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恶名远扬,臭名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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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一直认为自己是爱我的。爱我爱到无法自己，爱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爱到要将我囚禁在你的身边，彻底折断我的羽翼，使我再也没法离开你半步……
没错，你的做法很明智。当时的我的确很害怕这样的手段。
但是我现在不怕了，塔纳。如今我已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你一定知道，没有了顾虑后的我，对你们塔尔塔洛斯来说，到底是个多么疯狂的玩意儿。
其实这段被你锁在笼子里的时间，我一直都在思索……我最吸引你的特质，到底是什么。或许是我较为出众的容貌？又或者是我的身材吗？开玩笑的。你不是一般的男人，你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不染凡尘的死神大人……你自然是看中了我身上与任何人都不同的东西。
那便是与生俱来的，如胜利者一般的气质。
在你心目中的我，永远都如同一个胜利者一般，以完美的姿态将你们戏耍，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乐趣之后全身而退，永远都没有一丝破绽……我想，你爱的是这样的我。
那时你发觉自己真的彻底将我控制了，我真的已经没有手段挣脱你的束缚，只能任由你摆布之后，是否曾感到过一丝丝失望呢？
你当然不是一直爱我的。至少那一刻，你恨我。
恨我为何不永远高傲的仰着头，恨我为何就这样轻易被你低劣的小手段俘获，恨我那时为何就这样放下尊严，任由你为所欲为，轻易玷污。
不用灰心，塔纳。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再次变成你最为着迷的模样。
我不会恐惧的，塔纳。因为你爱的不是被困在你身边终日郁郁寡欢，无聊且无趣的那个女人，而是那个不可一世，完美无瑕，将整个世界都当做游乐场般，无拘无束嬉闹的我。
我会击败你那可笑又自以为是的伎俩，再次将你们的尊严，完全踩在脚下。
当见到一幕时，你一定会再次彻彻底底沦陷在我的裙摆之下的吧……真想看看你那时的表情啊……呵呵，如果有机会的话。
届时，我只希望。
永远不要忘记了那一刻，完美无瑕绽放着的我。
那是我送给你的，最棒的礼物。
我爱你，所以，我永远不会爱上你。
你只配一直追逐着我模糊不清的身影，永远迷失，永远只为我而着迷。
至此之后，你再也无法得到我。
塔纳，希望你明白，我做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我爱你。”
“……”
“咚咚咚……”
“……”
“……父亲。”
“进来。”
塔纳托斯合上了相册，露出了如梦初醒般的表情。
这时，一位身材矮小的白色卷发少年走进了房间里。
“……父亲，我们得谈谈。”
“你这周的事情做完了吗。”塔纳托斯叹了口气，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道。
“和上周一样，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我指正在爆发战争的那一块区域。你应该一刻都不能闲下来，威尔。那里无时无刻都在有人死去。”
“……”
“开口，说话……我不希望再听到你顺从我的答案。”
“……父亲，我雇小弟今天替我收魂。所以才有空来见您。”矮小的少年坐在了塔纳托斯的对面，面无表情道。
“不错……至少你终于稍微学会了一点点变通了不是了吗？好了威尔，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塔纳托斯眼角含着笑意，轻轻抚摸着自己捧着的那本厚厚的相册。
这本相册里包含的，那是他这漫长无趣的一生中，最为美好，最为刻骨铭心的瞬间……里面贴满了那个女人的照片，以及少部分自己和她的合照。
最后一页则是那封……离别的情书。
不知道她现在又在哪个地方恶作剧……她过的是否还好呢？
她在这些年的时间里，有想起过自己吗？
“父亲，她已经死了。”威尔利维望着塔纳托斯眼角藏不住的笑意，有些茫然道。“如果您真的爱她的话，是绝无可能得知她死去了的消息时还能像现在这样露出笑容。”
“……威尔，你是不会懂的。”塔纳托斯放下了相册。
哎呦，自己这傻儿子，说话是真的直，也只有自己能够忍得住不当场发飙了。
“如果你是打算来跟我谈论珍夜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的房间了。”
“不……不是这样。”威尔利维有些慌张的低下了头。“父亲……其实，我是有个消息不知该不该跟您说。”
“不知道，就不要说。我懒得听。”塔纳托斯故作不耐烦道。
“……是。”
“难过吗？”
“是的。”
“那为什么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开口询问我的意见？你就不能直接开口说出来吗？”
“我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哎。”塔纳托斯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根后将烟盒推向了威尔利维。
“我是你爹，又不是关押你的典狱长。你想说啥就说啥啊！当在父子聊天不行吗！”
“……父亲教训得是。”
两人都点起了烟，沉默的氛围让威尔利维的心里有些堵。
他总是这样笨拙……不知道该如何讨父亲欢心。每每父亲和旁人谈到自己时，总是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这都是因为自己很笨。
他只好更加努力，更加听父亲的话。他不奢求父亲会为他感到骄傲，但他希望，父亲能够觉得他的长子威尔利维，并不是一个没用的人。
是的，最起码……要有点用处。
“……是关于雷的。”
“嗯。”塔纳托斯听到威尔利维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挑了挑眉头。
“雷已经将萧难凉的索命任务重新交还给了冲国冥界那边……他做的很好。父亲您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事了。”威尔利维学着塔纳托斯的样子从鼻子里喷出了烟，接着便话锋一转。
“但是父亲，萧难凉在这两年我们失去他消息的时间里，一直都和拉其尔有着密切的往来。”
“拉其尔……”
塔尔塔洛斯的防守其实相当森严，宫殿外充斥着机关与迷宫，还有着鬼魂们的重兵把守……在塔纳托斯活了这么长的时间里，还只听说过两个人凭借自己的意志逃出过塔尔塔洛斯。
也就是扎格列欧斯……以及拉其尔。
拉其尔是几年前曾在塔尔塔洛斯就职文员的年轻小丫头……塔纳托斯对她的印象很深。
因为她的脸，和珍夜有五分相似。
其实一开始塔纳托斯还未将这小姑娘放在眼里过……甚至由于她长得很像珍夜，塔纳托斯时不时还会用幽怨不满的眼神瞪她。
她不应该长着这么一张脸……
像她这种没有背景没有血统，甚至还有可能是有罪之人的鬼魂的，无聊的文职……就不应该长着这么一张脸。
他感觉自己心目中完美的珍夜被这个小丫头玷污了……顶着这张脸，却总是被随意的欺负，做事还笨手笨脚……
真正开始重视她时，正是得知了她逃离了塔尔塔洛斯的消息……这让塔纳托斯感到无比的震惊。
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做到的……也有人说，她或许是死在了宫殿外的某处机关里。但无论如何寻找，却连尸首都未曾发现过。
“拉其尔，如今在海城地府当收魂鬼差……据说工作效率极高。而雷，同样也与那位拉其尔走得很近。”
“雷……和拉其尔？我没听雷说过啊！”
“雷或许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威尔利维面无表情道。
威尔利维很清楚拉其尔是什么人……但他并不能就这样开口告诉塔纳托斯。
因为扎格列欧斯大人在稍微调查了有关拉其尔的一些事情后，就对他们下达了封口令。
在扎格列欧斯大人能够彻底保障拉其尔在塔尔塔洛斯的安全之前，他们不被允许告知父亲小妹的存在。
因为……父亲很有可能会杀了她。
所以威尔利维只能用这种方式引导父亲去调查关于拉其尔的事情……他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完全是因为不安。
他害怕到时候如果父亲不得不在扎格列欧斯大人的命令下被迫接受小妹的存在的话……那自己岂不是……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很笨拙，和谁比他仿佛都黯淡无光。
就连那个做事笨手笨脚的小丫头……事到如今，听闻她也混成了海城地府的业绩王。
他害怕父亲接受了小妹后，她会取代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位置，然后自己就会被彻底被父亲抛下……
要知道自己现在对父亲来说……只是有点用处而已啊。
那趁着扎格列欧斯还没将小妹保护起来之前……
小妹，原谅我……
大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威尔。”
“父亲，我在。”
“你也去跟那个拉其尔接近一下试试。”
“啊？不对……诶？”威尔利维一愣。
不对啊，他设想的画面应该是，父亲就此对拉其尔产生了兴趣，然后开始查验她的身份，最后直接亲手……
不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呀，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小丫头笨手笨脚的。但如今都已经混成业绩王了啊，还跟萧难凉兄弟和雷都混好了……真厉害啊。”塔纳托斯有些赞赏道。
他感觉这小丫头好励志啊。最起码也是个有珍夜十分之一狠的狠角色。
更别提她还逃出了塔尔塔洛斯了呢。正是这事让塔纳托斯直接对拉其尔的态度一整个一百八十度大改观。
要是威尔跟这小丫头玩的话，不知道威尔能不能从这小丫头的身上学习到一些什么珍贵的品质。
“诶？为什么是我？不是父亲您自己？”
“哈？你们小辈交朋友的事情，轮得到我个老头子来插手吗？”塔纳托斯哼了一声。随即却又露出不自觉的笑容。
“威尔，我明白的。刚刚你说话时虽然和你老子我一样面无表情，但我听得出你话里行间的羡慕。”
“啊？为啥啊父亲？！”
“呵呵，你其实就是羡慕雷又交到新朋友了，但自己却一直守着那群在打仗的混蛋没日没夜的收魂，所以心里委屈，对不对？其实你今天能勇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我很开心。”
我又说了啥啊！
“……”但刚想开口反驳两句的威尔利维瞬间闭上了嘴巴。
……但是话又说回来，父亲夸我了呢！好诶！
“这边就暂时不用你盯着了，你也去海城地府那边交流学习吧去。我会和伊沃一块看好那帮混账的。”塔纳托斯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父亲！这怎么行……”
“怎么，不放心？我也就才两年没干过活了而已。你是质疑你爹我吗？怀疑我这老腰会被那帮打仗的混蛋直接折磨到断掉是吗？”
“没有没有没有！父亲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恶名远扬，臭名昭着，我还远远没能触及到您万分之一的程度……”
“咳，威尔啊。拍马屁可以，但拍马屁还是用些带褒义的词好……算了，傻儿子。去找你弟玩去吧。”塔纳托斯无奈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了房间。
“……”
威尔利维则是站在原地发愣。
怎么会！自己思考了很久的计划……本以为可以借父亲之手就此除掉小妹……
威尔利维的表情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扭曲。他既对父亲的关心感到高兴，又对没法除掉小妹一事感到恨铁不成钢……
果然……果然还是只能自己亲自动手吗！
亲自动手的话……地府这种不熟悉的环境，自己下手的机会可不多啊……更别提还有雷……
“对了傻儿子啊，出发前记得自己去给扎格写出差单喔。”塔纳托斯走了好一会后又突然从门槛外探出半个脑袋来。
“啊，好的……”威尔利维如变脸一般瞬间一秒收起那副狰狞的表情，面露羞红，声细如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