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昨日索我书,辞我庭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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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氏到慈宁宫的时候,惠嫔被甩出去了老远。
钮祜禄氏随着苏茉儿进门:“请太皇太后安。”
“起来吧,坐。”太皇太后应了一声:“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
“臣妾有一事想请教老祖宗。”钮祜禄氏坐在苏茉儿搬来的绣凳上,开口说道。
“什么事啊?还值得你特意跑一趟。”太皇太后问道:“立后大典可都准备好了?那才是头等大事。”
钮祜禄氏起身,对着太皇太后行了个大礼:“臣妾多谢老祖宗疼爱,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钮祜禄氏心里清楚,是太皇太后做主,自己才能登上后位。
太皇太后点头:“起来坐,你是中宫皇后,莫要动不动就跪。”
钮祜禄氏重新在绣凳上坐定,低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臣妾有负老祖宗重托,恐担不起皇后的重担。”
太皇太后掀起眼皮看了钮祜禄氏一眼:“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闹的哀家头疼。”
钮祜禄氏一慌,又要起身跪下。
“莫跪。”太皇太后的声音沉了两分。
“是。”钮祜禄氏垂着头,规矩了许多。
苏茉儿适时的上前端了杯茶水递给钮祜禄氏:“老祖宗这是心疼娘娘呢。”
钮祜禄氏颔首:“多谢姑姑。”
太皇太后白了苏茉儿一眼:“哀家的茶冷了,去换一杯来。”
苏茉儿笑:“奴婢谨遵太皇太后懿旨。”
有了苏茉儿的插科打诨,钮祜禄氏缓了情绪,开口说道:“启禀太皇太后,皇上昨夜留宿寿昌宫,夜里钟粹宫来人说大阿哥发了高热,请了皇上过去。
可不知怎的,皇上又急匆匆地赶回了乾清宫,昨夜风大雨大,以至于皇上感染了风寒,臣妾既留不住皇上,又顾不好后宫皇嗣,臣妾有负圣恩。”
太皇太后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你既是六宫之主,就有权处理六宫之事,不必事事都来禀报哀家。”
“是。”钮祜禄氏低头应是,继续说道:“臣妾方才从乾清宫出来,正遇上惠嫔乘坐轿辇迎面走来,惠嫔既不愿下轿,又不愿认罚,吵吵嚷嚷的说要来老祖宗面前讨个公道。臣妾不忍宫道之上与之争执,便一同来了慈宁宫。”
“惠嫔现在何处?”太皇太后问。
“老祖宗,惠嫔娘娘在门外请见。”苏茉儿进门禀报。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苏茉儿,又看向了钮祜禄氏,问道:“你罚她什么?”
“惠嫔言行无状,累的皇上龙体损伤,对待臣妾不恭不敬,臣妾罚她在长街边跪一个时辰。”
“嗯。”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应该的。”
“苏茉儿,出去告诉惠嫔,让她在慈宁宫门口跪上两个时辰便回吧,不必进来请安了。”太皇太后语气淡淡的吩咐道。
苏茉儿领命出去之后,太皇太后又对着钮祜禄氏说道:“你既已是皇后,就要拿出你中宫皇后的气度来,哀家与皇上都会为你做主的。”
“多谢老祖宗爱护。”钮祜禄氏内心触动。
原以为只是多方衡量才定了自己做皇后,如今看来,或许还有一丝真心?
“臣妾告退。”钮祜禄氏敛身退了出去。
刚出慈宁宫大门,就见惠嫔规规矩矩地跪在一侧的青石板地面上。
惠嫔急走了这许久,本就脚疼的厉害,如今又被罚跪在这冷硬的地面上,没多大一会儿,膝盖就疼的厉害。
自从生了大阿哥,已经许久没有被罚跪了。
眼瞧着罪魁祸首从慈宁宫出来,惠嫔眼里的恨意都快要藏不住了:“臣妾多谢东珠娘娘教诲,定不敢忘今日之恩。”
钮祜禄氏居高临下的看了过来:“恩不恩的不打紧,只要惠嫔不再做出那有损皇上圣体的事便一切太平,否则再有下一次,本宫可不敢保证惠嫔你会如何。”
瞧着钮祜禄氏嚣张的模样,惠嫔突然笑了:“听闻东珠娘娘前些日子病的厉害,如今可是大好了?天气渐凉,娘娘可要保重身体才好啊。”
身体羸弱是钮祜禄氏的禁忌,身子不好,能在皇后的位置上坐多久暂且不说。
身子不好就代表着子嗣艰难。中宫无子,再风光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本宫自会万安,哼。”钮祜禄氏终究还是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路过惠嫔的时候还故意踩了惠嫔一脚。
“娘娘!”绿柳心疼的捧起了惠嫔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原本瞧着钮祜禄氏的转变,惠嫔还心有忐忑,如今这一脚倒是把惠嫔的心给踩踏实了。
猫儿装的再像也变不成老虎,病秧子就应该一直躲在自己宫里养病,时不时的诈尸一般出来蹦跶什么的就不好了啊!
两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太阳西沉,惠嫔在绿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回了钟粹宫。
“去太医院找莫太医寻两副药,就说本宫疼的厉害。”惠嫔意有所指的吩咐绿柳。
绿柳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
惠嫔躺在贵妃榻上,绿萼正在用冰给惠嫔将膝盖上的淤青揉开。
惠嫔疼的直皱眉:“本宫真是许久不曾被斥责过了,都快忘了这罚跪是什么滋味了。”
“娘娘受苦了。”绿萼有些心疼,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你揉你的。”惠嫔示意绿萼继续用力:“都怪如今后宫里面的新人太多,一时间竟迷了眼睛。”
“娘娘不必忧心,乱花渐欲迷人眼。不如就修剪枝丫,清理出来一条路就是。”绿萼手上的动作不停,低着头说道。
“大阿哥呢?”惠嫔问。
“大阿哥一早便回阿哥所温书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温的什么书!让他去乾清宫侍疾。”惠嫔有些不悦。
绿萼仿佛没有听出来惠嫔语气不善,继续说道:“大阿哥让奴婢转告娘娘,皇上此时未必想要见到大阿哥,请娘娘顾好自己就是了。日后莫要再拿他做筏子请皇上了。”
“这个混账!”惠嫔一把拂掉了小几上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散落在上好的波斯毯上,烫糊了一小块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