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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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让杜嬷嬷把自己上回用剩的药给荼白送去过，另外也吩咐荼白好好养伤，不用来跟前伺候了。
“那如何使得，这膏药荼白用不得！”
膏药的来历杜嬷嬷是一清二楚。
“什么用得用不得的，拿去吧，这些日子大家都要吃些苦了。咱们一家人可要齐心才好！”
杜行舟的一家人说的十分的顺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听在杜嬷嬷耳中那就不同了。
她年幼被拐，七弯八转之下入了宫，吃尽了苦头这才换了这份好差事可以安享晚年，从没有想着有一日主子可以和她说一家人。
家，她已经没有家四十多年了。
杜行舟看着恍惚的杜嬷嬷，叹了口气。
“你也知道我的出身，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即然到了我这来了，我也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咱们是一家人！在外面，你按世人的规矩尊着我，到了屋里，你就别掬着自己。”
杜行舟说的恳切，杜嬷嬷自然也听出了真诚。
点点头，眼中闪着水光。
马汝清见状，拿出一块帕子递了过来，“嬷嬷别哭了，再哭下去，好东西可就不给你了！”
好东西？杜嬷嬷一听，还有什么好东西，比有了家人还开心的。
马汝清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早上自己醒来的时候，放在自己桌子上的，至于是谁送来的，她不知道，但能猜的到，左右都是那里头的人送来的。
杜嬷嬷接过纸，是一纸户籍，良民！
“啊……”杜嬷嬷不由的失声痛哭起来。
打从走失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与这东西无缘了，没有想到。
“当时时间急，话说不了两句，我就让那位给你赐了个名字。”
前些日子杜行舟出去，在买话本的时候见到了见到了正好微服的宇文凌霄，就问他求了杜嬷嬷的户籍。
她们这些暗卫，从生到死极少能有善终的，就像杜嬷嬷这种，来杜行舟这里养老，那都是极其罕见的，把荼白和梅染都羡慕坏了。
更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一天更换户籍，成了良民。
杜然新名字很好理解，取焕然一新之意。
杜嬷嬷“噗通”往皇宫的方向跪下，“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听着杜行舟心都颤抖。
这是杜嬷嬷表达感谢的方式 ，她虽然不赞同但是很能理解。
要是自己肯定不这样做，至少私下不这样做。反正那人也看不见，自己不跪谁知道，只是在外面让人看到就行了。
梅染立在门边，也是激动的双眼通红，咬着唇低着头，跟着娘子有造化，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同杜嬷嬷一样呢！有了这个名字，谁还会笑自己曾经是贱籍？
杜行舟看着梅染，笑着说，“你和荼白一样，若是有心上人，想离开，就和我说，我找机会给你也求一张来！”
话是说着轻松，梅染知道这机会怎么会那么多呢？且不说杜娘子不能常见到那位，就是见到了，比自己的事更重要的都有，又怎会。
只是，有希望比没有强，不是吗？
自己是被安排到这里的，人家也没有道理需要哄着自己。
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安排过 ，那些人把自己当什么？一件防箭的盔甲，后背上的那道伤疤，至今遇到阴雨天还会痒。至于心上人？梅染的思绪被拉远了，也不过一瞬，又回来了。
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嫁什么人？
现在的日子已经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了，人，不能有太多的欲望，欲望多了，就不开心了，还是少想一点，把份内的事做好。
不多想一味的尽心比带着目的要纯粹的多，不是吗？
梅染蹲了一下，“多谢杜娘子！”
次日是上值的最后一日，明日就开始封笔了，秦戎一大早就去了衙门。
安欣欣给他揉了大半夜的腿，手都直抖，到了早上鸡鸣时分才能勉强在榻上眯一会。
秦戎这头一出府，安欣欣就钻到了杜行舟的房里。
“夫人，老爷要对你下毒手了，他那眼神我熟的狠，你要做好应对。”说罢，又看了一眼杜行舟，“我们娘俩可都指望着您呢，你可千万得把他按下去啊！”
杜行舟被安欣欣的小表情逗笑了，“我要是去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不应该开心嘛，我们的联盟也就没有了……”
“夫人，你别再逗妾身了，妾身看得清楚的很，你在，秦家我安氏过的肆意潇洒，没事还能怼姓秦的两句，你要是不在，我们娘俩骨头都没有了。”
“别说什么坐夫人了，你前脚嘎了，秦戎后脚就能娶进来一位，就是不娶，我们也没有好日子，你看看我这手腕肿的，这牲口，让我给他膝盖揉了一晚上！”
安欣欣抖着手，伸给杜行舟看，那手就跟得了十年的帕金森一样，无风自动，自带连击功能。
“你啊，去找个大夫拿些药揉揉吧！”杜行舟安慰了她一下，让她先去把自己收拾好。
“你别提揉这个字，我现在对这个字过敏，嗯，就是不想听的意思。”安欣欣退了出去，回到房间好好休息了起来。
怀枕头的这些日子，秦戎还比较大方，各屋的炭火都是足足的，这会她要好好睡一觉。
安欣欣才出去绿柳就来了。
杜行舟揉着头，让梅染放她进来。
绿柳进来之后，问了杜行舟的身体，又安慰了一阵。
让她坐也不敢实坐虚着在那里看着都让杜行舟觉得累。
“没事，你放心，说过让你好好过日子的，若是哪天不愿意想离开，也随你！”
绿柳连连否认自己想离开的心思，又赌天发誓，只想在杜行舟身边伺候芸芸。
直到杜行舟躺下不再理她，她才出去。
“和她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安姨娘！”梅染看着绿柳离去的背影，这人胆子太小了。
“毕竟来历不同！”杜行舟含糊的说了这一句，梅染以为是两人出身不同，点点头，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