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买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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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眼看着苏婉青在一个鸡蛋饼摊子前停下来。
“大娘，鸡蛋饼多少钱一个？”
鸡蛋饼摊子前这会没什么人，大娘坐着靠在一边的墙上打盹，听到有人问价钱，立马蹦起来，笑着过来道：“姑娘，三文钱一张，你要几张？”
苏婉青铁锅旁边陶盆里所剩不多的面糊糊，又抬头看看天上的骄阳，大娘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看。
随后，大娘就看见面前的姑娘一脸为难，却又笑着说：“大娘，你看这日头这么毒，街上也没什么人，我多要几张，你给我便宜一点好不好？这样，你早点卖完，也能早点收摊回家。”
一句话说到了大娘心坎上，午饭后，几乎就没人来买鸡蛋饼了，自己吃有点浪费，卖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完。
“行，看姑娘是痛快人，你要几张？”
“大娘，我要五张，你一共算我八文钱好不好？我爹生病了，我们姐妹两来给我爹抓药，想着买点鸡蛋饼回家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说着慢慢低下头，一脸伤感。
麦香在旁边听的脚趾扣地。
长姐今天是怎么了？跟以前完全不是一个人。
刚跟医馆的小伙计砍完价，现在又跟卖鸡蛋饼的砍价。
都不怕人家骂她。
不过也对，长姐嘴巴厉害，一般人也骂不过她。
大娘听说五张饼只给八文，只感觉肉疼，她卖一张饼才赚两文钱，她这样给钱，五张饼她只赚三文钱。
不过这盆里估计也只能做四五张饼了，干脆卖完回家拉倒，再说了，这姑娘还是个孝顺的，就当是发发善心。
随即便痛快答应下来。
苏婉青连声谢谢，大娘很快开始摊饼。
“大娘，打一个像你这样的铁锅，大概要多少钱？”
大娘疑惑的看她。
苏婉青连忙道：“我觉得这锅小巧一点，炒菜比较方便。”
大娘笑着点点头，“那倒是，不过这锅不便宜，得四两银子。”
苏晚青听得咋舌，打消了打锅的念头。
大娘手不停，一张一张很快，只一小会，便摊出来五张饼，第五张饼，大娘把剩余的面糊糊都倒进去，最后一张饼最大。
大娘用荷叶把五张饼简单包一下递给苏婉青，苏婉青痛快的把八文钱递过去，挥手告别。
直到出了镇子，苏婉青在一块核桃树下找块石头坐下，把包饼的荷叶展开，拿出一张鸡蛋饼。
麦香沉默坐着，知道长姐要大吃特吃了，也不知道这些饼能不能给爹娘留一张。
饼的香味冲出来，麦香拼命忍着口水，眼看着她把手里那张饼分成两半，艰难的咽一下口水，低下头尽量不去看。
却不想肩膀被推了一下，她猛的抬头，饼的香味瞬间冲到鼻息中，发现长姐把一半饼递到了自己跟前。
这是给她的？
麦香一脸不可置信看着长姐。
苏婉青见麦香发愣，心情复杂道：“快吃，吃完我们好赶路。”
麦香犹豫了一下，苏婉青直接把鸡蛋饼塞进她手里。
麦香拿着绵软诱人的鸡蛋饼，不知道怎么的，心口猛的发胀，她慢慢把饼送到嘴边，咬下一口，面粉的香味混合着鸡蛋味，还有一点点油，咸淡合宜，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越嚼越香。
麦香不争气的流出了眼泪。
她觉得，长姐真的变了，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长姐了。
现在的长姐真好！
她愿意原谅以前的长姐。
麦香落泪，苏婉青看在了眼里，心里也堵得慌，今天抓完药，手里就剩下四百多文，这笔钱远远不够，五天后给父亲换药，抓药都是问题。
家里日子难过，她也看到了，家里除了铁柱，其他人都没什么主意，她要是不主动一些，受苦的不仅是他们，还有她。
好在苏家的人都很善良，只要她做出改变，他们都会对自己很好。
“大妹，以前是大姐不好，以后咱们都好好的，爹现在需要好好修养，以后我们就一起把家里撑起来，让爹娘放心。”
麦香嘴里塞得满满的，鸡蛋饼太好吃了，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家里的野菜窝窝头硬的要命，还拉嗓子，这鸡蛋饼就不会。
还有，长姐怎么突然这么好！
呜呜呜，她拼命擦眼泪，好不容易控制住心情，点点头，嘴里的鸡蛋饼咽下去后说：“好，我听长姐的。”
今天跟长姐出来这一圈，她也看到了，长姐是个有主意的，比娘都厉害，娘遇到事情只会哭，也比爹厉害，爹的嘴巴没有长姐利索，甚至比大哥都厉害。
长姐现在在她心里是最厉害的。
只要长姐不再变回去，她愿意什么都听长姐的。
吃完鸡蛋饼，两人又去找山泉水喝了点，便往回走。
一路上没再耽搁，到家后，家里只有爹娘在家，铁柱去山上放羊，小姑和苗苗去田里除草。
苏老二疼过之后，烧的晕乎乎的，这时候睡着了，王氏趴在他旁边，也睡着了。
苏婉青两人轻手轻脚去厨房，在灶洞前的地上搭上石头，生火支上砂锅开始熬药。
小师傅特意交代了，这些药熬两遍，把熬出来的药水汇合，一天吃两顿。
第一遍熬好，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间，第二遍架上去后，麦香出门过了桥去菜地里拔青菜，回来准备做晚饭。
晚上吃稀饭窝窝头，苏婉青一边烧火一边看着药，麦香把稀饭烧进锅里后，从垂吊厨房上空的木笼里拿下来六个窝窝头，又把青菜洗干净，切碎加点盐腌一会，揉一揉，捏去多余水分，就成了一道小咸菜。
饭做好，药也熬好了，苏婉青跟麦香一起，把药汁倒出来，跟第一遍熬出的药汁汇合，搅拌搅拌，然后分成两份，倒进碗里端着去给苏老二喝。
苏老二还发着烧，王氏醒来后，继续帮他擦拭降温，苏婉青端药进去试了试苏老二的温度，没有比上午烫，心里宽慰许多。
苏老二见大女儿亲自给自己端药，心里感动，慢慢坐起来，接过碗一口气喝完。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苗苗和铁柱的声音，他们都回来了。
一家人洗手，趁着天还亮着，准备吃晚饭，麦苗把炕桌拿到堂屋，稀饭咸菜窝窝头摆上来，一家人围一圈坐下。
苏婉青看麦香一眼，麦香会意，起身去一趟厨房，再回来，递给苏婉青一个用荷叶包着的东西。
苏婉青慢慢打开荷叶，一股香味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