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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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万籁俱寂。
裴明辰下榻的院落，却骤然火光冲天。
刹那间，熊熊烈焰肆虐蔓延，房梁、门窗仿佛被泼了火油般，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走水了！快救火！”
惊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混乱中，裴明辰被护卫簇拥着，狼狈地冲出火海。
呛人的浓烟，让他不住地咳嗽。
衣袍上，也沾染了点点火星。
刚踏出院门，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逼裴明辰面门。
寒光闪过，杀气凛然。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护卫飞身挡在裴明辰身前，用刀身将冷箭格挡开。
“铛——”
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保护郡王！”
护卫们齐声高呼，迅速集结，身形挪移，眨眼间便将裴明辰护牢牢护于中央。
冷箭如雨点般射来。
侍卫们挥刀格挡，刀光霍霍，仿若银练飞舞，奋力抵挡。
火光映照下，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裴明辰心中一惊，眼神骤然变冷。
这是第一次，刺客直接针对他出手。
之前的刺杀，皆冲着随行侍从与车队而去，目标是为了乔装混在其中的叶氏。
看来，如今是有人欲置他于死地，不想让他活着进京。
是谁？
太子？
还是秦王？
亦或是……
裴明辰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几个念头。
还未及细想。
数道黑影仿若暗夜鬼魅，飘忽而至，身形快若闪电，出招狠辣决绝，直取要害，招招夺命，仿若毒蛇吐信。
护卫们挥刀迎敌，拼死抵挡。
火光映照下，刀剑相交，火星四溅。
元朗手持一柄宝剑，身形矫健，奋勇杀敌。
剑光如雪，寒气逼人。
他自幼习剑，身手亦不错，绝非柔弱书生。
暗处，燕六与燕十六等人仿若隐匿暗夜的幽灵，冷眼旁观这场血腥杀戮。
“这火起得着实蹊跷。”燕十六压低声音，眉头紧锁，“怎地突然就烧了起来，还烧得这般迅猛，仿若天火燎原，不合常理。”
“这院子定是被人暗中动了手脚。”燕六目光沉沉，仿若幽潭深邃，紧紧盯着那熊熊燃烧、仿若炼狱火海的院落，“只是不知用了何种阴损法子，若是能摸清门道，往后行动，说不准也能派上用场。”
“可惜这火一烧，什么线索也没了。”燕十六惋惜地叹了口气。
话音未落，又一波黑衣人，从另一侧杀出。
人数更多，攻势更猛。
紧接着，第三波黑衣人杀出，迅速加入了战局。
三波人马仿若三条恶狼，合围撕咬，气势汹汹，将清河郡王一行人逼入绝境。
燕六见状，眉头紧蹙。
方才冷箭射向清河郡王时，他便猜测，或是太子、秦王失了耐心，不愿继续寻叶氏，欲直接除掉清河郡王，永绝后患。
可如今，又接连跳出两波人。
如此看来，那最先射出冷箭之人，或许并非太子与秦王的人。
那会是谁派来的？
清河郡王府的护卫，在潮水般攻势下，渐渐落入下风。人数上的差距，让他们疲于应对。
刀剑碰撞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元朗虽武艺高强，却也寡不敌众，手臂被砍伤，鲜血淋漓。
他咬紧牙关，强忍疼痛，继续挥剑拼杀。
“动手！”燕六低喝一声，“不能再作壁上观了，再拖下去，清河郡王危矣！”
“在场的黑衣人，一个都不能留！”
“是！”其余人齐声应道。
下一刻，众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战局。
身影如鬼魅，出手如闪电。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刀光剑影，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收割着生命。
惨叫声，嘶喊声，兵刃交击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燕六等人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他们身手矫健，招式狠辣，每一击都直取敌人要害。
黑衣人虽众，却在燕六等人的凌厉攻势下，节节败退。
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之中。
战局，自燕六等人如神兵天降般加入后，迅速扭转。
风卷残云般，三波黑衣人尽数被斩杀，无一幸免。
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燕六等人仿若暗夜幽灵，事成之后，并未有半分停留，脚步轻点，身形飘忽，迅速撤离，融入夜色之中，彷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火光依旧熊熊燃烧，映照着满地尸体，如同修罗地狱。
裴明辰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他环顾四周，护卫们死的死，伤的伤，损失惨重。
元朗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难看。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染红了衣袖。
他强忍着疼痛，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
“叶氏呢？”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裴明辰目光扫过四周，眉头紧锁，却没有看到叶氏那乔装成贴身太监的身影。
他心底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在身上摸索一番。
衣衫凌乱，沾染了血污和尘土。
脸色愈发难看，几近惨白。
藏于贴身夹层里的密信，也不见了。
“密信！密信！”
他声嘶力竭，近乎疯狂地翻找，扒拉着地上的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护卫们也强忍着伤痛，加入寻找的行列。
火光映照下，他们翻遍了所有地方，密信依旧杳无踪迹。
东宫。
裴明宗焦躁地在殿内踱步，龙纹蟒袍下摆翻飞，如同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
“废物！皆是无用之辈！”
他怒目圆睁，一脚踹向近前紫檀木桌，那桌上茶盏登时滚落，于地上碎成数片，碎裂声清脆刺耳。
“如此多人力，经此数番，竟连一妇人亦除不得！”
暗卫首领伏跪于地，身形瑟瑟，噤若寒蝉，大气亦不敢出。
“殿下息怒，探子来报，清河郡王身旁所余不过十人。”
裴明宗猛地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不足十人？其间可有妇人？”
“回殿下，皆是体格彪悍的侍卫，并无妇人或体格弱小之人。”
裴明宗眉头紧锁，莫非叶氏已殒命？
“那密信……”他喃喃自语，心中仍是不安。
那密信若是还在裴明辰手中，便是心腹大患！
他来回踱步，思虑着该如何毁掉密信。
遣人窃取？
若能成事，岂会延宕至裴明辰将入京仍未得手。
他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心中焦灼万分。
若密信已然毁去，那便再好不过了。
只是……他不敢赌。
秦王府，书房内。
裴明瑞看完手中传回的消息，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清河郡王身边并无叶氏踪迹，想是叶氏已赴黄泉。
他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若非过了通州，不便行事，否则就凭裴明辰如今身旁不到十个护卫，实乃夺信绝佳良机。
如今只盼着那密信也一并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