧能赢得大将军的倾心，羽国便会挥兵相助凝国，共伐极国。”
“凝国十公主诞下了侯爷唯一的血脉，这份血脉之情，定会让陈国也毅然出兵，与凝国并肩，对极国发起攻势。”
“再看那凝国十三公主，与夫君情深意笃，恩爱有加。其手握重兵的兄长与夫君更是情同手足，兄弟和睦。如此情形，丝国亦会毫不犹豫地出兵，助凝国一臂之力，共讨极国。”
“至于凝国十八公主，她的孩子若非遭人诟病的“偷来”之说，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这血脉相承的尊贵，足以让姜国出兵相助凝国，共谋极国之疆土。”
“极国城破，国破家亡，会死多少，会有多少人的容貌被毁，多少人的孩子丧命，多少夫妻离散，多少子女离散……”
“极国之城，轰然沦陷，家国梦碎，哀鸿遍野。”
“试想，这场浩劫之下，将有多少鲜活生命殒命黄泉，又有多少曾经俊美的容颜，被战火无情地雕琢，留下斑驳的痕迹。孩童的啼哭声，在废墟间回荡，那是多少家庭的未来，就这样被残忍地扼杀。”
国师的话语，一字一句，宛如巨石般缓缓沉积于纪含珠的心房，每一落皆激起层层重压，让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艰涩，胸口仿佛被无形的重物紧紧束缚，憋闷难当。
突然，一双手遮住了她的耳朵。
纪含珠抬头，看到顾源深邃的目光。
就在她以为可以暂时逃避现实时，另一双手拉开了顾源的手。
顾源和纪含珠一同看向那人——竟是墨染。
墨染的面容宛如静水，嘴角艰难地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里藏着比哀伤更深沉的秘密，缓缓揭开了一段他从未向外界透露的心事。
“小公主，我的母亲是个极其善良的人，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世间万象，唯有善良之人，方能不被岁月薄待，让世界以温柔相还。”
墨染深吸一口气，笑容消失，只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在嘴角徘徊：“世人皆称我母亲为‘女菩萨’，她与父亲的情分，始于微末之时，情深意重。”
“然而，我母亲曾救了一个女子，见她孤苦无依，心生怜悯，便将她收容于府中，给予庇护。某次宴席之后，父亲在醉意朦胧间，竟错把她认作了我的母亲。”
墨染又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眸深处燃烧着不灭的恨火。“在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挑拨之下，我的父母离心，最终家破人亡。”
“你知道我母亲，那样一个菩萨般的女人，临终前对她唯一的儿子说了什么吗？”墨染缓缓眯起深邃的眼眸，“如果能重来，我不会救她。”
他嗤笑一声：“仅仅是不救她吗？还是那么善良，那么可怜。”
“若真有时光逆转之机，小公主，假使你站在我母亲的位置，又会如何抉择？”
纪含珠一时语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她感到五味杂陈。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宿主，此问题至关重要，它直接关系到墨染对你的厌恶值。回答得当，厌恶值会大幅下降。回答不当，厌恶值也会大幅上升。】
纪含珠心中一紧，她小心翼翼地问：【墨染现在对我的厌恶值是多少？】
系统：【厌恶值：900】
纪含珠：【大幅上升，会超过100吗？】
系统：【如果宿主回答得当，系统预测墨染对你的厌恶值会减少500。】
纪含珠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如果我回答不当，厌恶值会增加500！】
系统：【是的。温馨提示：厌恶值突破1000，宿主将受到惩罚。】
纪含珠感到恐惧，她不想再经历电击的痛苦。
墨染见她脸色苍白，久久不答，皱眉再次提问：“小公主，倘若你是我母亲，你又会如何抉择呢？”
纪含珠心下呐喊：我才不想当你妈！
纪含珠向国师投去求助的目光。
国师嘴角轻扬，眼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小公主不妨细细思量，勇敢作答。”
薛星挡在了纪含珠面前，面对墨染阴沉的目光，干咳一声：“小公主一时难以回答出完美答案，容她再想想。在此之前，就由我先行抛砖引玉，做个示范吧。”
墨染闻言，只是轻轻颔首，语气平淡无波：“自无不可。”
薛星招呼其他侍卫：“别光顾着听我讲，你们也得动动脑子，准备准备。等我回答后，你们一个个回答，给小公主一些灵感。”
苏苏积极参与：“好。”
其他人未提出异议，薛星便心领神会地将这份默许视作他们的应允了。
薛星目光锐利，杀气腾腾：“再与那置我于死地之人相逢，我必在她对我施展毒手前，先行一步，先发制人，杀之！”
墨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藏着几分世态炎凉的嘲讽：“她，不过是幕后操纵者随意摆布的一枚棋子罢了。拔除一枚棋子，又有何益？暗处，仍有无数心怀叵测之人，伺机而动。”
薛星略显惊愕：“这么复杂？你刚才也没说……”
苏苏见状，安抚地拍了拍薛星的肩头：“换我来试试。墨染，你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吗？”
墨染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如同夜色般深沉，未吐半字。
苏苏并未继续追问，反倒是悠悠地接过了话题：“既然命运让我重生，让我预知了那人将会令我家破人亡，我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去救她，更不会轻易取她性命，因为我知道，她的背后还有人。唯有揪出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方能彻底根除这祸患。想来，我还是会将她带回，将她囚禁于暗室之中，用严苛的审讯、残酷的刑罚，乃至是致命的毒药，作为撬开她嘴巴的钥匙，誓要逼问出那幕后真凶的踪迹……”
雷䯒骇然：“嘿，你这家伙，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腼腆内向，这手段却狠辣得紧！”
苏苏无奈：“不能当真，假想中的应对之策罢了……”只是语气中透出一丝心虚。
“轮到我来献丑了！”雷䯒轻轻一抹鼻尖，“我这人，护犊子得很，谁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既然对手妄图我展露慈悲，那我便来个将计就计，假装心软，救她一命，让她背负上我这份恩情。不动声色，好让敌人因这错觉而松懈大意。”
苏苏略显讶异：“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够狡黠的。”
曹郁拍掌叫好：“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是这般想，将计就计，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