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黑木新心脏（三千五个阔以滴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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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炼铁厂内，浓稠的铁水散发着灼人的热浪，焦炭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人声鼎沸，工匠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公国的诸位要员齐聚在兵工厂附近的这片区域，只为一睹艾萨克宣称将成为黑木心脏的新式炼钢设备的风采。
“哥哥。”
克莱尔轻轻拉扯着艾萨克的衣袖。
“怎么了，最近求婚信堆成山了的……我的好妹妹？” 艾萨克打趣道。
少女的手立刻停了下来，斜睨着艾萨克，目光中带着一丝嗔怪。
“还不是哥哥你总是拒绝那些求婚，这才都跑到我这里来了……总之，那个蛋形的铁疙瘩里，现在装满了你说的从未见过的高品质钢水，对吧？”
克莱尔的手指向一座与传统的熔炉，甚至与超钢法高炉都截然不同的钢铁容器。
由于在账簿的支出记录中，这套设备的规模格外引人注目，所以克莱尔也对这个吞金巨兽充满了好奇。
而闻讯而来的其他官员们，也都目光炯炯地等待着艾萨克的回答。
“不，现在里面装的还是各种成分混合的生铁水……” 艾萨克顿了顿，解释道，“还需要经过接下来的步骤，才能炼成钢水。”
艾萨克朝着神情紧张的托德林和工匠们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开始演示。
从拉特市开采出来的高纯度铁矿石含有磷元素，因此艾萨克眼前矗立的，正是使用了镁砂的碱性贝塞麦转炉。
虽然还有改变送风方向的Ld转炉，但这种转炉已是炼钢技术的最终形态。即便立刻前往地球的浦项制铁，也能看到这种形状的转炉。
“轰！”
底部喷出的高压气流，将一部分铁水如火山熔岩般高高喷涌而出。
火花和铁屑如同炸开的焰火般四散飞溅，克莱尔和周围的官员们纷纷惊呼后退。
刚才那如同巨龙喷吐的景象，正是铁水中的杂质和多余碳元素在一瞬间转化为一氧化碳，并被排出的过程。
“成功了！”
“哦嗬嗬！真的成了！成了！”
研发部的工匠们顿时沸腾起来。
尤其是参与了鼓风机研发的矮人们，在见证成功的瞬间，更是激动地嚷嚷着要搬来啤酒桶庆祝。
原本只停留在“神奇”领域，处于技术验证阶段的蒸汽机终于跨越了门槛，正式融入到公国的工业体系之中。
“……太不可思议了。竟然不用风之精灵的力量，就能将如此沉重的铁水吹起来。”
不知为何，最近与艾萨克关系愈发亲近的克莱尔，将艾菲也带了过来。
艾菲望着仅凭机械鼓风的力量就将铁水喷涌而出的景象，不禁低声感叹。
“这就是机械的力量，艾菲。” 艾萨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它不知疲倦，无需消耗精灵之力，效率更是远超人力。
虽然与石油、电力、核能等能源相比，蒸汽的热效率仅为10%，但即便如此，它也足以在劳动市场上夺走许多人的工作。
“机械……是指上次郊游时，您提到的工程学的产物吗？” 艾菲好奇地问道。
“没错，不是高等精灵的魔导工程，而是真正的工程学。以后这样的机械将会逐渐遍布世界！” 艾萨克语气笃定。
当“运动1号”和“火箭号”之类的蒸汽机车出现，原本商人们需要数百辆马车、耗时数周才能完成的运输量，几天就能完成时，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那将会像在商界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蒸汽机技术已经从克莱尔乘坐的蒸汽马车，发展到了如今的阶段。
耐热耐压管道、高压锅炉、以及能够承受新式火药压力的强韧钢材，这些革新都已经实现。
现在真正由钢铁部件相互咬合、运转的机械时代即将到来。
咔哒作响的金属部件彼此应和，钢铁的巨兽和谐地运转……
就像某部后启示录科幻小说中，野人走出洞穴，第一次面对文明世界时发出的感叹：
我们将迎来一个美丽的新世界（brave New world！）。
“而且，这还没有结束！”
艾萨克指着如同白色面粉般纯净的钢水，意味深长地说道。
就像在烹饪完成的菜肴上撒上调料一样，炼铁厂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向钢水中添加合金元素，从而制造出汽车钢板、船舶钢板、或者钢筋。
这就像铁匠根据用途的不同，调整锻造工艺一样。
而艾萨克他们需要的是能够承受高压的锅炉和管道，因此需要抗拉强度高、变形能力强，也就是韧性强的钢材。
“哗啦，哗啦。”
完成所有精炼工序的转炉倾斜，赤红炽热的钢水如同洪流般涌入钢包。
然后，钢水被分别运送到各自需要的地方。
一段时间后，托德林将一块只是简单塑形冷却的钢锭，呈到艾萨克面前。
钢锭非常沉重，散发着淡淡的暗哑光泽。
艾萨克可以断言，他手中这块钢锭，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最耐用的钢锭。
“……这样的钢锭，将会以吨为单位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贝塞麦转炉的优势不仅仅在于速度，更在于其远超传统炼钢法的产量。
无论是他们现有的200公斤级超钢法高炉，还是转炉之前的其他炼钢法，产量大多只有几百公斤。
而转炉技术的出现，使得一次就能倾倒出多达20吨的钢水。
正因如此，钢产量将会出现爆炸式增长，就像当时的美国，年钢产量从1万吨激增到700万吨一样。
如同拧开水龙头般，钢材源源不断地涌现。
而且不仅是产量提升，钢材中的杂质也被一扫而空，就像在白纸上作画一样，可以根据需要添加碳元素，因此质量也极其出色。
现在再也不用为了制造弹簧钢，而耗费大量精力在产量低下的坩埚炼钢法上了。
甚至利用空气制造面包的固氮工艺，也可以尝试一下了。
“钢铁之王，我们的公国，将会成为钢铁之王！”
虽然之前已经有能够生产b+级钢材的中型高炉，但这完全是不同的层次。
如果说之前的产量只能满足一个王国或公国的内部需求，那么现在的产量，足以供应整个大陆。
为了验证钢材的质量，艾萨克举起手中的钢锭，催促铁匠们赶紧进行测试。
铁匠们迅速将钢材塑形，制成薄钢板，送到艾萨克所在的空地上。
艾萨克将一块厚度与胸甲相当的“黑木钢”固定成靶子，然后拿起艾菲从亨顿公国缴获的阿瓦伦帝国制钢弩。
这种弩上装有豆粒大小的“魔力核心”，据说只要用魔力拉动弩弦，就能在十步之内洞穿钢制胸甲，是一种颇为棘手的敌国兵器。
此刻艾萨克的心情，或许就像冷战时期，美国总统听到苏联研发出新武器的消息时一样。
虽然射程比枪械短，但其惊人的连发速度弥补了这个缺点。
特别是考虑到火绳枪的射速，如果敌人成功接近，将会面临如暴雨般的箭矢洗礼。
“好像拉这里就能上弦。” 艾菲根据在战场上的经验，提醒道。
艾萨克将手放在艾菲指的地方，果然，一根红色的魔力弩弦出现了。
高强度的钢制弩臂，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拉开上弦。
“真是恶魔的技术……”
这真是一种匪夷所思的武器。
在地球上，要使用类似威尼斯钢弩的武器，需要费力地转动装有滑轮的绞盘。
或许那些看到他制造的热兵器的人，也是这种感觉吧。
艾弗格林女王在听他描述枪械时，不也低声说那是恶魔的力量吗？
无法理解的力量，往往会被如此看待。
艾萨克苦笑一声，扣动了弩的扳机。
“嘣！”
绷紧的魔力弩弦弹射而出，箭矢以惊人的速度射出。
如同锥子般锋利的穿甲箭头，狠狠地击中了刚刚锻造出的钢板。
“铛！”
如同锥子敲击钢铁般的声音响起，箭矢被弹开。
高等精灵的这个最新武器，只在他们的护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和一些铁屑，根本不能穿透。
“哇！”
“这样一来，士兵们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在单兵武器方面，我们现在可以完全压制他们了。”
官员们纷纷握紧拳头，欣喜不已。
最近有传言说，入侵中央大陆的高等精灵的武器能够穿透板甲，因此官员们都忧心忡忡，现在总算放下心来。
就连财政大臣也认为黑木钢值得投入如此巨额的预算，并对它赞不绝口。
毕竟，确认了性能和产量之后，后面就可以高价出售了。
虽然无法保证皮革外套的防护能力，但至少胸甲和头盔能够保护躯干和头部等重要脏器。
防箭测试算是完成了。
“但是，怎么能满足于区区钢弩呢？”
艾萨克乘胜追击，让人取来仓库里存放的旧式火绳枪，进行新的实验。
他将黑木钢的厚度增加到地球标准的4.5毫米，比一般的板甲更厚，并进行了热处理，还做成了带有倾斜面的弧形。
“砰！”
百步之外射击，后坐力撞击着肩膀。
带有大量黑色火药残渣的锥形铅弹，伴随着刺鼻的硝烟，从枪口喷射而出。
“哐——！”
铅弹再次未能穿透，只留下一个弹痕，然后变成一团扭曲的金属，被弹飞了出去。
一直以来，火绳枪能够穿透板甲的说法被奉为真理，因此官员和铁匠们都对此感到无比震惊。
“哦哦哦！”
“竟然挡住了，挡住了子弹！”
“我还以为只有掺了秘银的盔甲才能做到！”
除了厚度之外，钢材质量的飞跃也是重要因素。
“真是……没想到竟然连子弹都能挡住，陛下。”
一直以来，黑木公国在矛与盾的竞争中，只专注于发展“矛”，也就是进攻性武器。如今看到“盾”，也就是防御力也得到了提升，米勒司令官不禁发出感叹。
“把你的盔甲拿来，我让人照着你的尺寸，用黑木钢打造一套。” 艾萨克说道。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米勒司令官之前一直抱怨只有他的儿子得到了艾萨克赠送的秘银合金甲，今天总算如愿以偿。
就像现代的浦项制铁不断研发抗拉强度高达1Gpa的千兆钢，以保持行业领先地位一样，在这个世界，黑木公国将占据这个位置。
即使是同样的剑，用不知名铁匠锻造的、含有杂质的钢材制成的剑，与用黑木钢锻造的剑相比，也如同宝剑与凡铁之别。
多亏了这次契机，他们获得了推动所有产业发展的增长引擎。
这正是为黑木公国输送血液的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