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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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恢宏的教堂，此时墙壁上破开一个大洞。
庄严肃穆的大厅里，长椅破烂，满地灰尘。
布鲁斯脸色凝重，空气中的气氛沉闷压抑。
“布鲁斯，你确定吗？”
罗伊表情无比严肃，因为对方说的话影响太大。
神！
黑色圣堂背后站着一位神。
别说是教会，即便是米国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确定。”
布鲁斯认真的点点头，“他手里的经书，蕴含着恐怖的威能，只凭一句话就能显化相应的能力，影响到现实。”
“这样的宝物，我此前从未听说，更从未见过。”
“最为关键的是，它上面并没有异界黑雾的气息。”
“罗伊……”布鲁斯眼神郑重的看向同伴，“约瑟夫肯定是骗了我们，黑色圣堂才不是什么普通地下势力，它的背后真的站着神！”
罗伊闻言沉默。
资料中，黑色圣堂一共跟两位神灵有关。
一位是来自东方世界的九幽魔祖，一位来自西方的地狱君主萨麦尔。
可不管是哪一位，都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存在。
“好吧，布鲁斯我会如实转告将军的。”
罗伊望向对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撤退吗？”
布鲁斯摇摇头道：“不，我还需要继续阻拦威廉。”
“为什么？”罗伊神情不解，“威廉拥有神赐之物，看他背后的十二羽翼，说不定还有着神灵赐福。”
“布鲁斯你……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现在离开算不上逃跑。”
“毕竟是教会的情报先出了问题，责任不在我们。”
罗伊情绪有些激动，差点说出布鲁斯不是威廉的对手。
但布鲁斯难道猜不到罗伊没有说出的话吗？
“罗伊感谢你顾及我的感受，没有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布鲁斯苦涩一笑，表情变得坚定，“自从我走上战场，就从来没有一次主动撤退，任务完成率一直是百分之百。”
“罗伊我有着我自己的骄傲，我可以接受自己被打败，但我接受不了未尽全力的逃跑。”
“接下来的战斗很危险，你不要跟着了。”
说完，布鲁斯离开了教堂。
罗伊站在原地，沉默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罗伊？”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我将军。”
罗伊很快就把现场的情况如实汇报。
乔治将军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此次任务中止，我会派出军队接应你们，务必全员归来。”
“是！”
罗伊挂断电话，又给约瑟夫身边的队友打去。
可惜打遍了所有人，都是无人接听。
她脸色一下阴沉到极点。
“该死，布鲁斯你们可千万别有事啊！”
罗伊银牙一咬，朝手机上的定位赶去。
另一边，汉治大街，此时现场无比混乱。
几辆冒着火焰的汽车停在路边，平整的公路断裂，裂缝好似蛛网一直蔓延到两边的店铺。
十几个穿着教会制服的修行者，正互相厮杀。
在他们身边，已经倒下了许多人，殷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那猩红愤怒的双眼，毫不留情的攻击，让人很难相信他们在两分钟前还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恶魔！你这个恶魔！”
约瑟夫被冥王星战队成员保护在身后，他眼睛看向空中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惊恐和愤怒。
半空中，威廉身着黑色制服，手持圣堂戒律，灰白色的锁链一头连接经书，一头缠绕在右臂。
他赤红的长发梳成马尾，身后十二漆黑羽翼绽放，一缕缕黑气在周身萦绕，英俊的脸上神情淡漠，仿佛高高在上的神只。
现场也的确有许多人，把威廉当成神只。
没办法，那十二羽翼实在是太过震撼。
任谁见了，都会首先联想到天使。
哪怕漆黑的翅膀，跟传说中圣洁纯白的天使羽翼不同。
也依然挡不住众人的热情。
在这样先入为主的思想下，被威廉拦下的教会大主教约瑟夫等人，也就成了“恶徒”。
“我本来就是恶魔啊。”
威廉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当然不可能承认。
“妄起战端者才是恶魔。”
他的声音平静，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感情。
明明是正常说话声音的大小，却清晰传进现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威廉立于道德的制高点。
先前还因约瑟夫等人穿着教会服饰，而心有好感的人，此时表情都变得犹疑起来。
“你们这些恶堕天使萨麦尔的信徒，是异端，是敌人，教会做为主在人间的秩序维护者、监督者，当然应该消灭你们！”
被一个恶魔信徒称为恶魔，大主教约瑟夫情绪无比激动，对空中的威廉破口大骂。
“我们并非地狱主人的信徒，而是伟大主宰九幽魔祖冕下的追随者。”
威廉眉头皱起，语气不悦的纠正对方。
什么九幽魔祖，还不是一个恶魔，一个撒旦！
约瑟夫心中怒骂，却不敢真正说出来。
比起不知真假的萨麦尔，九幽魔祖可是真正显露过神迹。
他要是敢说对方坏话，只怕不用威廉动手，神只就先降下神罚将他肉体和灵魂毁灭。
约瑟夫不想跟九幽魔祖沾上关系，转移话题道：“那么你敢说你们跟萨麦尔就毫无关系吗？”
威廉点头，“有！”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周围众人的议论声。
约瑟夫脸上冷笑，“那你还说你们不是恶魔的走狗！”
“谁说跟地狱主人有关，就一定是恶魔信徒？”
威廉反问，“我们的确受到过地狱主人的垂目，但我们从未做过伤害他人的事。”
“难道仅仅因为有关系，我们就应该被打上恶魔和邪恶的烙印吗？”
“难道分辨一个人和组织的好坏，不应该是通过他做的事来判断吗？”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约瑟夫大主教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太过武断和儿戏吗？”
一连三个问句，不仅让约瑟夫沉默，也引起周围旁观者的怜悯和支持。
“天使大人说的没错，什么时候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只看他跟什么人接触了！那咱们的总统，都应该进监狱！”
“我住在隆恩大道附近，我受到过圣堂武士的保护！他们是好人！”
“该死，我就知道。教会从来不会关心普通人生活的怎么样，他们只会变着花样去欺负迫害那些认真生活的人！”
“滚出去！你们这些混蛋！”
“离开这，这里不欢迎你们！”
……
围观的群众情绪越发的激动，一些人甚至抓起身边的东西朝约瑟夫等人扔去。
一块剩下的鸡蛋三明治精准的砸在约瑟夫的脸上，后者脸色当场就黑了。
“一群愚民，你们竟然会相信一个恶魔的蛊惑！”
约瑟夫眼中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怒斥众人的愚昧。
围观者也毫不退让，双方唾沫横飞，进行着“友好交流”。
只是约瑟夫毕竟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大主教。
他自持涵养，嘴里根本憋不出几个有杀伤力的单词。
反观对面什么人都有，各种带着器官和亲人的单词不断往外蹦。
约瑟夫根本招架不了，被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差点背过气。
“这群该死的愚民，嘴巴就像吃了死了一周的鱼一样臭气熏天！”
威廉凌空而立，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在他眼中，无数黑气从下方众人头顶冒出。
那是愤怒的表现。
黑气越多，代表着对方越愤怒。
威廉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也不是语言学家。
不可能只凭几句话，就能让旁观的普通人站在自己一边。
他利用暴怒的权柄，挑动起人们内心对于教会的不满，点燃他们的怒火。
同时，人都是从众的。
当有人反对教会时，内心犹豫的人就会跟随。
而当反对的人越来越多时，原本理智的人就会被周围的情绪冲昏头脑，加入其中。
“经过今天的事，约瑟夫的名声肯定是臭了。”
威廉十分满意此刻的结果。
在三分钟前，他追着约瑟夫来到街头时，心里就已经放弃了立刻杀死对方的想法。
杀死约瑟夫，被教会记恨，这一点他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死对方后，可能面临的舆论指责。
那时候，教会可能会把约瑟夫塑造成一个尽忠职守、关爱信徒的虔诚教徒。
而不是一个轻易挑起战争的狂徒，以此来挽回教会失去的名声。
黑色圣堂也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被米国民众唾弃。
那个时候，他们在米国才是真正寸步难行。
既然不能直接杀死对方，那么就将其名声搞臭，让其身败名裂。
一个身败名裂的大主教，显然无法再指挥教会力量。
而没了约瑟夫牵头，再加上其跟黑色圣堂作对的下场。
相信教会即便再不甘心，也不敢再轻起战端。
黑色圣堂的生存危机也就得到了解决。
这种方式虽然不够爽快，但足够稳妥。
威廉毕竟不是一个人，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不能事事都按照自己心意来。
约瑟夫在旁人的照顾下，终于缓过劲来。
他眼神平静的看向空中的威廉，心中悲哀。
能够成为大主教的他，并不愚蠢，反而很聪明。
在刚才他已经想明白，威廉所做的这一切。
对方这是要让自己身败名裂，被钉在耻辱柱上！
他不是想要自己死，但却让比死还要可怕！
想通的那一刻，约瑟夫只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他很想挽回这一切，但已经晚了。
没有办法的他，只能破罐子破摔，寄希望于威廉能杀了他。
“好吧，威廉你赢了，你成功蛊惑了那群愚民。”
他站起身，神色平静，一幅慷慨就义的模样，“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
威廉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轻轻摇头，“你妄起挑起战争，无数人因你而死，你罪孽深重。”
“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亲手杀了你，为死去的人偿命。”
“但我不能这样做。米国是文明的国家，有着健全的法律，人民会审判你的罪孽！”
下方约瑟夫脸上一白，眼神变得绝望，身躯微微颤抖，双腿一软，颓废的坐在地上。
而这一次，无人再上来搀扶他。
来自冥王星战队的人，都冷眼旁观。
他们虽然是军人，奉命前来保护对方，但同样他们也是人，有着自己的善恶三观。
当约瑟夫的行为被彻底暴露在阳光下，很难有人能理解其做法。
这时，一声尖锐的爆鸣从远方出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空中威廉垂下目光，一道银色闪光出现在街道尽头。
他的速度极快，前一秒还在好几里外，下一秒就已经来到百米之外。
当银光停下，一个身材高大的银色男人出现。
“威廉，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布鲁斯抬头，看向空中的黑衣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战意。
“战斗已经结束了。”
威廉神色平静，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约瑟夫的事虽然告一段落，但黑色圣堂的危机还没有彻底解除。
他不想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威廉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内心深处出现一阵惊慌感。
他立刻朝旁边闪避，下一刻，一股锋芒感从他脸颊擦过。
威廉在远处停下。
一缕红发从空中缓缓飘落，被他抓住。
男人的额前，发丝缺少了一截，像是被什么利刃切下。
他低头看向下方的布鲁斯，眼神冰冷。
地面，布鲁斯手指萦绕着风的力量，看到威廉阴沉的表情，咧嘴笑道。
“真是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儿，你的脑袋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