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怎么会忘了你带给我的那些痛和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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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医院附近吃的很多，只是下午这个点，有些饭馆都休息了。
不过好在医院挨着L市最大的购物商场，再过一条街就是L市最热闹的美食街，从前上学的时候，我和江楼没少在休息的时候来这边转悠。
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是这块的很多门店都还开着，江楼开了车，路过时扫了一眼，美食街这边人潮拥挤。
午后的太阳在头顶挂着，阳光有些毒辣，下了车，一股热嘲扑面而来。
我皱了皱眉，因这天气，心里竟生出一种烦躁来。
若是工作日，这个点，如果不忙的话，我是在办公室写东西的。
“软软，到我身边来。”江楼从车上下来，手中拿着一把遮阳伞，他让我走到他身边，可是在看我没动之后，他便走到我身边来。
“太晒了，遮一下比较好。”他说。
身边很多举着遮阳伞的女孩子，我们两个大男人同用一把伞，看着属实有点突兀，莫名的，我有点不太想遮。
“去吃麻辣香锅好吗，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小心又试探的语气，他问我时，一双眼睛一直看着我。
虽然中午已经吃了一点了，但是说实话，我没吃饱。
从前我俩口味几乎一样，我爱吃的他也爱吃，他爱吃的我也爱吃，只是这几年，我也很少来美食街这种地方，忙碌的生活中，吃喝玩乐好像成了奢侈品。
这么多年了，谁知道那家麻辣香锅还是不是当年的厨师。
“那就吃这个吧。”不管是什么饭，这天太热了，还是早点进到有空调的店里面比较好。
麻辣香锅在美食街尽头的一个钟楼里面，需要上二楼，走过去时，路过楼梯口那家古茗饮品店，江楼把伞给我，留下一句，“软软，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两杯水来喝。”
古茗门店人很多，江楼高挑的身姿挤在人群中，身上整齐的服饰跟周围穿着普通的人相比太过格格不入，又惹人注目。
江楼挤了好大一会儿才挤进去，走到跟前时，不知道江楼跟工作人员说了什么，我看到他们交流了好一会儿，江楼才拿手机付钱。
我就这么看着他，在他侧身给身后人让位置的时候，我看到他额前已经洇出来的汗珠，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脑海中里禁不住回想多年前相同的场景，不过那时，是我在买，他则是跟在我身边护着我，生怕拥挤的人群中，别人撞到我。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人变了，他也不是护着我的那个人了。
他是伤我的那一个。
“软软，我们走吧。”
江楼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我深深地望着他，在他疑惑的眼神里停顿了片刻，声音淡淡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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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香锅这会儿人还很多，好在座位还跟以前一样，虽然布局有些拥挤，但至少是有位置的。
选了一个靠后的四人座，距离空调近一点，坐下后，江楼没让我动，先是把买的水给我，他自己则是去前面选菜。
周遭环境有些嘈杂，偏头望去，基本都是学生，脸上青涩的面孔，面对眼前人真诚单纯的笑容，让我仿佛看到了很多年的我和江楼。
等待期间，我有点渴，就先打开了我那杯来喝。
许久没喝了，自从工作之后，这种东西我一年也不定喝一次。
再加上办公室有股养生风，我们大家坐在一个办公室，保温杯里泡枸杞每天不低于三杯。
我浅浅喝了一口，毕竟这么久没喝冷饮了，我还真怕胃里受不住。
不过，在我咽下第一口之后，凉爽的感觉淌进身体里，燥热一下子就缓了。
又吸了一口，没吸动，意识到是什么，我有些意外。
麻薯。
从前我喝这玩意儿，最喜欢给里面放很多小料，而且不管喝什么都要里面加麻薯，我很喜欢那个软糯拉丝的口感。
只是没想到，江楼竟然还记得我这个爱好。
“软软，我要的是麻辣口味的。”江楼直接端着做好的麻辣香锅回来了，看到他把满满的一盆放在桌子上，我突然想起来，碗筷是要自己拿的。
我正要起身，肩膀却被他摁住，江楼说：“软软，你坐好，我去拿，顺便再盛一碗米，我们两个分着吃。”
江楼拿了两个小碗，又盛了一碗米，他把米用筷子从中间一分为二，扒出去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我。
这种吃法，是我们从前总爱做的一种吃法。
看到他分米，我竟有些想笑。
我不明白他这一桩桩模仿从前的经历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让我不那么恨他，还是为了等会儿他有话对我说时，希望我能心软一点？
“软软，你吃，我刚才问了老板，厨师一直没换，肯定还是当年的味道。”江楼把筷子给我，他对我说话时，总带着讨好的语调，好像生怕自己用错语气，我就会怎么他一样。
“是不是当年的味道不重要，能吃饱就行。”我语调冷淡，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为所动。
江楼垂下眼眸，我看到他微微一僵，但又很快勾起唇角，好似刚才的失落只是一瞬间的事。
吃饭席间，最开始很安静，江楼一边不动声色的给我夹我从前爱吃的菜，一边打量我的表情，总以为我什么都没发现。
最开始我还接受，直到我碗中实在装不下，他又要往我碗中放时，我受不了了。
“江楼，我自己有手，有筷子，我是三岁孩童吗，用得着你给我夹？”我咬着牙也不敢太大声，语气很冲。
“对不起，软软，我给你夹出来。”他一边说着道歉，一边又要伸筷子把我碗中的夹走，我放下了筷子，打在瓷器碗上的声音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前兆的提醒。
不过好在声音并不大，未吸引旁边聊天的其他客人。
江楼的手立马就收回去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审视着他，看着他不打算主动开口的样子，声音不咸不淡的说：“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只是来跟你吃饭的？”
江楼低下了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我继续道：“如果不是你说你有话跟我说，江楼，我不会跟你出来。”
“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你不说，咱俩以后见面，就是陌生人。”
“软软。”江楼猛地抬起头，镜片之下，微红的眼眶像是隐忍许久，我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看他到底能给我说出来一个什么所以然来。
“对不起。”他还是说对不起，尽管我已经听出来了他浓浓的歉意和愧疚，但我仍是不想放过他。
我问他：“是对不起突然跟我断了联系这么多年音信全无，还是对不起，把我的情书寄给了牧亭野，从而对我造成那么多的伤害？”
“......我!”他突然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我知道这个秘密。
“江楼，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说到这，我自嘲的笑了一声，因为我发现，提起这件事时，我竟然，会心痛。
不是心痛我经受的那些，而是心痛那些事竟是他导致的。
江楼啊。
这个我生命中，第一个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人，第一个承诺要永远对我好的人，也是第一个，想让我一辈子都不愿意分开的人。
竟然是我这么多年痛苦遭遇的罪魁祸首。
“牧亭野说，是因为有人给他寄了我写的情书，因为情书内容没有提及陆京舟的名字，但是落款名字是我，牧渠发现了，便被他默认为是我写给牧亭野的。”说到这，我顿了一下，我看着眼前这张露出懊悔和痛苦表情的脸，自嘲一笑，“我想过是你，但是，我也怀疑过我自己，只是，能做出把我当赌注，跟好朋友打赌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自我怀疑呢？”
我庆幸经过岁月的磨炼，我的性格已经不像当年那样一点就炸，不然此刻的我，肯定已经没有形象的对他嘶吼大骂，对他动了手，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仍是做不到。
这么多年以来，尽管我跟很多人相识相处，可是，我与江楼之间发生的，却始终是最多的。
那些过往的经历，我只要随时去想，那些画面就在我脑海里清晰的存在着。
高中的三年，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哪怕那时的我总想着跟在陆京舟身边，可是，江楼陪我的时间，远远超过我和陆京舟从小到大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因为太过不舍，因为太过在乎，所以，这些年我不提他，假装不想他，可是，当重逢的那一刻，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人到底是骗不了自己。
“江楼，你没有什么解释吗？”我气我没有志气，竟然还这么固执的要解释。
“我只是，太嫉妒了。”江楼说，痛苦的表情上显露着挣扎，他低着头，不敢看我，一声一声的道歉，说对不起，说他错了。
“软软，对不起，是我自己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式，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牧亭野在一起，后面发生的事，我真的没想到。”
“是没想到我会被牧渠盯上，没想到我差点被强迫，还是没想到，我妈因为你的这一做法，间接性被牧渠害死。”
“江楼，如果不是那封信，我不会那么早被牧渠发现，或许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我们之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坐在这里，他像个罪不可恕的犯人一样，等着我最后对我们之间关系的最后的结果的宣判和凌迟。
“软软，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就是这么一个卑劣，嫉妒心强的人，我讨厌你喜欢陆京舟，讨厌你喜欢秦之彦，讨厌你喜欢牧亭野，也讨厌你跟齐樾在一起，软软，为什么？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偏偏我不可以？”
为什么偏偏我不可以？
听着他说的这句话，我的思绪飘到高三那一年，他第一次说喜欢我的时候。
其实那时候，我并不震惊，毕竟最开始意识到江楼对我有心思的时候，我就已经给了他答案，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变质。
谁知道变成爱情之后在一起多久？更别说，那个时候同性恋情还没怎么风靡，江楼家风严谨，能允许他成为一个同性恋？
再则，在我表现出不想跟他发生友情以外关系之后，他当时也退缩了的，也没有强势的做过什么，直到后来直到我和秦之彦在一起，他才又因为不敢置信跟我表白，说喜欢我的。
“软软，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不喜欢我呢？”江楼再次开口，声音痛苦又茫然，一句又一句的问我为什么。
听着他的声音，我的心脏，莫名一抽一抽的疼，我其实也有些累了，反问他时，声音都是轻的，我问他，“什么为什么？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江楼，如果每一个为什么都有答案，那么我请问你，你为什么从一开始不把我抢走呢？为什么要给秦之彦机会，为什么要跟他打赌，为什么我说没有长得好看的人喜欢的时候，你让我去喜欢牧亭野？你告诉我，为什么？”
“软软，对不起。”他还是只会说对不起，我却听够了，说：“对不起没用，江楼，我不会原谅你的。”
就因为他是我心里最在乎的一个人，所以，他给我的那些痛和伤，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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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注定是要吃一半的，在江楼仍是不停的说对不起的时候，我起身了，作势要走，江楼一看我站起来，也站了起来，好像只有我一走，他后脚就会跟着追出来。
“软软……”他语气里带着慌张，我却抬手制止了他，我告诉他，与其想着让我怎么原谅他，不如想着，怎么把我追到手。
他不是说，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偏偏他不可以吗？
我给他机会，我让他追我，我看他，怎么让我爱上他。
“软软，我不要你爱上我，我要你原谅我。”然而，江楼却是说，“我承认我很想让你爱我，但是，如果，你爱我，却又恨我，我宁愿不要你的爱，所以，我想知道，我要怎么做，你能原谅我？软软，你教教我，好吗？”
【下章预告：心软都是对同一个人的，不管从前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