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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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你猜的那般,果不其然。当时收拾东西时,就发现了当年没有燃尽的蜡烛。怪就怪在这蜡烛这么多年竟还有股异香,杨代英本就怀疑当年的事情有鬼,鬼使神差的就让人拿着这节蜡烛悄悄去查去了。”
“这具体内里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只是最后查到了当年那个姨娘下的手。”
好好好,这还是宋盛芙第一次直面古代内宅的阴私,听着后背都有些发麻。
“这女人也太狠毒了些,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黄老夫人嘲讽一笑:“那些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我这些年要不是处处小心,或许也落得跟她一个下场。”
“后面呢?怎么处置的?”
“还能怎么处置,那姨娘直接被送到庄子上悄悄地处死了。那姨娘的孩子如今入了官正是关键时候,威平王爷将这件事瞒了下来。杨代英发了狠,大闹了一场,幸好她当年留了一手,并未将那个孩子记在名下。”
“啧啧,瞒了有什么用,这京城谁不知道她们家的事儿,只是可怜了代英。”
说着黄老夫人感同身受般的掉了几滴眼泪。
宋盛芙原本是抱着吃瓜的心态,可是现在却心情郁闷的很。
虽然她们只是闲聊时摆着的八卦,可这却是人家真实的一生。
何其可悲、何其可怜。
这下宋盛芙神色也有些恹恹,两个老太太就这样感伤起来。
说着说着马上就开宴了,这下再没人敢在两个老太君面前造次。至于年轻人私下的交锋,两个老夫人一概是不管的。
宋盛芙认为她们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无论遇到何事都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一个过程,只有这样才能学会成长。
只要不闹大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宴席上,你刺我一句,我刺你一句的,好不热闹。
宋盛芙“吃”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与黄老夫人私下说两句悄悄话,黄老夫人一边听着宋盛芙的解说,一边看着。
第一次觉得在宋盛芙的嘴里,勾心斗角也是个这么有趣的事,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段老婆子说话这么风趣。
在左相府玩了一天,日入黄昏时才离去。
黄老夫人有些不舍了,只说着下次让宋盛芙再来玩。
宋盛芙将上轿子时,笑着说好,还说下次她们家办宴,请她和静怡过府乐呵乐呵。
宋盛芙不是说说而已,回到府里后没几天就开始琢磨着办个花宴,请了关系较亲密的几家。
专门下了帖子给左相府,让静怡在娘家多住几天,段静怡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
住了约莫四五日的样子段静怡就回去了,再多住两天就不合规矩了。
宋盛芙也开始在这里发展第一个社交的老伙伴,时不时书信一封给黄老夫人,问问近日身体康健否,吃了几碗饭等等。
黄老夫人收到信也是欣喜不已,有时候遇到什么新鲜事都会在信里告诉宋盛芙。
这个时代写信十分普遍,段承康与六皇子几乎每日都要通信,还有专门的宫人负责传信。
天气日渐变冷,段静怡已经七个月了,宋盛芙按照这里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怀了身孕,七个月的时候就要送馒头过去,于是就派人送了馒头到左相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而原本安静的京城却因为一群人的到来炸开了锅。
“什么,有流民到京城来了?”
宋盛芙听到刚回府的陆氏这样说,有些诧异,想到南阳水患,心底越来越不安。
陆氏喝了口热茶,驱了驱身子的寒意,今年冬天怎么来的这般早,才十月就已经这么冷了。
“是啊,母亲,刚刚我去铺子上走了一遭,听到管家在说。说是在城外就被拦住了,肯定进不了城里来。”
“不过按照以往的惯例,那流民估计是越来越多,到时候大家估计都会在城外设个粥铺,到时等别人开了,咱们再跟着开吧。”
宋盛芙点点头,只觉得有些熟悉,设粥铺、粥铺、流民……
!!
不对,上辈子记忆中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她好像记不大清楚了,宋盛芙忍不住敲了下脑袋,这什么破记性。
陆氏见婆母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吓得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盏,上前问道:
“母亲可有不适?要不要请徐老过来看一下。”
宋盛芙想的有些头痛,按着太阳穴摆摆手,说着无事。
宋盛芙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便打发了陆氏。
天冷了,就有些不爱动弹,宋盛芙躺到床上慢慢的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盛芙猛地惊醒,大冷天吓得出了一身的汗。
醒了后的宋盛芙就再也睡不着了,回想着梦里的一切,宋盛芙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水患、流民、暴雪、瘟疫、大旱!
这就是后面大楚人民即将经历的生死考验,宋盛芙回想着梦里的那些场景,那么多人都死了。尤其是南阳,有些村子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活下来,几乎十不存一。
该怎么办、她能做些什么?
经过新社会洗礼、接受过良好教育和教养的她实在不能视其为无物。
虽然这些与段家没有什么关系,就像上辈子一样,哪怕是环境再怎么恶劣,照样吃穿不愁。
天寒有炭火,天热有寒冰,这场让那些底层人民几乎覆灭的危难,对上层贵族们来说,没有一点影响。
不,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的,那可能就是钱花的更多些。
宋盛芙脑海里一直想着,一夜无眠到天明才将将睡了过去。
就是这一睡竟还发起烧来,徐老看过之后说是惊厥引起的发热,宋盛芙迷迷糊糊听到了。
不过她知道她不是,这是可能是她知道有些事的代价。
不过幸好,宋盛芙的底子养的不错,前两日还高热不退,第三日就迅速好转起来。
早上还躺在床上,下午就能起身了。
这一病把段府上下都吓得够呛,陆氏一脸自责。
“都怪我,那日母亲都有些不适,我不该依了母亲,该让徐老来看看就好了,平白地受了这一番罪。”
宋盛芙有些恹恹地笑着说:“哪里能怪得了你。”我自己都没想到。
“母亲好好的,怎么惊到了?”
段静宗还记得徐老说过母亲是由惊厥而引起的高热,不由得有些疑惑。
宋盛芙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段静宗这件事,就算是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凭着她们又能改变什么。
宋盛芙知道自己得好好想一想,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说拼一次,靠着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