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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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龙楚眉头一皱,将端木芊护在身后,警惕看向周围“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灵力?”龙楚心里暗想。
“怎么呢?”端木芊探出脑袋看龙楚好像很紧张。
“等会你自己跑,知道了吗?”龙楚话毕,一股强大的灵力就直接横空出现,龙楚慌乱将端木芊推了出去,他自己来不及抵抗,那股灵力就直接穿透了龙楚的身体,他感觉全身骨头都被震碎一般,被打出去了很远,龙楚才停下来,半跪在地大口吐血!
“龙虾!”端木芊想要跑向龙楚,却被出现的憩木大手一挥,直接扔了出去,撞到树上,倒了下去。
“小恶女!”龙楚惊慌地看着端木芊,想要站起走向她,憩木闪现般直接到了龙楚身前,一把掐住龙楚的脖子“灵珏,交出来!”
龙楚被掐着,根本说不出话,因为接近窒息,龙楚脸变的血红,额头青筋暴起,他感觉他要死了!
憩木这才意识到龙楚说不出话,才一把将对方扔到地上“东西在哪?”
龙楚大口喘气,看向憩木“你是谁?”
“我是谁你也配知道?”憩木眸子阴冷“当年就不该让你这漏网之鱼活下来!”
龙楚震惊抬头,是当年灭掉龙氏满门的人“是你杀了爹爹,拿走了血祭?”
憩木眉头一皱“灵珏在哪?”
“不在我这里!”龙楚踉跄站起,聚气化剑,眼神坚定看向憩木。
憩木不屑冷笑“龙复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我像魁然那废物一样?”
龙楚举剑劈向对方,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化掉“我没空陪你玩!”憩木不耐烦直接用周身灵力来探龙楚的身体。
“内境?”
“非本人愿,没有人能从对方内境拿出东西!”龙楚艰难说出,内境是修士修出的另一个空间,按灵力的强弱可以容纳不同的事物,只有修士本人才能用意识拿取里面的东西,一旦对方强行夺取,那内境会随着本体一起消亡,里面的东西也不复存在。
“卑贱的人族,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憩木冷冷一笑,将龙楚丢在地上,自己也从凌空的状态站到地面。
憩木开始对着天空比划着什么,龙楚想逃跑,但他感觉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
“这天地又不是只有你所知道的那些蝼蚁!”憩木说完撕下刚才凌空画好的灵符。
龙楚紧张地看着对方,他感觉对方有能够进入自己内境的方法。
“啊!”那张符冒着红光,将龙楚四肢展开,他就像一个标本般挂在了空中。
“你要干什么?”龙楚开始慌乱,他感觉他好像要死了。
憩木从那符咒上用手划过,他的手周围也渡上了符咒的红光,然后在龙楚惊恐的眼神中,就那样一掌伸进了龙楚的身体,龙楚顿时血液停止流动,然后瞬间爆裂,就连思维都停滞了下来。
就那样,憩木生生打碎了龙楚的内境,从里面拿出了灵珏。
“无知小儿!”
龙楚捂着胸口,他的内境碎了。
“噗!”大口的鲜血从龙楚口中吐出,胸口的伤不受控往外涌血,龙楚害怕地看了眼远处的端木芊“小恶女……”然后倒了下去,他的脑海里开始如走马灯般浮现这些年他遇到的人和事“小老头,我好疼……小老头!”他拼命想要睁开眼,但沉重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小老头……”
憩木嫌弃地扭头准备离开,却被一道灵力逼退了几步,来者正是龙楚在坤隽见过的边廉,边廉看了眼满身血倒地的龙楚满脸紧张“孩子!”
“你打破了他的内境?”边廉一下子变得愤怒“混元法相,攻!”
边廉扔出他的拐杖,趁拐杖与憩木缠斗时,出现在龙楚身边,慌忙给龙楚封了周身穴道。
憩木厌烦般一掌劈开拐杖,在空中碎成了粉末!
“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憩木手上凝出血色冰刃,扔向边廉,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条水柱打消。
一青衣蓝发的俊美男子从天而降,他的周遭水波环绕,烛尤淡淡瞥了眼被边廉抱在怀中的龙楚,眼神变得凌厉,大手一挥,周遭的水波如水龙般咆哮,冲向憩木,仿佛要撕碎他。
边廉看这两人打得不分上下,便拉起龙楚和一边倒地的端木芊消失不见。
憩木看了眼消失的三人,又看向烛尤“你来干什么?”
“你毁了他内境?”
“不这样怎么拿回灵珏?”
烛尤微微皱眉“你如何毁得?”
憩木悄悄收起灵法,他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灵族,不然他所有的计划就暴露了。
“对付一个黄毛小儿,何须费力!”憩木突然一掌打碎了围在他周身的水龙。
“万物水相!灭!”烛尤调动万里水域的水源,皆化为了冰刃,刺向憩木,憩木没有办法使用灵族灵法,只能用魔功与其缠斗,但他知道这样他就不是烛尤的对手了。
“你疯了!你若杀了我尊主不会放过你的!”憩木疯狂抵抗,搬出俾兮想来压制烛尤。
烛尤却加大了手上的功法“本王要你死!”
憩木实在抵挡不住了,便带伤逃跑了,烛尤咬咬牙,看着地上龙楚的血,陷入沉思,他好像这些年把他漏掉了!
烛尤大手一挥,水脉又原路返回各路大泽,他试图探寻一下龙楚的气息,却发现他已经感知不到龙楚的灵力了,烛尤越发愤怒“该死!不知那老头是否能救活你!”
……
边廉前些年走完九州各地后选择在此处归隐,前些时日幸亏见过龙楚,探知过他的灵力,不然他也不会感知到他处于生死之际。
边廉将端木芊放到另一边的床榻上,给对方渡了点灵力“你倒是没事,倒是他呀!”边廉忧愁的看着龙楚胸口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散失的灵识。
“内境破碎大不了变成普普通通的凡人,但现在你体内的寒毒无处压制,这可如何是好!”边廉只能尽力存住龙楚的气脉,延缓他生命的流逝。
边廉看向窗外,光束自窗口打进来,照在龙楚惨白的脸上。
边廉喝了口酒“你这小子自出生便多灾多难,这么多年又大大小小受伤不断,想来他把你养大也耗费了不少精力,当年他八成也是为了你留下的,那就还个人情吧!”
“重塑一个内境吧!”边廉放下酒,好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
刚买完吃食的孟承志想着走哪边返回时,背后的坤山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你别再跑了,我跟不上了!”孟承志气喘吁吁的看剑好像停了下来,是一个小院子,进去后看到一个老头躺在长椅上睡觉。
边廉睁开眼看了眼孟承志,一眼就注意到他身后的坤山剑,想来应该是龙楚的朋友!
“您恕罪,是这个剑带我来这的!”孟承志慌忙行礼。
边廉注意到他手里的吃的,闪现出现到对方身边,一把拿走,悠哉悠哉打开,扯了个鸡腿,边吃边躺了下去。
“我的鸡腿……”
“你找的人在里面!”
“啊?”孟承志满头问号“他怎么知道我在找人!”孟承志心里边想边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躺着的龙楚和端木芊,然后!
“芊芊,你怎么呢?这怎么还有血呢?”孟承志慌乱给端木芊擦去嘴角的血。
边廉边吃鸡腿边吐槽“你这小子偏心偏的不是一丁半点,眼里只有姑娘,另一边那个一点都不关心。”
孟承志这才想起龙楚,转身“啊!龙虾哥!”满身血的龙楚给孟承志吓的腿都软了,多亏龙楚总是用鸡血吓他,不然按照他以前晕血的状态,这会已经倒地了!
“他他他……他怎么呢!”孟承志心疼的抚上龙楚的伤口,发现根本没伤,他的胸口的洞已经被修复了。
“他没伤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孟承志不太理解。
边廉知道孟承志的身份,想了想他跟着龙楚也应该要让他知道这条路的艰险,大手一挥将刚才龙楚遇到的事给孟承志看了一遍。
孟承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转头再看龙楚“龙虾哥!”
“他会不会死呀?”孟承志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知到死亡的恐惧。
边廉将嘴里的肉咽下去“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应该不会?你……你是不是可以救他呀!你救救他!”孟承志跑出来一下跪在边廉脚边,哭声大到把端木芊惊醒。
端木芊看看周围,注意到满身血的龙楚“龙虾!龙虾!”
边廉突然感觉耳朵刺痛,这两家伙怎么声这么大。
“别吵了!他没事了!”边廉的声音压根盖不住他们两个的哭声。
“混元,禁!”
边廉喘了口气“原先以为龙楚那小子已经很聒噪了,想不到他的这些小朋友更吵!”边廉毕竟年纪大了,喜欢清净。
端木芊听出了边廉的声音,可能是刚历经死亡后看到熟人,忍不住委屈,边廉间对方可怜巴巴的就解开了他们的封印。
“师公,龙虾……龙虾……”端木芊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
“是啊!老神仙,你快救救龙楚吧!”孟承志也哭。
“他过些时日就醒了!”
两人边抽泣边一脸怀疑,因为现在的龙楚一脸死相,跟具尸体没什么区别,最重要的是还浑身冰冷,怎么看也不像能活的。
边廉刚想解释,便觉得心口一疼“这样,你们出门往北走,那边有座山,山里有一种灵芝草,能让龙楚尽快醒来,你们去找到!”边廉变出一张图纸。
两人面面相觑,但救龙楚心切,拿过图纸就走了!
边廉叹了口气,捂着胸口,他的灵识正在消散,刚才他用了一种很古老的禁术,龙楚伤成那样,如果不能帮他补全内境,那他体内的寒毒就会不受控般侵蚀他的身体,最后活活冻结血液而死,而且憩木伤他伤的太重,他可能连今晚都活不下去,所以边廉用了自己的内境来转化为龙楚的内境,帮他重塑周身脉络,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至于边廉,他已至化神,不过是不想做所谓的长命神仙,但闲云野鹤的日子他也感受过了,生活嘛,未来百千万年也不过如此。
秣谷突然出现,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龙楚,对着边廉行礼“师叔!”
边廉笑笑,示意秣谷坐下。
“师叔,你这样……”
“我已看过九州万物,但他还小,他有他身负的责任,我这般老骨头无法去和天地抗衡,但他不一样,九州未来如何,还需他们这代!”边廉努力坐起来一点,秣谷见状连忙搀扶。
“给我倒酒!”
秣谷叹了口气,给他们都倒了杯酒。
“你应该不只是个药师吧?”边廉看了眼秣谷“若不是古刹结界多年前被重创后难以修复,你定不会找来坤山剑的,那把剑太久远了,太久远了!”边廉将头耷在椅子上,好像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
“我记得有一年,离古刹山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头妖兽,那妖兽很是厉害,杀了不少人,有一日师兄前去查看,想不到那妖兽早就没了踪影,包括方圆几十里的妖兽都仿佛一瞬之间消失了!我们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那些妖兽的踪迹,后来就放弃了!”
秣谷喝下酒沉默不语“师叔,我很感激你和师父的教诲,也感激您用自己的性命救了龙楚!但我……”秣谷顿住,不愿再说。
边廉默契的笑了笑“是谁不重要了,你想要做谁是你的权利,我只是很感谢你这些年为古刹做的这些,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孩子,但还是感谢你!”
边廉说完,捂住胸口,手指在酒中一蘸,写下了两个字,便彻底离开了。
龙楚不知何时醒来的,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边廉的灵识化为了光点,四散在了空中。
龙楚无力跪下“师……师公!”然后哭得泣不成声,他大概已经猜到是边廉用自己所有的灵力给他重塑了内境!
秣谷双指一动,桌上的自己消失不见,然后起身行古刹之礼。
秣谷走向龙楚,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总归有朝一日离去的!”
“可师公是为了救我!”龙楚满心内疚,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所以活下来的人才会更加痛苦和艰难!”秣谷站在龙楚身边,龙楚将身子无助地靠在秣谷腿上,像极了他无数次痛苦的儿时!
“师父!我……”龙楚将脸埋进秣谷的长衫,哭得泪如雨下!
秣谷将手放到龙楚头上,像以前一样安慰他,眼睛看向了很远,他突然起了要带龙楚回去地想法,那条路太难了,他不太舍得让龙楚去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