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孩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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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发女孩呆坐在地上，无助地仰望着天空，双眼中满映着无尽的绝望。
今天晚上就要还债了。
那些债主们给紫发女孩宽限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间，女孩和她的母亲一直在努力打工，试图筹集金额，还清欠款。
但女孩的父亲所欠下的金额大概是母女二人打工一年才能赚到的钱，仅凭这一个月的时间，所赚到的钱相比欠款只是杯水车薪。
而就在几天前，母亲因过度劳累病倒下的消息成了压垮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
女孩立刻赶回了家，母亲那病倒在床上虚弱的身影令女孩的眼眶被泪水充盈。
母亲的身体蜷缩着，她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而微弱。
“没事的……我还可以……”母亲断断续续地开口。
母亲已然病重，连下床都成了难事，却还心想着工作还清欠款的事。
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为了还清欠款而成为债主手中的货物，成为贵族们手中的玩物。
她的丈夫已经因逃避欠债不知所踪了，难道上天连她的女儿也要夺走吗？
“母亲……你先好好休息，还债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紫发女孩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担忧和决心。
紫色头发在她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使她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她的眼睛中闪烁着泪光，她的嘴唇紧抿，她的身体僵硬。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但她也知道，她不能放弃。
可究竟要怎么办呢？
夸下了如此海口，但自己并没有能力在剩余的几天内赚到足以还清欠债的钱。
她也想了其他办法，比如说指望当地的领主布兰特家。
如果将自己贡献出去，终身在布兰特家当女仆，说不定能让贵族老爷帮她还清欠款？
但这个做法在本质上和拿自己抵债无异，只是至少这样还能留在当地，虽然也是被迫与母亲分离，但至少还有机会再见面。
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最终决定权在布兰特家，在贵族老爷的手里。
紫发女孩虽然相貌出众，可年龄较小，才刚过十岁，没有达到布兰特加招收女仆的标准。
更何况就算她达到了标准，布兰特家也不会放弃其他条件优越的人选，花更多钱去选择这样一个稍微漂亮一点的女孩。
在这个世界上是善人多，还是恶人多？
答案自然是两者都不是，没有善恶可言的普通人最多。
对于一个欠债的女孩，会对她施之援手或是对她怀抱恶意的人同样少。
但或许，这个世界的恶人更多一点吧？
在远行路上袭击了父亲的盗贼，害得她的家庭分崩离析，这些人是恶人。
天天来逼迫母女还款，对她们口出恶言，甚至对母亲拳打脚踢的债主，他们也是恶人。
不敢面对欠款，抛下母女独自逃跑的父……不，那个男人，同样是恶人。
而不把自己的领民当牲畜对待，但也仅仅如此，不算友善，又没治理好领地，使得女孩家庭支离破碎根本原因的布兰特家，是恶人？还是无关善恶的普通人？
无论如何定义布兰特家，女孩所遭遇的恶人比例已经远超于善人。
不如说，她根本就没有见过所谓的善人，没有人对身处绝境的她施以援手。
听父……那个男人讲过，奥尔梅克王国有一个圣光教会。
圣光教会信仰的是一位能给人类带来光明的神明，据说曾经的圣光教会发展到举国上下皆是神明之信徒的规模。
但现在就连教会的存在都鲜有人知。
圣光教会败落的理由女孩现在也知道了。
那所谓的神明，从来没有给人类带来过光明，所以才会失去信徒，教会也自然会败落。
但这些都与女孩无关，她需要面对的，是当前的绝境。
去贵族家当女仆的路已经行不通了，还不上钱的话，只能以自己抵债。
就算不考虑成为债主手中货物的自己的未来遭遇，我那重病在床的母亲，我要是离开了会怎么样？
答案很明显，但女孩不愿去想象那样的光景。
若是有人能帮助我脱离绝境，能救我的母亲的话，我肯定会奉上今生今世的全部心力，奉那样的人为神明的吧？
女孩绝望的神情格雷都看在眼中，虽然不知道她的心里所想，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但这副伤痕累累、支离破碎的神情已经引起了格雷的同情心。
“那个姐姐，她怎么了？”
格雷维持着自己现在的人设，以一副童真的语气向身后两个女仆姐姐询问。
“不知道。”女仆卡塔莉娜即答：“小少爷，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此乃谎言。
卡塔莉娜和紫发女孩一样是商人之女，区别是卡塔莉娜的年纪更大一些。
可能是她的父亲提到过，卡塔莉娜知道紫发女孩大概的情况，但她不打算节外生枝，所以转移话题想带着格雷赶紧离开。
她不希望带小少爷出来一次，遇上些奇奇怪怪的情况，最后被老爷怪罪。
但格雷两世为人，心境上自然不是一个六岁的小屁孩，他看出来卡塔莉娜带他离开的意图。
但格雷并没有打算让她如意，借用自己现在小孩子的身份，犟了起来。
“不要，我去问问那个姐姐，她怎么了。”说完，格雷便打算朝紫发女孩的方向走。
见阻拦无效，卡塔莉娜立刻给另一个女仆麻雀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去解释一下情况，防止格雷与紫发女孩接触。
麻雀认识这个可怜的女孩，了解她的情况。
虽然同情女孩的遭遇，但终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在收到卡塔莉娜的眼神暗示后，麻雀给格雷解释了紫发女孩的情况。
令卡塔莉娜松了一口气的是，听完这些话，格雷只是“哦”了一声，就转头往别的方向走了。
小少爷没有听到之后善心大发真是太好了。
今天的这个小插曲，恐怕很快就会忘掉吧？
格雷和卡塔莉娜一样，也抱有着不打算节外生枝的想法。
但那只是作为布兰特家养子的格雷的想法。
而魔影庭的魔影，已经悄悄的记下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