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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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数百名盗匪，郑瀛洲及其同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尽管他们中有人略懂武艺，但武艺水平仅属平庸。
很快，那些仍在抵抗的人便被众多盗匪彻底吞没。
郑瀛洲等人的哀嚎和求饶声此起彼伏。
然而，无论是李川还是盗匪们，都未对他们手下留情。
渐渐地，郑瀛洲等人的惨叫声逐渐消散。
“打死他们！”
“郑瀛洲，你也有今天！”
“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即便郑瀛洲等人已经无力呼救，盗匪们仍旧没有停止攻击。
直到这些贪官污吏被打得面目全非，盗匪们才逐渐冷静下来。
“快跑！”
“逃命啊！”
不知是谁高声呼喊，盗匪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散逃窜。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下则只有死路一条。
李川看着这些逃窜的盗匪，心中不禁暗自摇头。
逃得掉吗？
李川向钟漠寒等人挥了挥手，他们立刻率领精锐骑兵开始追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所有盗匪都被制服。
地上，只留下满地的尸体。而郑瀛洲等人，早已气绝身亡。
确认郑瀛洲等人已经死亡后，李川才下令让大家进城。
天色已晚，再不进城，天就要黑了。
“殿下，这些尸体怎么办？”
柴进提醒道道：“把这些尸体留在这里，可能会引发瘟疫。”
“那就烧了吧！”
李川吩咐道，然后独自钻进马车。
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内心却波澜起伏。
闭上眼睛，那血腥的场面便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虽然他前世是指挥学院的高材生，也曾真正上过战场，但这次亲历如此惨烈的场面，对他的内心冲击仍然巨大。
尤其是，这些人的生死全都掌握在他手中。
一念之间，便可能有成百上千的人命丧黄泉。
他终究不是铁血将军，无法像那些久经沙场的人一样冷酷无情。
“但愿，我不会在杀戮中迷失本心。”
李川默默地叹息，然后闭目养神。
不久，徐灵珊撩开马车的帘子走了进来。
看到李川闭目养神，徐灵珊不禁调侃：“你是不是害怕了？”
“有点。”
李川轻轻点头。
“咦？”
徐灵珊诧异地凑到李川面前：“你竟然承认了？”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李川缓缓睁开眼睛：“没有人天生嗜血，都是逐渐适应的。”
“是吗？”
徐灵珊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点头道：“老实说，你会感到害怕，我应该感到庆幸。”
“为什么？”
李川好奇地问。
徐灵珊收起玩笑的神情，认真地说：“如果你面对这么多人的死亡还能无动于衷，那你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李川现在的表现，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毕竟他在深宫中度过了那么多年，几乎未曾接触过外面的世界。
如果李川能够对死亡视若无睹，那她就会怀疑李川是否因为长期幽闭在宫中，内心变得有些扭曲了。
当徐灵珊的话语传入耳中，李川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难得，你这颗脑袋终于开始思考了。”
李川戏谑地说。
“你……”
徐灵珊一时语塞，恼怒地反驳：“我发现你这人说话真是刺耳！我好心来看望你，你就不能说点让人舒心的话吗？”
“想要听些甜言蜜语？”
李川挑了挑眉，带着一丝顽皮的笑意：“爱妃，快来拥抱本王，给本王一些安慰吧！”
“去你的！”
徐灵珊没好气地瞪了李川一眼，气呼呼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和这个混蛋交谈，简直能让人气炸了肺。
本来好好的气氛，一转眼就变得不正经了。
……
大约到了亥时，他们才抵达武阳郡。
武阳郡的大部分官员已经遇难，目前郡中职位最高的便是郡主史。
李川命人召唤主史前来，并告知他：“郑郡守他们在出城迎接本王时，遭遇了以王二毛为首的盗匪团伙的袭击。尽管本王的府兵及时赶到，将盗匪全数歼灭，但郑郡守一行人还是全部遇难……”
“什么？”
主史震惊地看着李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川没有心情多做解释，继续吩咐道：“你暂时代理郡守之职，之后上报朝廷，在新任郡守到来之前，郡里的事务由你全权处理。”
“这……”
主史面露难色道：“王爷，这恐怕不太妥当吧？”
“没什么不妥的。”
李川摇头道：“本王明天一早就要赶往雁门关，没时间在武阳耽搁！非常时期，必须采取非常措施！这么大的郡，总不能没有一个负责人。”
“是！”
既然李川已经这么说了，主史也只能接受。
主史离开后，李川又召集了钟漠寒等四人。
“明天，你们将各部人马进行混编，将这一千府兵分成四部！”
李川命令道：“我们前往雁门关的途中，可能会遇到许多盗匪。从明天起，每天派两部人马在我们大部队前面清剿盗匪，就当是实战训练了！”
“如何训练，那是你们的事！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能智取的就不要强攻，尽量减少伤亡，最好是零伤亡！”
“另外，你们也可以派人沿途打听，如果有值得收编的盗匪，可以考虑收编。对于那些罪大恶极的盗匪，你们自行决定如何处置。”
这些都是李川在路上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今天的事情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们离皇城越来越远了！
所谓山高皇帝远，沿途的盗匪可能会越来越多。
他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手保护，还不如分出一半人去进行实战训练。
实战训练，毕竟比任何操练都要真实有效！
这样，等他们到达雁门关时，最早募集的那些府兵应该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殿下此计甚妙！”
钟漠寒点头表示赞同：“这样既能达到训练军队的目的，又能为沿途的州郡百姓做些实事，真是一举两得！”
“嗯。”
李川微微颔首：“人员方面，你们自行安排！但要记得及时向我汇报你们的行动！另外，如果遇到大股盗匪，该撤退就撤退，打不过就不要硬拼！我们的人，比那些盗匪宝贵多了！”
李川的话语让四人忍不住开怀大笑。
八殿下对部下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
跟随八殿下，或许也是一件幸运的事……
在武阳休整一晚后，他们继续踏上了旅程。
得知李川竟然派钟漠寒他们轮番去清剿盗匪，徐灵珊也按捺不住，非要带着由徐家的家丁和婢女组成的近卫队跟着去练练兵。
“不行！”
李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道：“你们的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我在哪，你们就该在哪！这不是你们该去凑的热闹！”
“凭什么不行？”
徐灵珊气急败坏地问。
“说不行就不行！”
李川不打算与徐灵珊多费口舌：“老老实实的跟大部队在一起！别去瞎凑热闹！”
“我偏要去！”
徐灵珊任性地说：“反正你拦不住我！”
“我确实拦不住你。”
李川点头微笑道：“如果你非要去，我也不阻拦！不过，到了雁门关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当你的王妃，永远别想有领军的机会。”
“你……”
徐灵珊气愤不已，瞪着李川，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个混蛋！竟然敢用这个来威胁自己？
混蛋！该死的混蛋！
徐灵珊在心中怒骂，恨不得当场把李川拽下马来狠狠揍一顿。
李川无视徐灵珊那愤然的目光，吩咐已经完成重新编队的钟漠寒他们赶紧出发。
钟漠寒和王焕给了徐灵珊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迅速率领五百精骑脱离大部队。
徐灵珊赌气骑马走到一边，一句话都不想跟李川说。
甚至，连看都不想看李川一眼。
林婉儿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又策马来到李川身边，劝说道：“这丫头就是这个性子，我们一直赶路确实太过无聊，她想带着那十来人去练练兵，也无可厚非。”
“我知道。”
李川微微点头。
林婉儿微微蹙眉，又问：“你是担心她的安全吗？”
李川轻轻摇头道：“以她的身手，我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全。”
徐灵珊可以算是他们这些人里面的第一高手了。
只要不遇到太厉害的人，她应该不会有危险。
要是她都有危险了，估计他们的精骑也要遭殃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去？”
林婉儿不解地问。
李川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赌气的徐灵珊，微笑道：“你去帮我告诉她，让她自己慢慢悟，只要她悟明白了，我就许她去！”
嗯？
林婉儿微微诧异。
听李川这话，他这么做好像别有深意啊？
悟？
他是要让徐灵珊悟什么呢？
林婉儿疑惑地看了李川一眼，打马走向徐灵珊。
李川无奈地笑笑，又招呼杨胖胖跟他去马车里面。正当李川跟杨胖胖聊着到了雁门关以后的规划时，徐灵珊却跑上马车来。
“你先出去！”
徐灵珊凶巴巴地瞪了杨胖胖一眼。
“好，好……”
杨胖胖不敢招惹这母老虎，麻利地离开。
李川微微抬眼，有些诧异地看着徐灵珊。
她这么快就悟出来了？
按理说，就徐灵珊这脾气，应该没这么快悟出来吧？
迎着李川的目光，徐灵珊心中气恼不已，但为了能够跟去练兵，她也只能暂时忍着自己的脾气。
努力调整了一下心绪后，徐灵珊这才挨着李川坐下。
“王爷，你就让妾身去嘛！”
徐灵珊强忍心中的不悦，娇滴滴地冲李川撒娇。
说话间，徐灵珊还抱着李川的手臂摇啊摇的。
“……”
李川面带不悦地注视着徐灵珊，她还想试图以撒娇的方式说服他。
他心中暗想，难道她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就是这样的结论吗？
徐灵珊见李川沉默不语，便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她边说边向李川抛了个媚眼。
然而，李川怎么看都不觉得那是媚眼，反而像是母老虎在打盹。
他轻咳两声，半是无奈半是戏谑地说：“这就是你的领悟吗？”
徐灵珊轻轻点头。
“那你错了。”
李川摇头道：“我不是那种人，你这套对我不管用。”
“才怪！”
徐灵珊撇嘴：“嫂子告诉我，你就是个色胚，让我……”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又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轻轻摇晃着李川的手臂撒娇。
李川面露难色，他终于明白徐灵珊为何突然对他撒娇了——原来是林婉儿出的主意。
“算了，既然你难得放下身段对我撒娇，我就直说了吧。”
李川无奈地看了徐灵珊一眼，说道：“我不让你去的原因是，你还没有理解服从命令的重要性。记住，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
徐灵珊歪着头，一脸困惑地看着李川。
“军人的天职不是保家卫国吗？怎么变成了服从命令？”
李川揉了揉太阳穴，耐心解释：“就拿刚才的事来说，既然我告诉你不让你去，你就应该停止争辩，不应该耍脾气。有问题，可以私下找我沟通。”
徐灵珊不满地撇嘴：“说来说去，不就是我没给你面子吗？”
李川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他拉着徐灵珊的手说：“这不是面子的问题。平时你怎么和我唱反调都行，但一旦到了战时，你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
“刚才又不是战时。”
徐灵珊不服气地说。
李川顿了顿，无奈地说：“你就不能把它当作模拟战时吗？记住，一旦下达军令，就只能有一个声音。”
“想象一下，如果战机就在眼前，我已经制定了作战计划，但你却来和我争执，等我们争论清楚，战机还会在那里吗？”
“再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主将，计划诱敌深入后撤退，当你下达撤退命令时，还有士兵来问你为什么，你会怎么想？”
李川耐心地向徐灵珊解释服从命令的重要性。
这次，徐灵珊没有反驳，而是开始认真思考。
“我明白了。”
经过一番思考，徐灵珊轻轻点头，“但我还是想带那些人去训练，这对他们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的确如此。”
李川表示同意。
“你同意了？”
徐灵珊惊喜地问。
“我可以同意。”
李川点头道：“但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什么要求？”
徐灵珊急切地追问。
李川回答：“你去了之后，不再是王妃，只是个伍长。你可以提建议，但没有决定权。如果他们下达了作战命令，即使你不满，也必须执行。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让你去。”
实际上，这也是徐灵珊的一个锻炼机会。
她需要学会服从命令，而不是仅凭自己的性子行事。在战场上，她这样的脾气可能会带来致命后果。
徐灵珊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