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三节度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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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节度使府内一片静谧。楚靖平忙碌了一整天后，终于结束了手头积压的工作，他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只见小草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走到楚靖平面前，小草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大哥！田白云生了，生了一个男孩呢！您还记得吗？我曾经承诺过要收这个孩子为养子的。”
听到这个消息，楚靖平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他看着小草那略显紧张的神情，心中明白她在担忧什么。他缓缓说道：“我自然记得，这可是件大喜事啊。”
小草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只是……之前田白云曾答应要给楚原作小妾的，可后来楚原出事了，这件事也就此作罢。但我怕因为这些过往，您会改变主意，不再同意我收养这个孩子。”说着，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楚靖平，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然而，楚靖平却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小草的肩膀，安慰道：“傻丫头，别胡思乱想。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又怎会因为那些而反对你收养孩子呢？况且，这也是你的心愿，不是吗？既然田白云不愿意抚养这个儿子，那我们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让他感受到家庭的温暖。走吧，现在咱们就一起去医院看看他们母子俩。”说完，楚靖平便拉着小草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楚靖平如今对于兴元医院可谓是了如指掌，这倒也并不奇怪，毕竟他当下十天之中竟有足足九天都是在此处辛勤工作，而仅有那么可怜巴巴的一天时间才会前往节度使府处理相关事务。
兴元医院的夜晚也是非常忙碌的，医院内那些值夜班的医师与护士们见到楚靖平和蒙小草二人的身影，都会立刻停下手中忙碌的工作，纷纷面带微笑地向他们打起招呼来。只听得一声声清脆而响亮的问候声此起彼伏：“大帅好！蒙行长好！”
“院长好！蒙行长好！”
面对众人热情洋溢的问好，楚靖平和蒙小草亦是彬彬有礼、逐一回应着每一个人，脸上始终挂着温和亲切的笑容，丝毫没有半分的傲慢无礼之意。
在安静而略显压抑的病房内，田白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刚刚经历过分娩之苦的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无比虚弱。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有些疲惫地看向站在床边的楚靖平和蒙小草，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帅和夫人想必是来接孩子的吧！如今这孩子终于顺利出生，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可以稍稍松一口气啦。既然如此，不如你们现在就把孩子带走吧！这小家伙一直哭个不停，吵得我心烦意乱，真是烦死了。”
听到这话，蒙小草不禁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姐姐莫要着急，这孩子才刚刚降生到世上，连奶都尚未断呢，此时将他带走，恐怕不太合适呀。”
田白云皱了皱眉，语气急切地说：“我就是担心你们会突然改变主意，万一不肯带走孩子，那我可就惨了。至于有没有奶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完全可以去聘请南郑城里最出色的奶妈嘛！只要能让孩子得到妥善照顾就行。”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心头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
楚靖平目光灼灼地盯着田白云，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缓缓开口问道：“白云啊，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到底为何坚决不要这个孩子呢？”
田白云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无奈，轻声回答道：“大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如今只是个寡妇，想要再次嫁人本就是难如登天之事。倘若再带上这么个孩子，那更是没有丝毫可能改嫁成功了。即便真有人愿意接纳我们母子，恐怕也只是迫于无奈罢了。而且，人家怎么可能真心将这孩子当作亲生骨肉一般悉心抚养呢？要是对方本身已有子女，那这孩子在新家庭中的日子必然不好过，说不定还会遭到虐待，甚至有可能被折磨致死……所以，思来想去，为了避免让孩子遭受这般苦难，我也只能狠下心肠将他托付给你们了。在我心里，二夫人一直都是天底下最为善良、仁慈之人，相信她定会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好好照顾他，给予他关爱与呵护的。”
蒙小草小心翼翼地从护士那轻柔且温暖的双手中接过了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孩子，她的目光瞬间被这个小生命所吸引。就在这时，她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惊喜至极的笑容，转头对着身旁的楚靖平激动地喊道：“他冲我笑呢！”
楚靖平闻声看向孩子和蒙小草，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欣慰，微笑着回应道：“这说明你们之间有着特殊的缘分啊，相信有了这个小家伙的陪伴，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无比幸福的母亲！” 他的话语仿佛一道暖流，流淌进了蒙小草的心间，让她心中对于未来的美好憧憬愈发强烈起来。此时，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温馨而甜蜜的气息，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定格，只为见证这份真挚的情感和美好的瞬间。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田白云，轻声问道：“白云啊，对于这孩子未来的发展方向，你心里可有个期许？是期望他日后成为朝堂之上运筹帷幄的文臣呢，还是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武将？”
田白云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自豪，她缓缓说道：“大帅您是知道的，孩子他爹生前乃是一名威风凛凛的武将，只可惜英年早逝。我自是希望这孩子能够继承其父遗志，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威震四方的一代名将，延续生父的荣光！”
楚靖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略作沉吟后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给他取名叫楚继羽如何？望其能如秦末乱世中的那位英雄豪杰项羽一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成为举世闻名的天下名将！”
田白云听后，连忙躬身行礼，感激涕零地道谢：“多谢大帅赐名！此名大气磅礴，寓意深远，小女子代犬子谢过大帅隆恩！”
然而，在她低头致谢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哼，楚靖平！想当年在楚府之时，我对你百般殷勤，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你，可你却对我视而不见，还将我许配给了那个短命鬼赵二桂。如今风水轮流转，你倒要老老实实地抚养我的儿子，还是做了我儿子的爹，总算是让我出了一口积压多年的恶气！”
楚靖平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府邸，刚踏进家门，便瞧见府尹梁震与情报司的高福财正端坐在客厅内等候着他。两人一见楚靖平归来，立刻起身相迎。
高福财率先开口说道：“大帅！聂刺史传来了一封鹰信，说是淮南的杨行密表示愿意与咱们结盟。不过嘛，他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想要咱们的火药配方，二是要采购一批火器。此事还需大帅您来定夺啊！”说罢，他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楚靖平。
楚靖平接过信件，匆匆浏览一番后，转头望向首席谋士梁震问道：“梁府尹，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梁震轻捋胡须，缓缓说道：“依我之见，这条件咱们完全可以应允下来。如今朱温与李茂贞都已拥有了火器，并且正在大规模地投入生产。就连李克用那边，其细作也从朱温处弄到了配方，据说他们的研制工作进展得颇为顺利，很快就要大功告成了。在这种形势下，咱们若继续死死守住这个配方，已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倒不如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杨行密。再者说了，若是不卖给他们一些火器，以杨行密目前的实力，恐怕也没那个胆量去公然与朱温叫板翻脸呐！”
只见楚靖平面色凝重地看向高福财，缓声道：“梁府尹所言甚是有理啊！既然如此，那咱们便这样回复聂夷中吧。这配方以及火器倒是可以交给杨行密，不过呢，得让他们自己派人前来领取才行。毕竟咱们这里与淮南之间还隔着南平以及荆南等地，陆路根本无法通行。然而，他们淮南可是有着强大的水军力量啊！不妨就让他们派遣水军战船沿着淮河一路过来，而我们则在汉水之畔静候他们的到来。只要他们的船只抵达岸边，咱们立刻发货交付。另外嘛，再派出一批经验丰富之人作为火器教官随行前往，以防他们拿到了这些火器之后却不知如何正确使用，从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或者危险。”
高福财答应一声，告辞离去。
梁震兴奋地说道：“大帅应当知道，那东川节度使顾延晖自从被钟军使救出之后，心中便一直怀着感恩之情，并且有着与我军结盟之意。如今，东川军对待咱们的商队极为友善，不仅如此，他们还从咱们兴元府购置了大批的货物。依我之见，此次结盟之际，不妨将他也拉拢进来。若能成功达成三家结盟之势，那必然会形成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届时声威浩荡，想必那成汭和王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了！没有了南面的威胁，我们就能全力对付西北的李茂贞和汴州的朱温了。”
梁震的建议让楚靖平眼前一亮，他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嗯，此计甚好！那东川节度使顾延晖确实是一个可以争取的盟友。”楚靖平目光坚定地说道，“只是，这结盟之事须得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我们需先派使者与顾延晖取得联系，表明我们的诚意和意向。同时，也要了解他对于结盟的看法和需求。只有双方达成共识，这结盟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说罢，楚靖平转头看向梁震，吩咐道：“此事就交由你来负责吧。挑选合适的使者，备上厚礼，务必将我们的意思传达给顾延晖。”梁震领命而去，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促成这次结盟。
大唐乾宁二年六月十二日清晨，阳光洒落在古老而庄重的南郑城祭天台上，映照出一片金黄之色。此时，这座祭天台显得格外肃穆与神圣。
兴元节度使楚靖平身着华丽的礼服，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步伐稳健地走上台阶。紧随其后的是东川节度使顾延晖，他同样穿着盛装，神情严肃，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最后走来的是淮南节度长史袁袭，他的礼服随风飘动，展现出一种儒雅之气。
三人并肩而行，一同登上了天台。他们站定后，周围的侍从们迅速忙碌起来，将香案摆放整齐，并点燃了香炉中的檀香。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弥漫在空中，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在主祭司的引领下，楚靖平、顾延晖和袁袭面向天地，虔诚地跪地行礼。他们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着上天保佑此次结盟顺利成功。随后，主祭司高声诵读起祭文，声音洪亮而激昂：“今吾等在此焚香祭天地，以表忠诚之心。愿上苍庇佑，助我等匡扶大唐皇室，铲除奸邪之徒，恢复天下太平！”
祭文宣读完毕，三个人站起身来，手持长剑，齐声宣誓道：“我等愿结为同盟，患难与共，生死相依！齐心协力，匡扶大唐皇室，剿灭叛逆军阀！如有违背誓言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誓言铮铮，响彻云霄，仿佛要穿透那无尽的苍穹。
接着，他们再次跪地，向着天地叩头三次，表示对神明的敬畏之情。起身之后，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烁着信任与决心的光芒。这一刻，他们的命运紧密相连，共同肩负起保卫国家、拯救苍生的重任。
尽管楚靖平非常鄙视李皇帝晔，但扶持大唐皇室代表了正义，他也只好跟着喊口号，当然，只是喊口号而已。
台下观礼的众人中，梁震对聂夷中道：“此次结盟仪式，杨行密没有来，派谋士袁袭做代表，显然对我们并不完全放心啊！”
聂夷中道：“这不是很正常吗？人家身为一方大帅，跟我们大帅又不熟，岂能没有防范之心，不过袁袭是他手下第一谋士，派他来，就算有诚意了，也是急于得到火器的原因。”
杜光义道：“东川节度使顾延晖倒是有胆子亲自来。”
钟离道：“这个东川节度使顾延晖是我从王宗涤囚笼里救出来的，如果要杀他，当初又何必救他，他对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杜明远问道：“这次结盟，谁是盟主？”
钟离道：“当然是我们大帅，大帅开始故意谦让，请杨行密做盟主，杨行密有自知之明，推辞掉了。”
结盟仪式结束后，楚靖平、顾延晖和袁袭携手走下祭天台。他们身后，彩旗飘扬，锣鼓喧天，整个南郑城沉浸在一片欢庆的气氛之中。人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期待着这一联盟能够带来和平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