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饿殍：明末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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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县城外
“左右逢源，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地上摆着一张地图，几人围在一起商量对策。
“军粮不多了，最多只可再行军五天。五天后，就没东西吃了。”李辰安挤进来，报告道。
“五天，五天我们可以去哪里。”肖子虞手持一根树枝，在地图上划着……
“…………”无人应答。
“答案是，无处可去。”沉默良久，肖子虞缓缓开口。
“继续这样奔逃下去。我们哪也去不了。哪怕是最近的保定。”
“去保定还得过河。”
“五天时间我们可以到保定，那他们呢。切记，我们站在这里。自是要与群众共进退。”肖子虞抬头看向不远处休息的赤军部队，说道。
“我说句难听的。没错，他们可能全部加起来都没办法取你们之中任何一人的性命。没错，说句难听的。他们是废物。”
“但，记着。一个优秀的将领。哪怕手下的人再无能。也可以打的了胜仗。”
“还有。赤军的人，没有人是废物。”
“水滴千日可穿石。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不说未来的世界。现在的世界，现在的明。就是靠这些“废物”堆出来的。”
“兵书都读完没有。谁给我想个办法出来。”肖子虞抬头环视众人，问道。
“…………”或许是太忙了，众人也没有什么时间去读兵书。
“没有？那就我说了。”肖子虞低下头，手持树枝在地图上比划起来。
“雄县有兵无将，相对后方的明军战力较弱。另外，追击我们的明军算是精锐，倘若要打，那必须是你们带队去。”
“否则都是白白送死。”
“雄县的情报前不久老六已经打探清楚了。看似拥兵2000，实则人人自危。军心涣散。”
“我们这里，尚存二千余五百。”
“老六，你带500人去佯攻雄县西门。”
“雄县明军的直接领导是县令。那狗县令并不会打仗。”
“老六，你得打出效果。让那县令觉得自己守不住。”
“支援雄县最快的是不一定是保定，但是看我们三方的位置。要支援只能是保定支援。”
“下人造反，县令求援，保定不得不援。在没有特殊情况下，各城内的兵力是差不多的。”
“保定出人，则保定城虚。”
“所以，我们是要假装打雄县，其实是去打保定吗？”李素裳托腮思考。
“可是，不是说到不了保定吗？”
“身后追兵如何辨认我们。”肖子虞抬手示意，问众人。
“嗯………旗，不对，旗早丢了……”江宛如抬手思考。
“我们根本没有特征。他们怎么分辨是不是叛军。一，人多。二，身份。”
“身份上，赤军的人都是有身份的。没有身份的人是我们。”
“但靠我们去打500骑兵，没有必要。”
“拆开行军的话……由各班班长带队。以十人为一队，分成250队。”
“人多难免遭人怀疑。”
“雄县北部有一粮仓，约够二十日行军……”马彦卿见肖子虞似乎开始思考，开口报告道。
“嗯………”
“这样。”
“明天老五老六带八百人佯攻雄县，引保定出援。”
“同时，派500人南下，暴露踪迹，引追兵去新安。”
“剩下1200人，分为2队，你们各自带队两路岔开，五日后于北仓聚集。”
“同时，保定援兵未至。速攻北仓，补充物资之后马上撤离。”
“老五老六引出援兵之后，火速南下，赶往新安前后夹击，解决追兵。”
“保定援兵定是走官路。”
“北仓千二人任务完成后即刻分队。七路行军。预计十天后于保定汇聚。”
“随后，夺保定。”
“保定夺下之后，保定派出的援兵定会返回，因其官兵妻儿老小都在城中。”
“随后，保定人马不动。保定之援回来后，优先选择将保定之援拉入赤军。拉不入，则打之。”
“另外，老五老六，你们解决追兵之后。你们是1300人。我当做会战死300人。”
“1000人。取下新安。”
“有没有问题。”
“…………”马彦卿没有回答，基本都是肖子虞指挥战斗的。带兵打仗，真不是很会……
“是。”程凌霜倒是没有思考，跟赤鸢一样，肖子虞叫自己干嘛就干嘛。
“是。”马彦卿见程凌霜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接令道。
可怜的马彦卿就被坑了。
程凌霜不是胸有成竹，而是没有小脑。
管他能不能打下来，师尊叫自己去了。那就先答应下来再说。
“嗯，暂时就这样。”肖子虞抬头看看天空，已是黄昏。
“老大老二，休息（去让赤军所有人休息，不是叫她们两个休息）。”
“是。”
“老五老六，今夜，你们就攻城。”
“至于敢死队的500人。”
“现在去挑选。”
…………
1496年7月11日
保定城内
“呼……没想到赌一下还真赌赢了。”肖子虞听完马彦卿和程凌霜传回来的消息，松了口气。
肖子虞又不是军事家。
哪能真的什么用兵如神，料敌先机啊。
嘴巴说的一套又一套。
完全是猜的而已。
唯一和预想不同的是。
马彦卿和程凌霜攻下新安后，人马只剩900人。
算是……
经验不足吧或许。
………
1496年8月1日
新安保定同时出军，先后将雄县，容城，安兴，安阳四城打了回来。
赤军人员达到一万。
马匹约400。
刀剑无数，一人一把刀还有多。
弓约2000。
箭矢不记，肖子虞有病啊？数箭呐？
…………
1496年8月2日
“根据统计结果，目前我们占领的每个地区的孩童几乎都早已被抢完。去向不明。”帅营里，十来人开着会……
“我们问了百姓，大部分都是被官兵抢走。”
“目前可知。易州旱灾相比其他受灾地区较轻。像商州，华州，同州等地区那里似乎更是大旱。商队所行，目光所至，皆为黄沙。百姓易子而食。连树都只剩下了实在吃不了的树心。”
“为何兴起拐卖女童。查清楚没有。”
“具体暂且未知。根据百姓流言，是豚妖。”
“豚妖？”李素裳抬头看去，似乎是没听过这个词。
“这个先放一放。城内外管理如何。”
“无异常。”
“嗯。”
“发展一个月。明军若是来镇压，及时通知我。”肖子虞扶着桌子缓缓站起。
“明军若是无来。则一月后，攻保定府。”
“小九，跟我去一趟洛阳。”
“洛阳？我们不该留在这里吗？”李素裳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去洛阳。
“去打探情报。”
“老大老七老八，你们比较聪明。”
“这段时间，管好这片土地。”
“其他人，遇事听令。”
“是。”话音落下，众人起身。目送肖子虞领着李素裳向外走去。
“那我呢。”见肖子虞没安排自己的事情，赤鸢站起身开口道。
“二代，这段时间，护好五城。最好别让崩坏兽，伤一人，毁一禾。”
“这样，民心会更稳固。”肖子虞话音落下，回过头继续迈步。
“嗯。我知道了。”
……………
1496年8月15日
安平县外
苏康林
“说，你们要把这些孩子送去哪里。”地面一片狼藉，人牙子的包袱被打翻在地。（人牙子，意思是人贩子。）
肖子虞未语，蹲下身翻找起人牙子的包袱。看看是否会有什么线索。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都是上头有人叫咱干，咱不得不干呐。”人牙子有三人，女童5人，皆被绳索束缚了身体。
“答非所问。本姑娘问你们去哪里，又没问你们为什么要去。”李素裳抬剑，逼近人牙子咽喉。
“洛阳，是洛阳。”
“上面？是……官人叫你们送的。还是……下人。”肖子虞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瞥向人牙子。
“是，是下人。”
“那你们为什么说是上面。”
“咱们知道是上面的人叫干的。只是上面人不好露面。”
“是叫……人牙子是吗。”
“你们认识多少与你们一般买卖的。”
“不多，不多。咱也只是第一次接这买卖。咱不认识其他人牙子。”
“去洛阳之后，你们要去哪里接头。”
“洛阳城外有个西江客栈。那儿接头。”
“身份拿出来我看看。”肖子虞走向三个人牙子身前，伸手索要“身份证”。
“大人，咱干这种见不得人买卖的。身上哪有身份呐。”
“…………”肖子虞瞥向抱团取暖的女童，其中一人身上似乎有些许紫色的东西……
“病秧子你们也送？不怕上面怪罪吗。”肖子虞再看一眼，便已确定是崩坏病。
“开始是没有的。这是路上得的病。咱想着先送过去看看……”
“………”倘若“豚妖”当真会吃人……吃到了崩坏病人……恐怕，“豚妖”会被崩坏侵蚀吧。
“那么，你们是送官好呢，还是放了呢……”肖子虞在三个人牙子对面找块石头坐下，稍稍抬起斗笠，露出一抹邪笑。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咱也不愿干这见不得人的活。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呐。”
“那么，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吧。”
“从这儿出发，一路向西。那里，是赤军。加入赤军，是你们唯一的活路。”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珍不珍惜，看你们自己了。”话落，肖子虞缓缓起身，示意李素裳收剑。
“就这样放了他们吗？他们不是该死吗？”李素裳又不理解肖子虞了，之前不是说人贩子杀无赦吗？
“没关系。”
“赤军人少，缺炮灰。”肖子虞缓缓转身，贴着李素裳耳边低声道。
“………”李素裳一个正人君子，呃，正人女子？难免觉得师尊有点不要脸了。
从理性角度上，啥人都招，然后品德不好的，有前科的等，优先送死。以保护那些正直的赤军。
确实没毛病，还挺不错。
但是从道德角度上，真他娘的活阎王。
这个行为换句话说就是：
榨干其最后一点价值。
肖子虞的眼里只有价值，没有道德。
这场起义游戏。
只不过是一局棋而已。
下棋的人。
一个是肖子虞。
一个。
是被强制洗脑变成暴君的皇帝。
棋盘，就是这硕大的神州大地。
肖子虞要想不开挂的赢下这盘棋。
那就只能无所不用其极。
利用好每一颗棋子。
不单单是这场起义游戏。
为达目的，肖子虞不会在乎所谓的道德。
棋子，没用了就该送了。
否则，就该影响到其他棋子的战斗了………
……………
1496年8月17日
“咯咯……咯咯……”李素裳独自外出打探情报，肖子虞则待在客栈接起鸢牌电话。
“喂？”肖子虞抓起柱间，放到耳边。
“明军攻城了，砰！他们用火器了。砰……”电话一接起，对面炮火连天的巨响频频传来，触目惊心。
“…………”肖子虞没有回复，面色倒是越来越难看。
“两个选择！一，不打！冷兵器打火器！怎么打！缩头也好！弃城也罢！避战！”
“二，我人在远方，无法指挥。你们若是有信心。那就打吧……”话落，肖子虞放下电话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玩坏了一般。
……………
“打！打！你他*告诉我怎么打！”
“*的！意思是让我带着一群连刀都耍不利索的！饿的跟筷子一样的人！去打一群训练有素！还他*有炮！有枪的明军！”肖子虞红温了，敌我双方差距也太大了未免。
别忘了“崩坏”没有解决。
那么太虚一脉在做的可以看作是，是为了更好的对抗崩坏。让人类停止内斗而前去起义。
崩坏未除，而人类勾心斗角，战火不断。
人类尚未团结，崩坏怎能去除。
就像数万年前一般，倘若肖子虞没有控制所谓的高层。
伤亡只会更多。
所以，这个文明。
肖子虞也必须获得实质性的至高权利。
掌控一切。
但是。
光杆司令也叫司令？
没错，火炮算什么。
赤鸢是可以直接一个接一个的剑神砸过去。
看看是你炮厉害还是我剑神厉害。
但是。
他们是来团结人类的。
不是来灭绝人类的。
人都打没了还团结啥啊？
受限于诸多因素。
肖子虞等人的能力几乎是用不了的。
那么。
赤鸢也只是一个身体素质非常好的士兵而已。
饥荒之中饿了几年的平民，即便有肖子虞等人的带领。
要怎么打过一群训练有素，有枪有炮的明军。
这个问题抛给谁都是个难题啊。完全就是地狱级副本。
枪对于普通人的威胁性，是致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