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只为完成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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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薛柠就安静的听完了一个从鲛人嘴里说出来的故事。
鲛人一族，世代生活在大海深处。
千百年的人类文明已经将大海搅和的不得安宁，无论是海面还是海底都能够见到人类的踪迹。
所以，鲛人一族只能在越来越深的海底生活，并且用他们的歌声编织一层幻境之网。
假如有人类踏入他们的领地，那也会被幻觉迷惑，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因为他们不能被发现，一旦被发现，迎接他们的就是被捕捉，被研究，甚至于被像鱼类一样端上人类的餐桌：煎炒炸煮蒸，红烧，醋溜，白灼......
更何况，他们的眼泪会变成人类眼中价格不菲的珍珠。
人性是贪婪地，所以，他们绝对不能让人类发现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这些也都是他们的祖先给他们留下来的血淋淋的教训。
所以，鲛人，自始至终都存在于人类的口口相传中，他们是神秘的存在，或者根本就不存在。
那一日，一只叫蒙的鲛人，他刚刚完成自己的成年礼，这代表着他成为了鲛人族里一名强壮的男子。
他欢快的在海底肆意遨游，伴随着他兴奋的歌声，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
而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巨响从他头顶的海面上传出。
接着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沉入海底。
应该是沉船了。
他对于人类的这种庞然大物并不陌生，现在海上到处都是。
只是，不管多大，不管用多坚韧的东西建造，都抵不过大海的一阵咆哮。
大海，始终是大海，海底所有生物包括他们鲛人一族向来世世代代都心存敬畏。
只是这自不量力的人类却总是妄想症征服大海，索取大海里的所有据为己有。
到头来呢，有多少生命葬身海底他都懒得计算，反正，人类不止不休，他们人多，一时半会儿绝不了种。
他看热闹般的向上游了游，果然看到了一艘沉船，和从里面漂浮出来的人类尸体。
没错，已经是尸体了。
这些尸体一般都很难被打捞上来，它们最后不是被鲨鱼之类的吞掉就是腐烂，融化在海水里。
一具尸体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这引起了蒙的注意。
他游过去看到了那是一个吊坠，里面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兴趣。
照片上一个小女孩甜甜的笑着，眉眼弯弯，很可爱。
这是人类的小女孩，是这具尸体的什么人呢？恋人还是亲人？
正当蒙对此产生了极大好奇心的时候，他看到了尸体旁边那团微弱的光，人形的。
魂体，死者的魂体。
一般，死后的人，特别是在大海中丧生的人，魂魄都很快会消失，至于他们去了哪里他倒是不清楚。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魂体久久不肯离去的。
他一直都徘徊在自己的尸体周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你是觉得自己死的不甘心吗？”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们鲛人一族能看到鬼魂这个能力，人类恐怕都不知道。
或许和他们的这双眼睛有关，就像人类说的阴阳眼功能是一样的。
男人的魂魄也很惊讶吗，他没想到一只似鱼非鱼的怪物居然能口吐人言，还能看到魂魄。
“你是什么？鱼吗，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鲛人，你没见过很正常，我们一般都是活在你们人类的传闻里。”
“这个是谁？你爱的人吗？”蒙拿起相片吊坠询问男人里面的小女孩是谁。
看到照片，男人泪流满面，他喃喃道：“对不起小艾，哥哥回不去了，你马上就要手术了，怎么办，怎么办，假如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该怎么办，我不放心啊。”
说完，男人嚎啕大哭。
蒙皱起眉头，堵住耳朵，但是他却并没有阻止男人发泄。
待到男人发泄完，他又耐心的听完男人和照片里小女孩的故事。
原来，他们是兄妹关系。
他们从小就没了父母，兄妹俩相依为命长大，彼此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妹妹从小就有心脏病，已经做了好几次手术了，他努力赚钱就是为了给妹妹凑一个月以后的手术费。
这次手术做完以后，妹妹从此就像别的小女孩一样，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他却再也回不去了。
妹妹的手术费没有了，他也再也不能陪在妹妹身边了。
更可怕的是，假如妹妹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她的心脏能否承受的住？
所以，他死的不甘心，非常不甘心，他的灵魂得不到安宁，他不想走！
“你真的是鲛人吗？”男人说完后再次确认了蒙的身份。
蒙点头，他没有说谎的习惯。
“我曾经听老一辈说过，如果有人愿意让鲛人吃了自己的肉体，吞掉自己的灵魂，那么鲛人就可以完成那个人的一个愿望。这是不是真的。”
蒙再次点头，他确实没有说谎的习惯。
“我愿意将我的肉体和灵魂都给你，希望你代替我去照顾妹妹，直到她做完手术。”
蒙或许是对人类的一切太好奇了，他忘记了祖先的警告。
就这样，蒙接受了男人的献祭，他食其肉体，吞其魂魄，化成男人的模样去完成男人最后的心愿。
可是，他并不习惯陆地上的生活。
所以自从踏入陆地之后，他一直处于极度缺水状态，时常感觉自己都要快变成干巴鱼了。
他也不喜欢人类的饮食，他闻到那些都是添加剂和农药的食物就反胃，像极了他们眼里的毒药。
为了维持生命，他只能偷偷吃一些活鱼。
他身上的鱼腥味和臭味是因为陆地上的温度太高了，他都快被热成臭鱼了。
他只能尽量晚上出门，因为他实在害怕见到密密麻麻的那么多人类。
这让他的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他背回来的包里都是人类的钞票，这都是他用自己的眼泪化成的珍珠换来的。
因为小艾做手术需要钱。
只是，他还是太没有经验了，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毕竟自己也才是一个刚成年的鲛人，他的能力还是差一些。
在来到陆地没多久，他就感觉自己要露馅了。
他不知道如何跟小艾相处，对于人类之间的兄妹情，他从未体验过，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所以，他尽量少言寡语，生怕多说话会露出更多马脚。
而更糟糕的是，他发现幻化出来的这张人类面孔正在退化，从额头开始，慢慢的已经到了鼻子。
如果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被发现不正常，根本撑不到小艾做完手术。
果然，今晚他回到家看到家里这两个陌生人类，他就知道自己可能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