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鹏一日随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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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到了七月，江川、那雨薇补课结束了，因为马上就要高考，是时候回魔都了，李成开着奔驰车拉着母亲、江川、那雨薇，赵叔开着红旗车拉着江海、柳姐回到魔都。

静怡是5日开车和林姨一起来到魔都来参加高考的。7月6日下午，江海把静怡、江川、那雨薇叫到自己的房间，给他们辅导作文。江海给他们专门辅导了如何改写文章，因为有重生的优势，他知道1979年全国高考作文是把《第二次考试》改写成《陈依玲的故事》。江海找了几篇范文，专门让三人写了几篇改写的文章，特意指导改写《第二次考试》，直到满意才结束。

7月7日一早吃过早点，江海开着奔驰拉上静怡，又去接上江川、那雨薇来到考场。一中大门口来了不少家长，看着考生鱼贯进入考场，家长们仍然不肯离去。在1979年这个特殊的年份，高考成为了无数家庭的焦点，家长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孩子未来的期盼。大家知道，高考对于孩子来说是一次重要的机会，也是他们家庭的希望。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顺利通过高考，进入理想的大学，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今年是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二次大考，如果能够考上大学，意味着他们能够成为国家干部，吃上皇粮。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很多家长没上过大学，就把上大学的理想寄托在孩子们的身上。不少家长求神拜佛，焚香叩头就是盼望自己家里出个秀才，甚至有的家长穿上旗袍，希望自己的孩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其实自从中国人发明科举考试，开科取士以来，关于考试就成了中国老百姓口中最热门的话题。名落孙山的嫉妒高中的，于是就有了《铡美案》，别以为你考上了，高朋满座不见我这个落第的寒士，有朝一日，我让你人头落地。有的考生穷其一生奔走在赶考的路上，昔日龌龊不足夸。鸳鸯蝴蝶派的故事千篇一律，公子落难中状元，小姐私定终身后花园。南宋高宗时，有个叫陈修常的考生，一生落魄，一直到了七十三岁才考中。高宗设琼林宴招待进士，看到陈修常胡须皆白，问他有几个孙子，陈修常说自己为了读书并没婚配。其实并不是不想婚配，君子固穷，娶不起老婆。现实中有的读书人娶了老婆，因为妻子忍受不了穷困的生活，看不起穿长衫站着喝酒的穷酸样，自然就会择木而栖，“会稽愚妇轻买臣”的故事就是最典型的。高宗听了陈修常的话很感动，给他赏了钱，还把宫里的一个宫女赐给他，然后奉旨回家完婚。结婚时宫女的一个姐妹问，你家的官人今年多大了？宫女欲说还羞“若问新郎年几何，五十年前二十三。”陈修常最终算是修成正果，更多的人是屡试不第，名落孙山，饮恨科场，还有客死他乡的读书人。其实现在还有考生为圆大学梦连续复读几年的，这从侧面反映出中国人生生不息的科考梦。

第一场语文考试很快结束了，车上的三个人都很兴奋，都夸江海神了，一看试卷作文题目竟然是《第二次考试》！显然三人对这场考试很满意。那雨薇对下午考数学还有些没底。江海对三人说：“吃过午饭，我出几道函数和数列题，看看你们复习得如何。”吃过饭，大家来到房间，江海知道1979年第三大题是解答题，江海一共出了十道题，其中有好几道就是高考题。三人没费多少时间就做出来了，江海一看答案，彻底放下心来。很快到了9号下午，江川、那雨薇、静怡都加试了外语，看得出来，三人考的可能不太理想有些气馁。江海笑着安慰道：“外语是按照满分10%计入总分的，只要前几门考好就行。”

静怡对江海说罐头厂设备已经调试结束，现在工厂里正在培训工人，厂里的领导班子还没有确立，迫切需要购买几辆汽车卡车运输物资，还要组建一支营销团队，尽快大面积的铺货。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处理。江海想了想，说：“待会吃过饭，我带上赵叔、柳姐、李姐、莫姐一起连夜赶往杭城。”那雨薇插话道：“正好我和江川有时间，我们想到外面散散心。”江川说：“我们就在周边转转。”江海有些不放心地说：“当然可以，你们最好多约几个同伴，或者等我回来派人跟着你们去。”江川想起那晚在杭城的遭遇就答应下来，等江海他们从杭城回来以后再说。

吃过晚饭，江海带上赵叔一行，连夜赶往杭城。第二天吃过早点，几人直接来到罐头厂。赵叔管理过服装厂，触类旁通处理起组建领导班子安排各部门工作的事情驾轻就熟。先让静怡把临时负责人全部召集起来开会，根据静怡提名暂时任命了两名副厂长，刘华副厂长管理生产、质量控制、研发、销售、采购。李阿福副厂长管理人力资源、财务、行政、设备维护、物流。然后由静怡、两位副厂长提名分别任命了十个部门的部长。其中静怡提名的何佳宝、舒薇分别担任财务、行政两个部门的部长，赵叔任命完毕，静怡要求行政部门迅速健全各类日常工作安排、管理制度，各部门管理职责的章程。

下午，静怡、赵叔开车，柳姐带着李阿福和新招的六名司机，去杭城一汽解放汽车店购买了六辆解放cA10汽车。莫姐协助财务部长何佳宝，安排财务工作。李姐到人力资源部去检查职工岗前培训，各部门人员配备以及运行情况，舒薇带着办公室的三个成员检查各部门各种规章制度的落实和制度上墙的情况，两位副厂长几乎是连轴转，新厂有新厂的好处，一切从零开始，它的不足也是显而易见的，不少走上领导岗位的人，经验明显不足，该学习的地方还很多。经过几天的忙碌、磨合，罐头厂的运营才步入正轨，一切开始有序进行。到了15日生产线正式启动的时候，姜宇轩率领区里、市里的领导来到罐头厂举行了隆重的剪彩仪式。随着第一批罐头从运输带上下线、装箱、进入仓库，现场的来宾，生产线上的工人万分激动，厂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今天中午食堂里准备了六头猪，一头牛招待来宾和厂里的职工。中午，静怡、江海、赵叔带着嘉宾来到食堂里的包间进餐，看着能够容纳五六百人的大食堂，新建的厂房，轰鸣的马达，忙碌的工人，静怡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不到一年时间，她从一个回城知青，到现在成为一个大厂的厂长。母亲找到了家人，自己有了父亲，从一穷二白，到有了房子、汽车，以后还要上大学，过上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一定要好好干，千锤百炼把自己磨砺成一把倚天长剑。

在罐头厂的食堂，六百多名员工齐聚一堂，共同享受这难得的会餐时光。整个食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员工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有序地排队领取食物。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满足，不少职工是回城知青，他们经历过找工作的艰难，更知道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大家心里的喜悦全是发自内心的，老百姓一日三餐，饭不求精，要之一饱，衣不求新，贵在蔽体。小富即安，不求大富大贵。有班上，有饭吃，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餐桌上每人一小碗红烧肉大烩菜，一小碗土豆烧牛肉，鸡蛋汤敞开供应，大家吃的不亦乐乎。吃过饭静怡、江海和厂里几个领导陪着姜宇轩、林向学在食堂里转了一圈，看到大家眼前的饭菜，姜宇轩对静怡说：“今天的伙食真的不错，职工碗里有这么多的肉，你们费心了。”吃饭的职工对静怡指指点点地小声议论，“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就是我们的厂长。”“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厉害？”“听说她前几天考大学去了，不知考的咋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了江湖，自然就有了是是非非，恩怨情仇。为什么有的人一上年纪，就是一副不问世事，看破红尘，老僧入定的样子，说的文雅一点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说的通俗些，那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下午三点，由静怡主持在会议室里召开了全体领导会议，包括已经正式入职的何佳宝、舒薇。会议的主题是明确领导的职责、分工。静怡公布了大家的工资标准，副厂长每月300元，部长每月260元，职工每月120元。根据每个季度销售情况，发放季度奖金，刚宣布完，会场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刘华副厂长宣布了计件考核以及季度奖发放办法的方案。李阿福副厂长宣布了后勤保障人员的奖金发放的办法。当然物流单独考核，具体办法正在制定中。

最后，静怡向大家讲述了整个办厂得经过，投资的情况，总结说：“总之，我们罐头厂投资近千万，那可是用真金白银建起来的，集团把厂子交给我们，我们必须牢固树立，厂兴我荣，厂衰我耻的主人翁意识，在座各位和我一样，要有危机意识，干不好我撤你们的职，我干不好，集团会撤我的职，能者上，庸者下。让真正能干事的人，坐到他们该做的位置上来。谁要是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工作，晚上撞钟，晚上我就砸了你的饭碗。当然，干得好就有奖励，干得越多，奖励越多，不要看车间里的职工每月120元，我们专门有人负责计件工作。多劳多得，不劳不得，车间实行末位淘汰制，我们罐头厂不养闲人。销售是近期工作的重头戏，质量好不好是生产的事，卖的好不好，是你们的事，谁推销出去的罐头多，谁的奖金也就越多，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了，产品的宣传销售就看你们的，销售部门把你们宣传策划案拿出来，我来审议，只要钱花在刀刃上，需要多少钱我批给你们。另外大家开完各部门的会议以后，晚上七点我代表集团在‘知味观’宴请大家，这是我们厂领导的第一次聚餐，江海他们到时会准时参加。散会后，各部门负责人分别召开了会议。”散会以后，大家纷纷议论着静怡刚才的发言，没想到静怡这么霸气、大气，看起来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何佳宝、舒薇对静怡更是佩服，为能跟静怡共事感到由衷地骄傲自豪。

林姨是罐头厂质检的组长，组里人不知道谁传出来，美女厂长是林姨的女儿，这几天林姨上班下班，都有人以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千方百计地接近林姨，林姨不胜其烦，只是小心地应付着，疼并快乐着。

姜宇轩晚上下班后哼着小曲回到家里，许家娣笑着问：“宇轩，你今天遇上了什么好事，看把你高兴的。”姜宇轩激动地说：“今天罐头厂正式生产，我参加了剪彩仪式，你表弟刘华在静怡的提议下当了副厂长。五点多他开完领导会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把整个开会的情况给我讲了一遍，夸赞静怡说话大气、霸气，开会的人各个听得胆颤心惊害怕一个不小心给静怡开除了，我听了太高兴了，我担心她管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厂，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不愧是我姜宇轩的女儿。”许家娣白了姜宇轩一眼，道:“你看你穿的左一身，右一身的衣服，哪一件不是你宝贝女儿买的，江海送给他的LV包，硬是送给了我。医院里的同事羡慕的不得了，我去商店一看，妈呀，光是这个包就值一万多块钱，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是个干大事的人。以后我们就跟着静怡享福吧。”

下班后，静怡拉着何佳宝、舒薇、李阿福来到了‘知味观’。江海他们已经坐在包间里聊天，今天订了两桌饭，赵叔早就点好了菜，就等着大家到来。趁大家还没来，江海对静怡说：“罐头厂目前员工最多，你的担子也是最重的，我们几人商量了一下，把开来的红旗轿车留给你，你请来送往，出门办事是厂里的门面。剩下的那一辆红旗就留给赵叔，你开的那一辆上海轿车留给厂里做公车，领导谁有公事谁做，以后罐头厂发展的好，还得买大客车、面包车。现在我们的汽车明显有些不够用，年底我去港岛再买几辆车来，以后争取给柳姐她们每人配一辆高级轿车。”静怡听了江海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不少人连自行车都买不起。干脆你把红旗车配给最需要的人。”江海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就这样定了，下去后你需要找一个像李成那样的专职司机，要保证你的安全。”

七点钟，大家陆陆续续地来到包间，刘华副厂长和车间主任，开完职工大会后也匆匆赶来。包间里灯火通明，两桌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大家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畅谈着各自的工作和以后的计划。

江海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向大家说道：“感谢大家这一段时间的辛勤付出，让我们一起举杯，为罐头厂新的开端干杯！”

众人纷纷响应，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欢乐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接着，大家开始相互敬酒，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有人一饮而尽，展现出豪爽的气概；有人则轻抿一口，微笑着与对方寒暄。

静怡端着酒走向江海，说“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生活的关怀，对工作的指导和帮助！”

“刘副厂长啊，你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赵晓峰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来，干杯！”

觥筹交错间，气氛推到了高潮，莫姐、柳姐、李姐、静怡全部参与进来，男女喝酒，千杯不醉。本来何佳宝、舒薇给大家添茶倒水，现在也参与进来，另外几个新任的部长，看见大家情绪高涨，机会难得，这是接近上面大老板的最好机会，一个个使出浑身的解数，给江海、赵叔、静怡、两个副厂长敬酒。没想到江海今晚又喝醉了，回到家，李成背着江海上了楼，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小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