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不明白,有的人永远也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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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多坚持几天呢。”
我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自嘲和苦笑，同时扒开腰间紧抱我的那双手，然后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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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把饼分成两半吧，我早上不能吃那么多，我现在天天躺床上，也不运动，吃多容易胖。”
回来时，席野已经醒了，并且自己已经拄着拐棍洗完脸刷完牙了，我把豆浆倒出来让他喝点，然后给他卷饼。
“就这一个，吃了也不会胖。”我把卷上土豆丝的饼给他，可席野接过后非要掰成两半。
“哥，你起这么早，肯定也还没吃，你吃。”他把另一半递给我。
我其实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尤其是刚见过江楼，现在心情很沉重，对于吃的，实在没什么胃口，可是看着席野一脸我不接他就一直举着的倔强表情，我到底还是接过了。
席野不能吃辣的，我炒的菜也没放辣椒，我习惯了吃辣椒，突然这么清淡的菜，感觉挺难吃的，看了一眼席野，他却吃的津津有味。
“过几天是不是就该禁烧巡逻了？”吃到一半，席野突然问我。
“从下周开始吧，估计还要值夜班，三个人一组轮流，估计得到十月底。”我把去区里开会讲的那些都给席野叙述了一遍。
他听完，眉头压着，似是有些不理解，“为啥还要值夜班？”
“因为有村民会在晚上，甚至半夜的时候去田地里烧秸秆。”我说。
“秸秆不是好的吗，里面富含钾肥，烧了还能当肥料。”
“你懂得还挺多。”我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呢。”
“哥！我再怎么五谷不分，我也是上过学的好吗，在你眼里，我难道就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吗？”
“不不不，我觉得你很聪明。”在我看来，能考上编制的人，都是很优秀的。
席野虽然在生活常识，以及人际交往方面缺乏经验和知识，但是，他自身的智商是很高的。
吃完饭，我要收拾东西走，席野却拉着我的衣角，表情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就说。”我把东西放下，坐到他床边等他的后话。
“哥，我想换衣服，擦身子，还想洗头。”他支支吾吾的说出来。
“那我去给你叫护工。”说着，我就要起身。
“哥！”席野再次抓住我的手，“我不要护工，我就要你，你让我使唤一个不认识的人，我真的很别扭！你给我换，你给我擦，两天没换了，我感觉我快脏死了！”
脏？
这病房里有空调，温度不冷不热，也不出去，怎么就会脏呢？
怕不是某人自己洁癖心作祟吧。
“好吧好吧，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接热水，等会儿过来给你擦身子，洗头。”每次照顾席野，我都觉得我像是在照顾小时候的许宝一样。
不过许宝现在已经会自己一个人洗澡了。
提起许宝，我突然想起自己也有阵子没回家了，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我拿了两个盆，接了两盆热水，而且都是调好的温度，放进病房的卫生间，然后让席野坐在轮椅上把人推进卫生间，关上门。
“你先给你的t恤脱了。”我说。
席野把上身脱掉，然后我扶着他，帮他把下面的短裤脱下来。
席野身材很好，线条肌肉在身上每一处合适的地方，皮肤也白，比我还要白一点。
“先擦身子还是先洗头？”
“擦身子吧。”
我便湿毛巾，给他擦身子，先擦的上身，后擦的下身，蹲下给他擦腿的时候，为了方便，我直接站到了他腿间。
擦大腿的时候，我发现，席野的肌肉紧绷着，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不仅嘴唇紧紧的抿着，就连眉头都是紧缩着的，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我想到了什么，问他：“席野，你是不是想上厕所？”
“哥，你别站我腿中间了，那个，你把毛巾给我吧，我自己擦前面。”
他这么一说，我知道他又是不好意思了，我简直要笑了，头一天帮他擦身子的时候，他可没有不好意思。
“行吧，那前面你擦。”说着，我便扶了一下他的左腿起身，刚站起来，手中突然一空，席野竟然把我手中的毛巾抢走了。
我有些意外，正要说，我还没有给洗毛巾呢，低头一看，席野竟然拿着毛巾捂住了他下腹。
而某个出众的部位，正顶着毛巾，鼓鼓的一团。
我很震惊，这......
“你......”怎么突然就起反应了？
“哥，你先出去一会儿吧，我冷静一下！”席野的脸红得跟红屁股似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有意思的一面，笑了，“别害羞，我不笑话你，男人嘛，哥理解。”虽是这么说，我还是出去了。
刚出去，身后就传来了属于男性做运动时那种沉重的呼吸声。
大概得有二十多分钟吧，席野终于磕磕绊绊的再次叫我。
卫生间有属于男性生理的石楠花味，我进来后，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先是把卫生间的窗户打开，然后一脸平静的给轮椅的靠椅往下调了几个档位，给席野洗头。
这过程中，席野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再说一句话，我知道他已经自闭了，所以我也没再调侃他。
洗完头，给人扶回床上，我拿了干毛巾给席野擦头，正擦着，席野突然小声的来了一句，“哥，等你老了，我也会像你照顾我一样，伺候你。”
擦头发的动作顿住，我：“......？？？？”我听到了什么？
我老了，他也会像我照顾他一样，伺候我？
“席野？我才比你大几岁？我老了，难道你就还年轻？”我真是要被他的发言气死了，这是诅咒我老了就腿脚不能动了是吧？
“反正会比你年轻几岁，我可以照顾你的。”他还敢反驳。
我要被气笑了，反问他：“你会伺候我什么？别到时候，我腿脚不便了，你来看我，我还要给你做饭吃。”
“怎么可能，到那个时候，我肯定已经会做饭了，我会伺候你的，你放心吧，我不仅会伺候你，我还会一直陪着你。”
头也我不擦了，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可笑道：“我为什么要你伺候，要你陪我？我到时候肯定有自己伴侣。”如果可能，我或许还会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小朋友。
上哪也轮不到席野照顾我啊。
“你还要结婚吗？”席野发出了直击灵魂的一问。
我不解的看他，“你这话问的，我当然要结婚啊？”去年国家下发通知，让统计社会对同性恋的看法，那合法不是迟早的吗。
“你不能结婚，你结婚了，我怎么办？”他问得理所当然，而我，竟然也被问住了。
“不是，我结婚了，关你什么事啊？”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我不结婚，你也不能接，你结婚了，谁还陪着我啊。”
他这话就有点无理取闹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会一直陪着他了？
等等，我好像是说过，不过那是席野刚来镇上的时候，我看他天天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为了安慰他，才说了，“你放心吧，有我一直陪着你的，我们好好干。”
我简直要被席野的脑回路无语住了，我就随口一句话，他竟然能联想成一辈子的事。
我捂脸叹气，觉得自己不能再跟席野聊下去了，我怕再聊下去，我一辈子真要陪着他了。
“头也洗了，衣服也换了，我今天还有其他工作，我先走了，你有事就找护工，还有，我这两天都不再过来了，我走了。”说完，也不在乎席野在身后不停的叫我，我拿起桌子上的保温盒便匆忙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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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一下班我就回市里了，我提前给我爸发了条消息，说我今晚回去。
他回了我一句：晚上做你的饭。
我说了声好，然后在路上买了零食，和小蛋糕便回家了。
推开门，正在趴在客厅桌子上写作业的许宝听到声音瞬间就扭了头，看到我，他脸上露出惊喜和笑容。
“哥哥！”他放下笔就朝我跑来，一下子跳到我身上，搂住我的脖子。
六月份早过了，他现在已经是七岁的年纪，身体的重量也在成长过程中一天比一天重，被他坠着，我感觉脖子快断了。
“小宝，你想累死哥哥是吗？”我这几年始终没长肉，一直都是一百二十七八的体重，长时间被小宝搂着，我是真累。
“小宝，从哥哥身上下来。”我爸从厨房出来了，手里还端着菜，看到我，他说，“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
小宝从我身上跳了下来，眼尖的看到我手中的东西，“哥哥，你给我买小蛋糕了是吗？我要吃。”
我空出一只手捏他的鼻子，“先吃饭，吃完饭，哥哥给你一起吃，你先把这个放桌子上去。”
“那好吧。”小宝不情不愿的接过小蛋糕的袋子，转身放桌子上去了。
“爸，给你买了点水果。”我把买的水果放在餐桌上，“还有一些无花果，我从镇上给你带的。”得知我今晚要回家，张星专门给我送过来的，说很甜，让我带回去吃。
“买这么多？家里就我和小宝，你少买点就行。”我爸这两年格外省，因为小宝上学，家里衣食住行都靠我一个人，所以，他不太想让我多花钱，
我原先在市里的时候，每个月三千二的工资，来到镇上之后，多了一千，现在，我每个月给他两千，剩下的，我两千存着，二百块钱充饭卡。
“爸，挣钱就是为了花的，钱是挣不完的。”再说了，小宝现在还在义务教育中，也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省点总是好的。”我爸依旧说。
看他坚持的模样，我笑了，“好好，听爸的，我以后省着点花。”
“小阮，你最近去乡下墓地看你妈了吗？”正吃着，我爸突然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我前天去了趟老家，顺便去墓地看了看，你妈的墓前，放的有鲜花，还有水果，我问了你大伯他们，他们都说没有去，现在问你，你也说没去，那会是谁呢？”我爸很是疑惑。
我也很疑惑，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谁会去。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我心中猜测，可能是江楼吧。
毕竟，除了他，不会有人去了。
只是，江楼怎么会知道我妈的墓地在老家什么地方呢？
“我怀疑一个人。”我爸突然又说。
“你怀疑谁？”
我爸突然欲言又止，“小阮，我昨天接许宝放学回来的时候，看到小樾了，会不会是他啊？毕竟当初你妈下葬的时候，他也在。”
我怔住了，是啊，也有可能是齐樾啊。
因为，除了我们家人，就只有他知道，我妈在哪里。
他回来L市了吗？
是不是因为工作？
可是，为什么回来了，不联系我呢？
当初说好了，就算分手，也要做朋友的。
本来因为回家愉悦的心情，却因为听到齐樾的名字，心里难受了起来。
两年来，我强迫自己忘记他的存在，以为不去想他，我就不会难受的，可是，在今天晚上，听到我爸提起他的名字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晚上，小宝睡在我身边，我抱着手机，点开齐樾的聊天页面，这两年来，除了他生日时，我给他发了一句生日快乐，他回我一句你也快乐，我们没有再说过多余的一句话。
就好像是约定过一样，我不打扰他，他也不打扰我。
我：回来了是吗？
我不期待他能回我，所以，发完消息后，我就把手机放下了，然后，不到两秒，消息提示音就响了。
我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来看。
齐樾：回来办点事，十点多了，还不睡吗？
我：我明天和后天都是休息时间。
齐樾：那，见个面？
我：可以吗？
齐樾：可以。
我：我请你吃饭好吗？我明天给你发位置
齐樾：好。
我：那，明天见。
齐樾：早点休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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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了个大早，我爸见我周六也起这么早，问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也没瞒着他，就说去见齐樾。
他愣了一下，问我：“小阮，你和小樾，还有可能吗？”
我知道他在意我的感情问题的，但是，至于我和齐樾还有没有可能这件事，那确实，可能是，没可能了吧。
齐樾亲口说了，爱我很累，两年过去了，或许他身边，都已经有别人了。
成为过去的人，他怎么还会回来呢。
而且，这两年，随着在工作中的经历，我对待感情，也不像从前那样，单纯的抱有一腔热血了，如果以后，我还要再谈恋爱的话，可能，就是奔着结婚，只选择安稳一点的生活方向去了。
最好是找一个，性格方面匹配的，不会吵架，做什么事都有商有量，彼此不内耗，也不给对方情绪压力的人。
【下章预告：眼泪陪同大雨落下时，最不该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