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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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赛场上一片寂静,两人面对面站立着,全程一言不发。
在一阵激昂的鼓声响起之后,二人同时向对方抱拳施礼,表示尊重。
当再次抬起头望向彼此之时,眼神之中已然不见半点同门之间的情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姜南突然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般急速冲向陈最。
手中的银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陈最而去。
面对姜南迅猛的攻势,陈最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侧身一闪,顺势挥动手中的长刀进行抵挡。
刹那间,刀剑相交之处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花,清脆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校场……
姜南腾空而起,向后翻越,陈最瞅准时机挥刀砍去,姜南举剑欲挡,但力量悬殊,她的长剑被一点点的压制下去。
眼看快要输的时候,姜南凤眼微眯,只见她以左脚为轴,右腿横扫,打算将陈最踢倒在地。
陈最瞬间察觉出她的想法,收刀向后退去,待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再次挥刀向前。
姜南一个闪身躲开,随后刺出一剑,正中陈最的手臂。
陈最吃痛的同时被扰乱了步伐,他没想到眼前这姑娘来真的!
姜南不理会那人脸上的惊讶,继续发起攻击,其剑法凌厉,以一招“长虹贯日”,在刺到陈最胸口之时停了下来。
台下的观众纷纷叫好,掌声雷动。
江洵看着台上的姜南,心中暗赞:此女剑法精妙,实力不容小觑。
他转头看向江挽,发现她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姜南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赏。
二人下台的时候,姜南看向陈最,言辞冷漠道:“比赛就是比赛,点到为止已是仁慈,若还畏手畏脚的又有什么好比的?”
这话说的没问题,更何况陈最确实是容易心软之人,哪怕姜南当时不打算踢他一脚,他也想收刀后退。
但人姑娘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瞬间就想到了反击的法子。
他从来都不会为自己的输找理由,那自然也不会为他人的赢找借口。
台上又进行了几场比试以后,终于让方震抽到了写有傅霖名字的小纸条。
这字儿一看就是出自温如玉之手,写的龙飞凤舞的。
而他的对手则是温如玉手中的纸条——许廷宽。
云璟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放宽心啦温兄!这场怎么说也都是你们一阁的弟子晋级!”
许廷宽被傅霖拽着衣袖走到了台上,那人想要投降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傅霖一个眼神制止了。
投什么降啊!过两招儿啊!
许廷宽欲哭无泪,他不想过两招儿,这没什么好过的!
“师弟,放轻松,师兄又不会吃了你。”傅霖笑着说道。
许廷宽撅着嘴反驳回去:“那师兄还是吃了我吧……”
“这话说得,师兄让让你,不用剑,可以不?”
傅霖哄小孩似的让他站到自己对面去,然后示意击鼓之人,比赛可以开始了。
“咚——”
鼓声响起,许廷宽已然没有回头路了。
二人相对而立,台上已无方才那会儿轻松地氛围。
许廷宽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力如同溪流一般流转起来。
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引风诀的召唤,原本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的天空骤然间风云变色。
平静无波的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整个校场上空开始泛起丝丝缕缕的轻风。
站在校场中央台上的许廷宽,一袭白色长袍迎风猎猎作响,衣袂翻飞,整个人宛如与那股轻风融为一体,衣衫上的红梅更是被风吹得翩翩起舞。
许廷宽身影一晃,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能看见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
与此同时,一直在关注许廷宽动作的傅霖,在风起之时不禁浮现出一丝讶异之色。
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这位小师弟对于风属性灵力的掌控竟已经到了如此娴熟的地步。
若是与同届的其他弟子相较量,凭借着这般出色的实力和灵力,许廷宽或许真有可能成功晋级下一阶段的比试。
可偏偏让他在抽中了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许廷宽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突兀地出现在了傅霖的身后。
只见他手掌一翻,一股强大的灵力凝聚于掌心,毫不留情地朝着傅霖的后背狠狠拍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傅霖依旧是临危不乱,镇定自若。
傅霖似乎是早就洞察到了许廷宽的行动轨迹,非但没有选择躲避,反而迅速转过身来,正面迎上了对方拍来的那一掌。
刹那间,双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单纯比拼灵力深厚程度,许廷宽显然不是傅霖的对手。
果不其然,仅仅一个照面,许廷宽便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令他胸口气血翻腾,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傅霖自然不会给许廷宽丝毫喘息之机,趁着对方立足未稳,他脚下步伐一动,化掌为拳朝着许廷宽猛扑过去。
一时间,拳影腿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攻击网,将许廷宽紧紧笼罩其中。
许廷宽不敢有丝毫怠慢,施展出浑身解数,左躲右闪,竭尽全力想要避开傅霖那如狂风暴雨般凌厉无比的连续攻势。
就在许廷宽渐渐体力不支之时,傅霖停下了攻击,拉开了一些距离,以为那人要对他说句什么。
只见他面色凝重,双眸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傅霖,双指微微闭拢。
随着引风诀的召唤,一道肉眼可见的风刃凭空出现,并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傅霖的背部呼啸而去。
此时,坐在一旁观战的温如玉也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吸引,心跳陡然加速,甚至不自觉地停止了呼吸。
如果这道风刃真的击中了傅霖,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恐怕他很难安然无恙地撑过接下来几天的比试。
可最让温如玉感到不解的是,许廷宽为何会使出如此狠辣的招式?
当真是被傅霖逼得无招可用了???
就在傅霖侧身躲开这致命一击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许廷宽突然身形一闪,迅速地朝着傅霖躲闪的方向冲了过去,同时右手猛地一挥,又是一记刚猛无比的掌力直直地朝着傅霖拍去。
面对这一连串的攻击,傅霖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在自己眼中心思单纯、善良无邪的小师弟眼下竟变得如此凶狠狡诈。
可时间已经容不得他多想,眼看着许廷宽的掌力即将临身,他连忙运转体内真气。
与此同时,台下的温如玉早已紧张到了极点,紧紧握着拳头,掌心不知不觉间已渗出了一层细汗。
无论是傅霖还是许廷宽,都是他的得意门生,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方受伤。
尤其是傅霖,作为他的亲传弟子,更是寄予厚望。
而另一边,江洵也没明白这个许廷宽究竟是意欲何为,难不成之前那些都是装的??
那他演技也太好了!简直比他还厉害!
傅霖迅速调整好自己紊乱思绪,灵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注入拳头,带着破风之势直击而去。
就在那掌与拳相触的一刹那间,仿佛整个校场都被撕裂开来,狂暴的劲风呼啸而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旋涡向四周席卷而去。
一时间飞沙走石、烟尘弥漫,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而这股惊人的力量仅仅持续了片刻,便如同昙花一现般逐渐消散,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
许廷宽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晃着向后退了几步,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他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不仅灵力远远比不上傅霖,更是在交手时遭受了强烈的灵力反噬。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此时鼓声响起,宣告着这场比试的结束。
一直紧绷着心弦的温如玉听到这声音后,那悬着的心才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却发现上面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而获胜后的傅霖并没有上前去搀扶许廷宽,更没有关切地询问他的伤势状况。
相反,他只是默默地侧身让开一段距离,然后淡淡地说道:“承让。”
说完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高台,只留许廷宽还跪在原地。
傅霖是真的认为许廷宽为人单纯善良,因此平日里总是对他诸多照顾;他也清楚许廷宽修为尚浅,所以在相处过程中也会尽量迁就忍让。
或许今日之事于许廷宽来说是一时的无心之失,但他眼中那几欲满溢而出的勃勃野心,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掩饰的。
“没事吧?”温如玉快步走到傅霖身边,一脸担忧地开口问道。
面对温如玉突如其来的关怀,傅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轻笑道:“师父......您不应该先去关心一下廷宽吗?怎么反倒先来问候我这个胜者了呢?”
无论怎么看,都是那许廷宽更严重一些,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温如玉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说两句,而后才派人跟着元春去看许廷宽的伤势。
有野心是好事,甚至有心计也是好事,可这些都不应该用到自己人身上。
他站的远,不知道许廷宽是真的想对傅霖出手,还是说太想表现自己,所以一时之间才失了分寸。
但无论怎么说,他日后都不会再同往日那般心无防备地对待许廷宽了。
第一层选拔以段千寒的胜利结束,如今四阁加起来晋升的弟子约莫有一百多名。
下一层的比试依旧是按照抽签来定,四人中只晋级一位。
而当晋升席上还坐着二十位弟子之时,则需改变比试规则,改为俩俩对决,以此来选出最后十位。
主阁目前晋升前十的弟子有两位——姜南和易为春。
同三阁晋升的数量一样,只有江洵和段千寒。
而另外六位则是在一阁和二阁之间,分别是一阁的傅霖、莫图岚及梁浅;以及二阁的乔诀、边叙和祝声笙。
最后的十位参赛者的名字会被镌刻在一块光滑的木牌之上,当准备就绪之后,木牌会被彻底打乱顺序。
首先出手的是老阁主,只见他气定神闲地拿起一支毛笔,饱蘸墨汁,然后毫不犹豫地在其中四块木牌上写了各不相同且位于十以内的数字。
紧接着,轮到三位小阁主下数。
他们依次按照既定的顺序,每人负责填写两个尚处于空缺状态的数字。
随着所有数字的尘埃落定,最终的对战名单也随之揭晓。
根据规则,这些数字将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进行组合,例如壹拾、贰玖、叁捌等等,以此来确定每一对选手之间的对决。
江洵背后的数字是壹,而与他对阵的正是数字拾的边叙;另一边厢,傅霖的数字为伍,他即将面对的则是手持数字陆的易为春。
当比试名单正式公布于众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流逝,此刻天色渐晚,又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了。
在过去的这几天里,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早已对献岁阁内部的布局和方位了然于心,因此不用人带也不会迷失方向。
于是乎,秦在锦等人便直接从客席的位置起身,朝着三阁的方向缓缓走去。
此时的江洵却显得有些步履蹒跚,他小心翼翼地跟在江挽的身后,一步一趋,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心事。
“师父……”
听到呼喊声,江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温柔地望向江洵,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若是得了第一......可就是要挑战你了。”
江洵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底气,不知道是对得第一没有底气,还是对挑战江挽没有底气。
江挽看他那扭扭捏捏的模样,笑出了声:“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