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磨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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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到的时候是上午，凉末慢腾腾的跟在最后面下车，等其他人都把东西拿完了才去拖自己的行李箱，新的满满的，都是末爸和邱丽丽给买的。
这么大个行李箱怎么弄回去呀，长途汽车站离回他家的车站还挺远的。
远处传来咯吱咯吱的机械声，凉末觉得耳熟，抬眼就看不远处辉哥蹬着三轮车笑。
“幸好赶上了，末末，欢迎回家！”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家。
“嗯，哥，我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点下车？”
“那天送你的时候问了返程时间的，咱们这去深市来回就一班车。”帮忙把行李搬上三轮，“走吧，我姐还在市场那等着呢？”
“咦，那不是等很久了？”
“没呢，还在卖菜呢，我们一天来两回，一回蔬菜一回干菜，这个点应该差不多卖完了。”
“干菜？ 奶奶晒的那些？”
“对呀，卖得可好了，奶奶的存货快给我们卖完了。”
“那没事，回头我多准备点，重新晒就好！”
“那多准备点，再迟太阳就不好了，烟熏的不好看。”
“没问题！”
到了菜市场，娜姐已经在路边等着了，手里拿着杆秤还有捆好的蛇皮口袋，“走吧，回家！”
是呀，回家，到家爷爷奶奶先是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做了一桌子凉末爱吃的，“出门这么久，累坏了吧？”
凉末喉头发紧，“奶奶，坐的卧铺，躺着回来的，不累！”
是呀，只要到家了 ，就不会累。
吃完饭，凉末把深市带回来的礼物给大家分了，大家问末爸在那边如何，凉末捡着好听的说了，还说了跟末爸一起做豆腐的事情，做出来的豆腐可好吃了。
辉哥娜姐眼神一亮，“我们也可以做呀！”
“姐哥，你们还得回城里上学呀！”
姐弟俩对视一眼，还是娜姐开口。“末末，知道我们这几天为什么卖干菜么，就是客人说怕我们又隔一个月才去一次，买干菜就是存着买不到我们的菜的时候解解馋。所以我跟小辉就想，周六我们要上半天课，那就每周日去一次。”
“这样你们会不会太累呀！”
有戏，娜姐眼神都温柔了，“没事，只是一上午的时间，我们下午可以休息的。”
凉末，看样子娜姐和辉哥是一定要去了，“行吧，还是老样子，我跟辉哥去市里，娜姐你去早市？”
“可以，既然末末你说豆腐好吃，那我们可以把豆腐也加上。”
“早市有专门卖豆腐的吧，不如，姐，你卖豆腐脑吧？”
“行！”
下午三人就试着做豆腐脑，爷爷在一边指挥，爷爷以前还挑担卖过豆腐，也算家传手艺，家里还有磨豆浆的石磨呢，辉哥力气大，摸起来虎虎生风，凉末就差点，磨一会就手酸，娜姐几乎磨不动，也就只能舀舀豆子了。
三人合力做出一锅豆腐脑，一家子都吃得眯起了眼，真嫩呀，太好吃了。
“早餐吃这个，我能吃一盆。”辉哥说。
凉末没说话，豆腐脑很好吃，但是他更喜欢吃豆腐，而且他喜欢吃黑豆腐，要不再种点黑豆？
说干就干，送辉哥娜姐回来的路上，凉末拐进了乡里的种子站，打着给爷爷买菜种的名义买了很多种子，只有黑豆没有。这边种黑豆的人太少了，凉末只能央着老板下次进货的时候帮忙带两包，老板看他买了很多种子又好看，就同意了。
凉末拎着一袋子的蒜子土豆回了家，当然其他菜种他也拿了几包出来，虽然只要拿进空间的东西就会被屏蔽没人追去向，但是样子还是得做一做的嘛。
爷爷又掏出他的瘸腿眼镜，“马铃薯种子不错，芽多。怎么买了蒜子？家里已经种了一片呀。”
“种过了？”凉末赶紧跑到菜园子看，果然爷爷奶奶已经种了一小片，三个人吃一冬天是没问题的。“爷爷，怎么还种了果树？”
凉末记得之前是没有的，看土就知道是新种的。
“对门山上那个果园干不下去了，换老板了，之前的果树都挖起来扔坑里了，我就捡了两颗橘子树......”
眼前一空，小孙子已经飞快跑远了，“末末，干啥去？”
“捡果树......树......”
果园凉末还是知道的，一开始种的是茶树，一年结一次茶籽， 秋天把果子摘下来晒干，外面的果壳就会裂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茶籽，茶籽捡出来晒干打成粉，放在固定的模具压成饼，再重压压出油来，这种油清澈芬香，做菜特别好吃，吃了还对身体好。
村里大部分人的山里种的都是这个，不过因为一年一季价值就不太高，对面山的主人就把茶树都挖了种了各种果树，凉末就记得吃过他家的橘子，比一般的好吃，不过后来那家人家里出了点事情，家里就剩下两个老人就没精力打理果园了，少了施肥除草那果树接出来的果子就越来越难吃了，不过凉末坚信果树是好的，到了空间肯定能结出好吃的果子。
爷爷说的扔还真没夸张，一个大土坑全是果树，盖在面上的叶子都黄了，凉末只好把上面的拨开找里面的，他家果树比较杂，凉末找到啥要啥，直找到天黑才拿了一颗品相特别好的枇杷树回家。
“就找了一棵？”爷爷已经在给马铃薯秧子切块了，一个芽切一块，切面裹上草木灰，明天一早就去种。
“嘿嘿！”凉末笑，当然不只一棵，他都扔空间去了，一小堆，晚上有点忙了。
不是一点忙，是忙翻了，虽然空间里的土很好翻，但是种树的坑得挖很深，即便是凉末现在体力已经很好了，他一晚上也就挖了三个树坑，种进去三颗大橘子树。
而他今天捡的果树有三十几颗，有橘子，柚子，板栗，枇杷，桃子，还有两种他都没认出来，不管了等果子出来肯定能知道。
种树的地方在山坡上，与之相连的地里是凉末前些天种的地瓜，地瓜算植物里面比较好种植的，只要种瓜开始发芽就可以埋土里，等瓜苗长到一米多长的藤苗就可以掐苗，掐出三四十厘米长的藤苗截面直接埋土里，长长再掐再种，如此反复直到把想种的面积都种满就行，因为空间里的藤苗长得特别快，凉末种了非常大的一片，到时候挖起来又是一场硬战。
不过他现在没空想这个，种完三颗橘子树，他还有点力气，又翻了一块菜地出来，把今天买的蒜子种下去，这是个精细活，一颗一颗的塞进土里不说，还得把蒜尖尖留出土面，种完今天买的五斤种子，不亚于插秧两分地呀。
从地上站起来，凉末感觉腰都腰断了，土豆只能留着明天再来了，还有那剩下的果树。
就这样，凉末白天上学，晚上地树的日子一直维持了一个礼拜，一晚三五颗的终于在下一个周末到来之前把树都给种好了。
周六下午，辉哥人还没到家，老远就嚷嚷开了，“末末，末末，把豆子拿出来，泡豆子。”
凉末搬出来一蛇皮口袋，辉哥哗啦啦的全倒大水缸里。
“哥，不是说试试水么，你倒这么多进去得磨多少豆腐呀？”那可是一口袋呀，少说四十斤，听说一斤豆子可以出2斤多豆腐，那，那不就是一百斤？
娜姐过来也说辉哥太鲁莽，“这么多豆子得磨到什么时候？”
凉末表情列来，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辉哥咚咚的跑到伍奶奶面前，“奶奶，我们今晚估计睡不了了，帮我们多准备点吃的呗。”
伍奶奶拿出一袋干米粉，抓了三板泡水里，三个孙辈一人一板。
娜姐她肯定是吃不了那么多的，好在吃不完也没关系，留着明天早饭拌辣椒酱吃也好。
不过娜姐的打算终归是落空了，三人休息了一下午，吃完晚饭就打算开始磨豆浆了，突然住不远本家的一个小孩在外边喊，“小叔，小叔，有个开大车的人找你，我给带过来了。”
凉末给小孩拿了一根玉米秆，跟着来到马路边，看到皮卡车后车厢的那几个大纸箱，突然就想起来邱姨说的她朋友的侄子，叫什么来着？
庞军坐在车里，烦躁的抽着烟，想着自己是怎么揽上这么个把自己垫晕车的活计的，哦，是因为她姑姑庞涓的闺蜜邱姑姑呀。
庞军一直觉得邱姑姑挺厉害的，一个女人在生意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他之前还以为她靠的是家里的人脉，等他自己也开始做生意才发现，光有人脉是不够的，还得有眼光有手段，邱姑姑显然全都有。
就是看人的眼光差点，找了个二婚男人，圈子里不知道笑话成啥样，庞军承认邱姑父是长得好看，但是男人嘛，还是得看事业。
邱姑姑也不知道被姑父吹了什么风，居然大手笔的给继子买了一堆的电器，还让他送到这穷乡僻壤的，一路过来连个马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差点把他颠吐，“这破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叩叩！”这么想着，车窗被人敲了两下，庞军转头，凉末那张好看俊秀的脸庞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映入他的眼帘。
“末末？”
“我是！你是军哥吧，邱姨提过你，这次真是麻烦你过来了。”
“没事，举手之劳！”
知道车斗里的电器都是给他家的，凉末叫了辉哥出来，邻居见了也过来帮忙，一群人齐心协力的把电器都给搬了到了凉末家的红砖房。
庞军这才得以好好打量这位姑父的老家，红砖房看着居然简陋，但是他在这边待了也不短了，知道这算得上比较富裕点的家庭了，屋里收拾的还算干净，就是没什么生活气息，就留一个孩子在家里这姑父也狠得下心来......
\好了 ，先这样放着吧。\凉末甩了甩胳膊，看庞军站着不动，就问，“军哥，肚子饿不饿？”
庞军想说肚子不饿，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尽快把东西交接然后水都不喝一口直接走人，所以他晚饭都没吃，这会肚子还真有点饿。“有点！”
“那走吧，带你吃东西去！不过我们已经吃过了，晚餐就随便吃点吧，明天给哥做大餐吃。”
庞军，我吃完就走的，哪有明天什么事。
跟着凉末出了红砖房进了老屋，庞军从门楼进来就看到这栋大木屋了，还想着当年肯定相当气派，居然是凉末家？
“奶奶，军哥还没吃晚饭，您随便给做点？”
伍家爷爷奶奶笑眯眯的跟庞军打招呼，这会确实没啥好招待的，“炒米粉行不？”
庞军，还真挺随便的，不过面上还是说，“可以的，奶奶，我喜欢吃炒米粉。”
这话其实也不算骗人，凉末他们这个村的米粉在附近几个县城还挺有名的，据说是要用发酵的米做成米粉，再放阳光底下晒，晒干再售卖。炒之前要放冷水泡软，加肉蛋或者蔬菜一起炒，吃起来韧劲十足，庞军吃好几次了，确实好吃。
要凉末说，奶奶炒的更好吃，因为是客人，伍奶奶也知道不能太随便，切了五花肉切了辣椒还加了凉末摘出来的红薯叶一起炒，米粉还没端出来呢，香味就先飘出来了。
等到第一口粉丝进嘴，庞军的眼神就变了，确实好吃，他就说么，伍奶奶这个年纪，厨艺一看就很好。
而且这个辣椒这个青菜，即便庞军平时不怎么吃辣椒，也觉得非常美味，一盘炒粉下肚，庞军满足的眯起了眼，住一晚也不是不行。
凉末在红砖房给庞军换了新洗的床单被套，枕巾都是新的，白的的布面上绣着双鱼戏水，旁边还有粉嫩的荷花和脉络清晰的荷叶，栩栩如生。
“绣的？”
“对呀，奶奶擅长做针线活。”凉末在庞军身前转个身，“我身上的衣服就是奶奶纯手工做的。”
伍奶奶看着两个孙子天天早起卖钱，能不心疼，伍奶奶就想帮忙，凉末就给了分了做手工的活，想要穿什么样的衣服跟奶奶一说，两天就能穿上。
“厉害！”庞军本来就觉得伍奶奶做饭好吃，没想到还会做衣服，真是一个能干的老奶奶。
“那当然！”凉末收拾好就要走了，“军哥，那你晚安！明天早起就过来老屋这边吃早餐。”
过来？“你不住这边？”
“我住老屋那边，我们今天晚上还要忙一会，明早要去摆摊。”
“忙什么？”
“磨黄豆，做豆腐！”
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