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母亲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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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前往“陋居”后的几天，斯内普家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这一天从早晨起便下着雨，到了下午周围依然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那位客人为了避开人们的目光，用黑色连帽大衣遮住脸庞，急切地敲响了斯内普家的门，尽管门旁已经装有门铃。
“好了好了，我这就来……”
“这里是普林斯教授的家吗？”
佩妮露面后，来访者拉下了兜帽，压低声音问道。
对方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提出了肯定的询问，让佩妮愣了一下。
来访者是一位看起来比佩妮年长些的女性。她的头发分成上下两种颜色，浅金与黑色混合，非常独特，但佩妮完全没有印象，也不认识她。不过，从她不知道门铃的存在以及称呼西弗勒斯为普林斯这一点，佩妮意识到她应该是魔法界的人。
“是的，这里是……您是大学的？”
“不是。我是纳西莎·马尔福，德拉科的母亲。”
“啊，天哪！德拉科的母亲？抱歉，我没认出来。您真是远道而来。请进吧。”
佩妮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后露出笑容，热情地打开门，迎接纳西莎进屋。
“德拉科经常和我家女儿一起玩呢。我听丈夫提起过您，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初次见面，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知道佩妮是麻瓜，因此在她看来，佩妮不过是一个不会魔法的低等存在。被对方如此平等地交谈，纳西莎有些错愕。不过，她回想起自己身处麻瓜世界，便掩饰了自己的傲慢，只是平静地回应了对方的问候。
“初次见面，普林斯夫人。”
“您是来找西弗勒斯的吧？请稍等一下。”
西弗勒斯通常这个时间会在店里工作，今天正好在家撰写论文，实在是万幸。佩妮把纳西莎引到客厅，端上茶水后，去书房喊正在忙碌的西弗勒斯。
“纳西莎会到这里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西弗勒斯在家穿着轻松的衣服——一件t恤和棉裤。
他连忙披上一件长袍，换上了更符合魔法界身份的打扮，然后走向客厅。
“欢迎，纳西莎。不过你亲自到麻瓜界来，实在罕见。如果你有事，只需用猫头鹰传信，我会来找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纳西莎从沙发上起身，与西弗勒斯握手。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眉头紧锁。
“我也不愿意离开德拉科。但……现在贝拉特里克斯藏在我们家中。将他和姐姐单独留在一起让我很不安，可我又不能让姐姐知道我与您的会面，或者我们的谈话内容。”
“原来如此。”
西弗勒斯猜测，这应该是与伏地魔有关的事，点了点头。
“总之，请坐吧。”
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纳西莎优雅地按住裙摆坐下。西弗勒斯则在她对面的三人沙发上坐下，而佩妮则离开去为西弗勒斯泡茶。
“那么，不想让你姐姐知道的事是什么呢？”
“我有一个请求，西弗勒斯。”
纳西莎的脸因紧张而显得苍白。
“请救救德拉科。虽然在毕业前，他得到了暂时不用接受食死徒标记的宽限，但如今卢修斯被关在阿兹卡班，他被期望代替父亲完成任务。而且，他被那位大人亲自赋予了一个使命。”
“是什么使命？”
“在霍格沃茨引发某件事。除此之外，我只知道那大人命令他独自完成。贝拉特里克斯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没有告诉我。”
纳西莎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作为母亲，她被排除在计划之外，心中愤懑不已，加之夫君不在身边，她显得格外无助。
“为了完成这使命，德拉科一定会面临危险。所以，西弗勒斯，请在那个时候救他，帮他一把。”
“纳西莎，这件事……”
“马尔福夫人，您是个哑炮吗？”
斯内普未说出口的话被佩妮端着茶水进来的动作打断了。她将茶杯放下，然后在斯内普旁边一屁股坐下。斯内普向她投去疑问的目光，示意想听她说些什么，而佩妮则以目光回应，表示想由她来说。斯内普最终沉默下来。
被突如其来的提问弄得愣住的纳西莎眨了眨眼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自豪的布莱克家族血统的纯血巫师，绝不是哑炮。”
“果然如此。这就是纯血巫师的思维方式！”佩妮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说‘果然如此’，是什么意思？”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尖锐，纳西莎脸色微变，但佩妮直视着她，丝毫不退缩。
“我想问你，你所谓的‘自豪’难道就是指什么事都让别人替你做吗？”
“佩妮，稍微冷静一点……”斯内普试图插话，但被佩妮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气势让斯内普不得不退让。
“你真的爱你的孩子，爱德拉科吗？如果你真心爱他，就不会说出这种把责任推给别人的话。”佩妮毫不犹豫地说出这番话。纳西莎感到莫名其妙地被指责，自然流露出不悦的情绪，回击道：
“真是无礼。我当然爱我的德拉科。他是我唯一的儿子，难道这还用说吗？”
“那为什么你会想着把自己珍视的儿子的生命交到别人手里？你信任斯内普或许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你只是想自己少受点麻烦吧？我理解你的处境艰难，但这并不是把儿子全盘托付给别人的理由。”
佩妮说得毫不留情，纳西莎一时间无言以对。佩妮继续说道：
“你们这种高贵的纯血巫师，家务全都让家养小精灵干，孩子的养育也交给奶妈，所以遇到这种事才会习惯性地依赖别人。但如果你别无选择而不得不求助那是另一回事，若一开始就打算倚仗他人，那可不对。马尔福夫人，你应该先想想自己能做什么。保护德拉科的方法，总能找到一两种吧，你自己也是会魔法的。都不考虑这些，却直接来找我们帮忙，未免太过分了。斯内普不是你的仆人，我们家也有必须保护的孩子，而且有三个！我们无力再照顾别人的孩子！”
佩妮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为人父母，理应用生命去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是你的职责。德拉科是你和卢修斯的孩子，保护他的责任自然是你们的。现在卢修斯不在，你要是放弃这责任，德拉科就等于被双亲抛弃了。你觉得如果德拉科知道他的母亲选择不亲自去战斗，而是依赖朋友的父母，他会怎么想？”
佩妮的话深深刺入纳西莎的内心。
纳西莎回想起自己年轻时早早结婚，但为了生下德拉科花了不少时间。她和卢修斯溺爱德拉科，把他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然表面上对德拉科很严厉，但夫妻二人确实对他百般宠爱。然而，真正执行他们命令的，几乎总是别人。养育德拉科也是奶妈和家养小精灵的事，这是她和卢修斯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至于哈利，纳西莎也曾见过他经常依偎在父母怀里，那是另一种养育方式，她从未深究德拉科对此有何感受。
纳西莎开始陷入沉思，而佩妮松了一口气，缓和了情绪。她虽然清楚自己和纳西莎的背景、立场、甚至魔法和非魔法世界都大相径庭，但她坚信，保护孩子是所有父母最基本的责任。
纳西莎逐渐意识到，眼前的这对夫妻有着和自己同样深厚的亲情观念，也明白自己在这里无法完全倚仗常识和权势。
“真的……不能帮德拉科吗？”纳西莎垂下眼帘，小声问道。
斯内普露出为难的神情：“抱歉，纳西莎。我也有自己必须守护的孩子。如果非要我选择，我会选哈利他们。当然，作为朋友的母亲和教师，我会尽力帮德拉科，但无法给你绝对的承诺。我愿意为孩子们付出生命的，是我自己的孩子。”
斯内普的回答虽然委婉，但明确表明了立场。不过，纳西莎知道斯内普从不会背弃自己的承诺，所以他答应尽力，便足以让她放心。
“我明白了。这番话已经足够了。”她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差点忘了，你也是一位父亲，有你的责任和守护。今后，我会尽力去做我能做的事。不过，今后还是能请你指点一二吧？”
“当然。”
“谢谢。那么，我告辞了。”
纳西莎简单地道了别，离开了斯内普家。她来时那种焦虑不安的神情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眼中坚定的光芒。显然，佩妮的言辞和与斯内普的谈话，让她内心生出了新的认知与感情。
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贝拉特里克斯的怀疑，她顺道逛了几家店，假装买了些东西后才返回马尔福庄园。迎接她的德拉科显得松了口气。
“欢迎回来，母亲。”
然而，他的笑容略显僵硬，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为了身为马尔福家继承人的身份，他不得不装作顺从伏地魔，但他的心早已疏离。和拥有截然相反信仰的姑妈共处一室，显然给德拉科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自从卢修斯被捕、贝拉特里克斯住进庄园后，德拉科开朗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不见了。
“……让你承受这些苦难，母亲真的很抱歉，德拉科。”
这句话不由自主地从纳西莎口中说了出来。德拉科听后微微瞪大眼睛，随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母亲，您说什么呢？请不要担心我。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熬的。这个家，还有您，我都会保护。为此，我已经决定，无论什么都能忍受。而且，我也和父亲有过约定。”
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坚强，目光如此坚定了呢？纳西莎有种看见陌生人的感觉，凝视着德拉科。那个曾经总是撒娇，什么事都要呼唤父母或多比帮忙的小男孩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么，谁来保护你呢？）
为儿子的成长而感到欣慰的同时，她也为德拉科稚嫩的肩膀上，承载着马尔福家继承人的重压而心痛不已。
他还未成年，却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
（正如斯内普的妻子所说，能保护德拉科的，只有卢修斯和我，现在，只剩下我了。）
即便要牺牲自己，纳西莎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德拉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