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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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之所以失眠，都是因为头发惹的祸。虽然他每天都会用清水冲洗，但无奈头发状况太糟糕，根本没有用。而就在刚才他再次抓头发的时候，听见“咯吱”一声，那是一个细小饱满的虫子被挤爆的声音。
不用看，都知道挤爆的是什么东西。他颤抖地把手从头上移开，蹑手蹑脚地从帐子中冲了出去，蹲在外面用光了一坛子的水。
忙碌了两天，常念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他忘了制作肥皂！
不再耽搁，他把今天分到的野猪板油放到陶罐里熬上。
期间瑶出来问他怎么不休息，他告诉母亲有事情要做，晚一点会休息。
猪油熬好，将油渣和猪油分别放到陶罐里，等猪油明日凝固。
常年又想到需要的另外两种材料，草木灰和贝壳粉。草木灰好办，他家棚子里就有好多干草。至于贝壳，他看看不算明亮的月牙，在自己一个人颤颤巍巍去河边捡贝壳，还是找个人陪自己捡中来回纠结，最后一咬牙，去了厉的帐子。
“厉，你睡了吗？”常念在帐子外试探地询问。
很快，厉掀开帐子出来，“出什么事了吗？”
常念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担忧，赶忙摇摇头。想来也是，谁没事这么黑过来找人啊。要知道原始人日落后就算睡不着也都会在帐子里躺着，至于干什么，看各自安排。睡觉、聊天、生娃娃，总不过是这几样。
借着月光，常念好像看到了厉微微蹙起的眉心，又赶忙点点头说：“我想你陪我去河边捡一些贝壳。”
这下常念看见厉的眉心蹙的更深了，他飞快地补充道：“我有用，今晚就用。”
厉的眉心这才松懈下来，提醒道：“做事不要太着急。”
常念心中跳脚，不急，怎么能不急，看到你头发里钻进钻出的虱子，我就急的要疯了。明早，就是明早，都必须要用上肥皂。
但常念不能这么说，只答应了一声。
“嗯。”
河边的贝壳不少，这次常念做的不算多，稍稍捡一些回去就够。
只是捡这个动作要蹲下，一蹲下自己的短裙就有可能走光。好在天黑，常念心里默念他看不到！看不到！
他先蹲下的，而此时的厉还站在原地，月光幽幽照出一些光亮，常念不经意的抬眼，正好瞥见了大长腿上的风景......他马上转到一边捡，心里再次默念，我看不到！看不到！
常念心中计划，肥皂弄出来织布也得搞出来，起码先给自己织一条裤衩。
哎！原始生活，任重而道远啊！
收集了足够的贝壳，常念回到自己的帐子旁。他用烧好的草木灰和贝壳粉做好碱水，放一个安全的位置沉淀，才安心的回到帐子里睡觉。
一晚上常念睡的并不好，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肥皂。太阳刚露出一个边，他就蹑手蹑脚的出了帐子。
来到自家棚子旁边，他点火重新化开猪油，等猪油化开后熄火，再倒入沉淀了一晚的碱水，然后又心痛的取出一点粗盐捣碎，放到猪油和碱水中搅拌，让他们慢慢皂化。
太阳又冒出点头时，皂化反应完成，他将做好的肥皂放到竹筒里。但要等他凝固成硬硬的肥皂，还要至少一天时间。等不了了！等不了了！虽然还没有硬起来，用着有点浪费，但必须洗头洗澡！
他拿着一点没有成形的肥皂走到河边，早上的河水还是有些凉，不过小伙子火力壮，一下跳入河水里。
草！真凉。
火力壮也顶不住大早晨的冷水澡，出来的时候常念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好在早上的阳光慢慢洒了下来，给了他一些温度。
等晒干头发这会儿，常念拿出石刀和竹片，花了好一会儿功夫做了个粗糙的梳子。他发现自己发尾太干枯，即使洗干净了发尾还是在打结。没有剪子，他干脆拿一个木条烧成碳状，又将肩膀以下的头发全部烫断，再打理起来就顺多了。
简单扎了一个马尾，身上又换上了昨天晒好的干净皮裙，内心感慨一句：没有虱子真好！
回去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了，见常念变短的头发，瑶愣了一下。
常念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下面的头发打结不好打理，我给烫掉了。”
瑶打量着自己儿子，笑了笑，“念这样很好看。”
听到母亲夸奖，他献宝一样拿出未成形的肥皂，拉着瑶说：“阿娅，这个是肥皂，就是做的时间还短没有凝固。你别看他丑，却很好用的，可以把头发和身体都洗干净。等中午天气暖和的时候，你拿去试一试。”
担心她不喜欢这个味道，常念又说：“您先将就用一下，我做了茉莉花味儿的，只不过熏起来还需要时间，回头给您换香香的。”
怕瑶不去，他还特地强调：“祖神就是用这个洗澡洗头哦。”
瑶惊讶了一下，接过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味道确实有一点怪。“祖神会用它洗澡。”
常念觉得母亲很可爱，像一个上当受骗的小女孩一样。也不想想，祖神都是神仙了，这些琐事不该是捏一个法诀就解决的事儿吗？
不过常念为了身边人都远离虱子，他赶忙点头，再次强调：“祖神就用它洗头洗澡。”
瑶接过未成形的肥皂放到一边，应道：“好，中午的时候我用一下。”
“那回来我给阿娅梳头。”常念高兴的说。
“好。”
交代完瑶，常念就拿着一个装着肥皂的竹筒主动去找厉。虽然之前的阴影还在，但为了不在吃饭的时候见到虱子，常念摒除内心恐惧。
“有人吗？”常见站在外面喊，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问我能进去吗？
厉撩开帐子走出来，就瞧见一脸兴冲冲的人。
“早。”常念拿着竹筒和厉招手。
厉点头，算是回应他的问好。然后指了指常念手中的竹筒：“这是你说的成果？”
他斟酌的说出这个词，好像眼前的人就是如此说的吧！
“嗯，是的。不过还不算是成品，但也能用了。”常念取出一点放到准备好的陶片上，递给厉，“你可以试试。”
见厉盯着陶片没有动，便又解释：“这个叫肥皂，我说他不算成品，是因为没有完全凝固。等到他凝固变硬了，便是做好了。不过现在也可以用，是用来洗澡、洗脸、洗头，它能洗得很干净。”
厉打量着常念，发现他的头发确实柔顺不少，出声询问：“你今天用过了？”
常念将脑袋左右摇晃了几下，展示出自己不再干枯的头发，“洗过了，效果不错吧。”
厉点头，难得称赞道：“不错。”
此时，他似乎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不避讳将医术传给别人了。或许单纯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总有源源不断的惊喜，来证明他的确是独一无二的。
常念将陶片放到他手里，“那，你拿去用吧，洗完澡和头发我还有好些事和你说呢。”
厉看了看手里的陶片，又看了看常念，最终还是拿着东西走去了河边。
常念拍了拍胸口，终于搞定了。
他又跑了两步追了上去，把一个竹片做的简陋梳子放到厉手里，“用这个梳头发很好用，时间紧，我做的不细致，回头有时间做个好的送你。”
一大早被塞了两个东西，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开口：“谢谢。”
常念很满意首领大人的反应，看来两人的关系应该是缓和一些了......吧?
晃了晃脑袋，不再纠结这些。刚随机穿越过来，手上的事儿太多，将东西送给厉后，他便忙着教徒弟去了。
常念不只是教她们认识草药，也是要采一些常备的回来。现在他还不敢走远，只能像个疯狂吃窝边草的兔子，在附近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回来的时已经是中午，厉与平时一样，一起过来吃午饭。常念看了一眼，洗好的首领大人干净多了，便偷偷用余光多瞧了一会儿。
或许是厉平时太有气势，又或许是怕看久了会被他那如同刀片的眼神杀死，常念一直没有仔细打量过他，如今好好瞧了，才发现这男人长得是极好的。
厉的轮廓十分硬朗，乌沉的眼睛冷清而疏离，搭配他高挺的鼻梁，好像上天勾勒出的一幅锋利的工笔画。
常念在心里长叹，哎！小伙子，年轻气盛呦！他完全不顾自己现在的生理年龄才只有十五岁。
吃饭时，厉看问常念：“早上你说找我有事，什么事？”
常念这才想起自己的规划，“那个，你能叫几个战士陪我去一趟祭祀祖神的地方吗？”
厉吃饭的手顿了顿，眼神不自觉的凌厉几分，“你去那做什么？”
好在常念没敢看他，也就没有接收到这个目光，他一边喝红薯粥一边说：“我想去那里确定一些事情。”
厉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答应道：“好，回头我让弘选几个人跟着你，天黑之前必须回到部落。”
常念点头如捣蒜，“放心，我很快的，去去就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旁边的父母就安静的吃饭，听着他们商量。
常念之所以想去那里，是因为从记忆中他知道了那儿似乎是一处温泉。不过他可不是为了享受温泉汤池的，一般有温泉的地方都可能发现硫磺。
他没打算一来原始社会就搞什么□□，毕竟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他只是觉得现在取火的方式太麻烦，需要来一个2.0版本的升级。
昨天，他忙活一下午终于算搞出了一点芒硝，有了芒硝，有了硫磺就能做出火折子了。
比起原始的取火方式，火折子可方便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