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熔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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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嗡的一声细微蜂鸣，小镜子上腾起一阵极其微弱的毫光。
下一秒，便毫无征兆的猛地腾空而起，悬浮在一人高的半空中，滴溜溜的缓慢旋转。
一道淡淡的壁障随之出现在了法阵的边界，玄而又玄的气息扑面而来。
“成了！”
徐观复低喝一声，一脸喜色。
咽了咽口水，他深吸一口气，果断跨入阵中。
好像有什么东西扫过自身，又好像没有。
徐观复在镜子下方盘膝坐好。
直到看到自己的剩余寿命的倒计时像是被开了加速一样。
他才真的确定自己已经身处时间流逝变快的环境当中。
“好了！现在！该开始了！”
徐观复收摄心神，开始按照碎玉劲的功法路线，在身体的筋脉当中搬运气血，开拓自身。
可资质实在太差，徐家已经是在灵气葱郁之地了，又布了聚灵阵，但随着搬运，还是只有极其微弱的灵气进入他的身体，加入到气血当中。
这开拓的进度，自然是提也别提。
但是！
久在九品资质蹉跎的徐观复，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蜗牛速度。
依旧是四平八稳，不紧不慢的循着功法的路线搬运血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深了。
*
东城。
课税司衙门附近。
一条不知名的小巷深处，坐落着一座三进的住家宅子。
门匾上书庞宅！
这里是东门课税司课税使庞贵的宅邸。
往日里，这位东门数一数二的‘人物’，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书房里，偷偷数那些‘辛辛苦苦’得来的灵石。
整整17枚大判！
中品灵石的大判！
汇聚在一起时莹润的玉色让他迷醉。
可今天，桌上的那一堆大判虽然依旧玉色莹润，却并不能吸引庞贵的一丝目光。
他的视线被灵石旁的一根断成两截的竹签给死死占满！
那断茬处的血迹，黑红刺目。
庞贵甚至闻到了上面的一丝丝血腥之气。
“好好选，才能后顾无忧！”
仿若妖鬼低语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庞贵的身子突得抖了一下。
摇曳的灯火之下，可以看到一张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惊惧，惶恐，不甘，愤怒。
百般变换之下，他脸色逐渐归于平静。
庞贵面无表情，站起身来，将竹签抓到手里，塞进了口袋当中。
呆呆的看了那堆大判一眼，嘴角扯了扯。
他，终究还是倒在了这不该碰的东西之上。
沉默的思虑了一会儿，庞贵从其中分出了两块用布层层包好塞入怀里，其余的则装回了小箱子当中。
抱着小箱子，庞贵来到了卧房。
“老爷！你这是？”
庞夫人，一个寻常的中年妇人，见他这样子，一脸疑惑的不明所以。
庞贵摆了摆手。
“没什么！衙门临时有些事情，又要去一趟！虎子和雨丫头都睡了吧？”
“嗯！今天这两个孩子在街上疯了一天，别提多开心了！早就累的......”
说到孩子，庞夫人笑了起来。
庞贵听着她的絮絮叨叨的，这些平时他一点也不耐烦听的东西，现在却是觉得怎么听也听不够。
可，他终究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的。
“这个你收好！以后再打开看吧！”
庞贵将布包交到了夫人手里。
没等她问，便抱着小箱子站起身。
“我去看看他们！”
丢下这一句，他去了旁边的东院，他的一双儿女，都住在那里。
片刻之后，庞贵走了出来，恋恋不舍的看了身后两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得大门，庞贵深吸一口气，也不打灯笼，就这样摸黑往小巷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嘿！后顾无忧！”
极具嘲讽的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他从口袋中掏出那断掉的竹签，看了两眼，忽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坦然，一丝解脱！
随意将签子扔在路边的排水渠中，庞贵整整身上的官服，向着东门课税司衙门行去。
夜色浓重，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
一夜的修炼，等到了天明时分，徐观复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
“小公子？您还没起来吗？府里的膳房送来了晨食！”
声音就像按了慢放一样拉长着有些怪异。
徐观复停下功法，睁开眼。
“来了！来了！”
随口应着，轻轻踢动了一块灵石的位置，阵图被破坏，壁障消失，小镜子像是失去支撑一般掉了下来。
眼疾手快，徐观复一把捞住，珍之又珍的重新收入怀中。
一夜的修炼，以他这个九品大官人的资质，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显着的进步。
这一点，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不失落。
“水磨工夫，慢慢来！”
反正他只要有的吃，那寿元就有的是！
推门而出，徐观复对着门边的绿竹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她的手上提着一个食盒，这可是这么多天来的头一遭。
“膳房怎么会送东西过来？”
徐观复略微有些奇怪，要知道，自从徐观玉被发现四品真血之后，这待遇就从他这里移到了对方那边。
怎么今天又重启了，难道是昨天的事情？
徐观复想起来昨天燕悦楼晚宴时，自己突然吃到的五品青森鹿肉。
他那位家主父亲，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改变！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送过来了！”
绿竹摇摇头，走进外间，将食盒放在圆桌上打开，
一道一道的将里面的菜食端了出来，在桌子上摆好。
“小公子，快用吧！等会儿凉了！”
徐观复看了看，一碗粥，几碟小菜，不过其中最扎眼的是一道肉羹。
很大一盅！
“怪里怪气！”
嘀咕一声，徐观复坐下喝了一口粥。
其实这粥和小菜，也是所谓灵植烹制的。
只不过，此方天地，灵植不少，但高级灵植却是凤毛麟角，远比高级别灵兽少得多。
所以修行者主要还是靠着灵兽的血肉，暂时壮大体内血气，提升功法运行效果。
“聊胜于无！”
几口将粥和小菜干完，徐观复转向了肉羹。
才吃了一口，就是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