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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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漫天白雪纷纷扬扬，那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打造这银装素裹的雪世界。此情此景即使是东晋才女谢道韫的“未若柳絮因风起”都难以形容，想那轻若柳絮如何有这鹅毛大雪给人以北方特有的厚重感。
在这皑皑白雪之中，有一栋别墅显得尤为突兀，因为它的屋顶有一块区域居然没有片雪堆积，或者可以说，这雪自空中坠落，刚与地面接触便直接融化。这片区域正下方的房间内此刻有个年轻男子正盘腿坐在榻上，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动也不动。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背后居然有缕缕白气冒出缓缓升至天花板。
莫则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足少阳胆经中的神农真元慢慢变小，可他却非但没有丝毫担心，反而眉宇间露出喜色。而这一切要从上次在花鸟市场无意发现的那棵云松盆栽中的奇特小草说起。
那天回来后，莫则便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来。可任凭他如何刺激，《神农本草经》都毫无反应。倒是他那神农真气一旦输入这小草，便如泥牛入海一般再无踪迹，可它又像吃不饱似的，输多少就吸收多少，而无论吸收多少都毫无变化。
“我倒想看看你的胃口到底能有多大！”莫则的执拗劲也犯了，就这样他足足输了一个多月的神农真气，终于在今天有了反应。
刚才莫则将今天的最后一丝真气输入奇异小草后，像以往将这云松盆栽放回飘窗。正当他打算挺起身的时候，留意到叶孔溢出虽然微弱却极其精纯的灵气。没错，是灵气，不是普通的草木之气，这灵气和莫则体内草木真气一样带着一丝灵气。莫则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输给它的真气太多无法吸收溢出来了，但是这溢出的却远比莫则体内的要精纯的多，这让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再次调动神农真气笼罩住小草，这一刻他意识中的《神农本草经》有了反应。
「萃灵草，君榜九十九
聚天地草木之气，有淬炼之功效，取精华而弃糟粕，化凡为灵。」
随着萃灵草入体，莫则感觉自己体内早已液化的神农真元，正在不断地被剔除杂质，真元的体积越来越小却也是越来越精纯。凝药五重的莫则，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将十二经脉和十二经别内真气所化真元淬炼完成，与之前相比缩小了近三分之二真元竟然隐隐有固化的迹象。按神农诀所载，只有到达凝药九重后才能将真元化丹，自己这次得到萃灵草，不知有没有可能在凝药境圆满前便提前化丹。若是如此，不知后续又会有什么连锁反应。
不管怎么说，今天收获颇丰，莫则调息收功从榻上起身来到窗边。窗外的雪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下的依旧起劲。
“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啊。”莫则偏过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刚好停在10点的位置。
莫则从木制酒架上取出一瓶红酒，褐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瓶身中微微荡漾。
随着瓶塞缓缓拔出，空气渐渐渗入，酒香四溢，透明的水晶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缓缓倒入，仿佛连时间都被放慢了脚步。
窗外，雪花轻舞，如同羽毛般轻柔。他轻抿一口红酒，感受着口中醇香与微辣的交织。目光穿过窗户，落在那片寂静无声的雪地上，每一棵树，每一片屋顶都覆盖着洁白的雪。
杯子在莫则修长的指尖旋转，酒液随之舞动，折射出窗外飘雪的银白光芒。他的目光透过窗棂，望着外面的世界，雪花无声地覆盖了庭院的石径，屋顶，甚至是远处朦胧的山影。世界似乎变得柔和，所有的棱角都被雪的圆润所掩盖。他轻啜一口红酒，感受着酒液在口中蔓延，那是一场味蕾的盛宴，浓郁而不失细腻。
一杯酒尽，他又倒上一些，这次他稍微倾身向前，仿佛要将窗外的雪也一同融入杯中。他再次举杯，似乎在向这片雪景敬酒，然后深沉地一饮而尽。
随着酒意微醺，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迷离。他仿佛能听到雪落的声音，感受到雪的纯净。雪依旧在飘落，无声无息，这一刻，他仿佛与这冰封的世界融为一体，孤独却不寂寞，只有红酒与雪陪伴着他，共同度过这个寂静的夜晚。
他的思绪开始蔓延，其实自己前世大一的时候又何尝不是眼下开心就好呢，只不过后来长大了经历了多了，开始变得焦虑变得没有安全感。如今的自己带着前世的记忆，虽然重新经历了童年，但是却不是无忧无虑地真正属于孩子的童年。他这些年太累了，忙于修炼忙于集齐《神农本草经》的三百六十种君药，从来没有好好的把握当下的生活，过这个年纪的人该过的生活。
在今天这个契机下，触动了莫则，让他心有所悟，进入了某种意境。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正在渐渐飘离身体，化作一道轻烟般的灵体，缓缓升腾而起。屋内的物品开始模糊，仿佛距离变得遥远，灵魂穿过墙体，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没有任何阻碍。
此刻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灵与自由，他能感受到每一片雪在夜风中的轻轻摇曳。他看到了远处灯火通明的燕京市区，万家灯火在夜幕下闪烁，如同星河倒映人间；他的感知越飘越远一念千里，他到了磐安的天赐山，看到了深潭地下的天青蟒，它似乎有所察觉，往莫则的灵魂之处望来但却毫无异常，双眸映出人性化的困惑；他看到了从小长大的瀛洲岛，看到了深海中的某处似乎有一朵奇怪的花，他尝试靠近那朵花，但是花四周忽然出现时空乱流，他的灵魂受到震荡，灵魂之力随之消散……
“咳。”莫则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眉心拧起，“那朵花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