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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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释放出狱后，鲁刚便做了号头，一切照旧。
相对于大龙，鲁刚就大气太多，每次来烟了，都会每个人发一包，而且还是里面能买到最好的烟。
经济案犯，的确是有钱！
整个号房前所未有的和谐。
号房里人来了，走了又来，直到雷易进来时所有的人都已经走完了，雷易便是这间号房里最老资格的存在。
老乡们和之前本地人他们那一批走的时候都给雷易留了烟，不过时间一长就抽完了，好在鲁刚对他也挺好，每个月给雷易买三条烟，还有梅菜笋丝泡面什么的也都有给雷易准备一份。
搞得雷易很不好意思，自己又没有可以报答的地方。
鲁刚的解释是就他来的时间最长，是号房的元老，再者便是看雷易挺顺眼。
盛情难却之下，雷易也只好默默记在心里。
算起来鲁刚也只比自己晚出去一年多而已，说不定在外面还有机会遇到。
一个个的出去都给雷易留了联系方式，雷易把所有的电话号码都记在一张纸上，放在柜子里。
像肖康还有老乡们，都对雷易挺好的，有机会的话，出去得好好聚聚。
雷易现在的日子，是很好过的，虽然不是号头也不是管事，但是基本上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了，雷易也不会越界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这天傍晚，马文娟走在钟海街上，自言自语道：“一会儿再去看看表哥有没有在这儿，这个时候还有点早，说不定还没下班回家。”
听她的意思，已经去过了林河的住处。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马文娟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表情。
这里走走，那儿坐坐，总算是到了晚上九点钟，马文娟再次来到林河的住处。
在门口扯开了嗓子喊着“表哥！”
明明就看到林河住的那间灯是亮着的，怎么叫了几声都不应呢？
“表哥！”
似乎住在这儿的人们都感觉到挺吵的，都开了门出来一探究竟。
“喂，美女，你找谁啊？你表哥叫什么？”
马文娟死死盯住林河那间出来的人，并不是林河。
“请问林河呢？他不是住那里的吗？”
那个大叔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啊！我过完年才来这里住的，你是不是找以前住这里的人啊？”
闻言，马文娟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
低声呢喃：不，不…
转身走进黑暗之中，那道原本靓丽的背影此刻显得非常凄凉无助。
怎么办？
马文娟想着去找黑皮，可是转念一想便放弃了这个念头，黑皮跟雷易并不是多么熟悉，雷易出来后不一定会去找他，但是他肯定会回钟海，会找林河。
然而现在林河已不知去向，无法联系，那…对了！马文娟忽然眼前一亮，自己再去租住之前的房子，那样是不是可以等到他？
第二天上午，马文娟找到房东，却被告知整栋楼都没有空房子，无奈又在附近几栋楼都去问过，还是没有空房子。
年初，出来找工作的人很多，现在要找房子确实有点难。
马文娟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钟海。
又过了一个酷暑，迎来了寒冬。雷易剩下的刑期只有两个多月了。
这天，鲁刚拿着个本子从外面进来。
刚进门就喊道“十八，十八，你来！”
雷易此时正在干活，穿珠子，汽车坐垫那种。
听到鲁刚的呼唤，雷易应道：“怎么了？”
“好事啊！你出来嘛！”因为在生产，所以号房里面比较乱，鲁刚说完便坐在放风场。
好事？雷易有点懵，这号房里面能有什么好事呢？
不过也放下手中的活，点上烟就走了出来。
“来，你看。”鲁刚把手里的本子递给雷易。
雷易疑惑的接过本子：“这是什么？”
鲁刚神秘兮兮：“你看了就知道。”
这两人的关系…越处越像是多年的好友了。
雷易仔细看着上面的数据，这是…
“这是考核评分？”雷易惊呼出声，让他惊讶的是鲁刚这几个月给自己的评分全是五分！
要知道减刑的条件便是评分达到二十五，每个月最高五分，也就是说刑期剩下三五个月这种没有可能会减刑。
然而普通人正常的评分都是三分，只有号头和管事才是五分或者四分。
以前也有公布过，自己从来没有去关注过这些，因为他并不抱有希望。
现在看到这评分表，雷易激动不已，重点是鲁刚打的五分，还得到了警官的认可！
鲁刚始终保持微笑，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已经上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像你这样的，百分之九十九都会通过。”
雷易按下激动的心，受了别人的好却无以为报，都有种想哭的冲动，对着鲁刚鞠了一躬，非常诚恳的说了句：“谢谢！”
鲁刚轻声道：“十八，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不要轻信任何人，特别是沾赌和毒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雷易撇撇嘴，虽然不信，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好。
鲁刚咧嘴笑道：“不信？”
雷易尴尬的挠挠头，“没…”
“你以后会知道的。”
雷易傻傻的笑了笑“那个，你怎么知道以后的事情？”
“不知道，只是经历的多了，懂得就多，大致分析。”
“噢！”
“行了，你干活去吧，我要出去了。”
刑满释放的日子越来越近，加上这次减刑的上报，听鲁刚的意思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雷易怎么能不激动呢？
如果能减刑一个月，那自己只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出去了！
每天都在期待与煎熬中等待，这天终于迎来了好消息。
“十八，上面已经批准，你减刑一个月。”
雷易高兴的都蹦了起来：“太好了！”
都说越是往后越是难熬，雷易亲身体会了一下。
心里头想得多了，时间自然就难过，到期前几天雷易失眠了。
终于熬过了最后一个晚上。
“十八，你今天这盆稀饭可是要吃完哟。”
“还有，出去后不要回头。”
雷易笑着看着众人，“谢谢！你们也快了！”
雷易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便装，等待着大门打开。
“鲁老大，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如果可以的话，你出来的时候，我来接你！”
鲁刚摆摆手：“接个屁，我能减刑，具体多少现在还说不准，反正有缘的话，自然会再见！”
“谢谢！”
雷易拿出烟，一个个的散，做出告别。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没有人开口，毕竟前些天才出去一个，要带什么口信，打电话之类的已经都交代过了。
雷易把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塞在牛仔裤最小的那个小口袋里，也摸不出什么不同，应该不会被发现。
一根烟抽完，铁门打开。
“雷易，释放！”
雷易看了看众人，挥手“我走了，你们保重，咱们有缘再见！”
出了号房，跟着警官东转西转的办了各种手续，拿到释放证后，踏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啊！”
站在看守所门口，雷易忍不住举起双手仰天长啸，终于自由了！
今天这天气倒还不错，有点太阳，也不会怎么冷。
发泄之后，雷易就开始焦愁了。
因为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谁的电话都不记得，如何是好？
听他们说，可以拿释放证去坐车，不用给钱，可是自己脸皮薄，又有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走到路口，甚至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走到公交站，看了看上面的地址，雷易无奈的摇摇头，起点和终点都是不知道的地方，中途也是一样。
身无分文，又该如何是好？
蹲在路边抽了根烟，东瞅西看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后顺着直觉一路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是看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自己没有走错！
前面便是自己买菜的市场，唔，回钟海应该还有五六里路，快了！
一边走一边看风景，一年半让雷易觉得自己已经阔别已久。
即便雷易体力好，走到钟海村口也觉得累，点上根烟，一路三步并作两步走，直奔向烧烤店。
一路走来都看到不少人在吃饭，估摸着也差不多中午时间，如果他们还在坚守的话，这个点应该在。
然而看着大门紧闭的烧烤店，雷易有点懵，几番确认自己没有走错之后，呆呆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你过来了啊？”
雷易循声望去，原来是沙县小吃店的大姐，雷易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沙县小吃店平时开得也很晚，所以雷易被抓的那个晚上，这个大姐也看到了。
“诶，小兄弟，你这是？”
雷易张开嘴，却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说道：“没，过来看看。”
“这换了好久了，你没在的时候，生意差了好多，他们两个没坚持多久就关了。”
原来是这样，雷易忍不住往住处望去，那她还在这儿吗？
心里一阵绞痛，连忙跑到门口，期待着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可是白天，根本就几乎没有人进出。
等了好一阵，雷易最终失望的站在街边，该去哪里？
想了一会儿，雷易决定晚上再来，这个时间先去找黑皮问问看，看他知不知道马文娟的消息。
想找黑皮，他也只能去健身房。
“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了？”
看到雷易，小张笑着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见。”
“今天想怎么玩？我陪你对练？”
雷易摇摇头，“我今天来是想找黑皮哥。”
“噢？那你等下，我给他打电话。”
说着，小张就拨打了黑皮的电话。
另外一边，黑皮正躺在床上，眼睛半闭半睁的接了电话。
“黑皮哥，雷易找你。”
“什么？”黑皮一下就坐了起来，“在哪里？”随后反应过来，“你把电话给他。”
雷易拿过手机“黑皮哥。”
“等我！”黑皮挂断电话，起床刷牙洗脸穿衣服。
过了二十来分钟，黑皮就来到了健身房。
“兄弟，你终于出来了，受苦了！”
黑皮上来就给雷易一好拥抱，搞得雷易挺不好意思。
“咳，黑皮哥。”
黑皮哈哈一笑，松开雷易，“走，吃饭！”
“好！”雷易有心问马文娟的事情，却也知道不差这么会儿时间。
钟海村口最好的饭店。
黑皮把菜单递给雷易“坐，想吃点什么，你看看。”
雷易客气道：“黑皮哥点什么都行。”
“诶，别跟我客气！”
雷易拿着菜单，看来看去什么也没点。
“给我吧。”
黑皮点了些海鲜，又点了些重口味的。
“黑皮哥，那个马文娟她？”
黑皮想了想，才开口道：“兄弟，我打过几次电话，都没有打通。”
雷易心里一个咯噔，“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当我发现烧烤店换人之后，我就打过她电话，不在服务区，因为小灵通只能在纳河范围内才有信号，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没在纳河。”
说到这儿，黑皮把手机递给雷易，“你自己试试。”
雷易颤抖着手拨打了马文娟电话。
接啊…快接啊…
“还是打不通…”
黑皮不忍却也不得不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没有用那个小灵通了？”
“不，不会的…”
雷易不敢往这方面去想，或者说他自己无法接受。
见此，黑皮也不好多说，感情的事情，还需要自己走出来。
面对一桌子好吃的菜，雷易根本没有胃口，随便吃了点，就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黑皮默默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雷易肩膀：“走吧，先去买身衣服。”
“黑皮哥，衣服就先不买了，我…”
雷易身无分文，哪里好意思让黑皮给自己买衣服呢？
“没事，有我。”
“你刚出来，这是从里面穿出来的吧？不吉利，去买一身新的换上，一会儿我带你去泡个澡，开个荤！”
雷易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黑皮说得也对，这毕竟是从看守所穿出来的，忌讳。
服装店里，黑皮挑了一套让雷易试试，看大小合适，也不问价格，“就这身，另外你再看看毛衣。”
从内到外包括内裤袜子都买齐之后，雷易把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拿出来，抱着换下的衣服鞋子全部丢到了垃圾桶。
这一身花费了一千多块。
“我会还你的…”
黑皮哈哈一笑：“谁要你还了？别说那些，走，先去泡个澡，一会儿回来我给你安排住处！”
雷易没有地方可去，只能任由黑皮安排。
桑拿。
“不是说泡澡吗？”雷易捂住下面，尴尬的看着进来的美女。
“咯咯，小帅哥，你没来过么？”
“没…”
“泡澡是不错啊，不过是我陪你…咯咯…”
屋内暖气开着，根本不会冷，看着美女衣服一件件脱去，雷易哪里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