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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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灵机一动的想法，深入思考后，齐以薇觉得可行。
除了跟随婆婆为有意愿加入觅食队的住民进行手术，其他时间齐以薇都在发呆。
不管是坐是站，或者是吃饭喝水，说着话就静下来，非得谁推一下才有反应。
任务者们最近对齐以薇关注较多，主要在她维修者的身份上，休养时间无聊，聊着聊着就转到她这儿。
“说是维修师，谁见她修过什么？来这里就学了个切肺，村子都没出过，就你们把她当回事。”
“话不能这么说，瘦瘦小小的，如果不是点本事，敢进旧世界？”
“对啊，别看不起女任务者！”
团队里两个女队员一脸不满，旁边一堆人围着道歉，这才有了笑意。
“她应该有点技术，可惜进错了任务。如果想镶边混积分过关，应该去C级以上的危险任务，找个大的团队保护起来，随便做点零碎的后勤工作，应该能达到及格线。”一位女任务者分析。
大家纷纷点头，另一位女任务者推了把常起，“你和她算熟吧？这女孩真只做过一场任务？纯新人？”
“是啊，她发申请的时候，后缀有提示。不过我没看到她是哪个团的，好像匿名？ID号也没显示。”常起摸摸头。
“关心她干嘛？又不是咱们队的。”
领头人摆摆手，“还是继续想想怎么离开村子，到更远的地方去。常远，你上回说的那个，跟大家讲讲。”
“三十公里外那个泥岩池附近也有个大寨子，我隔壁那人原先就是寨子里的觅食队，出来干活没死成，一点点爬到附近被拣回来的。他说泥岩池里头就有土泥。”
常起比手划脚解释一通，还特别讲了那人说过的土泥特性。
领头人点头，“我上论坛买了消息，这次任务土泥是一种机油原料，特性就是粘稠，正好对上了。东西应该靠谱，就是不知道数量多不多。”
他们队有八个人，一人拣一百份，就得八百，如果在一个池子里能找全，这糟心日子就算到头了。
大家脸上浮出期盼，有人捂着空落落的胸口满心复杂，有的人眼睛都湿润了。
失去了肺才知道自由呼吸的重要性，靠皮肤吸收能吸到多少？再不出去，憋都憋死了。
“好像不是很多。他进泥池采白藻时踩到的，说隔很远才有一个，特别沾脚。”常起叹气。
大家面面相觑，“那怎么办？”
“再也少得去！周边肯定没有了，出去换个寨子，说不定能打听到更多的地方！”
领头人这话让大家精神一振。
“没错！”
“土泥才拳头大，泥池范围广，说不定凑一凑也能拿个大半。”
“是那样就好了！”
大家兴奋商讨之际，一直坐在远处的齐以薇走了过来。
“有事？”
常远以为齐以薇是来找他的，结果并不是。
齐以薇看向众人，“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准备离开寨子？杀出去？还是另有办法？”
怀疑刚刚商量的话被她偷听去了，大家脸垮下来，态度好的只是不吭声，过份的就一声冷哼，直接扭头。
“这个，肯定得出去的……”
常远想拉齐以薇走，又怕别人觉得自己是卖消息讲小话，站在中间很有点尴尬。
领头人横哥起身，“我们是打算走。不过不准吸纳新队员了，你现在这种情况，出去就会被盯上，很麻烦。”
没切过肺，呼吸重，遇到危险容易暴露。
“我有个想法。”齐以薇看向常远，“那天跟你提过，记得吗？”
常远想了半天，在齐以薇的眼神提示下，磕磕巴巴地说。
“跟……跟鸦群一起飞？”
“倒也不是，就是尽量达到它们的高度。”
齐以薇一扬手，指着处树木，“看那边，树顶上有树熊，鸦群擦着边飞过，却没有捕食。但是树熊如果在地下活动，一露面就会被啄到只剩一张皮。”
有人噗嗤一声笑了，比划出猩猩的动作，“是这样吗？你准备拉着树梢荡着走？”
一片欢笑，引得附近经过的人频频回头。
寨子很少有这样的笑声，感觉到旁人苦大愁深的眼神，大家慢慢停下。
齐以薇等他们安静下来才开口，“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方案，现在有了初步概念。
首先用轻藤做支架上到合适位置，再用助推器加滑翼滑行，这样可以保持在稳定的高度上推进。背式助推器不能太大，需要经常补充燃料，轻藤架可以多次发挥作用，固定在地面补充后，还能继续跟鸦群同行。”
“你讲真的？”常远讶异。
他真以为齐以薇是在开玩笑，这才几天，竟然有就有计划了。
“异想天开！”
“跟鸦群同行？你是搭祭台上去送肉吧？”
齐以薇无视嘲讽，继续说：“我只想尽快走。和你们提这件事，主要是收集轻藤有点麻烦，人多最好。你们愿意的话，拿轻藤来给我，一个人至少需要五十根藤，制作办法我教你们，推进器跟滑翼有成本，我只加一点手工费，平价卖……”
“哦，原来是卖东西！”
“行了行了，走吧！你爱怎么弄怎么弄，我们不玩这个。”
一人摇头摆手，其他也跟着发出嘘声，横哥笑笑，看着齐以薇摇头，“帮不了你。”
“行。”
齐以薇只是过来问问，既然反应这么差，没必要继续坚持。
“你真觉得有用吗？”
“我觉得有用。”
常远送齐以薇回了小屋，想到她刚刚受排挤的样子，实在不忍，“我明天出去帮你找，五十根是吧？”
“你想要的话，就拿一百根来。推进器跟滑翼我多准备一份，你给个成本价就行了。”
“成本？多少啊。”常远被她绕进去了，下意识问价。
齐以薇想想，“给五百星币吧。”
“还挺便宜。”
外头随便一辆杂牌单人飞行器就要两万起，五百跟捡一样，不过这个价格……肯定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偷工少料的货吧？
“我自己用的，怎么会让人掉下来？”齐以薇一脸奇怪，“我还不想死。”
切肺那晚是齐以薇不合眼照料的，回来受伤，也是找她帮着处理，五百星币就当还人情了。
这么一想，常远不顾阻拦，跟着常去周边拣杂物的小队晃了两三天，搞回来几大捆轻藤。
轻藤是寨子建泥屋的主要材料，质地硬，重量小。
几十根扎起来插进地里，外头糊上几层泥块，屋子就结结实实有骨有肉。
用这个扎架子，要达到至少十数米高度还要稳当，齐以薇自问没这个技术。
于是在论坛发贴，买了位高等星特别学府建筑系学生的草图回来。
图里根据齐以薇提供的轻藤性质，提供了几种很坚固的搭建方法。
用小枝花半天尝试各种造型，齐以薇选定一个，拉常远过来两人一起动手。
很快占地2平米，高18米，能承重200斤的轻藤柱就做好了。
最妙的就是存储箱是按质量算的，架子收进去，跟往里头扔块鸡蛋糕份量差不多，根本不存在太高塞不下的情况。
本来想着飞起来就提在手里，反正也不重，这下更省力了。
寨子突兀出现两个冲天藤树，没多久管理者就来了。
齐以薇解释这根树藤有着巫力，可以引天上雷电避开鸦群。
事实证明她没错，鸦群经过时如避让树木一样，纷纷从周边绕行，就像是一根带油的针插进水面，将四周推挤开来。
两天过去，这一块不光鸦羽落得少，鸟粪都没有，成了整个寨子难得的一块净土，土著经过，都要感叹一番新巫女带来的神迹。
“上去就得把声波关了，不然鸦群耐受力提升，转头攻击，倒霉的是咱们。”
“巫女”齐以薇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烛火拧完最后一颗螺丝，反驳常远要带着这个保护罩的提议。
“对对，有道理。”常远点头如捣蒜。
虽然队里那些人嘲笑他帮着齐以薇做了个避粪工具，但常远跟她呆得越久，越觉得这个女孩有两把刷子。
“来，试试。”
常远背上齐以薇手工改造的小型助推器，自己卡上能量块，操控手柄。
万幸齐以薇限了位，常远撞到墙上停了下来，试飞成功……
就是头上不可避免地肿起个大包，回去后又受了好一通讥嘲。
“我觉得能飞。”常远成了迷弟，保护齐以薇声誉。
“你到底是哪队的？”
“队里安排好了，明天往北边出发，大家武器备齐了。你呢？你这几天干嘛了？除了弄那个避粪器？还做了点有用的吗？”
“哈哈哈。”
哄堂大笑。
常远有些犹豫。
队里提议往北方走也是个办法，那边有大片密林，两小时冲进去，鸦群行动时龟缩不动，到下一个晚上再急行军，冲入另一片密林。
按道理这个办法更稳当，面对林中野兽，他们有枪弹，也不怵的。
可奇怪的是，他更想跟齐以薇一起飞……
她不会真是巫女，被脑了吧？
乱糟糟想了一通，常远握拳，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半夜，整个小队八人到了七人，常远没来。
“我听说他们也今晚走，趁鸦群睡了，能飞一段是一段。”有人小声说。
“真的？”
一直觉得是个玩笑，到今天居然要飞了？连试飞都没见过呢？！
“看！”
有人举臂，指着寨子高耸的两根藤柱顶部。
两道瘦小身影正在缓慢攀爬，藤柱晃晃悠悠却很稳，两人手里举着根烛，小小火光在风里摇摆，带着一股惨寂的孤勇。
“疯了吧？”
大家仰面张嘴。
“停下来了。”
他们上到了最顶端，两脚踩在柱顶做好的凹陷处，甚至还坐了下来。
接下来……
他们背上的助推器展开，两侧舒展出一对铁翅。
微小轰鸣声响起。
一眨眼，轻藤柱消失，两人带着铁翅冲出数十米，一番惊心动魄终于在高空稳下来，掌握好平衡，竟还优美地滑翔了一段。
那个方向，隐约有男孩朗声大笑传来。
大家目瞪口呆，看着这两只“铁翅鸟”渐行渐远。
“靠!还真飞跑了！”
一人揪下脑袋上准备挡鸦粪的帽子，跳脚大叫。
队里气氛瞬时落到冰点，看所有人皱眉搭脸连走出去的精气神都快散没了，领队横哥一拍巴掌，冷着脸轻吼，“能飞怎么了？撞上鸦群怎么办？别净看好处！”
“对啊！”
众人齐刷刷抬头，一下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