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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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母仪天下的尊贵。

皇后端坐在黄梨木雕花梳妆台前，听着心腹嬷嬷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陛下去了永福宫？”

嬷嬷躬身回道：“是。”

皇后拨弄着手腕的玉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太子今日还火急火燎地催着本宫去劝陛下赐药，如今看来，倒是不用本宫白费口舌了。”

嬷嬷掩嘴笑道：“太子殿下爱护手足，这也是关心则乱，如今看来，倒是不用娘娘您费心了。”

皇后凤目微眯，透出一丝寒光，“有淑妃出手，想来明日，燕王便能得偿所愿。”

嬷嬷点头称是，“淑妃娘娘八面玲珑，最是会讨陛下欢心，有她在，自然事半功倍，也省得娘娘您为了这些事烦心。”

“但毕竟灵犀九转丹珍贵异常，淑妃娘娘说不定也会碰壁。”

“若是淑妃这次失手了，届时娘娘再出面，燕王和淑妃，岂不是更要对娘娘感恩戴德？”

皇后却突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她怎么会失败？”

“只要淑妃搬出惠贵妃，再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梨花带雨地说几句燕王可怜，陛下便最是心软。”皇后语气中满是嘲讽和厌恶。

这后宫之中，除了云贵妃那贱人，最让她不痛快的，便是惠贵妃了。

她明明与李迁那厮有私情，却偏偏要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以死证明清白。

更是有了宸妃那个贱人衬托，她倒是走进了陛下心中，时时念着，处处想着。

早知如此，当年她就不该设那个局......

翌日，天刚蒙蒙亮，曾程便接到传召。他跟着小太监匆匆进了宫，在偏殿候着，等景熙帝召见。

直至日上三竿，才有小太监匆匆前来传召。

曾程整了整衣衫，随着小太监沿着宫廊朝御书房行去。

待进了御书房后，曾程撩袍跪地，叩首行礼，“臣曾程，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熙帝目光锐利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曾程，却并未开口，而是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殿内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起来吧。”半晌，景熙帝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曾程闻言，谢恩起身，垂首立于一旁，静待景熙帝开口。

景熙帝抬眼，看着下方肃立的曾程，淡淡道，“如今手里得了多少颗灵犀九转丹了？”

曾程心中一惊，却很快反应过来。

这京城乃是天子脚下，陛下耳目众多，知道秦王府和东宫送了药，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恭敬地回道：“回禀陛下，已得了三颗，太子殿下和秦王殿下仁爱，皆慷慨赠了药。”

景熙帝冷笑一声，“燕王当知，受人馈赠，则行事或有掣肘；受人恩惠，则决断恐生偏倚。”

曾程脸色一变，连忙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明鉴，燕王殿下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殿下曾言，陛下乃君父，他身为人子，唯听陛下之命，绝不敢有丝毫违逆之心！”

景熙帝看着曾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燕王真是这么说的？”

明绪打什么主意，他不是不知。

不就是想着从太子和秦王手里骗几颗药罢了。

他可不认为他这五儿子会因为一两颗灵犀九转丹而倒向太子或秦王。

不过，明绪这点偶尔的无赖劲，倒是与顾家人有几分相似。

老大和太子还是不了解老五。

不过，对明绪该有的敲打，还是必不可少的。

曾程重重叩首，“微臣绝不敢说半句虚言！”

景熙帝沉默片刻，随后朝李德海使了个眼色。

李德海会意，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到曾程面前。

景熙帝淡淡道：“这里面是五颗灵犀九转丹，你带回去给燕王，让他自己留一颗，莫要都给了侧妃用，自己倒没个保命之物。”

曾程心头一喜，连忙叩首谢恩，“臣替殿下，谢陛下隆恩！”

景熙帝摆摆手，语气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至于燕王说要休妻一事，回去同他说，叫他想也别想！”

“皇家没有被休的王妃，只有早逝的王妃！”

曾程闻言，顿时面露难色，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陛下，这殿下……”

“怎么？你想抗旨？”景熙帝喝道。

曾程心头一颤，连忙低下头：“臣不敢。”

“宋氏若是能替燕王诞下长子，朕会给她一个封号。这乃皇子侧妃中头一份。”景熙帝眼神锐利，直直地盯着曾程，“燕王待宋氏如何，他心中清楚。”

“臣替燕王殿下、宋侧妃，谢主隆恩。”曾程闻言，心中一惊，忙叩首谢恩。

殿下待宋侧妃如何，他自是知晓。只是殿下行事向来隐秘，不想陛下竟然也知晓得如此清楚。

景熙帝这才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平静，“过两年选秀，朕会再给燕王选个好的，至于是做王妃还是侧妃，就由燕王自己选吧。”

“你把这话，带给燕王。”

“臣……遵旨。”曾程只得硬着头皮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