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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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是……”玛琭一急,伸出手来抢皇帝手里的茶杯。
皇帝有心逗弄玛琭,特意抬高了手臂,揶揄的问她:“是什么?”
玛琭撅了撅嘴,拧过身子不说话。
皇帝笑了一声,拿起手里的扇子敲了一下玛琭的头:“偏你小性儿,给朕绣个荷包竟也这样投机取巧,朕还没怪你呢,你倒先使起性子来了。”
“皇上惯会欺负人。”玛琭转过了身子,使劲眨巴了一下眼睛,嘟着嘴控诉。
皇帝没忍住,朗声笑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魏珠听见皇上的笑声,还忍不住往里面瞟了一眼,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皇帝笑的这样开怀了。
就连皇帝自己都没有想到,到玛琭这里是难得的放松,看来以后可以多来几趟了。皇帝看着一脸含羞带俏的玛琭心里默默的盘算着。
玛琭陪着皇帝用完了晚膳,皇帝自然而然地留宿在了玛琭宫里。
这厢,红烛帐暧,满是温情。
那厢,大雨滂沱,身寒心凉。
今日隆科多塞给竹溪的字条上写的是约玛琭子时三刻畅春园的集凤轩偏角门见面。
集凤轩是畅春园中最偏僻最冷清的院落,平时少有人去,更何况是在子时三刻这种大家都睡熟了的时候,故而隆科多敢冒着胆子在偏角门约见玛琭。
只不过不是真的见面,是一个在墙里,一个在墙外。
中间隔着的高高的宫墙,仿佛是两个人之间再也越不过去的鸿沟。
因着第二日沐休,隆科多几乎是等了一夜,当清晨的太阳破晓而出之时,一夜的大雨过后天空也渐渐放晴。
“爷,回吧?”伺候隆科多的小厮又说了一遍今夜说过无数次的话。
隆科多恍若未闻,固执又偏执的盯着那一道小小的厚重的宫门。
“爷,天亮了,再不走会被人瞧见的。”
是啊,会被人瞧见的,就好像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一样,再也见不得人的……
“她没有来,她定还是在怪我……”隆科多喃喃自语,麻木的由着小厮扶着自己往巷子口的那辆不起眼的青油布小篷马车方向走,浑然不顾被雨水沾湿了的鞋袜。
独守空闺的赫舍里氏见隆科多失魂落魄的从外面回来,一身体面的衣裳湿了七七八八,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闹了好大一通脾气,烦的隆科多直接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谁都不许进去。
倘若自己娶的是玛琭,她定然不会这般同自己吵闹的吧……隆科多想着想着,自己痴痴的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他记得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父亲把他叫到了书房,告诉他,替他择定了赫舍里氏的姑娘做妻子,因为赫舍里氏可以为他、为家族带来利益。
父亲说,赫舍里氏出身世家大族,他若还敢想着那个包衣奴才,明日便把那包衣出身的尸体扔到他的床头。
父亲说,她既如此心悦于你,又已入了宫,定然也肯为了你的前程去搏一把。
父亲说,男子汉大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后来,他一边娶妻一边对着玛琭深情款款,他能面不改色的要求玛琭进宫,要求她去争宠,在这一场场或真情或假意的博弈中,他看似薄情,看似洒脱,却早已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
他上次尤能亲手推着玛琭去邀宠,冷眼旁观她的泪流满面。
而今,当玛琭真的顺从的接受自己的安排,真的去邀宠而不再对自己有求必应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是真的失去了这个女子,连带着自己的内心也是前所未有的刺痛和空落。
隆科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自己与玛琭从最初相识之日起的点点滴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出意外的,隆科多得了风寒了。
只是这迟来的深情啊,比草都贱。
隆科多这边如何的鸡飞狗跳,玛琭是一概不知,她压根儿就没看到那张字条上写了些什么,就算是看到了,她也只会是犹豫一瞬间,然后果断的不去,真的就只是犹豫一瞬间,不能再多了。
更何况皇上还在这呢,这可是她承宠以来,皇上第一次留宿在她宫里,她敢半夜把皇上扔床上,自己偷摸的跑出去吗?被发现了要怎么狡辩?说自己梦游?梦游到犄角旮旯里去了?她敢说也得皇上敢信啊。
……
立秋,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
入秋之后,晌午仍旧燥热难耐,早晚却凉爽了许多。
众人期待已久的立后之事尚未有着落,却先一步传出了太皇太后下懿旨册封了佟国维之女佟佳氏仙蕊和遏必隆之女钮钴禄氏东珠为皇妃,入宫侍君。
佟佳氏仙蕊与皇上生母孝康章皇后系出同族,孝康章皇后为佟国维的妹妹,佟仙蕊则为佟国维的嫡长女,二者是嫡亲姑侄,故而佟仙蕊是皇上的嫡亲表妹。
钮钴禄氏东珠则是清太宗元妃的侄女,更是辅政大臣鳌拜的义女。
二者入宫即为妃位,却并未赐予封号。分别赐居于承乾宫和寿昌宫,于康熙十五年二月初二入宫。
一时间,后宫之中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此时的凝春堂内,太皇太后一脸无语的看着端杯喝茶的皇帝,几次张嘴却并未出声。
“皇玛嬷,您有话就说啊。”皇上喝茶的间隙还不忘对着太皇太后唠家常。
“你惯是个会偷懒的,却舍了哀家这把老骨头了。”太皇太后瞪了皇上一眼,声音幽幽怨怨。
“皇玛嬷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样大的罪过孙儿可担不起。”皇上说着话,还抖了抖自己不甚宽阔的肩膀。
逗的太皇太后“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再也绷不住那一脸严肃,笑着问道:“哀家这封妃的旨意一出,后宫都快乱成一锅粥了,皇上打算怎么办?”
皇上夸张的瞪大了眼睛,身子向后倾了倾,说道:“封妃懿旨是老祖宗下的,后宫如今也尽在老祖宗手中,您莫不是要赖在朕的头上?”
新鲜热乎的作者说:评论好少呀,哪怕是指点一下哪里写的不好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