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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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有几个婶子大娘的正坐在树下纳鞋底，补衣服，有的带着自己家的奶娃们在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

“承光家的，快过来坐”，一个穿着补丁加补丁的大婶子忙招呼。

“周婶子这是打算做蒸菜呢”，林老婆子是跟着小辈这么喊的，见周婶子在剁青菜就顺嘴问了句。

“嗯，家里老头子牙口不好，打算做碗蒸菜给他尝尝”，用捻碎了的米粉子拌在青菜里面大火那一蒸，黏糊糊的，最适合年龄大的人了。

“这是你家小孙女吧，长得可真好，你看这小脸圆乎乎的，像个红苹果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再看看这双大眼睛，随了她娘，又黑又亮，就像两颗黑宝石一样闪闪发光。一看就是个顶有福气的孩子。”乡下人的夸奖总是那么实在，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但却充满了真诚和善意。他们用最朴素的语言表达着对孩子的喜爱和祝福，让人听了心里暖暖的。

林老婆子听着别人如此夸奖自己的小孙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豪。

她看着自己可爱的小孙女，眼中满是慈爱和欣慰。

这些赞美之词如同春风般拂过她的心间，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和满足。

“听说没，那个谁家今天也生了个小闺女呢，差点没被她奶给扔尿桶里淹死，怎么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娃，太可怜了”，吴大娘手里边忙着针线活边八卦道。

吴大娘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摇着头，脸上露出对这个事件的不满，同时也表现出了对孩子的同情和怜悯。

周围的婶子大娘们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没有多少震惊。

“是黄忠家吧”，一个婶子接话，这黄忠家里已经连生了两个闺女了，她娘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一直就对儿媳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天天阴阳怪气的骂儿媳妇和孙女。

“听说还好男人抢的快，把娃给接住 了”。

“这家人的心肠也忒狠了吧！那可是他们家的骨肉啊，怎么能这么做？”一个稍年轻的媳妇气愤地说道。

“就是啊，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怎么着也是条命，”另一个人附和道。

“唉”，吴大娘叹息一声。

几人正惋惜，黄忠的娘和常承阳家的正好从田里回来，路过村头听到了几人在背后蛐蛐她们家。

黄忠的娘立刻双手叉腰阴阳怪气的道，“我们家啊，就是喜欢儿子，那儿子才是顶门立户支撑起一个家的，将来子子孙孙都要给我老婆子养老送终摔盆上坟的，生那么多赔钱货有什么用，也只有你们这些长舌妇才把个赔钱货当成宝，再养的好将来还不是要嫁人，呸”。

黄忠她娘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对着林老婆子。

林老婆子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不就是在阴阳她疼小孙女吗，这能忍？

她瞪着黄忠他娘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女孩子怎么就成赔钱货了？那街上卖香粉卖料子的还有女掌柜呢，你不疼女娃那别人家有的是人稀罕女娃，再不喜欢给口吃的也是条命”。

被她这么一说，黄忠他娘面子上挂不住，但她理不直气也壮强词夺理道：“女娃子将来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养的再有出息还不是白养一场，嫁人了也都带到夫家去了”。

林老婆子冷笑一声，“女娃子一样能顶门立户，那镇上的冯娘子还是招婿的呢，你见人家爹娘出来讨饭了吗”？

“只有那些绝户头子才招赘婿呢”，黄忠的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走了。

“自己个不也是个女的还这么嫌弃女娃，都生男娃将来去哪里娶媳妇，是都去水里捞还是土里刨”，有些人家嫌女娃生的多有的会送人，还有的就是直接抱去埋了或者淹死。

“有些人就是心狠，家里再穷省一省还是能有口吃的”，这几年也不是荒年，扔孩子的人家算是比较少的。

遇上荒年那真是没办法，大人都活不下去。

村头的婶子们对黄忠娘的做法都很是不赞同，但别人家的事她们也就只能嘴上说说，管是管不了的。

林老婆子摸了摸小孙女的两个小揪揪，细细的两根，每天用布带要扎好多次，常如意的头发又细又软家里也没有给她剃光头，“反正奶的小乖乖不是赔钱货，奶的小乖乖那是心头宝”。

常如意感受到奶奶对她的爱，吧唧一声就亲了林老婆子一口，把老太太心都亲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