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季屿川的过往,深陷于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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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总是能触发人类最脆弱的情感。
coldness，这样坚强又成功的男人也有着内心无法释怀的伤痛。
他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西装，戴着白手套，坐在桌边。
面前桌子上摆着的是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
他优雅的把红酒倒进高脚杯中，喝了一小口。
旁边架子上还挂着一件白大褂，上面的名牌上清楚的写着季屿川三个字。
“马上就要到终结的时候了。”
“Sun，我也要和你们见面了。”
男人又喝了一小口酒，陷入了回忆。
他出生在一个不太富裕的家庭。
父亲酗酒赌博，还家暴。
母亲懦弱无能，被动承受。
父亲败光了家里的钱，全是靠母亲做工才维持住生活。
这使得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照顾，身上的衣服也总是又脏又旧。
他曾经偷偷去看过母亲工作的地方。
她有时候是大街上的清洁工，有时候是饭店里的服务员，有时候是别人的家政保姆。
他也去过父亲喝酒赌博的地方。
那里面很嘈杂，污言秽语到处都是。
与其他同龄的孩子相比，他感到很自卑。
他从小听到的都是：“你爸妈都不要你了！”
“你这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脏兮兮的，离我远点！”
父亲喝完酒又赌输了没钱了，回家就会暴打母亲。
“你这个婆娘，整天哭哭啼啼的，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输的！”
“钱呢，快给我钱！”
每次面对这种情形，母亲只会被动挨打，最后乖乖的把为数不多的钱拿出来。
他也会挡在母亲身前，拼命的拉扯父亲，阻止他打母亲。
可父亲却会把他一脚踹开。
“小兔崽子，给我滚开！”
“别坏老子好事！”
他也会去父亲赌博的地方劝说他。
“爸爸，你别赌博了，妈妈很辛苦的，你也找个工作吧！”
年幼的他拉扯着父亲的胳膊。
然而父亲却会一下把他甩到地上。
“小兔崽子，还管起你老子来了！”
“赶紧给我滚！”
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也只会哈哈大笑。
他也试图劝说母亲起诉离婚。
“妈妈，你和爸爸离婚吧，我跟你。”
然而母亲只会抱着他哭。
“屿川，我怎么敢啊，你爸爸他会打死我的！”
他认为母亲只是少了些勇气和机会。
于是他报了警，举报父亲赌博。
在他的带领下，警察把父亲赌博的地方查封了。
父亲也被拘留了。
他开心的把这件事告诉母亲。
“妈妈，是我打给警察叔叔的，你可以和爸爸离婚了！”
然而母亲却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
她抄起一旁的扫把，就对着他打。
“你怎么敢去举报你爸的！”
“你爸要是知道了，会把我们打死的！”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你怎么敢反抗你爸！”
那天他被母亲打了很久，他硬是一滴眼泪没掉。
他有些麻木了。
父亲出来后母亲果然又被暴打一顿。
“你个臭娘们，都是你害的老子被拘留，扫把星！”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去拦父亲，只是在一旁冷漠的看着。
他甚至觉得母亲有些活该。
他恨母亲，恨她不和父亲离婚，恨她这么懦弱！
父亲出来以后，果然又去赌博了。
不过他却没能潇洒几天。
他因为长期酗酒，患上了肝癌。
因为父亲的败家，他们连院都住不起。
父亲虚弱的躺在床上，瘦了很多。
他再也打不了母亲了。
可母亲却还是那么怕他。
依然任劳任怨的伺候他。
父亲一摔碗，她就吓得浑身颤抖。
面对病倒在床上的父亲，他没有一丝心疼。
他盼着他早点死。
如他所愿，父亲在不久后就过世了。
那年他十岁。
他觉得终于可以和母亲开始好好的生活了。
殊不知，噩梦才刚刚开始。
没了父亲的败家，家里富裕了不少。
他也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但是母亲却开始变得有些疯癫。
“屿川，你一定要有出息，为妈妈争口气啊，千万不要像你爸爸那样！”
母亲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
他被母亲逼得夜以继日的学习。
只要稍微低下头，母亲就会拿戒尺打他。
他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补习班。
他没有了自由，越来越麻木。
母亲用辛苦赚来的钱买了好吃的。
“屿川，多吃点，有营养，对身体好。”
“谢谢妈妈！”
“妈妈，你也吃！”
他也夹了一个大虾给母亲。
然而母亲却急忙把虾夹到季屿川的碗里。
“妈妈不吃，都留给你吃。”
“妈妈这么辛苦赚钱，把好吃的都给你，就是为了让你争口气。”
“屿川，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他就这样窒息的度过了小学和初中。
中考的时候，他考了一个好成绩，成功进入了重点高中。
母亲很开心，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屿川，你可真争气，你是妈妈的骄傲！”
母亲不停的往他碗里夹菜。
他也给母亲夹了些菜。
这些年他们宽裕了不少，他以为母亲终于会吃这些菜了。
然后母亲却还是把好吃的都夹到他碗里。
“妈妈不吃，这些都留给屿川。”
后来上了高中。
母亲甚至到学校里当起了清洁工。
经常给他洗衣服，送饭。
他说了很多次，不用，他自己可以。
然而母亲却总会说：“屿川好好学习为妈妈争口气就行了，这些活都妈妈干。”
“只有屿川上了好大学，有了好工作，妈妈脸上才有光。”
然而这些举动却让同学一度认为他是妈宝男，整天这么叫他。
“哎呦，妈宝男回来了。”
“妈宝男，你妈妈呢？”
“妈宝男，是不是还得需要妈妈抱着睡啊！”
他的心里越来越压抑，感觉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站上了天台。
他听到，楼下的人都在劝他。
他回想着自己压抑的一生，刚想要一跃而下，却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屿川，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你这样可让妈妈怎么活啊！”
母亲哭嚎着。
见到她，季屿川压抑多年的情绪终于爆发。
“小时候我就让你和他离婚，你不离，总是畏畏缩缩的，我为你争取机会，你为什么要忍着他！”
“他死了之后，你又拼命的让我学习，让我为你争口气，你知道吗，我根本就没有自由可言！”
“有好吃的你都给我，自己却一口不吃，你让我怎么吃得下，你让我的心里怎么能安稳，你知道我多有负罪感吗！”
“上了高中，你还要管控我，还追到学校来，你知道同学们都怎么称呼我吗！”
“他们叫我妈宝男啊！”
“你知道我活的有多压抑吗！”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啊！”
季屿川诉说着这么多年心里的压抑。
母亲听了却更加崩溃大哭，不顾众人的阻拦，也站到了天台上。
“既然你说妈妈不好，那就让妈妈死吧，好不好，屿川？”
又是同样的道德绑架，季屿川轻笑了一声，向命运妥协了。
他走下了天台。
高中三年，他过的很麻木。
后来，他考上了名校。
母亲终于如愿了。
也就是在那一年，母亲离世了。
她劳累了这么多年，身体早就不行了。
她是带着笑走的，丝毫不知道还活着的人的痛苦。
因为小时候无人管，身上总是脏兮兮的，他有了洁癖。
整天也沉浸在压抑的过去和负罪感之中。
尽管他事业有成，成了很有名的医生，却依然无法释怀。
两年前，他24岁。
在这一年，他迎来了人生中的重大转折。
在下班的路上，他被一个男孩叫住了。
“大哥哥，压抑的话，痛苦的话，就加入我们吧。”
男孩的声音很好听，让人忍不住想追随他。
男孩长得非常好看，白皙的皮肤，精致的就像瓷娃娃一般。
“我们是希望犯罪组织，是一个化解苦难伤痛的极乐之地哦！”
男孩的声音很诱人。
在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追随他！
哪怕走向地狱！
季屿川握住了男孩伸过来的手。
尽管没有戴手套，他却丝毫不讨厌和男孩的接触。
男孩带着他来到一间豪华的房间。
房间没有开灯，有些昏暗。
不过里面有一些人。
“这位是我们的新伙伴哦！”
男孩对大家说道。
“新伙伴，欢迎哦！”
一个男人热络的搭上他的肩膀。
“我是Sun！”
“你呢？”
“季屿川。”
“你还是先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下来。”
“哈哈，这个哥哥可是有洁癖哦，Sun。”
男孩笑着说道。
“忘记说了，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英文代号，大哥哥也起一个吧。”
季屿川想了想。
“一直以来，我过的都很压抑，没有感受到什么温暖。”
“就像是一直深陷于寒冷。”
“所以，今后请叫我coldness。”
“欢迎coldness！”
Sun率先鼓起了掌。
“欢迎哦！”
一个女孩也说道。
“欢迎你的加入，coldness！”
一个长头发的男孩也说道。
“欢迎你，新成员。”
一个有着波浪卷发的女人递给了他一个红酒杯，与他碰起了杯。
“我们的组织更加充实了呢！”
男孩笑着说道。
“还没有告诉你呢，我叫Kid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