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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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简单的洗漱过后，白镜竹躺在了床上，她的心情仍然无法平复，她仍然在不受控制的去想自己最近经历的种种过往，她曾为自己做下错误的决定而痛恨自己，但她现在更恨方羽，因为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用呢？她能改变什么吗？她需要方羽，作为女人的她需要方羽提供经济上的支持，因为她已经跟过去的自己斩断了一切联系，离开方羽，她没有能力养活自己。
“就只能作为女人被他玩弄一辈子吗？”
白镜竹茫然的望着顶棚上不太明亮的灯饰，双眼空洞而无神，她又开始悔恨，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女装外出，也就不会被方羽发现她的秘密，方羽也就不会想千方设百计的要把她变成女人，她恨自己为什么会有异装癖，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怪癖，这一切也同样不会发生了！她的双手突然攀上自己柔软的胸膛，毫不留情的蹂躏着，像是要把这本来不属于她的女性特征撕扯下来一般。
“不要，不要，我不要永远做女人！我不是女人！我是张鉴航！张鉴航没有罪，我没有罪！嗯……”
白镜竹呜咽着，两行清泪潸然而下，一边哭着一边肆意的蹂躏着自己柔软的娇躯，先是胸口，然后慢慢向下，直到一只手被双腿死死的夹住。
“我不要这样的身体，这不是我，不是我的身体，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才，才不喜欢女人的感觉，我恨……”
白镜竹柔软的身体又突然紧绷起来，她本来是渴望能够变成真正的女人的，却没想到她的思想会在实现这个愿望后走向另一个极端，她又想变回原本的自己，但这一切都不可逆，她已经没办法再变回男人，没办法再变回张鉴航。
她恨，她恨她现在这副身体，可是她又有些迷恋，迷恋这副身体带给她的欢愉，这种割裂感几乎要让她发疯，几乎要让她丧失理智，但似乎就只有这种感觉能够让她暂时变得好受一些，能够让她麻痹自己，让自己暂时忘掉自己曾是男人的事实。
星期二，实习的第二天，同时也是方朵和方羽的生日。
方朵坐方爸爸的车一早来到公司，开始了第二天的实习工作，方爸爸跟方朵和方羽说了生日快乐，算作简单的祝贺，然后在公司给公司高层领导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结束后，就又驾车离开了。
送走爸爸后，方羽又找到方朵，说：“姐，今晚生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理哥哥请客。”
“理哥哥？韩理？”
“对啊，就咱们三个一起过了，怎么样？”
“哦，好。”
方朵并不是对方羽提出的事情存在疑问，她只是有点意外于方羽对韩理的称呼，盛气凌人如方羽这般，居然也会对人有如此幼稚的称呼，不过想到方羽和韩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方朵也就觉得没什么好意外了，这个称呼大概是方羽从小就叫的，一直沿用到现在没有改过来。
“那要不我们还是像去年一样就在家吃得了，爸爸交待了我一点事情，让我找机会问问韩理，我想找个安静点的环境。”
“好，没问题。”
“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你下班了就自己开车回去吧！我们在家里碰面！”
“好……”
跟方朵约完，方羽便驾车离开了公司，方朵则又投入到自己的实习工作当中，直到下午五点半，下班时间到。
方朵还是不太想开车，她打算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进行，步行去距离公司最近的公交站点坐公交回家。
去的路上，方朵觉得有些口渴，刚好路过奶茶店，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在卢央的要求下，为了控制身材，她已经很久没有吃糖分很高的东西了，看到甜品小吃她倒还忍得住，但又热又渴的时候遇到冷饮店、奶茶店，她就觉得备受煎熬，突然间变得步履维艰。
“都这么久没喝了，偶尔喝一个可以理解吧？就当做最近良好表现的奖励！”
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方朵走进奶茶店，给自己点了一杯七分糖的奶茶，满心欢喜的把吸管插进杯子喝起来。
“只有七分糖，不是很甜，不会长胖的！”
喝到久违的奶茶，方朵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喝的时候，还不忘自欺欺人的替自己开脱，就好像七分糖已经不能算是糖了！不过，她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走到公交站的那一刻她傻眼了。
此时此刻，公交站点黑压压的一片，站满了等公交的人，粗略估计至少有150人，这是一个大站，会有很多线路的公交车在这经停，大概三到五分钟就有一趟，带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乘客，但与此同时，又有一批又一批刚刚下班的人来到公交站，加入等待公交的行列中。
“算了吧，还是去开车吧……”
看到如此拥挤的人群，方朵惊到了，她不太喜欢等待，而且今天下班回去有事，也不太适合等待，她转身走向星翼集团办公大楼的停车场，小心翼翼的把车开到马路上，经过刚刚步行来过的路段时，她又看到了在公交站点站着的黑压压的人群，距离她刚刚离开这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但这里的人始终不见减少。
这就是下班后晚高峰的交通盛况吗？方突然发现，作为一名上班族，作为一名白领精英，他们的生活好像远不如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虽然这些青男女不用干力气活，穿的干干净净，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吃生活的苦，她呢？如果她没有从卢央变成方朵，那么等自己毕业的时候，恐怕也只能排在黑压压的人群当中，而不是坐在车里吹着空调，以旁观的角度看着站在路边的人群，她跟他们一样，也应该是芸芸众生之中，众多不起眼的一个，他们没有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