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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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这座古老而寂静的小镇上。林晓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迈进了那间位于小镇边缘、散发着陈旧气息的小旅馆。昏黄的灯光在走廊里摇曳,似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墙壁上的水渍宛如一张张扭曲的鬼脸,无声地窥视着这个不速之客。前台坐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戴着副老花镜,正低头翻着本破旧账本,对林晓的到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住店?”老头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
“嗯,一间房。”林晓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可还是难掩疲惫与不安。
“走廊尽头那间,103,钥匙拿好,别弄丢了。”老头递过一把生锈的钥匙,上面拴着块掉色的塑料牌,刻着模糊不清的数字。
林晓接过钥匙,道了声谢,便朝房间走去。昏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斑驳墙面上晃荡,似有鬼魅相随。房门发出“吱呀”的抗议声,缓缓打开,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床铺看起来硬邦邦的,床单上还有几块洗不净的污渍。
简单洗漱后,林晓躺倒在床上,弹簧床垫发出“嘎吱”声响,好似隐藏在暗处的怪物低吟。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很快坠入梦乡。
梦里,她置身于一片荒芜的原野,灰暗的天空中乌云翻滚,狂风呼啸着扯动她的发丝。不远处,有一座孤零零的木屋,歪斜的烟囱冒着袅袅青烟。林晓不由自主地朝木屋走去,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推开门,屋内光线昏暗,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背对她坐在火炉旁,炉里跳跃的火苗映出诡异的光。
“你是谁?”林晓鼓起勇气问道,声音却在空荡荡的屋里带着颤音回荡。
那黑袍人没有回应,只是缓缓站起身,身形佝偻,动作迟缓得如同被操控的木偶。就在黑袍人转身瞬间,林晓看到一张苍白如纸、布满青筋的脸,深陷的眼窝里,两颗浑浊眼珠死寂地盯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僵硬、冰冷的笑,干裂嘴唇间逸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你终于来了……”
林晓猛地惊醒,大汗淋漓,心跳如雷,她喘着粗气,安慰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可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她呼出的气都凝成了白色水雾,隐隐约约,她听到一阵轻柔却阴森的哼唱声,似从遥远之处传来,又似在耳边呢喃,那曲调陌生又透着说不出的哀伤与诡异。
林晓抱紧双臂,打开床头灯,昏黄光晕并未驱散多少寒意与恐惧。她望向四周,老旧的衣柜柜门竟不知何时敞开了一条缝,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悄然拉开,里面黑洞洞的,似藏着无尽秘密。强忍着恐惧,她下床想去关上柜门,脚步刚挪动,灯光“啪”地熄灭,整个房间瞬间被黑暗吞没,那哼唱声陡然变大,仿佛有一群幽灵在齐声吟唱。
在黑暗中,林晓慌乱地摸索着手机,指尖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点亮屏幕,借那微弱光亮,她冲向房门,可门把却似被焊死一般,纹丝不动。此时,手机屏幕突然闪起雪花,紧接着出现一张模糊人脸,正是梦中黑袍人的脸,那双眼仿佛穿透屏幕,直勾勾盯着她,一声凄厉惨叫从手机里传出,震得林晓耳膜生疼,她手一哆嗦,手机掉落在地,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无助与绝望将林晓紧紧包裹,她蜷缩在墙角,泪水夺眶而出。不知过了多久,困意再次缠上她,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意识逐渐模糊,她又滑入了梦乡。
这次,她竟回到了自己家中的客厅,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熟悉、温馨,沙发上搭着她常盖的毛毯,茶几上摆放着未喝完的咖啡杯。林晓满心疑惑,缓缓起身,正欲走向门口,突然听到卧室传来一阵沉闷撞击声。
“谁?谁在那儿?”林晓冲着卧室方向大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回应她的只有那愈发急促的撞击声。
她脚步凝滞,心跳急速攀升,战战兢兢朝卧室挪去。推开门,眼前景象让她血液凝固——卧室墙上挂满了她在古镇拍的照片,可照片里的风景都扭曲变形,原本古朴的建筑像是被烈火焚烧过,残垣断壁中隐隐透出人脸轮廓,每张脸都和那黑袍人如出一辙,表情痛苦又狰狞。而房间中央,摆放着那座荒原野地上的木屋模型,模型烟囱正冒着滚滚黑烟,刺鼻气味弥漫开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晓崩溃大喊,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却无人回应,只有那撞击声愈发急促,像是有什么东西急切地要冲破禁锢。林晓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衣柜镜子里映出的自己,双眼空洞无神,嘴角竟也慢慢上扬,扯出和黑袍人一样冰冷、诡异的笑,嘴里念着:“留下,永远留下……”
林晓拼命摇头,转身想逃离卧室,却一头撞进一个坚硬怀抱,抬头望去,黑袍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抓住她肩膀,那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黑袍人张嘴,声音好似从九幽地狱传来:“你逃不掉的,这里是你的归宿,在这梦中梦,沉睡吧……”
林晓使出浑身解数挣扎,猛地从床上坐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一切看似恢复了正常。她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以为终于摆脱了噩梦。匆匆收拾行李,她奔出旅馆,决定立刻离开这个可怕之地。
来到小镇车站,人来人往,嘈杂声让林晓紧绷神经稍有舒缓。她买好票,坐在候车长椅上,闭眼小憩,可刚一闭眼,就再度陷入梦境。
这次梦境是在车站卫生间,灯光忽明忽暗,水龙头滴答滴答漏水,声音在狭小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林晓望向镜子,镜子里映出的场景竟是旅馆那黑暗房间,黑袍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相册,相册页页翻开,上面全是林晓从小到大的照片,从幼年懵懂到青春年少,每张照片上她的脸都被红笔圈了起来,划满诡异符号。
黑袍人抬起头,目光穿过镜子与林晓对视,幽幽说道:“我看着你长大,你是我的,这梦境循环,便是你的余生。”说罢,镜子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缠向林晓,她尖叫着挥舞手臂,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手臂越缠越紧,将自己拖入那无尽黑暗……
林晓再次惊醒,发现自己仍坐在候车长椅上,周围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她顾不上旁人目光,起身狂奔,想彻底离开小镇范围。可不管她怎么跑,眼前景色总会在某个瞬间切换回小镇街道,那旅馆招牌醒目地挂在街角,似在嘲笑她的徒劳。
精疲力竭的林晓瘫倒在地,泪水、汗水混在一起。这时,一个路过的老妇人缓缓走来,老妇人目光慈祥,轻声问道:“姑娘,你这是咋了?”
林晓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哭诉着这接二连三的噩梦。老妇人听后,脸色大变,神情凝重地说:“这小镇多年前有个邪恶巫师,专以人的灵魂为食,被镇民联手封印在地下,莫不是你住进了封印之地,扰了那恶灵,才被困这梦中梦。你得去镇中心古钟楼,敲响那口大钟,钟声或能镇住恶灵,打破循环。”
“真的吗?大妈,您可别骗我!”林晓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双手紧紧抓住老妇人的胳膊,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绳索。
“孩子,我在这镇上住了大半辈子,听着老辈人讲的故事长大,不会骗你。那钟楼邪门得很,平日里都没人敢靠近,可如今也只有它能救你了。”老妇人一脸诚恳,轻轻拍了拍林晓的手。
林晓谢过老妇人,跌跌撞撞朝古钟楼跑去。钟楼矗立在小镇广场中央,塔身爬满青苔与藤蔓,显得破败不堪。林晓冲进钟楼,顺着腐朽楼梯往上爬,每一步都扬起灰尘,楼梯还不时发出“咯吱”断裂预警声。
好不容易爬到顶层,那口大钟就在眼前,林晓使足力气,拉动钟绳,可大钟却纹丝不动。就在这时,背后传来黑袍人阴冷笑声:“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摆脱我?太天真了。”
林晓回头,黑袍人已近在咫尺,他抬手一挥,一股黑暗力量将林晓击飞,重重撞在钟楼上,剧痛袭来,林晓感觉意识渐渐飘散。
在昏迷前一刻,林晓看到钟楼角落有个旧日记本,日记本似有微光闪烁。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够到日记本,翻开页面,上面记载着巫师封印之法——需用至纯之物,以真心祈愿,配合古钟楼钟声,方能重铸封印。林晓望着窗外天空,想起儿时与家人相伴的温暖时光,那是她内心最纯净之地,她闭眼,默念着愿家人平安、恶灵消散,手中日记本泛起金色光芒。
光芒瞬间扩散,笼罩整个钟楼,大钟竟自动摇晃起来,“当——当——”钟声悠扬响起,黑袍人发出痛苦嘶吼,身影逐渐扭曲、消散。随着钟声持续回荡,林晓眼前景色如破碎镜片般瓦解,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家人围在身边,满脸担忧。
“晓啊,你可算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妈妈红着眼眶,紧紧握着林晓的手,爸爸在一旁也是一脸焦急。
林晓望着家人,刚想开口安慰,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再度模糊,待她回过神,竟又回到了那小镇旅馆的房间,床上还放着那本在钟楼出现过的旧日记本,而房间角落里,隐隐传来黑袍人的低笑,似在宣告游戏尚未结束,新一轮的恐怖循环,才刚刚拉开序幕……
林晓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日记本,那陈旧的牛皮纸封面仿佛一道通往未知深渊的门,幽暗中透着让人胆寒的神秘。她的心脏剧烈跳动,每一下都似要撞破胸膛,冷汗顺着脊背汩汩而下,瞬间浸湿了衣衫。
“这……这怎么可能?”她颤抖着双唇,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近乎呢喃自语。房间里弥漫着死寂般的沉静,只有那角落里若有若无的低笑,像冰冷的蛛丝,一圈圈缠绕过来,将她困于恐惧的核心。
林晓猛地跳下床,冲向房门,然而那门把好似被恶魔施了咒,无论她如何用力扭动、捶打,都纹丝不动,腐朽的门板却在她的折腾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恰似恶魔得意的嘲笑。
“救命!有没有人啊!”她声嘶力竭地呼喊,可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绝望的回声,在狭小房间内反复震荡,撞出更多无形的恐惧。
此刻,灯光毫无征兆地熄灭,黑暗如汹涌潮水,瞬间将她吞没。黑暗中,隐隐有脚步声拖沓而来,每一步都踩在林晓绷紧的神经上,她慌乱地摸索着手机,手指颤抖得不听使唤,屏幕亮起的刹那,惨白光芒映出一张离她咫尺之近的脸——黑袍人的脸,深陷眼窝中幽绿的光闪烁,咧开的嘴角流淌着黑色黏液,刺鼻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黑袍人声音如同从腐臭沼泽底部传来,黏腻又阴森,林晓惊恐尖叫,手机脱手掉落,屏幕光芒熄灭前,她瞥见黑袍人伸出枯瘦如柴、布满青筋的手,指甲又尖又长,好似五把夺命镰刀。
林晓转身想躲,却撞翻了床边的旧衣柜,衣物散落一地,在黑暗里像一团团诡异的阴影。她在混乱中摸到一块硬物,定睛一看,竟是那本日记本,不知为何,日记本此刻散发着微弱蓝光,光芒所及之处,黑袍人似有所忌惮,身形瑟缩了一下,向后退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晓抱紧日记本,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尽管内心满是疑惑与惊惶,但求生本能驱使她紧盯黑袍人,试图寻找生机。
黑袍人在黑暗边缘徘徊,低吼声不断,良久,缓缓开口:“那本日记,藏着不该被知晓的秘密,你若乖乖交出来,我兴许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不!绝不!”林晓大声回绝,双手把日记本攥得更紧,脑海飞速运转,思索着日记里提及的封印之法,可慌乱间,关键步骤怎么也拼凑不起来,冷汗顺着额头滚落,滴在日记本上,溅起细微水花。
黑袍人见状,怒号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扑来,林晓下意识地用日记本抵挡,刹那间,蓝光暴涨,化作一道光幕,将黑袍人狠狠弹开,撞在墙上,墙体簌簌掉落灰尘与碎块。
趁着黑袍人暂时被困,林晓鼓起勇气,翻开日记本,借那光芒仔细研读封印术,字句间似有神秘力量牵引,她渐渐镇定下来,口中默念咒语,双手结印,可就在即将完成之际,光幕“滋滋”作响,开始出现裂痕,黑袍人挣脱束缚,再次逼近。
“哼,小小蝼蚁,还想反抗!”黑袍人双手舞动,黑暗能量如黑色漩涡在掌心汇聚,眼看就要朝林晓发射。
紧急关头,林晓心一横,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日记本上,鲜血融入蓝光,光芒瞬间化作金色丝线,如灵蛇般缠向黑袍人,黑袍人发出凄厉惨叫,周身被丝线紧紧束缚,不断挣扎、扭曲。
“怎么会……你这凡人……”黑袍人话没说完,已被金芒拖入日记本,日记本“啪”地合上,掉落在地,房间恢复了短暂宁静,只有林晓剧烈的喘息声。
她瘫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缓神,旅馆房间的墙壁开始渗出血水,殷红黏稠,缓缓流淌,汇聚成诡异的暗红色水洼,水面倒映不出任何东西,却散发着让人眩晕的诡异气息。林晓强撑着起身,想去捡起日记本,刚一触碰到,日记本竟自行翻开,页面飞速翻动,停留在一页空白处,随后,一行行血字浮现而出——“想彻底摆脱噩梦,去小镇后山墓园,寻黑色墓碑……”
林晓犹豫再三,深知这或许是另一个陷阱,但留在这恐怖旅馆,无疑是坐以待毙。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日记本,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走廊依旧昏黄死寂,只是墙壁上多了些歪歪扭扭的血手印,像是指引,又像是警告,她硬着头皮,顺着那手印方向,迈向未知且恐怖的后山墓园,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不知等待她的,是解脱,还是更深的恐怖漩涡。
刚踏入墓园,阴森寒意便如细密冰针,直直刺入骨髓。墓园大门在她身后“哐当”关上,似是宣告退路已断。四周浓雾弥漫,墓碑在雾中影影绰绰,仿若一个个蛰伏的巨兽,透着死寂威压。林晓抱紧双臂,艰难挪动脚步,借着微弱月光,寻找那所谓的黑色墓碑。
不知走了多久,困意如黏稠蛛丝,将她层层缠绕,眼皮沉重得似挂了铅块,意识渐渐模糊,她再次坠入梦乡。
梦里,她置身于一座废弃医院,走廊灯光闪烁,“滋滋”电流声不绝于耳,刺鼻消毒水味混杂着血腥腐臭,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墙壁剥落,露出斑驳内里,隐隐有暗红色液体渗出,顺着墙角蜿蜒流淌。林晓赤着脚,脚底黏腻冰冷,每走一步都留下血红色脚印。
“有人吗?”她颤抖着呼喊,声音在空旷走廊回荡,引出一串阴森回音。突然,病房门纷纷开启,“嘎吱嘎吱”声交织,从中探出一个个身形扭曲之人,皮肤青灰,伤口绽裂,肠子拖在体外,滴答着血水,他们目光呆滞却透着诡异渴望,蹒跚着向林晓围拢。
“你们……别过来!”林晓惊恐地往后退,后背紧紧贴着墙壁,试图与这些可怖的“东西”拉开距离。一个身形佝偻、半边脸已经烂掉见骨的“人”,伸着颤抖的手,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救……救我,这里好疼啊……”那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怨。
林晓强忍着恐惧,哭喊道:“我怎么帮你们?我只想出去啊!”可回应她的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和越来越近的腐臭气息。
她慌乱地转身,冲进旁边一间病房,试图寻找别的出口。病房里,手术台上满是鲜血,一把还沾着肉块的手术刀随意丢弃在一旁,无影灯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声响。就在这时,床底下伸出两只苍白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脚踝,用力往下拖,林晓拼命挣扎,一脚踢开那双手,却听到床底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嘿嘿,留下来陪我们吧!”
林晓惊恐至极,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口,却撞入一个“人”怀,抬头一看,是个护士打扮的女子,脸被手术刀划得纵横交错,五官难辨,嘴角咧到耳根,发出“咯咯”怪笑:“别走啊,新病友,这里可好玩啦。”说着,伸手便要抓她,那指甲缝里满是黑泥与凝血。
林晓尖叫着挣脱,拼命狂奔,冲进一部电梯,按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拢,就在即将关闭瞬间,一只血手伸了进来,将门撑开,那群“怪物”汹涌而入,将她淹没在血腥与恐惧之中。
林晓猛地惊醒,大口喘气,发现自己竟坐在墓园一块墓碑旁,冷汗已将衣衫湿透。“这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抽泣着,双手抱住头,满心都是无助与绝望。可还没等她缓过神,困意再度袭来,像无情潮水,将她拽入下一个梦境。
这次,她身处古老刑场,黄沙漫天,狂风呼啸,木架上绑着一个个血肉模糊之人,有的肢体残缺,有的皮开肉绽,干枯血渍在烈日暴晒下结成黑痂。台下一群黑袍人,头戴兜帽,看不清面容,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火把摇曳,映出他们森然身影。
林晓蹑手蹑脚地挪动脚步,心想只要不发出声音,或许能悄悄溜走。可刚走没几步,就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哗啦”声响惊动了黑袍人。他们齐刷刷转头,兜帽下目光如寒夜鬼火,死死盯来。
领头黑袍人声音冰冷仿若来自九幽地狱:“何人敢擅闯此地?惊扰亡魂,罪不可恕!”
林晓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们放过我!”可黑袍人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领头者抬手一指,林晓脚下沙地瞬间变软,似流沙般将她双腿吞没。
“救命啊!我不想死!”林晓挥舞着双手,拼命挣扎,可越挣扎陷得越快。眼见那些黑袍人步步逼近,手中火把似要将她灼烧,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她感觉自己仿佛即将成为这刑场上的一缕冤魂。
再度惊醒,林晓已泪流满面,满心绝望。此时,浓雾散去些许,她发现不远处有块黑色墓碑,在月光下透着幽冷光泽。她踉跄起身,奔向墓碑,待看清碑上刻字,却是自己的名字,生卒年月处一片模糊,还未及反应,墓碑后伸出无数苍白手臂,缠住她四肢,将她狠狠拖向地下,泥土灌入口鼻,眼前只剩无尽黑暗,而在黑暗深处,黑袍人阴森笑声再次响起,预示着这恐怖循环,仍无休无止。
当林晓以为自己会被永远拖入黑暗深渊时,突然,一道温暖的金光从她怀中日记本处亮起,光芒驱散了部分黑暗,缠住她的手臂瞬间松开。林晓趁机从土里爬出,紧紧握着日记本,此刻,她意识到,这日记本或许是打破这无尽噩梦循环的唯一关键,可它究竟藏着怎样的终极秘密,又该如何彻底终结这场恐怖,前路依旧迷茫,危险却如影随形。
林晓从墓园泥土中挣脱出来,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死死攥着日记本,那微微发烫的封面仿佛是她与这可怖世界抗衡的唯一热源。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月光洒在墓园小径上,勾勒出她孤独且颤抖的身影,浓雾在四周翻涌,似有无数双眼睛隐匿其中,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寒意顺着脊梁攀升,困意却再度如鬼魅般缠来,眼皮不受控制地耷拉,她深知又一轮噩梦即将开启,身体紧绷得像拉满弦的弓,却无力抗拒这股困意的裹挟,意识旋即被黑暗吞没。
第一个梦:幽居水祟
仿若坠入暗河底部的幽谧空间,水腥味与腐臭气息交织弥漫。林晓发现自己身处儿时旧居的地下室,昏暗的灯泡在头顶晃晃悠悠,投下的光影斑驳陆离,恰似恶魔肆意舞动的爪牙。墙角那堆破旧玩偶,仿若一群蛰伏的邪祟,绒毛脱落殆尽,裸露出的斑驳内芯仿若腐朽的皮肉,玻璃眼珠在幽暗中闪烁着幽蓝冷光,死死“盯”着闯入此地的林晓,似在无声控诉,又似在恶意觊觎。潮湿的空气沉甸甸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将腐臭与阴冷吞入肺腑,令林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晓,你终于回来了。”一道熟悉却仿若被水浸泡过的扭曲声音,突兀地在这死寂地下室响起。林晓惊恐地循声转头,只见昔日好友阿珍正站在楼梯口,身躯浮肿得仿若泡发过度的馒头,那青白色的皮肤下,似有污水在暗流涌动,水珠不间断地从她黏腻的发丝、褴褛的衣角滚落,“滴答、滴答”,每一声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林晓紧绷的心弦上。
“阿珍,你……你怎么变成这样?”林晓声音打着颤,舌根发硬,每吐出一个字都费尽全身力气,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慌乱中后背撞上摆满瓶瓶罐罐的木架,罐子碰撞摇晃,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悚,似是某种不详的预警。
阿珍咧嘴一笑,嘴角咧到耳根,绽出黑褐色牙根,牙缝间还挂着丝丝缕缕仿若青苔的不明黏液,“我一直在这等你啊,好孤单,这儿又黑又冷,你陪我玩玩吧。”说着,她伸出那泡得发白、肿胀如萝卜的手,蹒跚着一步步走来,手指划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水渍印,隐隐散发着刺鼻异味,恰似死鱼烂虾在烈日下暴晒多日的腐臭,熏得林晓几近窒息。
“阿珍,别过来,求你了!”林晓带着哭腔喊道,眼眶盈满泪水,恐惧如藤蔓般缠紧她的心。她慌乱地闪躲,目光在四周搜寻着可能的逃生出口,脚下却被一个玩偶绊倒,整个人向前扑摔在满是尘土与污渍的地上,扬起一片呛人的灰雾,混着那股腐臭气息,直钻鼻腔。
阿珍趁机扑来,双手如钳子般死死掐住林晓脖子,林晓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用力掰着阿珍手腕,指甲深深嵌入那软烂如泥的皮肤,却仿若陷入沼泽,怎么也挣脱不开。阿珍的脸凑得越来越近,林晓能清晰看到她脸上的水珠正顺着毛孔往皮肤里钻,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球凸出,眼白浑浊泛黄,瞳仁缩成一点,幽深得仿若无尽黑洞,嘴里呼出的气带着浓重的水腥味,熏得林晓几近昏厥,眼前阿珍的脸不断放大、扭曲,直至一片黑暗。
“不——”林晓从心底发出绝望嘶吼,意识却被黑暗无情吞噬。
猛地惊醒,林晓还没缓过神,困意便再度拖她入下一层梦境。
第二个梦:校园尸阵
这次,场景切换至高中校园操场,烈日高悬却毫无暖意,惨白光芒笼罩着荒芜沙地,仿若一层惨白的丧布铺陈开来。跑道上,同学们整齐列队,可个个面容仿若被抽去生机的木偶,双眼空洞得仿若无尽黑洞,嘴唇干裂发紫,像是被抽干了血液的木乃伊,身上校服破旧不堪,血迹斑斑,有的衣角还挂着丝丝皮肉,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似是在发出无声的哀号,说不出的阴森。
“林晓,快来集合,跑操啦!”班长僵硬地转过头,脖子发出“嘎吱”声响,如同年久失修的木门开合,那声音尖锐刺耳,划破死寂空气,高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操场回荡,带着诡异回音,那回音仿若有无数怨灵在附和,嗡嗡作响,恰似鬼哭狼嚎。
林晓双腿像被钉住,眼睁睁看着同学们机械地迈动步伐,朝她围拢,脚步扬起沙尘,弥漫成呛人的黄雾。那沙尘里,似乎裹挟着细碎的骨头渣子,擦过林晓皮肤,带来轻微刺痛,仿若怨灵的轻抚。走近了,她发现同学们的脚有的已经残缺不全,白骨外露,每一步踩在沙地上,都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仿若在书写着死亡的诅咒。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林晓喃喃自语,双手抱住头,身体瑟瑟发抖,试图从这荒诞恐怖的场景中唤醒自己。恐惧如潮水般漫过她的身心,让她思维几近停滞,只剩本能的颤抖与逃避念头。
“不,别过来!”林晓捂住眼睛,转身欲逃,却撞到体育老师身上。那老师手中拿着生锈卷尺,脸如干尸般干瘪,眼眶深陷,眼球凸出,眼窝里似有幽绿磷火闪烁,仿若来自地狱的鬼火,正灼烧着林晓的灵魂。他用卷尺轻拍林晓肩膀,“同学,违规要受罚哦。”那声音冷硬干涩,不带一丝人类情感,说罢,卷尺突然变长,如蟒蛇般缠上林晓手臂,尖锐尺头划破皮肤,鲜血涌出,滴落在沙地,瞬间被吸干,只留下暗红色印记,那沙地竟似有生命,贪婪吞咽着她的血,仿若恶魔在吸食祭品。
“老师,求求你,放过我……”林晓哀求着,泪水肆意流淌,声音已沙哑破碎。同学们越逼越近,将她困在中间,包围圈不断缩小,林晓崩溃尖叫,可声音被无形力量吞噬,只剩绝望在胸腔炸裂,仿若一颗炸弹在心底爆开,将她的理智与勇气炸得粉碎。她被同学们冰冷的身躯挤在中间,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寒意,还有那丝丝缕缕腐臭气息钻进鼻腔,手臂被他们无意识地抓挠,皮肤一道道青紫,却无力挣脱,仿若深陷泥沼,每挣扎一下,就陷得更深。
“救我……谁来救救我……”林晓在心底无声呐喊,意识却再度沉沦。
再度醒来,冷汗湿透衣衫,林晓已几近崩溃,然而困意如诅咒,无情拽她入第三重梦境。
第三个梦:亲眷异变
眼前是自家温馨客厅,灯火通明却透着彻骨寒意,仿若一层寒霜覆盖在每一寸空间。沙发上亲朋好友围坐,却坐姿僵硬,表情木然,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诡异微笑,那笑容仿若画上去的,生硬且透着邪气,恰似恶煞伪装的和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混合着类似香火燃烧后的刺鼻气息,仿若祭祀现场,弥漫着死亡与不祥。
“林晓,快来坐。”母亲抬手招呼,声音平板无波,像是老旧录音机卡带发出的声响,每一个音符都冰冷生硬,毫无亲情的温度。林晓战战兢兢走近,发现母亲双眼瞳孔消失,只剩眼白,眼白上还布满血丝,纵横交错,如同蛛网,仿若被邪祟占据了心智。双手皮肤干裂,布满黑色纹路,像干涸河床裂缝,指甲又长又黑,弯曲如钩,随着她抬手,有细碎的皮屑簌簌落下,似是腐朽躯体剥落的残片。父亲坐在一旁,脑袋歪斜,脖颈处一道暗红血痕,鲜血缓缓渗出,滴落在地毯上,洇出一朵朵“血花”,那血花竟似有生命,缓缓蠕动,仿若在勾勒某种诡异图案,恰似来自地狱的召唤符文。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林晓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心仿若被千万根针扎着,疼得无法呼吸。她颤抖着伸手,想去触碰母亲,却又害怕地缩了回来,内心在亲情与恐惧间剧烈挣扎。
亲戚们突然齐声大笑,笑声尖锐刺耳,似要划破耳膜,那声音里饱含着癫狂与恶意,仿若一群恶魔在欢庆盛宴。他们站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如提线木偶般向林晓逼近,手臂前伸,十指曲张,好似要将她撕碎,每一根手指都仿若夺命的利箭。有的亲戚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粗壮的蚯蚓,随时可能爆开,皮肤下似有东西在游走,起伏不定,仿若藏着无数蛊虫。
“你们别这样,我是林晓啊,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林晓哭喊着,步步后退,身体撞在墙上,无路可退。慌乱中,她撞翻茶几,杯盘破碎一地,玻璃碴子和茶水混在一起。她抄起一块玻璃碎片当作武器,挥舞着自卫,“别逼我,求你们了!”可亲朋们毫无停下之意,步步紧逼,玻璃碎片划在他们身上,却不见鲜血,只有白色粉末簌簌落下,像是腐朽多年的枯木,仿若他们早已不是血肉之躯,而是被诅咒的行尸走肉。他们身上衣物也开始破碎,露出的皮肤呈现出青灰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疮,有的脓疮破裂,流出黄绿色的黏稠液体,滴落在地,滋滋冒烟,腐蚀着地板,仿若恶魔毒液,散发着死亡气息。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林晓绝望低语,意识在恐惧深渊摇摇欲坠,直至被黑暗吞没。
从这场噩梦中挣脱,林晓已泣不成声,身心俱疲到极点,可噩梦齿轮依旧无情转动。
第四:血婚诅咒
第四重梦,她身处热闹婚宴现场,红绸飘舞,喜字高悬,却满是阴森氛围,仿若喜庆的糖衣包裹着腐臭的内核。宾客们身着华服,脸却如石膏面具般惨白,毫无血色与生气,皮肤紧紧绷在脸上,像是被过度拉扯,隐隐能看到下面的骨骼轮廓,仿若一群行走的骷髅披上了华丽外皮。
新郎新娘站在舞台中央,本该是幸福洋溢,此刻却形如鬼魅。新娘婚纱被血水浸透,顺着裙摆流淌,在地上汇聚成暗红色血泊,血泊里还漂浮着一些不明肉块,散发着阵阵恶臭,仿若屠宰场的血腥角落。新娘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发丝间夹杂着枯萎的花朵和丝丝血迹,她的双手扭曲变形,手指关节肿大,指甲断裂,参差不齐,上面挂着干涸的血块,仿若被恶魔诅咒的可怜祭品。新郎双眼空洞,眼眶中爬出蛆虫,蜿蜒掉落,掉在地上还在扭动挣扎,他手持话筒,发出含混不清声音:“林晓,来祝福我们啊。”那声音仿若从腐臭泥潭底部传来,黏腻又阴森。
“这太可怕了,我要离开这儿……”林晓捂住嘴,强忍着呕吐冲动,转身欲逃离这“修罗场”,身体却因恐惧而颤抖得厉害,脚步虚浮。她还没迈出几步,就被一群宾客拦住去路。他们拉住她胳膊,指甲嵌入肉里,将她往舞台拖去,“别走啊,婚礼还没结束呢。”宾客们低语着,口臭与血腥气混合,熏得林晓头晕目眩。凑近一看,宾客们的嘴咧开,嘴角开裂至耳根,嘴里牙齿黑黄且参差不齐,舌头上布满白色舌苔,还长着诡异的黑斑,呼出的气仿若毒雾,侵蚀着林晓的意志。
“放开我,求求你们!”林晓拼命挣扎,手臂被抓得生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满心都是绝望与恐惧。舞台近在咫尺,林晓看到新娘面纱下,脸皮正缓缓剥落,露出森然白骨,眼眶深陷,黑洞洞的眼窝盯着她,散发着无尽哀怨,仿若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新郎伸手要将她拉上台,林晓崩溃大喊,拼尽全力挣脱宾客束缚,一头栽倒在地,意识陷入短暂混沌,仿若灵魂出窍,在黑暗边缘游离。
待清醒,已是最后一重梦境。
第五个梦:林渊鬼唤
身处静谧森林,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银斑,仿若一层银霜洒在这诡秘之地。可静谧背后是暗藏汹涌,四周树木扭曲盘绕,树皮似人脸,五官模糊,隐隐抽泣低吟,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无尽悲戚与怨念,恰似冤魂哭诉。地上藤蔓像活物,缓缓蠕动,缠向她脚踝,藤蔓上长满尖刺,刺尖挂着晶莹黏液,仿若毒液,触碰到皮肤,便带来灼烧般刺痛,瞬间红肿起泡,仿若被恶魔之鞭抽打。
“林晓,救命……”好友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晓循声望去,只见朋友们被藤蔓倒吊在树上,身体被勒出深深紫红印痕,脸色青紫,舌头外伸,双眼圆睁,满是恐惧与哀求,仿若被处以绞刑的可怜囚徒。有的朋友身上衣衫褴褛,被树枝划破一道道口子,皮肉外翻,鲜血顺着身体滑落,滴落在地,滋养着那些诡异藤蔓,使其愈发粗壮狰狞,仿若恶魔在吸食人血后茁壮成长。
“我来了,别怕!”林晓心急如焚,虽恐惧如跗骨之蛆,却强忍着冲向好友,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尖,脚下藤蔓缠得更紧,像是荆棘牢笼,尖刺扎进肉里,疼得她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摸到一根藤蔓,用力拉扯,汁液溅出,滚烫且散发恶臭,溅到皮肤上,滋滋冒烟,灼烧感钻心剧痛,皮肤迅速溃烂,露出粉嫩血肉,还爬满了细小黑色虫子,在伤口处啃噬,仿若被万虫噬咬,痛苦不堪。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林晓崩溃大哭,身体摇摇欲坠,内心被绝望填满。这时,黑袍人身影从树后闪现,“你珍视之人,都因你受苦,这便是你的宿命,沉沦吧。”黑袍人双手舞动,黑暗能量汇聚,化作黑色巨网,朝林晓当头罩下,巨网边缘闪烁着幽绿鬼火,滋滋作响,仿若鬼门关大开,释放无尽邪祟。林晓躲避不及,被网笼罩,眼前只剩无尽黑暗,亲朋们凄惨叫声在耳边回荡,声声撕裂心肺,预示着这场噩梦,彻底将她灵魂拖入深渊,万劫不复,仿若被命运巨手死死摁在地狱底层,永无翻身之日。
林晓在无尽黑暗中拼命挣扎,那黑色巨网仿若黏稠的沥青,紧紧裹缠,密不透风,亲朋们的惨叫恰似尖锐利箭,带着无尽绝望与痛苦,一次次迅猛地洞穿她已然脆弱不堪的心房。她的四肢好似被嵌入了铅块,沉重无比,每一次试图挪动,都如同在泥沼中艰难跋涉,可身体依旧像被死死钉住,动弹不得分毫,意识也在绝望深渊的边缘摇摇欲坠,仿若一片飘零在狂风暴雨中的孤叶,随时可能被卷入无底黑洞。
就在她以为会被这黑暗彻底吞噬,永坠沉沦之际,怀中那本日记本骤然发烫,一道道暖光仿若金色利剑,带着神圣且不容侵犯的气势,“嘶啦”一声,决然撕开黑幕。那光芒所到之处,黑暗如残雪遇骄阳,迅速消融、驱散,缠住她的黑色巨网似被烈烈烈火灼烧,“滋滋”作响,痛苦地扭曲、萎缩,眨眼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林晓大口喘着粗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双手仍在止不住地颤抖,像是被抽去了筋骨,她虔诚地抚摸着日记本,那上面古朴繁复的纹路仿若活物,正微微闪烁,透着神秘莫测、深不可测的气息,似在低诉着尘封多年的隐秘。“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只有你能救我?”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疲惫,更添几分无助的迷茫,在这阴森死寂的森林中悠悠飘散,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唯有四周树木“沙沙”作响,似在恶意低语,又似在发出阴森的警告,脚下的藤蔓还在不远处不安分地扭动,仿若一条条蛰伏的毒蛇,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再次发起致命一击。
缓过神后,林晓强撑着站起身,双腿还在微微打颤,却抱紧日记本,像是抱紧了最后一丝希望与勇气,眼神中透着决绝,决定探寻这接二连三噩梦的根源。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树林间,脚下枯枝败叶发出“脆响”,每一声都惊得她心跳陡然加速,冷汗如细密的珠帘,频频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土地上。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那如浓稠牛奶般的迷雾仿若被一双无形大手缓缓拉开,一座破败古宅在朦胧中若隐若现。那古宅仿若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伫立在岁月的荒芜深处,宅门半掩,门缝中透出幽冷蓝光,恰似鬼火跳跃,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勾着她不由自主地靠近,每一步都迈得谨慎又沉重,仿若踏入未知命运的门槛。
“有人吗?”林晓颤抖着呼喊,声音被呼啸的风肆意扯散,没入虚空,消散得无影无踪,回应她的只有愈发浓重的死寂,仿若一层厚厚的棉被,将她紧紧捂住,压得人喘不过气。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在胸腔中颤抖,双手缓缓推开宅门,“吱呀”声划破寂静,尖锐刺耳,门轴似在痛苦呻吟,又似是古宅发出的不满咆哮。
屋内弥漫着陈腐气息,那味道仿若腐朽的棺木与霉变的古籍混合,刺鼻难闻,灰尘在幽蓝光芒中肆意飞舞,似无数幽灵狂欢。大厅正中央,一幅巨大油画吸引了她目光,画上笔触细腻勾勒出小镇昔日模样,街巷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店铺招牌鲜亮,孩童嬉笑奔跑,烟火气息满溢。可仔细瞧去,人群背后藏着黑袍人那如墨般的身影,他身形高大却佝偻,周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威压,双眼仿若能吸纳一切的黑洞,深邃、死寂,正冷冷盯着画外,盯得林晓脊背发凉,寒意仿若一条冰冷的蛇,瞬间从尾椎攀升至天灵盖。
“这黑袍人到底是谁?和我的噩梦有什么关联?”林晓蹙眉,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满心疑惑,边自语边环顾四周。墙角旧书架堆满古籍,纸张泛黄、脆弱,仿若老人干枯的面皮,稍一触碰就会破碎。她上前翻阅,大多因年代久远字迹模糊,仿若被岁月抹去了记忆,唯几本日记残页尚可辨认,上面记载着小镇曾有个神秘祭祀传统。
往昔岁月里,小镇为求风调雨顺、岁岁平安,每年特定之时,便会遵循古老仪式挑选一名“灵媒”。这“灵媒”需是生辰八字特殊、命格纯阴之人,在月圆之夜,身着素白长袍,头戴繁复银饰,步入镇中心那早已搭好的石台,台上摆满新鲜蔬果、牲畜鲜血,燃起袅袅青烟,馥郁香料气味弥漫。“灵媒”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以自身为媒介,接引地下恶灵,许下庇佑之约后,再以古老咒术、特制符文将恶灵封印于地下深处,禁锢其力量,使其无法为祸人间。
可多年前,那一场仪式却突生变故,狂风呼啸,吹灭了台上烛火,乌云蔽月,天地瞬间暗沉如墨,“灵媒”神色惊恐,咒语念得颠三倒四,舞步凌乱,仪式出错,恶灵借机挣脱枷锁,力量瞬间爆棚,“灵媒”也在那阵诡异风暴中消失无踪,仿若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此后小镇便被诡异厄运笼罩,灾祸频生,居民或染怪病、或遇离奇祸事,人口锐减,往昔繁华沦为泡影,只剩如今这满目疮痍、阴森死寂模样。
“灵媒?难道我是那倒霉的‘灵媒’转世,所以被这恶灵缠上?”林晓心头一紧,恐惧仿若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紧心脏,血脉都似为之凝滞。正思忖间,身后传来一阵阴寒之风,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刺骨,瞬间吹灭了蓝光,黑暗如汹涌潮水,刹那间再度笼罩,隐隐有脚步声逼近,缓慢、拖沓,每一步都踩在她紧绷如弦的神经上,“咚咚”声仿若催命鼓点。
“谁?”林晓惊恐大喊,声音已带着几分哭腔,慌乱地摸索着手机照明,屏幕亮起瞬间,映出黑袍人狰狞面孔,他离林晓仅咫尺之遥,腐臭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人几欲昏厥,嘴角挂着诡异冷笑,那笑里藏着无尽恶意与得意:“你逃不掉的,这是你的命运,世世代代,都要与我在梦中纠缠,成为我囚笼中的玩物。”
林晓慌乱后退,后背重重撞到书架,书籍如落叶般散落一地,扬起大片灰尘。紧急关头,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翻开日记本,对着黑袍人,日记本光芒大盛,仿若一轮金日,璀璨耀眼,黑袍人似畏惧这光,身形扭曲、痛苦地后退,脸上狰狞之色更浓,仿若被触怒的恶兽。
趁此时机,林晓冲向门口,却见宅门不知何时已紧闭,无论她如何用力推拉、捶打,那门都纹丝不动,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坚如磐石。无奈之下,她转身跑上楼梯,木质楼梯“咯吱”作响,每一声都似是古宅发出的嘲讽,又似是危险预警,仿若随时会断裂,让她坠入无尽深渊。
二楼房间门大多紧锁,唯有尽头一间虚掩,她冲进去,发现是间儿童卧室,粉色墙壁已褪色、剥落,仿若少女凋零的美梦,斑驳陆离,床上玩偶破旧不堪,棉花外露,眼睛却闪烁诡异红光,死死盯着她,仿若被恶灵附身的邪祟,透着彻骨寒意。窗户被木板钉死,透不进一丝光,屋内仿若一口密不透风的棺材,压抑沉闷。
黑袍人脚步声在门外回响,越来越近,“咚咚”声震得林晓心跳紊乱,心急如焚之下,她在房间翻箱倒柜,疯狂地寻找出口或武器,双手颤抖,将抽屉拉开又合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时,目光落在墙上一幅全家福上。照片里小女孩笑容甜美,眼神澄澈,可仔细端详,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抹哀伤,与她梦中所见阿珍有几分相像,仿若命运的丝线悄然缠绕。林晓凑近端详,手指触碰瞬间,相框后墙壁缓缓打开,一条暗道显现,暗道里吹来腐臭之风,仿若恶魔的鼻息,不知通向何处,但此刻,已是她唯一逃生希望。
林晓咬牙,心一横,钻进暗道,抹黑前行,双手在墙壁摸索,触感湿滑,似有黏液流淌,脚下磕磕绊绊,不时被凸起石块绊倒,膝盖、手掌擦破,传来钻心疼痛。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竟是小镇墓园,月光下,黑色墓碑林立,仿若一片石林,其中一块正闪烁诡异光芒,与日记本呼应,她走近,看清碑上刻着当年“灵媒”之名,出生日期竟与自己相同,名字读音都有几分相似,此刻,她明白,自己与往昔“灵媒”那千丝万缕的羁绊,是这噩梦根源。
而要解脱,需在恶灵彻底苏醒、力量最强的下一个月圆夜,重启封印仪式,可仪式步骤、所需之物,仍是谜团,危险却步步紧逼,时间正悄然流逝,仿若沙漏里的细沙,每一秒都在减少,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命运的齿轮无情转动,将她卷入这场生死未卜的诡异漩涡中心。
林晓站在墓园中,月光仿若一层冰冷的纱,洒在那块神秘墓碑上,碑石的幽光与日记本的暖芒相互交织、缠绕,似在隐秘低语,诉说着往昔被尘封的故事与破局的微妙之法。每一道光晕的闪烁,都像是命运在黑暗中不甘地挣扎,试图揪出那根救命的线头。可此刻,林晓无暇细究其中深意,寒风如脱缰的恶兽,呼啸而过,发出凄厉尖啸,那声音恰似恶灵的怒号,裹挟着刺骨冰寒,直直穿透她单薄的衣衫,钻进骨髓,提醒她危机仍如影随形,如黏稠的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
接下来的几日,时光仿若被恐惧拉长,每一秒都拖着沉重的尾巴,艰难挪动。林晓躲进小镇边缘一处废弃小屋,那屋子像个风烛残年的孤寡老人,歪斜地立在荒草丛中,门窗用木板死死钉住,仅留一丝缝隙,吝啬地透进些许光亮,似是害怕招惹来更多的不祥。屋内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昏暗得如同地府的角落,蛛网横七竖八地耷拉着,随着屋外微风的轻抚,悠悠晃动,仿佛是幽灵在暗处窥探的触手。墙角堆满了破旧杂物,有的已腐朽得辨不清模样,散发出刺鼻且霉变的味道,和着那始终不散的腐朽味,熏得人脑袋发晕。
她在这昏暗中,就着那微弱光线,反复研读日记本上模糊字迹,纸张脆响在死寂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惊得她心跳骤起,仿若敲起的丧钟。日记本时而闪烁微光,映出些只言片语:“灵泉之水,净魂涤秽;古木之心,镇邪安魂;血契为引,锁灵缚祟。”可这谜题般的线索,让她陷入更深困惑,灵泉究竟隐匿在哪方神秘角落,古木又是何种模样、长于何处,全然不知,困惑与焦虑如疯长的藤萝,密密麻麻缠紧她每一寸思绪,勒得她几近窒息。
一日午后,林晓正苦思冥想,屋外传来一阵嘈杂人声,那声音仿若一群惊惶的飞鸟,透着焦急与惶恐。她蹑手蹑脚地透过缝隙窥探,见镇民们聚在路口,神色慌张,交头接耳,身形在日光下瑟瑟发抖,仿若被无形鬼魅盯上。细听,原来是近日小镇莫名出现诸多诡异之事,牲畜无故暴毙,鲜血干涸成诡异符号,似是来自地狱的诅咒印记;孩童梦中惊哭,醒来便胡言乱语,描述着黑袍恶鬼如何张牙舞爪,啃噬他们的梦境。
“这日子没法过喽,恶灵怕是要把咱这小镇吞了!”一个老妇捶胸顿足,满脸悲戚,泪水顺着她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滴在脚下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没了踪影,仿佛被这厄运之地吞噬。
“谁知道咋招惹上这邪祟了,老天爷啊,救救我们吧!”年轻后生满脸惊恐,仰头望天,眼中满是绝望祈求,双手合十,不断颤抖,那姿态像极了在洪水中拼命抓住浮木的溺水者,明知希望渺茫,却仍不甘放弃。
林晓心一紧,手指不自觉攥紧日记本,深知是恶灵肆虐愈盛,下一个月圆夜将至,若不尽快准备,恐再无生机,那可怖的黑暗将会把所有人拖入万劫不复深渊。她深知,自己已然是这场与恶灵对决棋局中的关键一子,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她咬咬牙,决定冒险外出探寻关键之物。裹紧破旧棉衣,仿若披上一层脆弱铠甲,趁夜色溜出小屋,朝着镇后山摸索前行。那后山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黑黢黢地横卧着,散发着危险气息。山路崎岖,荆棘丛生,尖刺如恶鬼獠牙,无情划破她衣衫与肌肤,鲜血渗出,滴在泥土,似为这死寂之地献祭,又似是绝望的呐喊。每一滴血落下,都仿若在寂静山林中敲响一记沉闷鼓点,惊得林晓愈发忐忑。
行至山腰,浓雾弥漫,浓稠得仿若实质,伸手不见五指,隐隐有谲诡之声回荡,似有人低泣,哭声哀怨婉转,又似恶兽嘶吼,吼声震得人心惊胆颤。林晓心跳如雷,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若踩在刀刃上。此时,脚下枯枝“咔嚓”一声脆响,在这静谧且诡异的氛围中,犹如平地惊雷,吓得她寒毛直立,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突地,前方闪出一道黑影,形如鬼魅,转瞬即至眼前,是黑袍人。他周身散发着比以往更浓烈腐臭,那味道仿若千年腐尸堆积,熏得人几欲昏厥,面容扭曲更甚,眼眶深陷,幽绿鬼火跳跃,恰似鬼门关的引路灯。
“哼,你这不知死活的蝼蚁,还妄图反抗,乖乖受死,与这小镇陪葬吧!”黑袍人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黏腻,带着不容抗拒的杀意,说罢,抬手一挥,黑暗能量如黑色闪电劈来,所经之处,空气“滋滋”作响,似被灼烧。
林晓侧身闪躲,慌乱中日记本掉落,光芒骤减,仿若希望火种即将熄灭。“不!”她心急如焚,趁黑袍人再次攻击间隙,像只扑食的猎豹,扑向日记本,紧握手中,大喊“不,我绝不放弃!”瞬间,日记本光芒大盛,化作光幕抵挡攻击,光幕上光影闪烁,似在顽强抗争。黑袍人见状,怒号连连,恰似被激怒的恶煞,攻势更猛,黑暗能量如汹涌怒涛,一波接一波。
林晓边退边寻出路,见旁侧有一山洞,不及多想,奔入其中。山洞阴暗潮湿,弥漫刺鼻腥味,那腥味仿若血腥与腐臭混合,洞壁滴答着不明黏液,落脚处滑腻难行,每一步都似要滑倒,坠入未知黑暗。摸索前行,深处竟有一泓清泉,水色幽蓝,微光闪烁,周边石头刻满奇异符文,符文似有生命,隐隐流转着神秘光泽,似曾在古宅古籍中见过,她心头一喜,“这莫非就是灵泉之水?”
顾不得许多,她取出随身小瓶,俯身舀水,刚装满,洞外黑袍人咆哮声逼近,震得洞壁簌簌掉土。“想跑?没那么容易!”黑袍人怒吼。林晓抱紧瓶子与日记本,从山洞另一侧出口奔逃,慌乱中迷失方向,误打误撞进了一片古老树林。
林中树木参天,枝叶遮天蔽日,仿若撑起一片黑暗苍穹,阴森静谧得让人毛骨悚然。林晓正焦急,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抬头见绊倒自己的是一截粗壮树根,那树根形如龙头,木色暗沉,隐隐散发古朴气息,与日记本呼应,似在发出无声召唤。她恍然,“难道这就是古木之心?”抽出匕首,费力砍下一块树根,收入囊中,匕首与树根碰撞,发出沉闷声响,在林中悠悠回荡。
此时,月光渐亮,林晓发现树林已至尽头,眼前竟是小镇中心广场,那口古钟楼矗立其间,钟声突兀响起,“当——当——”似在催促,又似是命运敲响的决战鼓点。她知晓,月圆夜已至,决战时刻来临,命运的天平在此刻剧烈摇晃。
广场上,黑袍人早已等候,周身黑暗能量翻涌,如黑色怒涛,肆意席卷,所到之处,地面龟裂,砖石粉碎。见林晓现身,狂笑道:“今晚,便是你的死期!你逃不掉的,这小镇也将随你一同覆灭!”
林晓不理会,奔至钟楼脚下,按日记本所示,以血为墨,在地上绘出复杂符文,血滴落下,殷红刺目,与清冷月光、古老地面交织出诡异画面。摆好灵泉之水与古木之心,口中念念有词,念动封印咒文,声音起初颤抖,带着恐惧与决绝,渐渐高昂,似在唤醒沉睡天地之力。
黑袍人见状,惊恐万分,欲冲上前打断,却被符文光芒弹回,“怎么可能!”他嘶吼着,满脸狰狞,再度疯狂冲击,却只是徒劳。随着咒文念诵,天空中圆月似被牵引,洒下银白光辉,融入符文阵,光芒大盛,化作光柱冲向黑袍人,他在光柱中挣扎嘶吼,身形逐渐消散,“不,我不会罢休……”声音渐弱,终至无声,只剩缕缕黑烟飘散。
刹那间,小镇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风如刀刃,割着林晓肌肤,她紧闭双眼,死死护住符文阵,狂风似要将她卷走,可她双脚钉地,咬牙坚持,心中默念“一定要结束这一切”。良久,风停沙息,月光恢复柔和,小镇重回静谧,恶灵终被封印,似是一场噩梦终于破晓。
然而,就在林晓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一阵阴寒彻骨的笑声从地底幽幽传来,那笑声仿若穿越了层层泥土与岁月,透着无尽的怨愤与不甘。“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太天真了,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黑袍人的声音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如同不散的阴魂。
林晓惊恐地瞪大双眼,环顾四周,只见原本平静的小镇地面开始微微震颤,一道道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从中溢出缕缕幽黑的烟雾,仿若恶魔的触手,试探着伸向天空。镇民们的房屋也跟着摇晃起来,门窗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好似绝望的呼喊。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封印了你!”林晓对着虚空喊道,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愤怒。
“哈哈,那点小把戏,不过是暂时困住我罢了,我在这小镇扎根数百年,岂是你轻易能根除的!”黑袍人回应着,语气中满是嘲讽。
林晓看着不断崩坏的小镇,心急如焚,再次翻开日记本,疯狂地翻阅着,试图找寻更彻底的解决之法。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滚落,滴在日记本的纸张上,洇出一朵朵“泪花”。终于,在日记本的最后几页,她发现了一段被之前忽略的文字,记载着一个古老传说:若要彻底诛杀恶灵,需在恶灵被初次封印之地,也就是那墓园中,待破晓时分第一缕阳光洒落,以沾染过灵泉之水、古木之心与自身鲜血的匕首,插入恶灵封印之处,方能将其灵魂击碎,永绝后患。
林晓顾不上疲惫,抱起日记本,拔腿就往墓园奔去。一路上,小镇的惨状触目惊心,有的房屋已经坍塌,尘土飞扬,镇民们哭喊着、逃窜着,仿若世界末日来临。当她赶到墓园时,这里也已是一片狼藉,墓碑东倒西歪,那曾经闪烁幽光的神秘墓碑上,裂痕纵横交错。
林晓站在墓碑前,等待着破晓之光。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煎熬难耐。终于,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向墓园。林晓迅速拿出匕首,按照日记本所言,将匕首在灵泉之水、古木之心上沾染一番,而后割破手指,让鲜血滴落在匕首上,使其融为一体。她双手紧握匕首,对着墓碑下的封印之处,狠狠刺下。
刹那间,一道强光从地底射出,伴随着黑袍人的凄厉惨叫,光芒直冲云霄。整个墓园都被这光芒笼罩,光芒所到之处,黑暗气息如冰雪消融,彻底消散。良久,光芒渐弱,一切归于平静,小镇也慢慢停止了震颤,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林晓瘫倒在地,疲惫至极,眼前一黑。再睁眼,已是医院病房,阳光暖照,如金色绸缎铺满房间,家人围坐床边,满脸关切,眼中含泪。“晓啊,你可算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妈妈紧握她手,泣不成声。林晓环顾四周,恍若隔世,深知这场噩梦终成过往,平凡生活才是最珍贵至福,嘴角微微上扬,眼角滑下欣慰泪滴,那泪滴映着阳光,仿若重生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