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秋千架,槐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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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看见向晚舟和江澈在看皮影戏,她趁机到旁边的糕点铺,买了好些糕点。
因为江府规矩严,所以他们就按照规定的时辰回了江府。江澈帮忙把琳琅买的东西提到菊苑。
“嫂子,你这院子太冷清了,为何不多叫几个仆人,增添一些人气呢?”江澈边说,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亭子里面。
“我不喜热闹,不喜人多,这样的院子,清幽安静,我很喜欢。”向晚舟回答说。
“你怎么跟我大哥一样,喜欢清净。我大哥的院子,除了曾行时常在里面,他也不喜欢别人进他的院子,特别是进他的书房和卧房。”江澈说完,琳琅端了两杯茶出来,一杯递给江澈,一杯递给向晚舟。
江澈尝了一口茶,说道:“真是好茶,清新之气,唇齿留香。”
“就是一些粗茶而已,叔郎见笑了。”向晚舟说完,只见江澈站起来,走到槐树下说:“嫂子,你看这棵槐树的这根枝上,可以做一个秋千。”
“是嘛,我也觉得可以,这样人在荡秋千,花儿飘落下来,定是一幅美丽的画。”向晚舟一只手端着茶,也走到槐树旁说。
“嫂子也赞同,那我现在就帮你弄一架秋千。”
“不必麻烦叔郎,我自己会弄。”
“你女儿家家的,怎么干这种粗活,你等我,我马上就来。”江澈说完立马离开了菊苑。
“小姐,我觉得江小叔郎看你的眼神不一般。”琳琅看着向晚舟说道。
向晚舟伸出一只手指了一下琳琅的头说道:“有什么不一样啊?”
“我发现江小叔郎喜欢你,你会不会喜欢他呀。”琳琅认真的说道。
江预的院子跟菊苑仅一墙之隔,此时的江预,正在他的院子里独自下棋,向晚舟她们说的话,他都一清二楚。当琳琅问向晚舟会不会喜欢江澈时,江澈的准备落棋的手顿了一下。
向晚舟慢慢走到槐树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说道:“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看啊,在江南的时候,风流倜傥的、玉树临风的、温柔多情的、高大威猛的、成熟稳重的、貌比潘安的,这些人请的媒婆把我们家的门槛都踏破好几根了,我也没有看上啊。”
琳琅也坐了下来说道:“我猜你也不会喜欢他。不过小姐,你都十八了,即使你再自持美貌,也不能眼高于顶啊。女人容颜衰老快,色衰而爱驰。你可答应过夫人,要生四个孩子的。我还等着给你带孩子呢!”
“给我带孩子,你不嫁人啊!”向晚舟放下茶杯,一手托着脸,一手的手指在石桌上敲着说道。
“我才不嫁人呢!小姐,我觉得姑爷就不错,虽然年纪比你大,也有点老,眼角也有了皱纹,不过身材高大健壮,模样也不错。你就择人不如壮人,干脆跟姑爷生几个孩子算了。”琳琅眉飞色舞的说道。
当听到琳琅说到“有点老,眼角也有了皱纹”这句话时,江预眉头一皱,赶紧用手去摸了摸自己眼角。
“还择人不如撞人,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你知不知道,两个相互喜欢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健康聪明,两个不喜欢的人生出的孩子是不聪明的。”向晚舟伸手敲了一下琳琅的脑袋说道。
“又敲我脑袋,我为何如此笨,就是你敲的。”琳琅生气的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手重了,给你摸摸。”向晚舟赶紧摸摸琳琅的头说。
“小姐,你说的对,你看姑爷,一张死人脸,声音冷冰冰的,跟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一定跟他一样讨厌。”琳琅说完,嘴巴一撇。
江预听了琳琅的话,把手中的棋子一扔,便站起来进了书房。
此时,江澈拿着绳子和一块木板进来了,跑到了槐树下面,一会儿功夫,就把秋千做好了。
江澈摸着秋千说道:“嫂子,你看怎么样。”
向晚舟抱着手赞赏的说道:“不错,真没想到小叔郎还挺有手艺的。”
江澈听到了向晚舟的赞赏,看着向晚舟高兴的说:“你坐上去看看,我来推你。”
“我背后的伤还未痊愈,还不能太过于动,琳琅,你坐上试试。”向晚舟看着秋千说道。
琳琅坐了上去,江澈有点失望,不过还是把琳琅推了起来。
琳琅坐在秋千上,开心的说道:“推高一点儿,在推高一点儿。”
江漪使出力气,把秋千推的高高的。这时,槐花树下起了花瓣儿雨,这些花瓣雨落在向晚舟身上,落在江澈身上,琳琅在秋千上笑着,笑着。江预推着秋千,向晚舟伸出双手接住落下的花瓣儿。
江预在书房听到了琳琅的笑声,忍不住走到窗户边,看着槐花树下的伸手接花瓣儿的向晚舟,看着她那天真的笑容。此时的江澈,真的有点煞江预眼中的风景!
楼藏月又去扫墓了,她在墓碑前,坐了很久,说了很多的话。这些话,原本是说给她的父亲和母亲听的,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她刚到京城,就打听家人,可是得到的却是七年前父亲和母亲就被暗杀而亡的消息。她听到这个消息时,身体不受控制,口吐鲜血,在床上睡了三天,那种子欲孝而亲不待的痛苦,把她紧紧缠绕。她多想去祭奠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可是她又不敢去,害怕暴露行踪。她只能把这份痛苦的思念藏在心里。
这些日子,她在这个陌生的坟墓前,诉说着自己哀思,把自己心里的痛苦一并吐了出来。
不远处的林远,听到了如此悲伤的话,看到如此悲痛的楼藏月,眼睛里冒出泪花。眼前,这个女子,果真如同自己一样,是一个在饱受痛苦折磨的人。
他走过去,在她的身旁说道:“姑娘,人已逝去,活着的人,还是不要太过于悲伤,如果逝者泉下有知,定会痛苦难过的。”
楼藏月听到林远的话,调整好情绪,把眼泪擦拭了一下,慢慢站起来,说道:“谢谢公子宽慰,刚才听公子之言,想必公子也是哀思满腹之人。”
“是啊,每个人,都会经历各种痛苦,可是,最痛苦的不过是父母逝去,作为儿女却不能送最后一程。”林远说完,抬起头,看了看树梢上的几只乌鸦。
楼藏月转身,看着身边的林远,林远也察觉楼藏月在看他,也转过身来。当他转身看到楼藏月的那一刹那,他呆住了,“眼前的这双眼睛为何会如此熟悉。”
楼藏月看着林远凝固的表情,知道他是想起了那双眼睛。然后稳住自己跳动的心喊道:“公子,公子,这位公子,奴家是有何不妥吗?”
听到了楼藏月的话语,林远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姑娘,失礼了,失礼了,对不住,还望恕罪。”
楼藏月说道:“公子不必如此,是人,都有出错的时候。我见公子也常来这里,敢问可是也来祭奠亲人。”
林远转身,看着父母的坟墓说道:“是啊,因为出远门,父母过世,没能赶回家中,送上最后一程,所以只能多来祭奠,以表不孝。”
林远说完,转身看着楼藏月,问道:“想必姑娘也是如此吧。”
楼藏月看着眼前的林远说道:“是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如此了。”
林远看着满脸悲伤的楼藏月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楼藏月,是凤来楼里一个下贱的舞姬。”楼藏月大方的回答道。
“原来是楼姑娘,失敬失敬,我叫林远。我比你大很多,如果可以,你就称呼我为林大哥如何。”林远说道。
“林公子如果不嫌弃,我以后就称呼你为林大哥了。”楼藏月说道。
“我看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林远说道。
楼藏月听了,就同林远一起来了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