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只知识的雄蜂,更要勇敢地飞翔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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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只知识的雄蜂，更要勇敢地飞

导师一说，他便感觉受到了启发，就想着去什么地方教几年书，回报一下两个师大对自己的培养之恩。至少要教七年书才感觉对得起国家。 虽然前面八年哦，他一直有上课，前五年是上高三补习班的课，后三年，偶尔还上上考研培训班的课，如高等数学课和普通物理课。但都是为了赚钱，奉献感差了些。简单地说吧，来神农一中教书，初衷仅是一种报恩心理，报效国家花了七年时间培养自己之恩。

即使国家用花粉和蜂蜜将我喂养成一只知识的雄蜂，我也要在空中勇敢地飞翔一回，在知识的世界，留下国家让我传承的科学基因。

更何况，自己内心里有一只知识工蜂的定位。

康校长先用了句骂人语式的表扬句，夸奖苏老师说话像文学青年。然后说，幸好他岳父喂养了蜜蜂，闲聊中i掌握了一点蜜蜂知识，否则硬是听不出苏老师后面两段话的优美呢。苏老师这两句话，既暗含科学道理，又表明了自己的志向，很好。

苏乐文没有谦虚，只是说这是自己从小养成的说话习惯。再一个，他认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只有进入真正的课堂，才能对教学理论有真切实用的感悟，才能摸索出更符合时代需要的教学方法和教学模式。后面三年，在华南师大专业学报上写过一些文章，尽管发表了，甚至获奖了，但自己感觉是空对空。鉴于这些考虑，就想去什么高中一线上课。

康校长又用了句骂人语式表示亲昵和赞同。接着说苏老师到这儿没多久，可能是新高一学生回家跟家长说起了苏老师，神农就有一些关于苏老师的传闻，政府官员间有些对苏老师这选择的不理解。传闻苏老师在广东培训学校的规模不小，他也感觉不好理解，便让苏乐文讲讲那个高考补习班的事。

苏乐文说为了能够让大家理解，他就详细地说一下补习学校的来龙去脉和当下办学情况咯。

大学毕业那年，我本来已经在东北签约了。因为父母都在深圳打工，多年没有回家，其实父母主要就是为了节省车费。自己签好约回到东北师大后，领了当年的优秀毕业生奖金，加上校团委给了一份补助，还有一个文学院副教授分了点稿费给他，口袋里就有些钱，不多咯，也就一万八千多块钱，当晚就坐火车去深圳看望爸妈。

坐火车到深圳，按通讯地址在爸妈厂里找到爸妈。一见面吓妈妈一跳，因为妈妈最后一次见到他，他还在读初二，跟妈妈一般高，这次见到，妈妈只他肩膀高。妈妈看到了儿子，自然是开心得流起了眼泪咯，爸爸是爷们，自然很平静，发了一支烟给他。

我接过爸爸的烟叼在嘴上，一手给爸爸点烟，一手抱着妈妈安慰妈妈，这情景在工厂区有些突出咯。正好爸爸妈妈打工那厂的厂长路过，关心地问了爸爸一声，爸爸就向他介绍这是他们的老板，又向老板介绍他是他们的儿子，刚大学毕业过来看望父母咯，他便一手搂着妈妈伸出右手跟老板握手。

父母打工那个厂的老板很热情，下海前也是高中老师，教语文的，可能是看父母一直在自己厂里打工很忠诚吧，晚餐就带他与父母一块去外面酒店吃饭。

在餐桌上闲聊时听说他是东北师大的毕业生，已经签约到辽宁本溪一中，老板就说他家孩子今年高考没过线，深圳呢又没有复读学校，正纠结。便问我带他孩子去签约的学校复读一年行不行，否则要去读高职学院。苏乐文解释说，他签约的学校也是省重点中学，可能比神农一中还要牛些。去签约那年，这学校就有二十六个过清北线的。

父母的老板让带他的孩子跟着去复读，当然只能是满口应承咯。那老板平时对父母与工人很好，爸妈通过写信或打电话叫了不少老乡过来帮这位老板做事，这老板也是湖南人。妈妈一听就替他应承了，并让他暑假就开始辅导老板的女儿。妈妈的意思是让他那个暑假就在深圳陪他们，快九年不见了，妈妈这想法可以理解咯。

老板当晚安排他睡在厂办的一间值班室里，第二天老板将女儿带到了厂部办公楼，让他开始辅导老板的女儿。

他先问了这女孩当年的高考情况，问完便用老板办公桌上的电脑下载打印了六科广东高考模拟题，让厂长女儿按高考时间模考一下。

上午考完的语文试卷，下午守着老板女儿考试时批阅好，下午考的试卷晚上批阅好，并根据她做错或做不出来的情况在试卷空白处用红笔写出解题提示。两天考完，再让厂长女儿花一天时间根据他写的提示重新再做一遍试卷。二次批阅，结果总分超出一本线不少。

老板那天守着我与他女儿到晚上十二点，老板女儿主动要求再打一份高考模拟试卷给她回家去做，说明她有信心与兴趣了咯。

老板下海前不是高中语文老师吗，第四天，老板在他女儿做试卷时，叫我去老板办公室，听我对他女儿学习情况的分析和讲讲如何提高分数的对策。

听我讲解后，厂长提出三个要求。第一，辅导从明天就开始。第二，小苏去报到时，将他女儿带到本溪一中，他出钱租套房子让他女儿住，让小苏每天至少要点对点辅导他女儿一个小时以上，放假呢，就劳逸结合地辅导半天。第三，除他女儿的学费与生活费外，还先给小苏五万劳务费，如果明年高考过了一本线，再奖励小苏五万。

我一听便说，厂长对我爸妈这么好，又这么相信我，报到时我带厂长千金一块回东北吧，我有信心将厂长千金带成一本考生。至于劳务费和奖金就不用说啦。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自己的父母，这是一份情谊，比一千张老人头更有价值。

厂长转换话题，问我学的物理专业，但高考六科都很熟悉，听小苏给他女儿讲语文试卷，听起来小苏象个中文专业的学生，并有从教经验。

我只好如实告诉厂长，自己在高中就辅导班上同学，在大学一直打包辅导高考理科学生。高中也属于优等生咯，只是高考时没考好，又没填报好志愿才录取到东北师大，按理能录取到华南师大。

用两晚将厂长女儿第二次六套试卷批阅，进步不小，厂长女儿更有信心了咯。接着就开始辅导。

辅导两天后，跟厂长的女儿熟悉了，休息时，厂长的女儿就跟我说，她们学校这一届没考好，有好多同学不知如何办。去内地复读吧，内地高考内容与广东还不太一样。特别是广东的英语考试与内地不同。如果真跟苏老师去复读，可能平时生活中要训练一下她的口语，因此她要跟苏老师去老师食堂就餐。

我说没问题，如果学校不方便，我会做饭的，再一个东北吃面食，比南方要简单。她只要读好书就行，其他的事我帮她搞定一切。

继续辅导厂长的女儿，厂长的女儿觉得辅导的六门学科都有收获，又去网上下载了一套月考试题让她做，结果做得很不错。她一开心，便叫了几个玩得好的女同学过来一道听课。又辅导了她们一周，这些孩子感觉这样辅导很有效果，便下载了一套月考试题给他们做，阅卷后，发现了一些问题，但进步是主要的，分数都能过二本线咯。我当时就在内心里想，干脆自己办一个补习班，让厂长的女儿与同学通过她们的qq群招生。

让老板女儿带我跟她爸爸一说自己的想法，老板就笑了，说只要小苏保证能让他女儿明年高考过一本线，他愿意提供方便，就是提供启动资金咯，如果要场地，他有一个闲置的厂区可以用，只是比较偏，那边安静，对读书还是有利。当时真的差启动资金，有人愿意借启动资金，就感觉没什么困难，当即决定办个补习班。

父母坚决反对，但我自己想闯一下，便跟老板签订了一个合同。其实当时的合同很简单，就是明年高考，老板的女儿过了一本线，那么培训费一分不退；如果只过了二本线，那么培训费退五分之二；如果没过线，则培训费全退，生活费与资料费不退。

苏乐文说他当时想得有些简单，以为只招一个理科补习班，规模不大，六门学科他自己还是有信心，只要请一个女老师管理好女生就行。老板的女儿当天就联系上了四十七个同学，按五万一个算，一年下来就是两百多万的收入，比去上班合算多了。当晚就有三十九个学生家长过来了缴费，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下定决心办补习班咯。

老板的女儿与她那些参加了前面培训的同学，她们自己感觉自己在进步，便鼓动我干脆搞大些，他们通过同学关系帮我招生。小学、初中和高中，他们的同学面还是比较宽的。本只想招一个稍大一些的理科班，结果招了五个理科班和两个文科班的学生，三百二十六个学生。这些学生一联系好，就带学生家长过来报名签合同和交费。开班后增加到四百一十三个学生。其中有十七个湖南与江西的学生，他们的父母在那个补习学校旁边做工。其中有一个女生是攸洲的，当年考到湖大了，现在在浙大读完研，已经签约去汕头大学教书，来的前一天给我发了微信。

培训费是按高考成绩交，合同按老板的女儿模式签的。反正最低的是五万块。老板给了一个旧厂区做场地，免一年租金。爸妈看我铁了心要办补习班，妈妈就给了十万块钱做首期投资，其实这十万一分没花出去。为了应付上面查，在办理好补习班办学手续前，那些孩子是以招工的名义招进来培训的。每个参加补习的学生签订了一份假的入工培训合同。

开始最担心老师不好招，后面无意间找到了一个途径，很轻易地就招到了需要的九科老师。当时自己也没底，因此自己除了做管理人员外，还带两个班的物理课。请了妈妈娘家一对亲戚夫妇做后勤，除了照顾孩子们的吃喝外，还要兼顾搞卫生，局面稳定后才又招了三个乡亲帮忙。当年真累。

康校长笑苏老师胆子真大，笑完便关注起首届学生过线率。

苏乐文笑了笑说，他做事一向胆大。至于首届高考成绩，说出来你们不能说他是吹牛，成绩可以在网上查到，深圳市电视台对他专门报导过了两次。

汤军说，苏老师，你不会说是全部过线了吧。

苏乐文说，不会这样神的，有十三个没过线，文科十个，理科三个，升学率96%多点吧，一本过线率比较高，经历过一次高考实战的学生，考试心理稳定，考场发挥得好，一本率82%。看到一本率有这么高，没过线的十三个学生家长也不肯退费，而是要求继续复读一年，第二年全过线了，而且都是过的一本线，有两个考到人大去了。十三个家长中十个文科学生家长还追缴了一年的培训费，因为那些孩子最次的也考到了暨南大学，后面这些家长跟我都成了朋友，其中有两个还帮我办了两个与他们生产配套的厂子，先是他爸爸妈妈在打理，现在是表弟表妹在负责。自己办厂后，爸妈将他们两边的亲戚朋友全叫过来做事，效益一直不错。

王副校长就说，如果这一届高三让苏老师你来带，有没信心完成教育局下达的指标？说完干脆将牌全收起扣在桌面上，并把这一届学生情况与教育局下达的指标详细地解析了一下。苏乐文散了两圈烟，康校长也接了一支烟点着夹在手指间。

苏乐文又问了一些数据后提出，如果满足他两个条件，这点指标根本不成问题，再加一百人都能搞定。只要是赶在高二结束时完成了新课任务，由九科学习减少成应对六科考试，高考备考其实有捷径可走的，只是大家怕担风险不敢走而已，习惯沿既成模式推进。苏乐文说他的补习学校已经实战了八届，对自己的模式有充分的自信。当今时代，考个大学真不是什么需要悬梁刺股的事。

王副校长便问苏乐文要满足两个什么条件？

苏乐文说，第一个条件是本届高三老师，和其他年级三十岁以下的老师，以及主动申请参加的中年老师，先参加两次考试再确定高三教学团队。可以跟两位校长先表个态，如果这届高三交我带，高三老师按我的要求择优，那么，本届高三老师的福利每月比其他年级老师至少多两千，这钱不用学生负担，不用学校负担，我来想办法。本人不相信画饼充饥式的讲什么奉献。

第一次考试考高考难度系数的试题，语数外没过120分，其他科目没过85分的直接换下来，尤其是理科老师，这点必须严格把握。数学本来要提高到130分为界线才合理，但自己对神农一中整体力量不清楚，暂时定这个标准吧。经验规律哦，凡是那些平时讳莫如深的，装作一副专家相的中老年老师，其实学科知识一般有缺陷，他们可能对从前的教材钻研得比较透，但现在教材改版了，新添加的知识他们专心去做专家去了，根本没钻研。有些人是本身知识结构有缺陷，装神弄鬼成了习惯与技能。在招聘老师时，遇到过不少这样的老师。我们是私营机构，评价最是直接不留情面的，有一个内地受处分老师参加应聘，我看完他做题，直接喊他走人，竟然在老家还是县骨干教师，也是教数学的。

教高三的老师，高考难度的题目必须是看完题就要能想到解题方法，最好是多种解题方法。苏乐文说题目他一个人出，保证是湖南高考难度的。苏乐文说他房车上电脑的办公系统里有三套组卷工具，组套试题很容易。最近几年，他都要做这项工作，因为学生中有湖南考生，因此对湖南高考有认识。他自己也参加物理考试，因此物理题目由学校负责命题。阅卷请学校利用现有关系，去外县请兄弟单位帮忙。相关开支，他来负责。

康校用玩笑式的口吻说，如果苏老师自己没过线怎么办呢？

苏乐文盯着康校笑了一下，让康校放心，他自信物理分数在95分左右。他考数理化生四科都能过线， 不谦虚地说，理科六科他都能过线，特别是数学，一般能考140左右。他在高中是学校奥数队员，取得过省二等奖。物理奥赛是因为一个意外原因考砸了，只得了省三等奖。

第二次考试是每人讲解一个客观题和一个主观题，语文老师讲一道作品赏析题和作文题，作文题只要讲如何开头，如何结尾，讲课老师必须有三套以上范本文案，这个要当场亮出来的，最好是做成电子文档投影。

第二次考试是考查性质的，让听课的高三学生当堂评价，学生不中意率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全换下。苏乐文说他自己也要参加第二次考查，他自信不会让学生淘汰。苏乐文说他有底气是因为这八年，他每期都要上课，前两年是直接带班，后面是临时替有突发情况的老师上课。理科除语文外，所有的学科都上过课。平时在补习学校空闲时，特别是在读研这三年，有空闲就研究高考试题，高考政治的时事题，他的学校每年都能摸准，学生只用一小时就能掌握可能考到的知识点。苏乐文说他在广州还有一个考研培训部，无论是高考还是考研和考公，每年参加培训的学生，时事题都没丢分。考点预测，一般是考前三天发布，两面A4纸大小的内容。

王群副校长本身是学政教的，听苏乐文一说，自然明白这样一来，可以节省学生许多复习时间，尤其是能提振学生高考必胜的信心。

苏乐文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是后面的教学与管理只能听他的。如果某个老师不听从他的安排，不照他的备考思路来，那么他要有能随时换将的权力，学校领导不能干涉，更不能说情。如果老师少了，他从自己的补习学校请对应学科的老师过来顶班，那边再招老师就是。只要学校相信他，他个人养一个年级的老师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过为神农一中长足发展计，必须培养自己的主力军，因此年轻老师要重用，要大胆用。郎中可能越老越精，教书就不一定。

苏乐文保证自己不会瞎搞，三年教育管理研究生可不是混来的文凭。如果学校答应这两个条件，为了让学校放心，他可以与学校立下合同。如果没有完成下达的现有指标，少一人他向学校支付一万违约金，而且承诺明年负责两倍差额的学生复读补习一切费用，大不了他在某个补习学校添加一个班，送这些学生去深圳免费补习一年。但他相信不会出现这结局。在现有指标的基础上再加一百人，后面每超出一人，学校要奖他一万。这钱他自己不会要，将来用于再奖励高三的同事。其他高考奖，按教育局的现有奖励政策执行。

看大家不作声，苏乐文讲，说句老实话，来这儿工作，他一不是为了钱，这点工资养活不了他，手呢真的是用大了。说句自夸的话，可能一中所有老师的财产加起来没他一年收入多。二不是为了养老，养老的钱他也已经赚到了，何况自己还年轻。三不是为了什么名，教教书，获得点什么奖励也只是虚名。这个社会，感觉人们以为我们老师都是修行人附体，搞定精神奖励就能成仙做佛。幸好真正培养好了学生，学生对老师有发自内心里的认可或赞扬，否则教书非常无趣。简单地说，来教书，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当年报考师大时的那份初心。

王副校长就认起真来了，问苏乐文那个违约金能不能先打到学校账上。

苏乐文淡淡地说，没问题。先打三十万行不行？

王副校长便对康校长说，康老一，搞起来咯。

康校长点了点头说：“我们相信苏老师的能力，但也要考虑下面老师的阻力，毕竟这儿是内地不是沿海地区。另外，这是公立学校，不是苏老师自己的私人补习学校。因此让我考虑一下再给大家答复。”随即问了一下苏老师眼下手里具体有多少个补习学校。

苏乐文说高考补习学校有九个了，分布在深圳市内或东莞的邻近镇上，他有一个专职管理团队负责管理，相当于教育局教研室，但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专家，可不像某些地方的教研室一样，充斥着装模作样的南郭，学校是校长负责制。学生总数比我们神农一中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