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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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平镇的街角，有一方棋局小摊。一张古朴陈旧的木桌，棋盘纹路似藏乾坤，棋子仿若星斗错落，散发着幽微的光泽，旁边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此老名为玄风，来历神秘莫测，只知其棋艺超凡入圣，且精研奇门异术，能通阴阳，晓八卦，窥天地之秘。

镇上的孩童常聚于此观棋，玄风亦乐意指点一二。其间有个叫阿宇的少年，心性聪慧，对玄风的棋艺与法术最为倾慕。玄风暗中留意，觉其颇具慧根，早有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之意，故而每逢对弈，常于落子间暗藏玄机，试探阿宇的悟性与机缘。

一日，棋局既罢，玄风独留阿宇。他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灵魂，缓声道：“阿宇啊，你可愿拜我为师，研习那玄奥深邃之棋艺与法术？此乃逆天改命之学，可使你超脱轮回，掌控生死，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辉。”阿宇闻言，面露惊愕之色，他虽对玄风的能耐钦佩有加，却从未有过拜师的念想。阿宇挠了挠头，嗫嚅道：“老爷爷，我甚是喜爱跟您学下棋，可拜师之事，我爹曾言，此等技艺涉天地玄机，恐引不测之灾，我但求一生平淡，无波无澜。”

玄风未曾料到会遭拒，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然仍心有不甘：“阿宇，你可知这世间阴阳交替，五行相生相克，存有无数亟待探索之奥秘。你若随我修习，定能成绝世之才，跳出三界五行，不在六道轮回。我可授你遁甲天书，能料敌机先，趋吉避凶；亦能传你灵犀咒，可与精怪鬼魅沟通，令花木鱼虫皆为你所用。此等机缘，千年难遇，你竟不为所动？”阿宇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与犹疑，仿若被那宏大的世界所震慑，但转瞬之间，决然之色复归：“老爷爷，这般神通虽令人神往，然我不欲因逐此而失却本心，沦为命运之傀儡。我但求随心自在，无拘无束。”

玄风缄默良久，又道：“孩子，你有天成之资，若就此埋没，委实痛惜。我且为你展示一二。”言罢，玄风长袖轻挥，空中风云突变，墨云翻滚，似有蛟龙隐现。俄顷，一道惊雷乍响，却见那棋局之上棋子自行跳动，布成奇异阵法，光芒闪烁间，似有灵智。阿宇瞠目结舌，呆立当场。玄风见状，趁热打铁：“此乃雷法之象，可呼风唤雨，操控雷电。若你学成，便可成为天地之使者，代天牧民，岂不快哉？”

阿宇的身躯微微颤抖，似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挣扎。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老爷爷，您的法术诚然神奇无比，可我志不在此。我宁为尘世一凡人，守着亲友情谊，伴着山川草木，也不愿踏入那玄之又玄的命理漩涡。”

玄风凝视阿宇，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自己绝学难觅传人而怅惘，又为阿宇坚守本心的坚毅而赞叹。他仰天长叹：“罢了，罢了。既你心坚如铁，我亦不便勉强。唯盼日后，你勿为今时之抉择抱憾。”

阿宇向玄风恭敬地鞠了一躬：“老爷爷，承蒙您的厚爱与理解。我定当铭记您的教诲，敬重有加。”言毕，转身快步离去。

玄风目送阿宇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未曾挪步。他深知，此乃命运无常，人力难挽。阿宇虽拒其传承，然他心底却对这少年萌生出别样的期许。他坚信，阿宇纵无绝世之术，亦能于这世间踏出独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而他自身，恐需重觅那命中注定的衣钵传人，只是这芸芸众生，茫茫天地，知音何处？玄风黯然神伤，缓缓收起棋局，身影渐次隐没于清平镇的暮霭之中，唯余那寂寥街角，仿若低诉着这段无疾而终的师徒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