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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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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喧哗,大呼小叫作甚,高贵人儿,如此不讲礼仪。婆母若是听闻,定然罚你跪祠堂。”

又见她四仰八叉躺于地上,“柔儿,何故躺在地上?莫非云间月院子的地格外舒适?”

沈明月尚未梳妆,闻司马柔儿口不择言,匆忙走出。

司马柔儿见沈明月,肌肤如凝脂,眼眸如点墨,波光粼粼,黑发如绸缎,就这般走来。

其气色之好,连院子里的花儿都相形见绌。

更遑论她们这些不如花儿之人。

这哪像有病在身之人。

司马柔儿嫉妒若狂,艳羡不已,恨不得将这张脸贴于自己脸上,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求而不得便欲毁之,张开五指,如疯犬般扑向沈明月,恨恨道:“你这丧门星,不知羞耻,抛头露面,混迹市井,不知做何龌龊之事。竟敢教训于我,叫我兄长休了你,不,弄死你。”

沈明月静静立于原地,看她如跳梁小丑般张牙舞爪,呵,此便是所谓贵女?还竟瞧她不起,面上毫无表情,此刻连丁点情绪都不愿施舍。

本欲在离开前,息事宁人,不想竟有如此恶心之人颠倒黑白。

“草草,将她头上所戴、身上所着,都取回来,既嫌弃,莫玷污了高贵之躯。”

“里衣就算了,免得污了眼!”草草本欲将司马柔儿扒个精光,沈明月出言制止。

司马柔儿一听,又嗷叫一声扑上来。

沈明月正欲转身,顺便将扑上来、满嘴秽语的司马柔儿,一脚踹飞出去,扑通一声,落入前方小池塘。

仆妇丫鬟们,手忙脚乱扑向池塘,捞起如落汤鸡,不,落汤猪般的司马柔儿。抬起,狼狈而走,画面实在不堪入目。

“别看了,进去吧,没甚看的。”沈明月带着草草就进屋了。

侯夫人李氏远远地听到,司马柔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心里一沉。

“这是怎么了?赶紧看看去。”

侯夫人心想,向来听话顺从的沈明月不敢惹她宝贝女儿,都是有求必应,要甚给甚。

心焦地等着了一会儿,就见司马柔儿被仆妇抬着回来,甚是狼狈。

粗壮的腰身,原形毕露,肥胖的脸上五颜六色。

“怎么了,怎么了,谁敢欺负我的柔儿?”

“娘亲,把沈明月那个贱人弄死,她如是不死,我便不活。”

李氏眼神冰冷地看向丫鬟,“怎么回事?”

杏花自从知道小姐要和离后,已装病不伺候司马柔儿。

今日跟着的是春泥,侯夫人问到,她战战兢兢,口齿伶俐地把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声情并茂,不说书去真是浪费了。

李氏听后目光阴鸷,像条毒蛇一样,“看在她能挣钱的份上,本想让她自生自灭。没想到,兔子竟然咬人,那就……”

看到仆妇丫鬟还在一旁,随即止住了。

“来人,去请老爷,去鸟市找。在门口等着世子回来,速来瑞福堂。”

下人们,慌忙行动起来。

各司其职,等着侯府的两个男人!

草草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侯夫人恼羞成怒了,等着她夫君儿子回来,给她们出气。据说脸色和死人一样,眼睛犹如恶鬼。吓的丫鬟们。瑟瑟发抖。”

“行了,别拽词了。小姐,你说怎么办?”

“拽吧,听着怪好听的,凉拌。”斜靠在圈椅里的沈明月看着自己圆润的指甲,懒懒地说。

小丫鬟进来通报,“小姐,钱总管来了。”

“进来吧。”

花花放了一张屏风,钱总管钱满隔着屏风弯腰禀报道:“少夫人……”

“叫小姐。”花花制止了钱总管的话。

“小姐,一切货物均已处理掉,账已经平了。”

“账上剩银几两?”

“二百五十文。”

“好数!”

“你们去宅子里吧,听候安排。”

“是。”钱总管退了出来。

“小姐,柴账房来了。”

“进来。”

侯府的账房,柴多进来,弯腰禀报道:“少……小姐,这些年我们花在侯府的钱,算出来。”

“多少?”

“五万五千二百五十两,货物抵消了两万两。”

“账房还剩二百五十两。”

“咦,又是二百五十两!”

“正是。”

沈明月想,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留下的都是二百五。

“吉利,好数。”

“就是有点多,二两五十文多好。”花花心疼道道。

“小姐,要不我再整理一下账簿?”

“不用,老天注定的不能违背。”

“好了,回去吧,去宅子里等命令。”

“是。”柴多出去的脚步轻快了很多。

“小姐,你看看柴多,脚步里透着快乐,你还想凑合……”

花花还想信口开河,草草瞪了她一眼。

“你是说我犹豫,以为我舍不得?”沈明月叹息了一声。

“草草知道为什么。”

“女人活着不易,和离的女人更是。我们在此也只是要个名分,方便我们出入。谁稀罕他们家,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碗骂娘,一群白眼狼。”

“好了,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待不了多长时日。”

半个时辰后,司马意的小厮来请,“夫人,世子请你过去。”

沈明月素着脸,头发松松挽就。身穿寸金难买的云锦衣裙,像天上的云朵一样,飘逸高远。

挺直的身姿,不慌不忙的走着,步履轻柔,犹如一幅优美的画卷。

司马意远远看见走过来的沈明月,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异样的感觉忽然弥漫全身。

直到沈明月福身行礼,侯府夫人脸色阴沉恨声道:“沈氏,你可知罪?”

沈明月淡淡地看着李氏:“何罪?”

“血燕窝为何没有?”

“你问世子。”

“你竟敢欺辱柔儿。”

“是她长幼无序。”

李氏气得脸色发紫,手哆嗦着质问:“为何这椅子如此之差,竟然划破手。”

沈明月面无甚表情:“非我过错,婆母执意索要。”

“如不合意,我立刻搬走。”

“花花,草草,婆母对我这嫁妆不甚中意,换掉”

“侯爷,夫人,世子请。”草草上前请他们起身。

李氏以为她大发雌威起了作用,这不给换了,快速起身让了出来。

暗自得意,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量你不敢忤逆!

“无甚事,明月告退。”沈明月行完礼没有看司马意一眼转身走了。

侯府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何事传她?

李氏一拍头,“哎呀,家法。”

沈明月带着下人,搬着桌椅已经走远。

司马意看着走远的沈明月,脸色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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