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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6 章 爱人啊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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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奔进院子的时候,鲁尼依旧在对着围墙大声吠叫,但围墙外面没有人。

隔着围墙上那片为做景观而换的金属雕花栅栏,外面的一切可说是一览无余,但放眼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

所以显得狗叫声格外突兀,它高抬着头对着围墙外某一个点,看得十分专注,叫得极为认真。

这无疑是有点瘆人的。

但当时徐媛媛并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住在附近的谁在恶作剧,毕竟这条狗在这个小区里的存在是非常惹人嫌的,可以说是臭名远扬,尤其那次差点伤了人后,更是被视作吃人的恶鬼一样。

唯一令她担心的是,她的女儿徐敏似乎是被鲁尼的狂吠声给吓狠了。哪怕她已经及时把鲁尼喝止,那孩子依然紧紧抱着自己耳朵,闭着眼睛站在院子中间一动不动。

自从六年前亲眼目睹徐媛媛被官常悦派去的人施暴后,徐敏就出现了自闭的症状。

六年来徐媛媛带着她看遍了全国各家专科医院的名医,但治疗效果并不理想,至今徐敏不能和正常孩子一样上学读书,只能在康复机构几年如一日慢慢接受干预治疗。

抑郁症的孩子有社交和情绪障碍,很难控制自己情绪,也不懂该如何正确表达自己情绪。

这种障碍会让病人十分痛苦,然后靠着一些比较极端的方式发泄出来。

有的会大吼大叫,或者故意伤人。有的则是沉默寡言,如同与他人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

徐敏就是后者。

即便极为恐惧的时候,她也没办法用合适的方法表现出来,所以她只能比往常更加沉默地站在原地,用遮住耳朵和闭住眼睛的方式,把自己隔绝在一个她为自己创造的安全世界里。

那之后,徐媛媛究竟用了多少时间和耐心,才说服这孩子一点点松开自己耳朵,睁开眼睛?她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媛媛眼里满是疲惫,苍白的脸上是用最好的粉底也没法遮盖的憔悴。

然后她继续说道,那天之后,又陆陆续续发生过几次类似的‘恶作剧’。

每次鲁尼都像是被人别有用心地引诱得大吼大叫。

但毫无例外,每一次,徐媛媛都将问题归结在鲁尼的身上。

所以尽管那些‘恶作剧’已严重干扰到了她的生活,但她一直没有追究,也没有表现出过于在意的态度。因为深知,越是在意就越容易让恶作剧的人变本加厉。便只能忍气吞声,尽量把鲁尼关在屋子里不出去,并再三告诫自己那个年纪小得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尽量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尤其不能接受他们所赠予的东西。

原想着,以这样的方式息事宁人,时间久了总会让那些无聊者感到厌倦,从而放弃继续这种幼稚的举动。

直到有一天,那个令她惊恐到刻骨铭心的一天。

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那些骚扰,恐怕完全不是某一些人无聊后所随意进行的幼稚行为那么简单。

那天徐媛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片刻的疏忽,竟会让鲁尼因此遭遇到了这世上最可怕的恶魔。

她仅仅只是接了一个电话,把准备带出门的鲁尼锁在家门口待了半小时,再见到它时,这头巨大的,咬合力可达八十公斤的斗兽犬,竟被人以一种完全没有人道的、残酷之极的方式,虐杀致死。

说到这里,徐媛媛缓缓抬起头,苦笑了声看向冥公子:“那天它的尸体,想必你也应该是看见的。我把那件事闹得特别大,老刘说我疯了,但他不知道,我那天并不单单是因为鲁尼的死而难受到发了疯,而是害怕。我太害怕!”

徐媛媛害怕,不仅仅因为鲁尼死时那副令人骇然的恐怖形态,更是因为,它被杀得太过轻而易举。

按理说,如鲁尼这样斗兽类的烈性犬,即便是跟狮子老虎那样的大型猛兽搏斗,也不可能一击毙命。所以人更加不可能轻易把它杀死,哪怕用刀斧也做不到,除非用枪械。

但很显然,鲁尼身上所有的伤,不仅不是枪械,也不是刀斧,而是徒手所造成。

却偏偏现场过于干净,干净到除了门口那滩从鲁尼被撕裂的肚子里所流出的血,几乎完全看不到任何因两种强大力量进行过激烈的厮杀后,所理应留下的搏斗痕迹。

这是多么诡异。

而鲁尼身受那么可怕的伤,却并非一下毙命,因为死前它是尝试过反击的。

它被锁在门口,链条的距离很短,但也足够令它在受到威胁时用最快的速度躲到楼梯底下,也就是我和娇娇曾经躲藏过的那个地方。

但鲁尼没有。

它没躲,而是选择在面临它毕生最大的威胁时,牢牢守在房门口,以一种极度的防御姿态面对着那个凶手。

并且无论它当时的表情还是四肢的形态,看起来都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凌厉。

可惜,它完全不是对手。

它没来得及给对手造成任何伤害,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两声警告的吠叫,就在对手那两次极为可怕的攻击中被了结了性命。

一次活生生撕开了它的肚子。

另一次则是将它的脖子硬生生折断,以至于它的头不堪重负,掉落进了它肚子里。

而那个时候,徐媛媛距离它仅仅一门之隔。

但除了最初那一声像是重物被人从高处抛下的短促闷响,她什么异样的动静都感觉不到。所以细思极恐,那个凶手究竟得是怎么样厉害的一个人物,能神不知鬼不觉中做出这样的事?又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或目的,他要对一条好端端栓在别人家门口的狗,下如此残忍的狠手?

这些问题,在徐媛媛最恐慌的那段时间,曾对刘季州说起过。

无论是冷战还是最崩溃的那天被他弃之而去,那男人终究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想要听听他的看法,或者希望能借助他的某些社会关系,去深入调查一下。

但显然,刘季州对此并没任何兴趣。

彼时他正被一些更值得他操心的事情给困扰着,区区一条狗的死,对他来说又算得上什么。

他说,网上那些虐待动物的视频到处都是,媛媛,你到底是想追究些什么?

比鲁尼死得更惨的都有,那又如何?这不是杀人放火,查到最后唯一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况且,谁能想得明白那些心理不正常人的思维和行为?又有哪个地方的公安会因为一条狗的死就立案调查?

警方的关系我不是没有,但你见过谁因为虐杀猫狗给抓起来判刑的?

与其动用那层人情,不如当初早按我的建议搬家或者出国,那样,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养着这条狗,也压根什么破事儿都不会有了,你说是不是。

这话题,因着男人这一番话,于是就此终止。

那天两人再度不欢而散。

而此后,关于那些问题,徐媛媛亦没在刘季州的面前再提起过任何一句。

心知肚明最近发生在她家的那些‘恶作剧’,以及鲁尼身上的悲剧,但凡只要稍微留点儿心,一定会察觉到问题。可是很显然,刘季州完全没有在意。

心凉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

甚至有时候觉得,虽然这些年自己和刘季州形同夫妻,但在他心目中,她和一条养在身边的狗,恐怕没太多区别。高兴了抚慰几下,不高兴了转身就走,他可以给她一个家,也可以给外面任何一个女人一个家。这日子,不知不觉好像就过成了当初他和官常悦的样子。

不过,尽管心凉了刘季州的态度,但他那番话,徐媛媛事后想想,倒也不无道理。

如果当初在官常悦带来的威胁渐渐消失后,她没有因着这个地方离本市最好的儿童医院近而迟迟不愿搬家,是不是这一切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鲁尼不会死,女儿徐敏也不会被惊吓到至今都还没有好转过来。

又再想到那个被鲁尼的死吓到辞职的育儿嫂,遂打定主意,虽然不可能出国,但为了今后的安全着想,她和孩子们必须尽早搬离此地。

然而,还没等她把这个决定付之行动,家里却又再一次出了事。

就在三天前,她刚带着上完康复训练的女儿回到家,便见新来的育儿嫂一脸心事重重走到她面前,对她道:刘太太,我觉得您最好能带宝宝去医院看一看。

宝宝是徐媛媛的小儿子。

一听育儿嫂这么说,徐媛媛立刻就愣了,忙问她为什么。

育儿嫂摇摇头,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递到她面前:您看,这是我给宝宝梳头的时候梳下来的,昨天比这少点,但也差不多是这个量,我觉着这很不正常。

徐媛媛一看登时心就抽紧了。

育儿嫂手心里的是一大把头发,足足能握一掌心的头发。

虽然梳头发掉发是正常时,但大人梳发尚且不会掉那么多,何况是个六岁大的小孩。

连着两天掉那么多头发,必然不是偶然,所以徐媛媛回过神后没有任何迟疑,当即把徐敏交给保姆,自己和育儿嫂一道带着宝宝匆匆赶去了医院。

一系列检查做下来,果然被育儿嫂说中,宝宝身体出了状况。

他重度贫血。

小小年纪,血红蛋白竟只有58g/L。

而通常如宝宝这样的年纪,血红蛋白的数值理应在110g/L-160g/L之间才是正常。这数字让医生疑心是血液和淋巴液出现了病变,所以看过数据后,他立刻就安排让宝宝做了骨穿。

需要做骨穿意味着什么?医生没有明说,但徐媛媛自是心知肚明。

那一刻她感到天都好像要塌了。

女儿的病已经让人十分煎熬,如果儿子再要有个三长两短,她着实无法想象自己该要怎么去面对。

所以那天,若不是又育儿嫂在,徐媛媛只怕连离开医院的力气都没有。

尽管骨穿的报告还没出来,育儿嫂也反复安慰她不会有事,但她依旧没法控制那股汹涌而来的慌乱在心底排山倒海。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不能被这种情绪强势控制,但没办法。

自从鲁尼被杀后,她的情绪就时常处在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

她总觉得鲁尼的惨死不仅仅可怕,而且更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原以为那中想法是自己受惊后应激性的迷信,但偏偏没过多久,她儿子的身体就出了状况。

虽然还没有确切地诊断出什么,但光是‘骨穿’这两个字,就足以让徐媛媛胆颤心惊。

却无法告知刘季州,以让他分担一下自己情绪上这股巨大的压力。

只因他出国了。

一出国就联系不上他,这几年历来如此。

便只能在育儿嫂的宽慰下,强行把种种不安与焦躁按压在心底。

就这样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但才刚把房门打开,屋里的异样让徐媛媛立刻警觉地停下了步子。

她看到客厅里的灯关着。

昏暗的空间里,身强力壮的保姆像只病鹌鹑一样呆呆站在客厅中间,一脸茫然地看着沙发方向。而她女儿则整个人趴在沙发前的地板上,一动不动瞪着沙发底下,看着什么似的看得全神贯注。

许是这一天过于疲倦和焦虑,徐媛媛当时的第一个反应,是怒火中烧。

自闭症患者经常会做一些对常人来说十分古怪的行为,所以需要在康复机构慢慢纠正,而此刻徐敏的行为看在徐媛媛眼里,无疑是以往被纠正得好些了的病灶,又在故态复萌。

这对于徐媛媛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当即她一把打开大灯,怒冲冲想质问保姆为什么要放纵徐敏做出这样的行为,谁知灯亮一刹那,徐敏突然像拉长的警报般尖叫了起来。

徐媛媛已想不起来那天她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和力气去安抚发狂的徐敏。

以往只需要简单几句话,或者轻拍她的背,就能让那个小姑娘安静下来,那可这次怎么哄也哄不安静。

她一直不停地叫,叫得徐媛媛只觉得耳朵都快要聋了。

这痛苦加深了她情绪里的狂躁,几近崩溃,所以明知道不应该,她还是忍不住一把捂住徐敏的嘴,疯了似的抓着她肩膀用力摇晃着。

那股积压了六年的怨气,仿佛籍此机会一瞬间喷涌而出,她对着徐敏破口大骂: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倒是说啊!你小时候不是很会说话的吗!为什么现在一句也不肯跟妈妈说呢?!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他妈给我说啊!!

但,如同鸡对鸭讲。

无论徐媛媛怎么大声,无论她怎样试图让徐敏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来,那小姑娘始终瞪大了双眼紧盯着沙发底下,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徐媛媛见状,索性让保姆帮着把那只沙发推倒,露出下面空荡荡一片的地板。

她连拖带拽把徐敏往那片地板上拉过去:看!你尽管看!有什么东西吗?什么也没有!你告诉妈妈,你到底在怕什么?!是不是之前阿姨不在的时候,又有谁捉弄你了?你说啊!是不是这样,你说啊……

话还没说完,徐媛媛瞬间懊悔。

因为就在她凭着冲动把徐敏拉到那块地板上的时候,徐敏两眼一翻,竟晕厥了过去。

而由于情绪过于激烈,徐媛媛沉浸在斥责带来的宣泄中,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被奔跑过来的育儿嫂和保姆双双阻止,她才幡然惊觉。

而这一个夜晚,注定又是在医院中的奔波里度过。

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后,徐媛媛总算联系上了刘季州。

但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秘书。

这才知道,刘季州失去联系的这两天,并非是出国办公差,而是他家里出了事。

他妻子官常悦死了。

死在泰国,他此次是专程去为她扶灵,把她骨灰带回来。

官常悦六年前出了车祸后,身体就非常不好,听说辗转美法英等多国治疗,最后选在泰国定居了下来。但定居在那儿并不是因为那边的医疗有多出色,而是因为那边是佛教国。

管常悦受家庭影响,一贯信佛,所以一到那边就出了很大一笔钱,捐了座佛塔。

佛塔是为她孩子捐的。确切地说,是为第二个夭折的孩子所捐。

这也是徐媛媛在官常悦离开四年后才知道的。原来,管常悦六年前出车祸时,怀孕了。

四个月的身孕,但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当时官常悦本打算解决了徐媛媛的事后才跟刘季州说的,那毕竟是他们盼了很多年才重新得来的孩子,她指望能靠这个孩子把那个男人游荡在外的心彻底收回来,这也是为什么,她会突然来到徐媛媛家,十分强硬地要她把已经成形的二胎引产。

但没想到,没有把徐媛媛彻底解决,反而因着那场车祸,她再次失去了她的孩子。

所以她后来的出国,虽说是出于各方面的原因,但归根结底,应该是她已经彻底的心如死灰了。

其实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最初,对于徐媛媛来说,是一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这么多年来她在人前仿佛得了失忆症,只字不提当初的事情,也仿佛看不到别人闪烁眼神和窃窃私语般把每一天过得无比潇洒。但事实上,没有人能忘记那段可怕的过往,那种恐惧,耻辱和憎恨,是一辈子也洗不掉的。刻骨铭心,每个独自一人的晚上都让她无法成寐。

所以徐媛媛坚信,那孩子的失去是对官常悦恶行的报应。

但后来陪着刘季州去机场送官常悦离开时,她在很远的距离再次见到官常悦,心里并不好受。

也不过几个月时间,那个瘦弱的女人看起来更加消瘦。

精气神都没了,干燥的长发蜡黄的脸,看起来就像是截干枯的木头。

在同龄的刘季州身边不像是他妻子,倒像是个长辈。

却固执地穿着件鲜艳得张扬的大红色长裙,那种通常参加宴会时才穿的华丽得有些过于隆重的礼裙,光滑的面料柔软得像婴儿的皮肤,衬得她形容更加枯槁。

可她毫不在意。

她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站在刘季州身边,细瘦的手按在腹部,听着刘季州和颜悦色地在她耳边说着些什么。

那瞬间徐媛媛不知为什么,感到心里特别荒凉。

荒凉到让她手脚冰凉,一刻也无法继续留在原地看着那一对特别不和谐,又似乎特别和谐的夫妻。

最终落荒而逃。

之后的好些天,她都没有从那种感觉里抽离出来。

明明那天官常悦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明明那天她登上了飞去纽约的飞机。可是这样一个官常悦,却比任何样子的她更让徐媛媛感到恐惧。

所以在之后的六年里,徐媛媛一直都盼着那个女人会提出离婚。

她想,以官家这样的地位身份,无论怎样也无法继续忍受这个男人一次次肆无忌惮的作践。

若说官常悦以前对她的恨,来自那男人对她那么多年的不离不弃,以及对她生下他孩子的认可。那么之后官常悦应该看得出来,这男人根本不会为了任何女人停下他追蜂逐蝶的脚步。

所以为他固守爱情是可笑的。连徐媛媛这样一个年龄比她小得多,见识比她少得多的女人都已经看得明白,她不信官常悦会在这漫长的六年里完全想不明白。

她想若她有官常悦这样的身份地位,早就已经离开这男人了,而不是现今这样不尴不尬,不咸不淡地在他所赐予的这一方金丝笼里,守着两个他偶尔才会回来看几眼的孩子荒度余生。

可是她想错了。

官常悦似乎铁了心地要把刘夫人这个位置坐到永恒,哪怕那个男人与她唯一的交集是逢年过节时一两天施舍般的陪伴。

有时候连徐媛媛都想不明白,官常悦到底爱着这个男人什么。

他那么早就背叛了她,他们做了那么多年名存实亡的夫妻,她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千金,曾经也是个清秀的佳人,怎么就能被他摧残成这样,却仍还像个天真的小姑娘一样揣着对爱情和婚姻的至高信仰。

不过,这个信仰最终还是在六年后,随着她的死而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或许这个结果对谁都是个解脱。

对于官常悦来说,她终于不必在她自己给自己做的茧里继续把自己死困下去。

对于刘季州来说,徐媛媛知道,这些年来,虽说官家表面上同他维持着和谐的翁婿关系,实则在官常悦出国后,没有少对刘季州使过绊子。

若不是顾忌官常悦对他的那种固执之极的感情,只怕刘家早已在这个城市消失。

但现在官常悦死了,官家在政坛上这些年也已随着官父的卸任而逐渐淡出,反倒是刘季州的生意做得如日中天。所以,他终于可以不必再费心费力地勉强自己,在人前继续出演一副不弃不离丈夫的面孔。

也终于更为自由了,对于他所一贯而来追求的那种生活而言。

听说他这两年经常在固定时间出国,多数时间是为了陪一个女人。

而那女人身后的势力比当初的官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事不知真假,但无论是真是假,对徐媛媛来说也都已经无所谓。

她没有任何资格和筹码去计较这种事,哪怕她的一双儿女。

若不是现在家里出了这些事,她是可以这样将就一辈子的,毕竟比起很多人,她没有一份长久的爱情,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可是在钱这一点上,刘季州并没有亏待过她。

只不过这钱还没多到能让徐媛媛义无反顾放弃他的照拂而已。

因此在得知官常悦死去的消息后,她的感觉并不是如释重负,而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惆怅。

也所以,即便她这几天被家里发生的事弄得焦头烂额,也没有让秘书把她两个孩子都病倒的事告诉刘季州。

但没想到,她不敢打扰刘季州,刘季州却在回国的第二天就来到了她的家里。

不知是否操办丧事过于劳累,他脸色看上去十分难看,也或许是因为年龄到了,只是几天没见,他就好像老了不少。

到了家后,他不怎么想说话,只是一个人在书房里坐着抽烟,甚至连儿子不在家里也没察觉。

这让徐媛媛十分担心。所以再晚些的时候,她就让情绪已趋于稳定的女儿徐敏带着她煮的夜宵,给连晚饭也不出来吃的刘季州送去。

可是徐敏去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房间。

徐媛媛等得不耐,找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徐敏根本没进书房。

她一直端着夜宵一动不动站在书房外,两眼直勾勾看着书房的门。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徐媛媛一阵发慌。

她想起昨晚回家看到的徐敏,就是这样一动不动趴在沙发前,直勾勾看着沙发底下。

这种很不正常的行为难免让人想到精神分裂者。

得了自闭症已经够糟糕,难道徐敏的精神状态还要往更糟糕的地方发展么?

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她夺下徐敏手里的点心,示意她回房,而自己往书房走去。

但没等开门,徐敏却一把拉住了她,两眼依旧一眨不眨盯着那扇门。

这让徐媛媛更加心慌意乱。

当即严厉地告诫她不要闹,一边用力抽回被她抓紧的手,敲了敲门后随即将门打开。

可还没进去,徐敏突然尖叫起来。

很少说话的她,盯着书房里正回头看向她们母女的刘季州,涨红了脸像见着了什么无比可怕的怪物般厉声尖叫:“爸爸有两个头!弟弟有两个头!爸爸有两个头!弟弟有两个头!”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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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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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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