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驱赶女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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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宫位于未央宫西侧，穿过永巷，绕过太液池，大概半个时辰方来到太后居住的寝殿前。

殿前早有宫女等候，引着她们三人拾阶而上。

月光皎洁如水，夜空中星光闪烁。

跨过门槛，楚玉三人跟在那宫女身后，悄悄进入大殿。

昏暗寂静地大殿内，暖香阵阵，借着重重帘幕垂挂，隐约映出昏黄烛光。

行至最后一层帘幕前，宫女示意她们等待，然后退下。

周围静的出奇，偌大一座寝殿，只能听到铜壶滴漏清脆的滴水声，楚玉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悄悄打量着，唯恐一不小心气粗了，惊醒了隐藏在某处的怪兽。

透过帷帘，模模糊糊映出榻上有个人影，半倚着，楚玉猜应该是太后。

“你是楚玉？”

帘内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楚玉微吃一惊，这声音怎么似曾相识？

“昊儿为何没陪你一同前来？”太后又问道。

呃……

楚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脑子里还在飞快的搜索，究竟在何处听过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王妃，快回话呀！”金莺玉蝉在一旁压低声音提醒道。

“是！我……臣妾是楚玉！怡亲王奉旨去了未央宫，臣妾奉旨来建章宫向太后请安！”楚玉谨慎斟酌着言辞。

金莺玉蝉听她用‘奉旨’，脸上纷纷露出不安的神色。

片刻后，帘幕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奉旨？孤记得楚侣口蜜腹剑，城府颇深，没想到他竟派了一位心直口快的女娃娃来秦国做细作~你就不怕孤治你的罪吗？”太后语气不急不缓，却不怒自威，玉蝉金莺吓得连忙跪倒地上，求太后息怒。

楚玉实在不习惯动不动就跪拜的规矩，唇角一撇，站直身子，坦然道“臣妾虽来自楚国，但对楚国并无感情，您说的楚侣，臣妾也不认识，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细作，为何要害怕太后怪罪？反正，臣妾心中无鬼，心中无愧，太后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一语说完，寝殿内陷入死寂，气氛显得格外紧张，楚玉并未打算求饶，当然更不会承认，在她的意识里，自己仍然是来去自由，任谁也无权强加任何罪名。

“如此说来，你倒是被冤枉了。那么皇后为何偏偏选中你嫁入怡亲王府，她和楚国又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你被派入昊儿身边，目的是什么？”

过了片刻，帘内终于再次传来太后深沉且严厉的声音。

楚玉可以确认，太后的声音她肯定在哪里听到过，虽然说话内容完全不同，但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和笃定从容的态度令人不寒而栗又无力反驳。

“这……”楚玉迟疑着，然后贝齿轻咬红唇道“回禀太后，前几日臣妾因无意打碎皇后赏赐的彼岸花，所以被怡亲王押送椒房殿向皇后认罪。皇后并未怪罪，而是好言劝慰，并且让臣妾为怡亲王选一位称心的王妃……”

“选妃？！”太后突然打断她，语带嘲讽道“她这位嫡母倒是尽职尽责，昊儿已近而立之年，娶位妃子也无可厚非。不过，”帘内人冷笑一声“选妃这种事，有宗人府掌管，又何必让你这位寡嫂操劳，毕竟叔嫂名分，你又是这样一个身份，皇后此举岂不是故意为难你吗？”

是呀！楚玉很想如实回答，考虑身后金莺玉蝉二婢身份，她还是装傻作憨得好。

楚玉咽下冲到口边的话，垂头不语。有时候，任何回答都不如沉默不语。

幸而太后并未继续这个话题，默然片刻，太后缓缓说道“退下吧！孤累了。”

楚玉没料到会面如此简单就结束了，自己甚至都未见到帘内人真容，怔怔地站在那里，而先前引领她们入殿的宫女从昏暗中走到她们面前。楚玉只得带着二婢随那宫女悄悄退出寝殿，谁知刚要步出门槛，殿内忽然又传来太后的声音“昊儿身体孱弱，你要好好照顾他。”

楚玉对这句突兀地嘱托感到既诧异又困惑：武元昊身体孱弱？！怎么可能？前日押送她入宫时，他那两只老虎钳子似的爪子力度非常人能比。孱弱？！

楚玉唇角一撇，暗自翻了个白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秦朝的皇室都有病！

出了建章宫，本以为之前带她们来的小内监会送她们回未央宫，谁知，那宫女将三人送至宫门，便屈膝行礼，说了句“王妃慢走！”就转身关了大门。

主仆三人傻傻地站在紧闭的大门前，面面相觑，又无可奈何。

楚玉叹了口气，对二婢道“接下来就靠你们二人了！”

玉蝉与金莺都吃了一惊，互相看了看，开口道“王妃，我……我们也不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