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梦偏冷,辗转几生,情债又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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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琪亚娜缓缓醒来。
她的意识还停留在前一刻惊心动魄的救援当中。
穿越的前一刻，她清楚的看见是伊甸将她舍身将她推开，这才避免了崩坏兽那巨大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
但没过多久，身体当中沉寂的激素就将她激动的意识沉淀下来。
于是她回归了冷静，这才慢慢将注意力投射到外界的现实当中。
四周是一片昏暗，虽然她能感觉到，现在她还是在自己的卧室床上。
可房间当中却是出奇的冷，搞得她身前芽衣的体温格外温暖。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房间当中明明有空调，芽衣为什么不开呢。
就连她都感到寒冷，对方也没道理会无感才对啊。
再者就是说，这房间当中的温度实在寒人，在她的记忆中，这是除非冬天才能触及的温度。
她试图起身寻找房间冰冷的真相，可芽衣的睡姿却是格外不同，出奇的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虽然她第一次穿越过去那边世界，当时她好像是正在锲而不舍的想要追回芽衣，想要说服芽衣继续待在自己身边。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柳源将对方彻底说服，两人这才能安然回家，继续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念及至此，她虽然很感激柳源将芽衣劝住了。
但另一方面来说，尽管对方使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可终究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才是，怎么能睡在一起呢。
而且，她跟芽衣睡了那么多次，她可都从来没有见过芽衣主动。
现在又忽然穿越回来，芽衣却是一反常态，竟然开始主动抱住她睡觉。
她小小的眼睛中，蕴含了大大的疑惑。
“难道是柳源比我有魅力吗?”
她这般想到，脑袋紧贴在芽衣的胸前，沉浸在对方的搂抱当中。
隔着被子传来的寒意，以及她嗜睡的特质，让她的思路凝结。
像是一只冬眠的熊，慢慢的开始失去对具体事物的思考能力，开始沉入梦的国度。
她的动作十分轻微，不动声色，在芽衣的怀中睡去。
只是在周遭夜色和芽衣身躯的衬托下，她没有看见的，整个房间已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样子。
或者说，不应该是这个房间，而是整个长空市，都伴随着第三次崩坏的完全迸发，变得尸横遍野，饿殍遍地。
比起柳源所处的前文明，现在的长空市才更加贴切末世这两个字。
曾经无比繁华的长空市，人类地图上，一个夜晚都充满霓虹的大城市。
仅仅在一瞬间，在一个崩坏能巨大的反应下。
无数的高楼化作废墟，巨大的裂缝从地底蔓延，攀上水泥墙壁。
在这片末世当中，难以看见一块完整的玻璃，难以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大量的崩坏能影响下，即使拥有崩坏能抗性，顷刻之间也会被崩坏能侵蚀，化为只剩下破坏意识的死侍。
这是人类世界的最大损失，这是为迎接雷电女王降临的绝美图景。
当然，对于雷电芽衣来说，说是她反叛命运的第一步，兴许更加贴切。
事实上，在柳源告诉了她部分未来的时候，她心中是极度排斥的，怀疑和不相信才是情绪主调。
可就像是小溪流并不会引人瞩目，而等到山洪决堤，人们才会思考其爆发前的种种能被观察到的细节。
这是一种痛苦，在柳源口中，被称为【成长】的痛苦。
“只有经历了生死离别之痛，才会明白那刻骨铭心的羁绊。”
就像是对方说的那般，伴随着接收的信息越来越多，在柳源口中看见的未来渐渐丰满。
对于未来恐惧的面纱被扣下，她终于是可以意识到自己能够做到什么。
她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说人是一种害怕未知的生物，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明，人类也有一种趋向于全知的本性。
因为【恐惧】，所以【逃避】。
而正是因为【恐惧】，在【逃避】的路上人就会受到【无知】的痛苦。
既然【无知】与【痛苦】，所以人才会【成长】。
在此过程当中，人渐渐趋向于【全知全能】，进而无所畏惧。
或许可以这么说，人为什么会不断反思与总结呢，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心中存在遗憾，想要弥补挽回。
但虚数能量已经被时间固定了方向，无论如何，人都是无法返回过去。
而正是因为无法改变，所以人选择了成长，选择了承担【后果】与【痛苦】之后【成长】。
原本，芽衣也是沉浸在过去与痛苦当中，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而不是去思考，自己现在应该去做什么。
拘束于过去，被过去束缚，而被困在了现在。
但柳源的出现却是很好的打破了这一点。
如果谎言带来痛苦，那真相就是杀人的快刀。
但人若是无法从谎言的童年成长，直面真相，人就无从成长。
本来，她应该是自己完成这个过程。
在琪亚娜为了拯救世界，身体濒临崩溃的时候，她为了琪亚娜而面对过去，面对痛苦，继而成长。
而如今，则是柳源加速了这个过程，将血淋淋的真相直接放到了对方面前。
就像是一直沉浸在童年的孩子，在迈向成年的路上被人猛然推了一把，在承受巨大痛苦的过程当中迅速成长。
最终，雷电芽衣，她认可了自己那悲哀的身世，化为了执掌雷之权能的律者，长空市被屠灭的真凶。
化为了，一心想要守护琪亚娜的雷电芽衣。
“如果命运依旧，那你就是拯救我的太阳。但既然黎明提前到来，那就让我用雷鸣为你涤荡前路的阻尼吧。”
芽衣闭着眼，不动声色的想到。
同时，她双臂微微用力，又将琪亚娜往自己的怀中揽了一分。
破碎的窗户不断嗖嗖的吹入冷风，让整个室内，让整个长空市显得寒冷无比。
至于到底是因为地理位置靠北的原因，还是因为硕大长空市就剩下她们两个的缘故。
总之，今夜远比她们两个度过的每一个非冬夜晚要寒冷。
不过幸运的是，芽衣已经拥有了面对痛苦后成长的勇气，而琪亚娜则是幸运拥有了芽衣为她遮风挡雨。
只不过，这只正在芽衣怀中酣睡的琪猫猫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