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除了是个人,其他三个字一字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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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淮言看着脸色红白交替的沈初,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可到底是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大人明鉴,我与驸马云泥之别.......”
“谁云谁泥?”
沈初吞了口口水,这还能不能聊天了?
“驸马成亲那日,为何哭?”
沈初不假思索道,“鞭炮炸得疼。”
蔺淮言提步就走,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是因为我辛苦赚来的银子打了水漂,心疼钱。”沈初小脸拧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早知道当初就换一个长得丑一点的人供考,即时他考上个一官半职,也不会被公主看上,这样他就能将我付出的银子加倍还于我。我娘说了,这种叫潜力股,虽然前期不值钱,好在没人抢,投入少。”
蔺淮言身子一顿,侧目瞧着那双圆溜溜的眼里,悔得快要冒出火来,不知为何,心里竟然舒服了一些。
他伸手,“棍呢?”
沈初还沉浸在叶依澜曾经的择偶标准中,愣了好一会儿,才慌忙将短棍递上。
“三节鞭。”蔺淮言突然想起什么,将短棍递于她,“你先和季多汇合,我进宫一趟。”
沈初回到衙门等候季多,按照当前的进展,只要能找到死者自I杀的第一现场,就能暂时为徐知行洗脱嫌疑,但是要想找到徐知意,就必须要找到嫁祸徐知行的人。
杀人案和失踪案相辅相成。
突然地牢内传来同僚紧张的声音,“快,快找郎中,老大晕过去了!”
听见声音,沈初立马赶了过去,一下到地牢,就见徐捕头紧张地握住牢门,鬓边花白,一日不见苍老了许多。
章迟站在一旁心有余力不足,督促人赶紧去请郎中。
“章大人,徐知行怎么了。”
章迟对她招了招手,“说来也怪,上一秒人还是清醒的,可刚刚一问他有没有想起和案情有关的事,就头疼不已,昏了过去。”
沈初凝神,看着躺在地上的徐知行,面色苍白,额头出汗,额角青筋暴起,很是痛苦。
她联想起徐知行脑部的肿块,突然对章迟道,“章大人,快准备一盆热水和银针!”
她在衙门内呆的五年,因为干的都是些杀头的事,一直有章迟帮忙打掩护,是以衙门其他同僚都不知道她会验尸,不清楚她的底细。
章迟却清楚地知道,沈初不仅会验尸,医术也颇有几分成就。
他命人取来银针交给沈初后,遣退其他人。
“徐捕头留步!”沈初取出一根银针,在徐捕头诧异的目光下,精准地扎在徐知行玉枕穴上。
“徐捕头,徐知行昨日伤势严重,现在已经陷入昏迷,我现在施针为他放出颅部瘀血,在我施针的时候,需要你一直叫他的名字,亲人的声音能唤醒昏睡中的意识。”
沈初边说边施针,行针干净利落,速刺缓捻变化有序。
即使一心在徐知行身上的徐捕头,依旧被沈初熟悉的针法震惊,他望了眼章迟,后者一脸欣慰地捋了捋胡子:放心吧老徐,有她在,你儿子肯定没事。
不过一会儿,徐知行受伤的部位顺着银针流出一股暗红色血液。
沈初手上动作依旧没停,直到没有血迹流出,才松了一口气。
“徐捕头,我已经帮徐知行把颅脑里的瘀血清理出来,虽然暂无生命危险,但是还会昏迷几天,这几天需要章大人安排人轮流来照顾他,尽可能多的陪他说话。”
沈初叮嘱完出了牢房,方才给徐知行施针过程中,徐知行一直在不停地呼唤徐知意的名字。
如今徐知意已经失踪一天一夜,必须要抓紧时间!
沈初走出地牢,季多依靠在柱子旁,显然在等她。
“刚听其他衙役私下议论,你在帮徐知行治病,你还会医术?”季多很诧异。
沈初头摆的像拨浪鼓,“不会,不会,就是仵作验尸的手段,我在徐知行脑后摸到一个血肿,如果不及时疏通,徐知行就算没死也很可能变成一个傻子。”
季多陷入沉思,“一个仵作竟然懂得这么多?”
沈初眉毛一挑,夸张道:“季侍卫您是不知道啊,当时情况有多么紧急,还好我果断勇猛,拿起解剖刀照着徐知行血肿就是一刀,然后哗啦一声,那乌黑的瘀血都流出来了!”
季多眼角跳了跳,虽然世子交代过,让他时刻留意沈初的一举一动,但这明显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哪有这么野蛮的郎中。
季多不再过问,转而说起了从徐夫人那里得知的消息。
“你是说程府有人给徐知意说媒,但是被徐知意拒绝了?”
“对,周边街坊也作证,当时媒婆带了丰厚的聘礼去,都被徐知意丢了,说要嫁只嫁如意郎君、正人君子!”季多睨着她,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沈初尬尴地笑了一声,这也不能怪她,她除了是个人,其他三个字一字不沾
——
年末最后一天,岁除,天子在天星楼设歌舞宴席,请百姓同赏同乐,京城四处充满着喜庆。
建安客栈,灯火通明,进出之人络绎不绝。
沈初蹲在建安客栈大门对面,身前摆着一个发财碗,在她身边还有好几个发财碗。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前,下来一人,约莫二十三四岁,个头不高,一身亮橘色狐裘大氅花里胡哨,掌心盘着两颗核桃,笑起来一副纨绔子弟的放荡样,是程珏。
程珏四周扫了一眼,竟向她走来,沈初觉得奇怪,程珏被自己这副邋遢样吸引了?
“咚——”一阵清脆的响声,沈初面前的发财碗里多了两文钱。
原来这人是来打发乞丐的。
程珏今日心情像是极好,给每一个乞丐都发了压岁钱,然而就在他昂首挺胸离开时,突然传出一道清脆的男声:
“我说,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是乞丐了!”
沈初寻声而望,就见一满头脏辫的少年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敲着二郎腿,一副惬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