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怎能人人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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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逸风整理狐裘,看着天边的皎月,无声的站了数个时辰。
“公子,陛下贤明,定不会太过苛责大人,你还是莫要伤神了。”
“你说的是,伤春悲秋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从前我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尚能无所顾忌,担于女儿情长,可现在不能了,人终究是要向前看的,备马,我要回京。”
侍从应声去准备,他明白公子所言,也明白公子的心意,公子爱的那个人注定无法与其圆满。
京中,迎来了一件举国欢庆的喜事,君后祁朝于朝阳殿产下一女一子,宋藜为此大赦天下。
这个大赦不是赦免那些死囚犯、犯了极大重罪的人,而是宽恕一些犯了小错被囚禁起来的人,像是因为商贩之间因为地理位置起争执引发的冲突,亦或是那些活不下去的小偷.....
举国有人欢喜有人愁。
半月之后,赢逸风到了京城,他没有回赢府,而是站在了镇国将军府。
房门禀报时,张英一脸惊喜,她的未婚夫竟然来找她了?
当初陛下赐婚其实有问过她的意见,她见过赢逸风,曾是赢氏皇族,举止端雅可堪为正氏,她很满意。
“快叫人请进来。”
对于男子,她总是多一份耐心的。
地上瘦弱的男子盈盈下拜,狐裘映衬着连日奔波的容颜更加苍白,这一看可给张英心疼坏了。
“赢公子快起来,这是怎么了?”
.......
赢逸风站起身,那双墨色眸子映衬着眼前的女子,张英容貌在女子间算是好看的,英气十足,若不是见过那人,他会喜欢这样的女子的。
“将军,逸风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张英是天子近臣,若是她能开口为母亲求情,那么陛下定会给几分薄面的。
张英听着男子言语,而后微微点头。
“你说这事啊,行,我答应你了。”
赢逸风抬起眸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即便张英是天子近臣,可要是替母亲求情也难免会触怒陛下,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有想过张英会拒绝他,却没想到她竟同意了。
从将军府出来后,赢逸风的近侍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怎么样了公子?”
“张将军答应了会为母亲说情。”
“那是好事啊公子!”
赢逸风挤出一抹笑意点点头,确实是一件好事。
近侍看他的模样,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公子,张将军是个极好的人,你忘记陛.....那个人吧,好好跟张将军过日子,这京中想嫁给张将军的人不少呢。”
赢逸风眼中出现一丝茫然,而后苦笑道。
“若是此间事了,我与她的婚约还做数的话,我会做好张将军的夫郎,与她举案齐眉的。”
看赢逸风想开了,近侍也跟着高兴,他是赢母身边的人,赢母知道赢逸风的心思,然圣旨已下,岂能朝令夕改。
所以她只好派一个人多番疏导赢逸风,让他接受现实,毕竟张英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妻主。
如今公子终于松口,近侍难免高兴,但他又怕公子只是嘴上答应,心里还惦念宋藜,复试探性问道。
“公子当真放弃了吗?”
“嗯。”
“公子可会有不甘心?”
赢逸风沉吟片刻释怀一笑。
“纵使我与她没有可能,能相识一场也是我的幸运了,世上怎能事事都如意,只要心中不负,便胜过朝朝暮暮。
“而且爱慕她之人岂止,定然不会人人都如愿的,所以我并无不甘心。”
“此情已了,我要向前看才是。”
近侍点点头十分认可赢逸风说的话,就算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这世间喜欢陛下的人何止千万,自然不可能人人都能得到入宫的机会,即便入宫,也可能一辈子都见不上陛下一面。
像是帝后之间的情谊,于他们而言,只是画本子里才有的佳偶天成,令人渴望而不可及。
张英于正午进宫黄昏出宫,她一出宫,宋藜就下了圣旨,恢复了赢姬的官位。
原本宋藜也只不过是小惩大戒,赢姬本身并无大的问题,只不过是一次不察,毕竟赢地之大,她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这才小惩大诫以便让她长个记性。
而且赢地原本那些老氏族也是更愿意听赢姬的,若是换上新的官员短时间内难以服众。
且她就等着张英来向她求情呢,如此赢姬就算承了张英的人情,这对张英来说是一件好事。
当初因为自己的原因,张英娶夫才推迟这般久,宋藜也想着是时候让张英完婚了,诺大的将军府,没个男主人实在是不像话。
......
白玉被摔的粉碎,砸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声音还未停止,无数名贵的瓷瓶砸落,一双金色缕镶石的鞋踩过这些碎片。
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窒息的香气,医师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头缩的极低,生怕呼吸间引起那人的注意。
迸发的瓷片飞过跪在地上的众人,只听有人嘶的一声,瓷片竟划伤了其中一名医师的脸颊,然而医师并未责怪始作俑者,而是满眼惊慌的闭上了嘴巴,生怕始作俑者注意到她。
一双阴鸷的眸子扫视过来,那双鞋的主人朝着她们走来,萧晚宴蹲下身看着屋内噤若寒蝉的医师缓缓的笑了。
少年声音嘶哑。
“为什么我的手接好了却还是不能雕刻?”
“回宴.....君....的话,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的手曾受到了...重创....,日后只怕...是再难.......”
“啊!”
医师惊惧的叫喊一声捂着面颊。
少年手中的手工刀划破了她的肌肤却不以为意,那双眸子冷的至极。
“重新说。”
跪在地上的医师爬了起来,身子发抖,她们都是平阳郡官宦人家单独养的医师。
即便是那些贵人都对她们许已好颜色,几乎一辈子养尊处优来形容她们也不为过,怎知一夕之间,平阳郡变天了。
她们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罪,眼前的少年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知道自己脸上的伤远不及心里承受的压迫。
宴君简直是一个疯子......