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畸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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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爹，别发龙图了，我现在道歉好不好？
塔：「表情包」（熊猫龙：奇怪龙，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雷：不跟你斗图了，我现在在工作呢。
塔：「表情包」（皇帝龙：你敢忤逆朕？大胆！）
雷：真的在工作，你看。
雷：「图片」（萧难凉的背影）
塔：「表情包」（熊猫龙：满意龙，我就知道会这样）
雷吉尔两眼一黑，给手机调了静音，然后才熄屏。
“……这人是塔纳托斯？”
“呃，是。”雷吉尔心里堵得发慌，难受得将手捂在自己的老脸上。
再不捂这脸怕就要给他丢咯……
“……”珍韶一噎，想骂些什么，但是回想起刚刚满屏幕的龙图又骂不出口，于是找借口结束了这个话题。
“……你跟萧难凉很熟吗？”
珍韶伸出手指戳了戳被扇到神志不清，躺在地上眼冒金光的白舟道。
“萧兄弟……是呀，我跟他算是很熟。”
“他真的活了那么久吗？”
“……千真万确。”雷吉尔无奈道。“他的存在……的确是很不正常。”
“是吗。”
“之前是因为珍夜的缘故，塔尔塔洛斯莫名其妙的开始要收萧难凉的魂。”雷吉尔苦笑道。“如今我们也是想尽一切办法，迫不得已才交由你们处理。”
“珍夜……”
“是的，珍夜。小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
“不可能。”珍韶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
珍夜当然是珍韶的母亲，千真万确。珍韶心里明白得很。
但他不能当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说出来……绝对不可以。
要是真的在这位塔尔塔洛斯的公务员面前承认了自己和珍夜的母子关系……那可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记得还在塔尔塔洛斯工作的那段时间里……珍夜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告知自己就是他的母亲的事情。那时的珍韶还以为珍夜就是一位戴着猫咪面具，爱恶作剧的好姐姐，总喜欢带着自己在工作时间出去鬼混，出去玩，玩完了后还不会被扎格列欧斯大人追责……所以他喜欢这位“面具姐姐”喜欢得不得了。
甚至还萌生了等自己长大后，就要跟这位面具姐姐一直在一起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自己的母亲。
当时没妈疼没爹爱的珍韶，所得到的关于自己母亲的消息，全是来自于珍夜的一面之词。
她说，自己的母亲被父亲塔纳托斯羞辱了，承受不住压力，整日都被关在房内郁郁寡欢。在生下了自己后，母亲便因过于痛苦，逃离了塔尔塔洛斯……但由于母亲并不是一位拥有力量的神明的缘故，她兴许是死在了危险的水仙花平原。
那时的珍韶心智都还只是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对于母亲这个词并没有什么实切的定义，所以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多伤心，甚至感觉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而珍夜隐瞒自己与珍韶的关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珍韶。
“……我懂你的意思，小妹。但也请你对我放心，我是不会把你的存在告知父亲的。”
“……”珍韶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总之……小妹。我们老塔家呀，和萧兄弟的孽缘，是真的不浅。”
意识到小妹不希望自己再开口提及珍夜后，雷吉尔非常自然的将话题转移到了萧难凉身上。
“别看二哥我这个样子，其实今年也已经满八十岁了喔……咳咳，总之，在我代父亲执行死神职务收魂的几十年间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做事，问心无愧做神。”
“……你用不着用这种很朴素的词汇描述自己这个超自然的神金。”
“结果二哥因为做事认真而弯下的腰，在遇到萧难凉兄弟后就彻底断了……这家伙，真不是一般人啊。”
“是你遇到的，最难搞的一个吗？”珍韶好奇道。
“……这么跟你说吧。萧兄弟，是不可能死去的。他的寿命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而若是你尝试杀死他，也绝无成功的可能性。”
“……这又是为什么呢？”
“要问原因么？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就是该命长？或者是这个世界注定就要孕育出这么一个怪胎？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尝试。尝试将他送入轮回，尝试解救他的灵魂。”
“为什么要用解救这个词呢？”
“小妹。人类就是这种生物。从出生到成长，步入成熟，传承经验，最后就是走过一生，到达生命的终点，死亡。人类这种生物和我们塔尔塔洛斯的神，以及你们地府的冥界人，都完全不一样。”
雷吉尔故作深沉道。
“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存在这么个异类……他活在人间，以人类的身份自居，但其存在却又无异于神明……人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这样的畸形，毫无疑问会对这个自然存在的世界产生相当不可控的影响……小妹，试想一下，像人类这种与社会，文明，还有传承紧密相连的动物中，却出现了这么一位省去所有步骤就能将知识与力量不断积累于一个个体中的存在……
“那么若是在未来的有朝一日，这个拥有无穷无尽力量与知识的“人类”，想要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些糟糕的影响时，又有谁能够阻止得了他呢？”
“……听起来好像确实很糟糕。”珍韶闻言心情缓缓变得凝重。
“是的，所以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止损……他的存在是错误的。我们得在他尚能掌控的阶段，让他顺利进入轮回。
“小妹，我想你也知道。轮回并不是结束，而是一段新的开始。失去了前世的所积累的记忆与经验，以全新的身份去体验完全不一样人生……这就是我们要引导这些灵魂所做的事情。当然，我们的责任对象也包括那位萧兄弟。”
“……”珍韶认认真真的听完了雷吉尔的话。
原来是这样啊……当然，雷吉尔的话他没有全信。那副一切都是为了大义的口吻，他眼见实在觉得可笑。
他不认为塔尔塔洛斯高高在上的神明真的会设身处地的去为人类着想……但雷吉尔刚刚提出的假设不无道理。
……若萧难凉的确如同他说的一般，是个畸形的存在的话……要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失控了，铁了心要在和平的人类世界当个魔王，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一个不可能死去的魔王，一个永远不可能击败的魔王……
过了一会后他才站了起来，继续跟上了萧难凉远远的背影。
他的心里对萧难凉的印象现在变得彻底不知所谓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孩，居然有着这么可怕的背景。
不……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吗？
他所给予过自己的安心，温暖，和快乐……那可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啊。
就算是他的目的是玩弄自己的心……但这过程中，珍韶却也收获了太多太多的好处……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萧难凉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这样去做。真的只是为了听到自己失魂落魄的说出那句不喜欢他了的话来吗？
他能从中获取到什么？一瞬间的欣喜若狂吗？
但不管怎么样……珍韶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狠的下心来了。
要是说一开始接下悬赏的行为，还是因为有一点点因爱生恨的情绪在里面的话……那此刻，他已经完全打算送萧难凉去入轮回了。
……他或许真的是一个畸形的存在。
珍韶应该为了他而负责……这是他的义务。
而且他的悬赏金真的好多好多……珍韶甚至觉得，自己要是收了萧难凉，那岂不是会被地府赞扬为冥界英雄，不仅会载入冥界史书，同时还会收获好多好多钱……
他其实不在乎那些虚名，他在乎的是钱。
可以买下自己那条命的钱……对。这个金额加上这些年没日没夜攒下的钱，除了买下自己和珍夜的罪状外，估计还有得余啊……
他不信黑帝斯会跟钱过不去……如果黑帝斯真的不接受，那就是钱还不够。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黑帝斯铁了心要杀自己，珍韶要是足够有钱的话，也不怕没招。
在珍韶的眼里，钱要是够的话，别说是用钱买自己的命，就算是花钱请孙悟空，杨戬这两上界战狂兄弟来当自己的保镖，那也不是完全没得谈的呀。
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萧难……珍韶非得成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