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府偶知北海传说 学宫竟藏仙门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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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营造最佳的观赛体验,关于在皇城西侧北翼之南建造竞技场的提议,获得了皇室和大多数官员的支持,最主要的原因,是李云朗私人出资三十亿魂晶,不足的由学宫补。运营三年后,竞技场归学宫所有,学宫自己运营;三年内,学宫运营竞技场,但收入归李云朗。这么一算,学宫占了大便宜,也就是皇室占了大便宜。
但,李云朗要的,就是他们占便宜的心理,这让他在神朝的生意几乎没有任何阻拦地开展起来。五天之内,云平钱庄的门槛都快被踏破,富商们排着队找他合作。
对他当前来说,最具价值的,是一项采矿生意,云角矿脉,深藏地下,人工开采的风险极高,但是回报极其丰厚。根据仙门典籍记载,云角矿床,是所有矿床中,唯一的能同时蕴藏纯净无暇道种、元素精魄、道胎、神兽和上古纯血凶兽和变异凶兽精血的矿种,甚至有人还开出过宝物。虽然没有解释其成因,但为此铤而走险,九死一生的探险者和商贾总是前赴后继。
李云朗怀疑,云角矿的形成,很可能与某些大能之间的殊死战斗有关,巨大的能量破坏,将整片区域化为齑粉,而后在岁月沉积中,慢慢演化成矿床。但这种推测,有一项无法解释:纯净无暇道种是怎么可能存在的?
李云朗开发了一套传输器械,又专门设计制作出一种探矿傀儡和一种挖矿傀儡,但是不卖,只提供租赁服务,业务要二一添作五。这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九十,死亡率降低到零,商家一算,能比从前赚到数倍甚至数十倍,也就愉快地签订了从三年到十年不等的长期契约。
李云朗打算在自己离开之前,把契约卖掉,最后再猛捞一笔,现在,得为小伙伴们找到恢复和进阶所需要的材料。
其他一些围绕着竞赛周边的生意,李云朗让平山庄和钟落的家里人打理了,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只管收钱,而且老规矩,长线的利益分配给平山庄和钟落家族,短期的自己先拿到手。因为有足够财力,才能支持他到拍卖会和黑市购买更多修炼和炼器炼丹的必须品。
钱庄的生意安排明白后,也该到王府赴约了。一枚魂力丹,卖她八千万,附赠一顿烤鱼,没问题,关键要看看,背后的人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吃烤鱼讲究氛围,三条河流穿过皇城,皇城所有的而景观园林都是依托在河流两岸。小郡主她们家也是如此。趁着风和日丽,李云朗一早和司马霜一起来到王府的河岸边,拉着小郡主一起钓鱼。
王府有自己的小码头,除了靠泊着一艘大船,三条小舟,还留出了一小块地方,专门供钓鱼取乐。到这里的时候,小郡主的两位兄长已经在钓鱼了。
小郡主早就给他准备了位置,而她负责和司马霜等着收货,坐在后面喝着茶,看着他们钓鱼。
李云朗先是看了看两位皇孙的周围,没发现鱼饵,再看看,钓竿没线没勾,不由得惊讶地说道:“两位公子真乃高人也,这样也能钓鱼!”
小郡主说道:“三哥、四哥,你们给云学监露一手。”
只见两位皇孙同时向水面弹指十几下,水下一阵躁动,一些鱼跳跃出水面,二人同时收杆,一股虚无之力牵引着十几条鱼,缓慢落在身边的篓子里。
李云朗拍手称奇,说道:“唉呀呀,真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云某大开眼界。”
小郡主问道:“云学监打算怎么钓鱼呢?”
李云朗说道:“小郡主这不是取笑云某吗,云某一介俗人,只知道钓鱼得有鱼饵、钓竿要有线有钩,还是不要浪费工夫了,我看两位公子钓来的鱼已经足够了,不如,我们这就开始烤鱼吧。”
司马霜问道:“云学监,你就不要藏拙了,你的鱼干可是用体型百丈的巨型鱼类之肉制作的,难不成,也是从修士的手中买来的?”
李云朗说道:“司马讲学,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没错,我做肉干和鱼干用的材料,都是从修士手里买的,他们试炼杀掉些凶兽,吃嘛吃不完,丢又太浪费,所以,我就用极低的价钱买了。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情,既然让我撞见了,决计不能放过。”
小郡主说道:“这么说,云学监见过修士,可知是哪个宗门的修士?”
李云朗说道:“什么宗门,他们应该是散修吧,宗门,不都是有统一的装束,让人一眼就能辨别的吗?”
司马霜说道:“原来如此,看来云学监福泽深厚啊,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机缘。”
小郡主说道:“云学监,你想给我们做什么口味的烤鱼呀?”
李云朗说道:“两位公子应该都吃过平山烤鱼了吧,有什么想法?”
老三说道:“今天是为小妹做,看她喜欢什么吧。”
老四也表示此意。
小郡主说道:“三个四个,人家云学监问你们,又不是忽视我的喜好,而是兼顾你们的,矫情。”
“重辣。” “香麻。”老三老四分别说道。
李云朗说道:“得嘞,小郡主放心,两位公子吃想吃的,咱们吃不一样的。”
小郡主捂嘴笑了,白了两位哥哥一眼,司马霜瞧着嘴角也微微上扬。
三下五除二,用石头围起来一堆篝火,弄来些树枝支起烤架,这就开始烤起来了。边烤,边哼着小曲儿。
“大河向东流啊,河里的鱼儿你别抖啊,唉嗨唉嗨,你别抖啊,风风火火就一阵儿啊。肚子饿了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烤几串儿呐。嘿嘿嘿嘿嘿。。。。。。。。”
听得人嘴巴都合不拢,小郡主忍不住问道:“云学监,这烤鱼,还得唱歌的吗?”
李云朗说道:“也不是,不过,好像词儿不对。”
司马霜问道:“我们从来没听过这种曲儿,哪儿不对了?”
李云朗说道:“这河应该是向北流的吧,第一句应该是大河向北流,和我家不一样。”
老三老四两位公子哥儿,心中暗骂:“这是重点吗?”
李云朗说道:“小郡主想学吗,烤鱼的时候,唱这首歌,吃的时候就会非常香。要不要试试。”
于是五个人的歌声从湖边传出很远,因为李云朗说,这首歌就是要大声喊出来才得劲。没多久,有两条小舟划了过来,一条上面一位白发老头和一位白发老妪,可近了一看,脸色并不老,只是头发白而已;另一条上面是一位宫装女子,气质华贵,美的不可方物,说她沉鱼落雁一点不为过,幸好来的晚,不然都钓不上鱼来那种美。
那宫装女子在舟头对着两位老者敛衽一礼,说道:“萱儿见过七叔公、太妃。”
小郡主三兄妹也起身对着他们行礼,他们口里的称呼,是七太老爷和太妃。司马霜示意李云朗站在一边也拱手见礼,且小声告诉他:“这是萱公主,陛下的小女儿;那两位是陛下的七叔和七婶。”
小郡主兄妹三人也给小姑姑行了礼,然后引来篝火边围坐下来,一一介绍了一番。
小郡主问道:“老太爷、太妃今儿怎么有兴趣划船出游啊,不会是我们闹得动静太大,吵了您们清静吧?”
白发老头说道:“你这小妮子,从来没听你唱歌,还唱得这么开怀,好奇了,就想过来看看,弄了半天,就是在烤鱼啊。”
萱公主说道:“这唱的,就是比说的好听,下次咱们的年节夜,你就摆个烤鱼摊吧,一准儿你皇爷爷来照顾你生意,你一年的零花钱不就有了吗?”
小郡主扭着小腰撒娇,说道:“小姑,你就会取笑我,再说,我哪会烤鱼。”
老三说道:“哦,这位云学监,就是平山烤鱼的少东家,今天特地给小妹来做烤鱼的。”
李云朗连忙说道:“云某受小郡主所托,今天特地送魂力丹过来,就顺便做一顿烤鱼,给小郡主尝尝。”
白发老头说道:“原来如此,那看来,是我们有口福,我看你这还有几种口味,怕是不够吃的啊。”
老四说道:“河边上,不够马上就钓,新鲜没的说。”
太妃一直默默观察着他,脸上也只是固定的微笑,这让李云朗心里一阵毛毛的感觉:“这女人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人心,太可怕了!”
李云朗说道:“皇叔莫怪,云某一个生意人,好奇问问,您二老用了什么法子,如此驻颜有术?”
司马霜怼了他胳膊一下,小声道:“别瞎打听。”
李云朗连忙说道:“失礼失礼。”
皇叔说道:“无妨,不过是生意人该有的敏感。说说也无妨。夫人是修士,除非大限将至,否则会一直保持;我则是偶然吃了一样宝物。这宝物长在北海深处,百年前,有修士获得,转卖给我。”
李云朗说道:“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只是可遇而不可求,要是能培植,定能造福天下。”
小郡主说道:“嗯,然后,你赚个盆满钵满对吧。” 众人哄然笑起来。
李云朗厚着脸皮说道:“知我者,小郡主是也。来来,吃鱼。”说着招呼大家动起手来。
李云朗接着问道:“在云某的印象中,北海一直是一片神秘之地,从没想过,会有人到达北海深处,那里应该没有谁敢驾船来回。”
萱公主说道:“我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传说中,那里有远古凶兽出没,神鬼难挡,宫城北门外的码头已经荒废数千年了,难道不是因为北海是极度凶险之地吗?”
皇叔说道:“北海的确算得上是极度凶险之地,凡人去了,必死无疑;但是修士之中,有一些强者,偶尔挑战一下,若是有足够手段保命,也不是不能安然返回。”
李云朗说道:“原来如此,看来皇室在此,也是为了天下避险呐。”
萱公主突然好奇地看向他,老皇叔笑了,说道:“你能这么看,眼光的确不一般。”
此时,太妃突然发话了,问道:“云学监心里当真这么想?”
李云朗被这突然的一问给问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原本伸出手去,准备翻动烤鱼的,半途停了下来,愣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来。稍加思索后,回答道:“是、也不是。”
萱公主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云学监的话让人听不懂。”
李云朗说道:“公主请容云某解释,云某是一个商人,站在商人的角度,利益和风险是关联的,风险越高,利益越厚,若是北海藏着的宝贝,足够让我冒险,就算我没有一点修为,我也会雇用有实力的人前去;但是换个角度看,冒险换来的只是利益,可牺牲的却是活生生的生命,每个生命背后,都有家庭和未来,那意味着传承,生命也许有价,但传承是无价的。所以,云某以为,宫城所在的位置,刚好封锁了北海的出海口,让凡人没有机会冒险。”
司马霜立刻圆场:“东也是理,西也是理,怎么好像道理都在你嘴里。”
李云朗说道:“云某句句发自肺腑,从无虚言。不过,萱公主,假如您也是修士,您会去冒这个险吗?”
萱公主说道:“不知道,太妃娘娘,您怎么看?”
太妃说道:“老身去过。”
众人惊掉下巴,老三老四和小郡主嘴里的鱼都快掉下来。李云朗倒是一点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老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神霄宫圣女的太姑奶奶,修为很高,去北海逛一圈回来很正常。现在,她自己承认,倒是有点意外。
司马霜问道:“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李云朗说道:“太妃娘娘对于我们凡人来讲,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神仙到北海溜达一圈,能有什么风险?正常。”
太妃说道:“你倒是说的轻巧,溜达,没有谁敢在北海深处溜达,神仙也不能,那是自寻死路。”
萱公主好奇心上来,追问道:“那您是怎么去的?”
太妃说道:“与其说是我去过,不如说是仗着我坐骑的天赋神通,有惊无险罢了。”
小郡主说道:“太妃娘娘有坐骑?快让我们开开眼界,好不好。”
太妃一挥手,一条千丈海蛟悬浮在水面之上,皇室的小孩和司马霜都惊呆了。那海蛟片刻后消失。太妃说道:“它的天赋神通就是避水匿息,在它口中入海,便不会被任何凶兽察觉。”
李云朗一听这话,心想:“坏了,坐骑能避水匿息,那她会不会看出我隐匿了气息?”嘴上却说道:“原来如此,当真是神奇。唉,当初要是老道士收下我,说不定如今我也可以见识一些非凡的事情了,只怪我资质太差,不能修仙。”
小郡主说道:“做个凡人有什么不好,几十年生老病死一遭,说不定是为了赶着下一种生活体验,若是修仙,活那么久,成天不是修炼就是打打杀杀,重复同样的生活,一点也不好玩儿。”
李云朗说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不过,等你吃完这些鱼,就知道了,也说不定。”
萱公主眼睛一亮,微微点头,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只是觉得他说的话好有道理。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人表面一副商人腔调,但骨子里见解不凡,一定不是真面目。
小郡主说道:“那若是真如你所言,我能知道鱼之乐了,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吃鱼了。”
李云朗说道:“有的人,一辈子不吃鱼,也不知道鱼之乐,但知道自己所乐为何,就够了。有的人天天吃鱼,还是不知道鱼之乐,但知道客人吃鱼之乐,以此为生计,养活一家人,也行。知其所乐,就会乐其所乐吗?就一定要苦其所苦吗?人活一辈子,不应该寻求别人如你所愿,也不必寻求如别人所愿,若是都未能做到,你当如何?不若,如自己所愿,自己的乐与苦,自己知道自己享受自己背负,不就是你说的几十年走一遭吗?何必徒增因果牵连。”
老皇叔拍手称赞,说道:“云学监当真令人刮目相看,此番言论直追圣人之道,你不当学究广施教化,当真可惜了。”
李云朗说道:“云某惭愧,实在当不起皇叔谬赞。”
萱公主说道:“七爷爷轻易不夸谁,你是第一个,当得起,当得起。”
李云朗说道:“皆缘起而兴致之言,多谢各位不嫌云某狷狂。”
小郡主吃了口鱼,说道:“云学监,要不你收我为徒吧。”
所有人又惊呆了,看着这嘴角都是油的小妮子,见状,她又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是认真的。”
李云朗说道:“小郡主玩笑话,云某哪有什么能教你的。”
小郡主说道:“烤鱼啊,今年年节夜,我要摆摊,卖烤鱼。”
所有人差点晕倒,连老皇叔和太妃也都直抚额,她还在那边吃边说:“真好吃,三哥把你这辣的也给我尝尝,回头也做给皇爷爷和父王吃。老太爷,太妃娘娘,你们尝尝这种口味的。” 说着还把自己面前的烤鱼递给皇叔和太妃。她说这话,所有人都信,她真会把重辣的给皇爷爷和父王吃。老三都有点后悔要吃重辣口味的,谁能想到有什么后果呢。
就在大家开开心心,最放松的时候,小黑在皇叔和太妃身上种下了印记。
李云朗说道:“小郡主不需要学什么机巧,送你八个字---顺其自然随心所欲。”
司马霜问道:“怎么个顺其自然,又如何随心所欲?”
李云朗走到河边,摘回一片荷叶,又在草丛中摘了一些青叶子。身上摸出一袋调味包,在鱼身上抹均匀,撒上青叶子,用荷叶包好,然后弄来点细藤条捆扎,又弄了点泥将整个荷叶包裹住,然后埋进火堆里,等待。
当香气四溢片刻后,用树枝取出泥包,敲掉又硬又干的土壳,将荷叶包取出。在众人面前,慢慢揭开荷叶,端到老皇叔面前,说道:“皇叔太妃先请。”
接着是萱公主,然后是小公主和两位皇孙,然后是司马霜。
从众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司马霜好像看出了做美食的最高境界。小郡主和两个皇孙脸上洋溢的幸福感,更是再次刷新了她对美食的认知,曾有一瞬间,一个念头飞过:“这人若不是商人,一定是最完美的郎婿。”
萱公主心里的想法简单直接:请他到宫里做给自己吃。
此时,学宫传话来给司马霜,说总学监有要事相商,于是司马霜领着李云朗离开了王府。
回到学宫,远远就看见总学监在训人,走近了一看,那人是负责典籍藏书的管理员,说是管理混乱,想要找的东西都找不着,这差事随便找个人都比他干得好。
能让总学监都火冒三丈的,会是什么典籍呢?
李云朗说道:“前辈息怒,什么书这么重要,让您老人家发这么大火。”
总学监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一些和仙门有关的史料找不着,我恼火的,是管理混乱,都在混日子。”
李云朗问道:“史料?咱们学宫这方面典籍很多吗?我最喜欢研究历史了,我想随时来看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权限。”
总学监眼睛一亮,说道:“要不,云学监你来监督藏书管理,就有这权限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得把条理整顿清楚了。”
李云朗说道:“前辈放心,给我三天,但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
总学监冲那人说道:“听到了吧,你去通知所有人调休三天,任何人不得打扰云学监。” 接着又对司马霜说道:“司马讲学,请随我来,老夫有事要问你。云学监,老夫失陪。”
李云朗一拱手,目送俩人离开,李云朗才想起来,当初在秘境中收购的那么多档案书籍,还没有来得及认真整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学宫的藏书管理,不能和仙门一样,所以辛苦一些,得建立书面索引目录。好在有傀儡和无心在,三天时间,堪堪将任务完成。李云朗也在整理过程中,有一些新的发现。
第一个发现是来自秘境中的一本账簿和日志:说的是皇室给建造《八源书》祭坛所拨款项,在南琉城,有三成被挪到其他项目了,其中最大的项目,就是挖掘云角矿,云角矿的实际拥有人,是城主的大舅哥,当时的孔雀王,云角矿床的位置,却远在万里之外,城主不放心,所以派了得力心腹,随同孔雀王的队伍前去监督。挖掘过程中,发生坍塌,一部分旷工没来得及逃脱,死在里面,逃出来的一人,丢了一条胳膊,瞎了一只眼,说里面有大恐怖。
而自那以后,孔雀王府就停止了那座云角矿的开采。
李云朗想问炎姬,但炎姬表示没有任何印象。
第二个发现是一本墓葬师工程日志。墓葬师在上一纪就已经是一门职业了,当今世界也是。但上一纪的墓葬师,从档案看,其手段比当今丰富高明许多,很多法门已经失传。这本日志,出自一个七星十阶墓葬师之手,在那个年代,七星十阶是仅次于最高级别八星的高等级墓葬师,通常只给神仙建造陵寝,整合风水、机关、傀儡、阵法等许多手段,为的就是确保仙人墓葬不被盗掘,沉睡不被打搅,还要确保在计划的时间到来前,仙人能够安全复苏。
有一位仙客,要求在自己的棺椁周围百步,种满亡灵花,但亡灵花是需要死者的血肉和灵魂滋养,才能一直存活下去的,因此,在墓葬中,设置了机关,引导寻找机缘的人,在幻阵中自相残杀,最后被阴魔藤拖下来,喂养亡灵花。
那仙客的棺椁有四只,一只在中间,另外三只在亡灵花圃的外围,三才位布置。中央棺椁为青铜造,外围三只,分别是木、石和冰。
墓葬师知道这是一个阵法,但不知道是什么阵法,仙人手段比他高明许多。他甚至怀疑,那仙客并不是真的死后葬入。
那墓穴的位置,在一处战场的核心地带,那里原本是仙人与异兽和妖族的战场。后来异兽和妖族被驱赶后,这片世界得到数十万年安宁,仙门繁盛,各种修仙法门层出不穷,在墓葬师看来,这位仙客应该是修炼了一种涅盘法,利用死气突破境界,从而摆脱当前躯体和根基的束缚,自己塑造出全新的躯体和根基。虽然痛苦,但这种冒险成功的好处,值得付出一切代价。
联想到当今仙门高阶弟子的试炼,是古代战场,经历那么多代,那些死在战场之中的修士,会不会都成了别人的养分。那么很有可能,那种死气涅盘的仙人,恐怕还活着。想到这,脊梁骨都发凉。
不仅如此,那墓穴完成之日,是该墓葬师的倒数第七日日志所记载,也就是说那仙人很有可能下葬了,紧接着整片世界被天帝剥离重构,莫非他已经推衍出末日,才以如此诡异的涅盘法寻求重生?真是细思极恐,那人如果活着,该有多可怕。
第三个发现,是学宫中的仙门秘史,有这么一段记录:初代轩辕神朝之主敬,开坛祭天,以祷上苍,仙尊至,以六柱六合法,稳固世界根基,遂令六仙门永驻,不得擅动。
也就是说,这一纪的神朝更迭,没有对六大仙门造成任何影响,似乎仙门真的是超然的存在。而实际上,仙门的利益版图,从当初的驻守地,逐渐扩张至如今的范围,若不是暗中插手神朝政治,怎么可能实现。因此,皇室从骨子里肯定是防着仙门,而且会想办法通过各种手段,改变仙门的利益版图,通过利益之争,挑起仙门之间的矛盾。
而在仙门眼中,皇室不过是一帮子替他们打杂的,建立世俗秩序,维持运营,好让他们躺着把钱赚了,优势资源都弄到他们手里。甚至有可能,宫城北门的码头之所以荒废,十有八九是仙门逼迫的,因为北海是宝藏之地,尤其对于修仙之人来说,若是皇室掌控了北海,就会削弱仙门的势力。
李云朗不禁在想:“竞技擂台赛,会不会是蝴蝶的翅膀?” 不过,在他眼里,都不是好鸟,死一些,换一些,总归能给天下人带来一点好处。自己则借势,完成独孤昌前辈的遗愿。
第四个发现,也是学宫中的记载:皇室子弟,不得娶仙门之女;皇室之女,亦不可嫁仙门弟子。违者,削黜皇籍,不享供奉。
李云朗想起皇叔和太妃,如果太妃是神霄宫圣女的太姑奶奶,那他怎么还能住在皇城?这分明不合规矩。
皇室供奉,意味着皇室开枝散叶到一定程度,由于供奉而产生的负担就会达到能够承受的临界值。如果不能扩大利益版图,那就会迫使控制皇室人口,或者干脆颠覆神朝,让新的皇室来治理天下。从这点来说,皇室和仙门的利益冲突,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那么权力核心中,仙门是如何进行渗透和操控的呢?谁是谁的傀儡,谁又为谁卖命?
两日后,王大胜传来消息,神霄宫别院那边提到,风林二人尸体已经送来帝都。圣女大怒,但此事据说是交给申无咎去办。李云朗正好想看看,太妃娘娘是不是那位太姑奶奶。神霄宫到底在搞什么鬼,是在传递什么信息,又或者单纯就是警告?
除了让皇城的眼线盯着皇叔,李云朗亲自跟着申无咎,而且还真有所发现。
也就是得到消息的次日,申无咎带着十几名弟子,驾着两台车,伪装成货物运输往南出城而去,在帝都外百里,寻一处竹林停下,全体换了一身装束,而且都易了容,掉头往帝都走。还没到帝都的范围,就被一队五十人左右的官兵拦住。
官兵要求开箱子检查货物,神霄宫弟子们不允,直接就动手杀了官兵,不过有两个官兵在临死前,发出了求救示警信号。
自始自终,李云朗都在远处观望,丝毫没有出手干预的想法,因为官兵出现的时机,本来就可疑。如果货物就是两具尸体,那么明摆着是神霄宫送的,为什么还要易容换装呢?这到底是障眼法还是故布迷阵?
神霄宫一行人立刻掉头,又往外跑,并且将货物散落一地,造成一片狼藉的假象,然后在隐蔽处换回装束,绕行东川,乘船北上而回。
官兵赶来,看到的除了五十多具尸体,就是一路狼藉。但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就只是一些普通的商品。这队官兵的头领接着燃烧了一张符箓,似乎是在传递什么讯息。
与此同时,在皇城的某个书案边,一个人正得意地用手指敲击着书案,眼前突然出现一团火焰,火光中正是那头领在说话,脸色顿时如冰一般凝固下来。接着,他单手虚空一拂,一道隐形空间之门打开,然后走了进去。片刻后出来,嘴角血迹未干,眼神充满恐惧。取出一粒丹药服下后打坐,渐渐恢复过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李云朗回到帝都,得到王大胜传信:皇叔收到两具尸体。
这件事有蹊跷:皇叔如果事先知道了,大可以坐等,何必派人去抢,又何必派官兵?如果不是皇叔,谁打算截走尸体?
李云朗吩咐王大胜,派人留意皇叔府上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如果有高人来访的话。而神霄宫的院子,如同他所料,接下来的连续十日内,竟然平静如死水一般,无人进出。
六大仙门,在神朝的地位超然,此刻却如此谨慎,让李云朗深深地疑惑:“这不符合常理,难道神霄宫顾忌的并不是皇室,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此处,李云朗又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对,顺序全乱了。这件事的关键,应该是尸体,对,风林二人的尸体。神霄宫有什么理由杀他们,如果杀了,封锁消息不就行了,干嘛要送还原主?送给原主的目的,是为了自证清白,而之所以能自证清白,就是尸体上可以看得出杀人手法。如此一来,想要夺走尸体的,一定和凶手撇不清关系。而神霄宫别院闭门十日,说明凶手之强,令他们忌惮。至于杀人手法,凶手应该知道隐匿或者伪装,但之所以还是被看出来了,合理的解释就是,风林二人从气息或者功法上发现了端倪,甚至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双方动手之时不小心留下的。调动巡防军队设卡检查,属于正常防务,遮掩到位。但时机和地点太巧了,欲盖弥彰。此人在帝都的地位一定不低,极有可能手眼通天。”
回到洞府,按照计划,李云朗又炼制了一批丹药,五十枚神火丹,这种丹药能修复神魂损伤。从表面一层朦胧的彩色灵蕴来看,这些神火丹都已经达到超完美品级,根据典籍记载,此丹药服用之后,立即修复八成神魂,在剩下两日内,如果不再动用神魂力量,则可以全部修复,如果动用或者再次受到伤害,则后续造成的伤害永远无法被修复。
而另外五十枚丹药更加逆天,名叫破限丹。法修之人都有进化次数上限,尤其是后天法体。一般来说,先天道种觉醒的修士,可以进化的上限是九次,后天移植道种的进化上限是三次。使用破限丹一枚,至少能额外增加一次,至于多少枚后无效,或者最高能增加几次,暂时没有记录。也就是说,这种丹药的效果,得看运气。后天法体的修士,如果将进化次数增加到九次,那么以后从半神境突破的时候,就不是伪神,而是真神。
还是和天宝楼合作,最低十亿魂晶一枚价格起拍,半个月后,李云朗总共收获了壹仟叁佰亿魂晶。这次借助阿莲的帮助,将魂力储存和传输能力双双提升了十倍。同样的一招魂技,杀伤力是以前的十倍到一百倍,全看自己的操控手段是否熟练了。
李云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这一批丹药的问世,无异于蝴蝶的翅膀,其所制造的涟漪经久不散,给这方世界带来剧烈的振荡和巨大的变化。数十年后,异界和仙界同时震惊于这方世界真神数量的爆炸式增长。
宫城之中,御书房。
“陛下,这两种丹药都堪称逆天,能大幅提升皇室子弟的整体实力,有了这六十枚丹药,十年之内,我们就可以与仙门抗衡了。”说话的正是七皇叔。
“皇叔,送一些给大限将至的老祖们,若是能帮助他们突破,步入真神境界,那咱们就不必等十年。其余的就分给几个最需要的子弟吧。最后各保留五枚,用来拉拢几个骑墙派。”说话的正是当今皇帝,萱公主她爹。
皇叔接着说道:“嗯,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还有件事必须你拿主意。各地天宝楼外面,有多方仙门势力埋伏,我怀疑,他们大概是想抢人抢药,不如,我们也加入进去,陪他们玩儿一把?”
“既然皇叔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只要不出格,多一方少一方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们得不到,就把水搅浑,也别让他们如意。”
皇叔又说道:“那个人,你想怎么处理?”
“他从小就跟着我,多少有些感情,而且这么多年,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们的人,先留着吧,也看看,他背后的人到底有何目的。”
皇叔说道:“但愿你的好心,能有好报。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要不要再多派点人手?”
“没必要让外界感觉什么变化,反而会制造机会给一些有心冒险之人。从现在起,无论皇城外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我们都不变应万变。”
神霄宫别院。
“姐,咱们手头能动用的都用上了,就买到六枚神火丹、五枚破限丹。”说话的正是申无咎。
圣女说道:“收好,等爷爷来了,交给他安排吧。其他仙门怎样?”
申无咎说道:“也都和咱们差不多,可能大家都没有做好准备吧。”
圣女说道:“不管有没有做好准备,抢人抢药这种事情,说出去太丢仙门的脸,你最好别跟着起哄。”
申无咎说道:“姐,这不能怨我,其他仙门都出手了,咱们不能太客气,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圣女说道:“唉,反正以后也是你来当这个家,就当是一次考验。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姐不反对,但切记莫要与其他仙门动手,就算是动手了,也别弄出人命来。”
申无咎说道:“放心,我有数。”
圣女说道:“明日,我想去探望太姑奶奶,你要不要一起?”
申无咎说道:“我现在去买些礼物,你带去给太姑奶奶问个好。”
圣女说道:“也罢,不勉强你,你在,有些话,还不方便说。不过你的孝心,她知道。”
申无咎突然问道:“姐,你一直不肯说,太姑奶奶有没有把她的绝技传给你?”
圣女问道:“怎么突然又提起此事,都说了,别再打听。”
申无咎说道:“就是忍不住好奇,都说咱们家最厉害的功法,乃是太姑奶奶得自上古战场的传承,但有幸亲眼见过的,只有柳长老,连爷爷都不曾得见。”
圣女说道:“你是不是也和爷爷、父亲一样,不赞成太姑奶奶的立场,觉得她的作法不利于神霄宫?”
申无咎说道:“太姑奶奶是自己家人,她坚持呆在家里那么久,终究还是被感动,回到那人身边。于私,我是晚辈,敬重她老人家,也愿意支持她,她不负于家庭,现在不过是想不负于自己的感情和人生;于公,我怀疑和担忧的,其实是那人,毕竟皇室和仙门之间,是不可能调和的,只有平衡!”
圣女说道:“很好,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你长大了,拿的定主意,还有自己的看法,姐一定全力支持你。赛期快到了,你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无论外面那些事情做得多好,但人终究还是要靠自身实力说话。”
申无咎说道:“姐,有你在,咱们神霄宫赢定了。”
圣女白了他一眼:“若是你能拿第一,我又何必出手。总之,这些日子,你得加紧修炼。”
申无咎说道:“是,我这就去。”说完,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羽神殿别院。
“林师姐,师尊特地嘱咐我,带来的魂晶和晶簇若是还不够,就到她家族那里先借用。”说话的正是任青萍。
林芳华说道:“来迟了一步,不过,我们只比神霄宫少得到一枚神火丹。其他仙门都差不多,也算交差了。关于竞赛,你出门之前,掌门和师尊就没有什么吩咐?”
任青萍说道:“掌门和师尊都只关心这些丹药,说这些比竞赛重要多了,要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更多,最好是能把炼丹师请回去。”
林芳华说道:“请?太客气了。你是不知道,现在不只是仙门势力,连皇室和其他一些势力都掺和进来,各地的天宝楼都被包围了。”
任青萍说道:“就没有办法查到那炼丹师的身份?”
林芳华说道:“是啊,说来也是奇怪,那人出手一百枚丹药后,就销声匿迹了,再也没出现。天宝楼的人比我们还急。”
任青萍说道:“他们当然急,那可是看得见的暴利。师尊私底下跟我说,让你便宜行事,若是自己得不到,就算是出手捣乱,也不能让其他势力得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炼丹师,但若是他明确选择投入别人的怀抱,那就。。。” 说着用手在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
林芳华说道:“明白了,仙门之间必须保持平衡,否则这方世界就会天翻地覆。”
任青萍说道:“我在想,其他仙门,大概也都是这般考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